其實這時候哪還用得著他們開口,因為旁邊觀看的人早就議論開了。
“中間的那人就是翡翠大王葉總?”
“除了他還能是誰,現在他們葉家在廣東可是一家獨大,看到沒,他左邊那位老先生就是現在賭石界名氣最大的翡翠王馬先生,右邊那個穿運動裝的中年人是玉圣白奉先,聽說這次廣東珠寶協會請了十幾位翡翠王沒想到把他們也請來了。”
“好料子都讓他們廣東買去我們可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人家吃肉咱們跟著喝湯唄。”
“就怕湯也喝不住。”
“廣東這是想壟斷毛料市場啊,聽說現在連把緬甸的好幾個新礦場都被他們買了下來也不知是真的假的?”
“緬甸政府應該不會讓他們壟斷吧?”
“只要有錢什么做不到。”
陳然皺了皺眉頭,隨即想了一下就對幾人說道:“等下都先別急著投標,等到離結束還有兩個小時的時候再投。”
幾人都是一怔,黃尚就問:“會長你是想先等別人投了之后探探他們的出價再投的吧?”
陳然點了點頭。
平中玉就搖頭苦笑:“沒什么用的,誰也不會隨便把自己的出價告訴別人的,別看很多人一問就開口說了但沒一個說實話的,聽了說不準就被吭了。”
“我估計出價都很高,你們投的時候盡量出價高點,只要低于我給你們估價的最高價就有的賺。”
陳然也不強求他們,他給他們的名單上不但有投標的毛料編號,還有每塊毛料的報價范圍。
黃尚三人聞言就都點了點頭,只從每塊毛料的底價上就能看出今年不出高價是別想買到毛料了,很多毛料的底價放在之前就已經足夠買下這塊毛料了,而現在僅僅是這塊毛料的底價,可想而知今年的行情。
廣東這幫子人入了會場之后就直接去里面去了,接下來陳然倒是看到了幾個熟人,一個是上次他們去騰沖被龍九爺安排來接他們的趙國勝,一個是金芙蓉的常胖子,還有廖老板等人。
由于陳然幾人在邊上站著的加上人又多,對方倒是沒發現他們,陳然也沒上前打招呼,主要是趙國勝他們也是一幫子人,他們進來后已經有很多人上前和他們打招呼了。
會場就這么大等下轉轉肯定能遇到的,沒必要這會湊上去,在他們進來后馬上又跟著進來了一幫子人。這幫子人則是和陳然一起來的中寶協的人,領頭的是中寶協的副會長,陳然和對方說過話也算是相熟。
“老弟,咱們怎么投是分開投還是大伙一起?”沒過一會兒朱風就領著人回來了,買回來的投標單都被他的保鏢帶著的,如果分開投那就要把投標單分分了。
五千份的投標單聽上去很多實際上也并不怎么顯眼,因為一張投標單也就名片般大小,然后一大張撕開就是十張,組委會出售投標單最低限額就是十張,少十張是不賣的。
這樣五千份實則也就是五百張而已,分幾個人拿著自然也沒多少。
“分開投,一起太慢了。”
僅僅是他一人要投的毛料就有幾千塊大家一起的話那得投到什么時候了,他給了黃尚幾人各自一份名單,自然也沒少了給朱風和吳老三各自一份,張樹春也有一份,上次在騰沖參加大賭盤他可沒少跟著陳然發財,而且他這次來緬甸帶的并不止他一個人湊出來的資金,還有郭海的,郭海婚禮馬上就要到了來不了就把錢給了張樹春,兩人湊了一個相同的數目然后合在了一起到時候正好對半分。
毛料都是陳然選的,以郭海和陳然的關系郭海自然不擔心張樹春會少他的錢。
陳然給他們的名單也都不是亂給的,都有各自的定位,比如黃尚平中玉,兩人資金少,賭出來的料子又是自己珠寶公司用的,陳然給他們推薦的料子都是價格低的,而解出來的料子也以中低檔為主正好適合給他們公司用.
朱風吳老三張樹春三人又有所不同,首先陳然和他們有規定,給他們選的毛料解出來的翡翠要優先供給給他的珠寶公司,當然,張樹春的資金少他解出來的料子隨便他怎么弄。
不過雖然有這個優先權,但陳然也并不一定就一定會收購他們解出來的料子,因為陳然本身還想著把毛料弄回去之后先解出來出售一分部翡翠原料兌換資金的。
不過即使陳然不收購,他們解出來的翡翠也要有他決定賣給誰。
之所以有這個想法是因為陳然突然想到了他們幾個的資金相對于整個公盤來說雖然起不到決定作用,但在他的特殊能力之下他們投的料子都是能賭漲能賺錢的料子,公盤上的料子雖多,但能大漲的料子又有多少,他們這么一大筆的資金花下去那公盤能賺錢的料子基本上也就被他們選了個七七八八了。
剩下的要么是利潤不大要么就是賠錢的料子,兩者之間賠錢的料子顯然要占多數,這些料子被其他珠寶公司買回去雖然能支撐一段時間公司的貨源但實則卻是一直在虧錢。
加上各個珠寶公司的存貨本就不多了,甚至大多數本身就在苦苦支撐,那最后會是什么結果呢?
必然會導致一大批的珠寶公司資金周轉不足,甚至是會導致一大批的中小型珠寶公司直接倒閉掉或者放棄掉翡翠這方面的生意專做金銀方面。
顯然,這對于整個翡翠行業都將是一場災難,特別是因戰爭原因和市面貨源緊缺抱著大賺一筆的心態緬甸這邊的珠寶公司這次公盤可是把手頭上的存貨都拿了出來的,這次公盤之后兩三年內恐怕都沒多少貨源和好料了。
如此一來,那最后的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對整個翡翠行業是一場災難的同時,也將會是一場變革,必將會造成珠寶公司和翡翠行業的一次重新洗牌。
對于擁有充足貨源的金玉軒珠寶公司來說這意味著什么顯然就不用說了。
當然,陳然還沒想那么深,因為他無法確定緬甸這邊珠寶公司是否把手中的存貨都拿出來了,還有也無法確定緬甸這邊最近又被發現了多少新礦,另外那些有著深厚底蘊的大型珠寶公司庫房中必定有預備的儲備存貨,陳然不知道他們庫房中的儲備存貨有多少,相應的,自然也無法判斷他們在這場災難和危機之中是趁勢擴張還是苦苦支撐…
不過有一個道理,陳然是懂的,那就是公盤上能漲的料子就那么多,他競標到的越多其他珠寶公司得到的就越少,賭漲的料子競標到的少,剩下的就都是賠本買賣了。
他這邊是用一億資金買到了翻了幾倍價值的翡翠,其他公司卻是花了一億資金只買回來了一千萬甚至是一千萬也不到的翡翠,這一來一去的結果可想而知。
當然,這里的“一億”只是用來形容雙方拿出資金相同的情況下的。
事實上,陳然帶的資金雖然相對于整個公盤來說并不算多,但相對于每家珠寶公司的話卻絕對不算少了,估計也只有那幾個背景深厚的珠寶行業巨頭帶的資金才有這么多。
朱風和吳老三二人的資金雖然只有一億五千萬歐元,但別忘了等他們競標下陳然為他們挑選的毛料之后他們手頭掌握的翡翠價值就不止止是一億五千萬歐元了,即便是僅僅翻了一倍,也有三億歐元了,換成人民幣的話就是二十五個億,這還只是原材料,換成商品…屆時行情不好翡翠必然還會漲價…
這樣多的一批翡翠原料即便是沒有出現陳然想象的那種情形顯然也足以影響到整個翡翠行業的行情了,而若是真的出現了陳然設想的那種情形,朱風二人手中掌握的這批翡翠原料無疑甚至能影響到整個翡翠行業在接下來的一年時間里大多數珠寶公司的生死。
如此一來,陳然自然要把他們手中這批翡翠的決定權拿到自己手中了,反正朱風他們只是為了賺錢也不在意這個。
朱風吳老三他們沒自己的珠寶公司賭石就是為了賺錢,吳老三純粹就是為了賺錢,而朱風除了賺錢外還想玩點刺激,另外朱風還準備囤一批毛料等著漲價。
由此吳老三的又好說些,陳然完全可以把吳老三的資金當做自己的用到時候只給他分錢就行。
而給朱風的名單上,陳然則特意給他選了一批外在表現不錯的料子,當然,這批料子也是能賭漲的,只不過是占得本金大漲的比例卻不是很高。
比如其中一塊底標價280萬歐元的紅黃皮玉石毛料,如果350萬歐元拿下切開的話可能只能賺100萬歐元。
100萬歐元也就是800多萬人民幣,而本錢350萬歐元卻有兩千九百多萬人民幣 里面的利潤顯然還不足一半的,按陳然選擇的方式的話,這塊料子明顯不在他的選擇之中的。
但是雖然賺的少可解出來的料子卻好啊,就像這塊解出來就是一塊好幾公斤的冰種菠菜綠翡翠,如果放棄的話那無疑就太可惜了,畢竟高檔料子這么稀少…
由此陳然就把料子選給了朱風,不管朱風是自己解玩刺激還是把毛料放個幾年等著漲價無疑都能滿足。
同時呢,這塊高檔翡翠也不會落到其他珠寶公司手中,朱風自己解,等于變相的落到了陳然手中,放到幾年后等著漲價,那都是幾年后了,還用說嗎…
當然,這樣的料子總共也沒多少塊。
其實不管是吳老三還是朱風,陳然完全都可以把他們的資金當做自己的用,雖然最后把利潤分給了他們,但他卻掌握住了更多的翡翠貨源,而掌握住的翡翠貨源越多,他的珠寶公司在將來的行業競爭中擁有的優勢就越大。
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那無疑就是雙贏!
當然,給他們的名單中,陳然多少也加了點料,不過加的料并不多,而且這些料大部分也都是賺的不多而已,再或者就是不賺不賠,即便是賠也都是那些本錢很小的料子。
事實上,對于黃尚平中玉他們來說的話就是這些陳然認為算是賠的料子其實也并不算賠,一是陳然把能拍下毛料的價錢估的很高但對料子里的翡翠估價估的卻很保守,二是現在的翡翠行情可以說時時刻刻都在漲價,如果公盤上大漲的料子都被陳然買下的話,那公盤結束后,翡翠只怕會漲的更加瘋狂了,再一個則是把這些翡翠原料做成商品出售掉的話又會賺上不少。
其實對這個陳然也沒怎么在意,他也沒刻意去“加料”,只是按照他的盈利大小的劃分標準把每個標準的毛料都加進去了幾塊。
把剛才對黃尚幾人說的話又對朱風說了一下然后幾人把投標單分了一下就按照各自的目標暫時分開了。
即便是先不投,可總也得先把要投標的毛料位置給找到的…標單也需要先填上一部分,只把價格的位置空下來就是了…只有到了要投的毛料跟前才能“打探軍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