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男子神色恐懼之極,雙腿禁不住劇烈的顫抖,一名魁梧高大的奇形怪狀類人形‘男子’不耐煩的伸出巨長的手臂將男子一把抓了過來,尖利的巨牙一口將男子的手臂半截硬生咬斷,咔嚓咔嚓的骨頭碎裂聲響,男子帶著極度驚恐的叫喊聲,直入依韻腦海,左臂的驟然劇痛感讓依韻幾乎以為一切便是真實的。
依韻額頭冷汗徐徐冒出,腦海幻覺中,依韻一身血色,拔出腰間紫宵幻劍,刺穿兩名男子的咽喉。幻景頓時一變,無數的凄喊聲,悲鳴聲,驚恐的尖叫聲,無數男女被侮辱頻臨死亡的黯淡麻木眼神,充斥著整個幻境的得意暢笑聲,骨頭的斷裂聲,鮮血飛濺繪出的一副副雜亂涂鴉…
依韻大吼著左手隔空御著紫宵幻刃,右手執著流動幽幽寒光的紫宵幻劍,撲入幻境中的人群,依韻如同鬼魅般時隱時現,左手隔空御使的紫宵幻刃隨著依韻左指不斷輕動,帶著模糊的虛影高速旋轉著割斷一個又一個人的咽喉,幻境中充斥著怒吼聲,恐懼聲,恐懼的尖叫聲…
依韻的內力終于耗盡,精力體力幾近被徹底掏空,左手以劍鞘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一地密密麻麻的尸體,被仍舊活著的一大批人爭先恐后的搶奪著吃進肚子,地上的尸體過不多久,便被盡數搶食一空,眼見未飽的人群蜂擁的朝依韻撲上…
是誰的聲音?在空寂的虛無中輕輕對我訴說著什么…
是什么的存在?如此溫暖…我知道的,我明明知道,我明明記得…為何會有我想記起而無法清晰記得的存在…
紫衫輕輕擦拭著依韻冒出冷汗,依韻眼神逐漸恢復清明,暖暖光線照射下,紫衫如水的柔媚讓剛脫出幻境的依韻直感仿若天女。
是誰的聲音?在空寂的虛無中輕輕對我訴說著什么…
是什么的存在?如此溫暖…我知道的,我明明知道,我明明記得…為何會有我想記起而無法清晰記得的存在…
依韻卷縮著松開紫衫,雙手抱頭,紫衫見狀從迷醉中清醒,焦急的喊把上依韻脈搏,依韻體內真氣絮亂不定,紫衫茫然找不著頭緒。依韻脈像卻是瞬間恢復如常,眼神不斷在迷離,空洞、清明、冰冷間快速變換。依韻靜靜的躺著,一言不發的沉默…
武當山三清殿今日特別忙碌,門派內一大批高手自發的跟隨著暮色聽可名講道。事實上武當派內向來都有這功課,只不過多少年來只有新入門的弟子方才會聽一段時間,作為必須的考核,達到可自行修學的資格后,基本上再沒人對此感興趣,加入門派,本就是為了高強武功,又有幾個人會對道法感興趣呢?
只是自從暮色成名后,逐漸變的不同,大量門派高手,連同康月在內,心悅誠服的自發將作息調整的跟暮色一樣。今日特別忙碌,是因為一批門派高手和新入門的弟子經過這些日子的聽道,卻是決心專心跟著可名和暮色閉關修學,可名對這些派內弟子進行考核,留下其中心志堅定者。
密室內,一眾弟子極力要求暮色說點什么,暮色臉色微紅,輕聲道“暮色什么也不懂,都是可名師姐細心教導。”康月開口道“暮色師姐,切勿謙虛,你的行為以及武功都讓我們極為佩服。多少說點什么,以做對我們的鼓勵。”一眾弟子紛紛出言附和,暮色自動獲得真武劍后,派內個人聲望提升的幅度,駭人之極,如今門派內除可名外,再無人聲望能出其左右,理所當然的一躍為師姐。
暮色神色恢復平靜,目光抬頭望著密室墻壁高處。輕聲喃喃道“我真的什么也不懂,武功跟不能跟依師兄比擬。暮色現在做的一切,只是為了走完依師兄未能走的路。暮色所知道的,是依師兄給我的啟發,是可名師姐讓這一切變的清晰,形成我自己的信念。不殺,是因為暮色不忍殺,任何理由為依托的殺戮,都是罪。暮色希望有一天再沒有殺,但暮色絕不苛求必須如此,我只是想,堅定的把自己的路走下去。其它的,暮色真的不懂,也不會去想。”
可名嘆息著接話道“暮色師妹,你確實資質過人。武功本無正邪之分,但為何江湖各派卻分了正邪?真正的正,該是無任何目的的懷仁;而邪,卻是懷私。可名當初錯了,步入邪道,任何帶著苛求目的的仁,已非仁。道法自然,想我武當派武功,正派之巔,但暮色師妹你修煉至今已近四十年,方才有今日成就,而依師弟,劍法踏入邪道,二十多年前已名滿天下。”
康月等一眾弟子紛紛屏息聆聽,這也是康月等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眼下密室中的不少高手,練功的時間比之暮色更加悠久,但成就反不及暮色。武當派弟子無數,過去卻是一直備受欺凌,這一直讓武當派深感恥辱和不忿。
可名頓了頓繼續道“原因何在?邪道武功大成以對自身的極度苛刻,鍛煉自我的心魔,劍走極端,往往在極短的時間內便能大成。但正道武功卻不同,需要長年的靜心,積累自身的修為深度,達到一定程度之時,便講究真正的悟,悟的通,平步青云,悟不通,終生碌碌。”
可名環視眾人一眼,聲音突然提高道“江湖中人,一心為追求武功,不知覺中踏入邪道,追求速成。然武功一道,同等的成就,必須承載同等的代價,從沒有捷徑可言。武無止境,縱使可名自己和暮色師妹,不過是比之派內其它人多悟了那么一關而已,越是速成的武功,在未來遇到的阻礙卻是越大。三十年內,走入邪道的功法成就遠比正派更加見效,但過了這個分界線,正道武學甚至可以一路暢通無阻的得大道,而邪道卻是絕不可能。”
康月帶頭行禮拜服道“掌門師姐和暮色師姐的一席話,讓康月茅塞頓開,一分耕耘,一分收獲,是不可改變的至理,道法自然。想我等從入派起便從師傅口中聞得,卻是從未真正理解深思,即刻起,我定靜心清修,先從修身養性做起。望掌門師姐多加指點。”一眾高手聞言紛紛附和跪拜。
沉默著的依韻突然輕笑出聲,紫衫微微抬頭,神色柔和的凝視著依韻。依韻低頭注視著紫衫,輕手將紫衫裸露的衣衫穿戴整齊。“紫衫,武功何以分正邪?”
紫衫略作思索開口道“正派以幾十年的平庸換取幾十年后的暢通,邪則以日行千里不斷前進,前者承載的壓力一旦悟通,則再無天障,后者,每一日均可能面對難以逾越的鴻溝。”依韻聞言暢笑出聲,擁著紫衫起身,取下床頭的紫宵幻劍,沉聲道“我便是一刻也放不下,我便是不走回頭路。我不懂何謂大道,也不必要知道。正取道而舍己,而我取己而舍道,豈是一個悟字了得?”
依韻穿戴罷了一身裝備,紫衫柔聲道“依韻,要出去嗎?”依韻側目注視紫衫片刻,輕聲道“找糧食,哈…正義傳說之劍,好笑么紫衫?”說罷不待紫衫回答又繼續道“紫衫,望你別怪我。”紫衫抱緊依韻柔聲道“不會的依韻,紫衫懂的…我答應過你的,很多年前,我已經答應過你的。”依韻深吸了口氣道“有些事情,不如不記。”
紫衫輕輕搖頭道“終究是會記得的,我只知道,若我堅持,你絕不會離開我。”依韻側目凝視紫衫一陣,身影一閃消失在密室,紫衫眼神復雜的望著密室猛然開啟又突然關閉的門,悵然若失,輕手取出旖ni札記…
陽光刺目,但這是對別人而言,依韻抬頭注視高空烈日一眼,無論是在強烈光線下亦或是幽深黑暗中,依韻眼中那層淡紅的網狀層,便是最佳的過濾層。依韻一躍飛出紫宵山崖邊,情衣,小龍女,群芳妒此時正聯塊上山欲尋依韻商議事情,正好見到飛身沒入崖下的紫影。情衣無奈的道“那就找紫衫商量也一樣,他既然出發了,我們是追不上的了。”
群芳妒疑聲道“不能叫他回來么?”小龍女淡淡接話道“他外出的時候,沒特別的大事,是絕不會回來的。”群芳妒神色曖mei的望著依韻躍下的崖邊,輕聲道“真讓人心動。思念的感覺,還真是折磨人呢。”情衣和小龍女丟個無藥可救的眼神舉步行開,實在是太受不了這個精神不正常的群芳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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