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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六十五章藥材王國(13)驚險 上

  藥材公司即將開業進入正軌,登上商業的大舞臺,就像其他舞臺表演一樣,臺上十分鐘臺下十年功,開業之先必須做好充足準備,其中之一就是挑選各部門的人才,林家藥材鋪有許多老工人,張榜與就是其中之一,不過他雖然是老工人,但手藝卻并不怎樣,甚至在同行的口碑中比較惡劣。他有過把貴重藥材偷出去的記錄,還在加工藥材的時候故意減少工序,致使藥材等級下降,最近還利用林家教的藥材加工技術幫助一家小藥材鋪加工假藥材,被林家發現,林老爺子念著張榜與家庭困難,又是老工人,打算教訓一下就算了。他向林中說明了意思,林中認為現在既然把藥材公司交給了鐘毅,這件事有必要向鐘毅請示一下。

  鐘毅的意見卻并不像林老爺子那樣網開一面,他直接提出開除,而且在所有工人中通報,嚴格提出要求:再有弄虛作假減少工序,立即開除絕不留情。這一次決定震攝了所有人,工人們做事更加謹慎規矩,林老爺子開始還覺得鐘毅的處理有點過分,見到這樣的效果立即釋懷,大感欣慰。對鐘毅的管理佩服得五體投地。不過,這樣的決定也給張榜與帶來了很大影響,他的名聲一下子在業內變得臭起來,接連找了好幾家藥材鋪,都被婉言謝絕,原因很簡單,如果客戶知道加工藥材店鋪用一個造假藥的工人,誰還敢登門。

  這件事凌威也知道,他認為張榜與這是罪有應得,鐘毅是為藥材行業去除了害群之馬。但沒想到張榜與今天會用這么偏激的手段。眼看著鐘毅就要被推下來,凌威沖著上面大聲嚷道:“張榜與,不要沖動,你的要求我們可以答應。”

  經過馮路那件事之后,所有工人都知道了凌威在藥材公司說話比起林家兄妹還要管用,張榜與探頭看了他一眼,停止手中的動著,大聲叫道:“你們能答應我什么,我的一切都完了,我老婆生病需要錢,兒子上學需要錢,可是我的工作沒有了,就是因為這個鐘毅,讓我身敗名裂,我要他親自當著所有人道歉。”

  張榜與說著說著,情緒有點失控,激動得身軀發抖,伸手攥住鐘毅的頭發,咬牙切齒:“你說,你現在就當著大家的面說,我是最好的藥材加工工人,你的那個狗屁決定是錯誤的。”

  凌威和拿著話筒的警察同時叫起來:“張榜與,冷靜點,我們再重申一次,你說出自己的困難和要求,我們可以答應你。”

  “我冷靜不了。”張榜與大聲叫著:“我要讓他道歉,道歉,道歉。”

  “我沒有錯,憑什么要向你道歉。”鐘毅毫不畏懼,話語堅定:“你就是把我推下去也別想我道歉。”

  張榜與萬萬沒想到鐘毅面對死亡竟然如此冷靜,就連一句敷衍的道歉都不愿意,他簡直懷疑這人腦子不正常,不由得愣了一下,目光在樓下街道上的人群中瞥了瞥。凌威敏感地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一張猥瑣的面孔出現在視野里,是那個被自己從林家藥材鋪院子里越過墻頭扔出去的家伙,馮路。

  凌威忽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馮路原來就是林家加工藥材的主管,當然和張榜與熟悉。這次行動很可能就是馮路鼓動的,看起來是為了張榜與正名,實際上是在敗壞鐘毅的形象,假如鐘毅現在被迫虛與委蛇答應向張榜與道歉,即使大家都明白,鐘毅也會落下出爾反爾的聲名,有損于形象,對于一個即將開業的公司,領導人沒有信譽將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這也是鐘毅寧愿死也不答應的原因。

  假如鐘毅不愿道歉,張榜與沖動之下把他推下去,那么藥材公司就史去了最有力的一位干將,而且一旦發生慘案,有關部門一定對藥材公司產生反感,說不定要取消即將開業的公司。這種一箭雙雕的主意很陰狠,似乎就是沖著藥材公司來的。凌威覺得其中還有微妙之處,目光掃了一下,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又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祥和的老板楚藝林,正在和馮路做著手勢,然后馮路向樓頂仰起臉,雙手做了個前后推動的動作。樓頂的張榜與立即把鐘毅的輪椅向后拉了拉,又向前推了推,一前一后接連推動了幾次。這一招很厲害,坐在輪椅上一次次接近死亡實在是令人膽寒的事,簡直就是一種心靈的摧殘。

  凌威輕輕用胳膊抵了一下小雪,向馮路那邊瞥了一眼:“看到那個人了嗎?立即讓他在眼前消失。”

  “好。”小雪不明白凌威為什么這樣做,但凌威的話她覺得總是有道理,向身邊不遠處的柳明柳暗兄弟招了招手,三個人低聲嘀咕幾秒鐘。柳明柳暗兄弟兩迅速分開,從兩邊接近馮路,兩個人同時抓住馮路的胳膊,馮路掙扎了一下,臉上顯得很痛苦,凌威可以想象出柳家兄弟堅如鋼鐵的手掌握住胳膊的滋味,血肉之軀誰也受不了。馮路剛要出聲叫喊,柳明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句什么,馮路身體不由自主顫抖了一下,乖乖地任由柳家兄弟抓著向人群外擠去。

  張榜與在樓頂見到馮路忽然消失,心中一時沒了主張,微微有點猶豫,而鐘毅依舊面色冷靜坐在輪椅里,就像一位坐著纜車欣賞風景的游客,看不出一絲慌張。。

  “不要過來。”短暫的僵持,張榜與忽然又激動起來,樓頂平臺上出現了另外兩個人,一個是臉色冷靜的程怡然,一位是滿臉惶急的蘇曉敏。看到張榜與又向樓頂邊緣靠近了一點,蘇曉曼尖聲叫起來:“求求你,別傷害她,他只是個手腳不便的人,你就行行好,放過他吧,你要什么我都答應。”

  “我要他大聲道歉。”張榜與也有點慌亂,馮璐說全力支持他,他心里還有點依靠,可馮路走了,自己難道真的要殺人?他只能重復著剛才的要求,同時顯得有點煩躁。

  “鐘毅,你就道個歉吧。”蘇曉敏幾乎是在哀求,見鐘毅沒有動靜,又把目光轉向張榜與:“張大叔,求求你了,鐘毅對我很重要,他就是我的命,如果你不解恨沖我來,你放了他,我立即跳下去。”

  蘇曉敏真情流露,大聲叫著,惶急得聲淚俱下,雙手無阻地向前伸著,感動得街道上觀望的人都有了淚水,熟悉張榜與的人忍不住大聲罵起來:“張榜與,你還有沒有人性,有話好好說,你看人家姑娘多可憐。”

  女人的淚水是世上最有力的武器,鐘毅面臨死亡沒有人出聲援助,蘇曉敏的苦苦哀求倒是立即博得同情。張榜與被罵得有點惱怒,事先喝了半瓶酒壯膽,現在酒勁上涌,瞪著眼吼道:“我就是沒有人性,怎么啦?誰讓他毀了我的工作,我也有妻兒老小要生活。”

  人在激動之下,理智就變得難以控制,張榜與又把鐘毅從樓頂平臺的邊緣拉回幾米,然后擺開架勢準備用力推出去。

  “不,不,不。”蘇曉敏的聲音變得更尖利:“求求你,放了鐘毅,我給你跪下了。”

  “別沖動。”程怡然一把拉住真要下跪的蘇曉敏,對著張榜與大聲說道:“你冷靜一下,我們也不近前,藥材公司的幾位負責人和你講話怎么樣?要求盡管提。”

  程怡然說話很平靜,張榜與也相對平靜了一點,覺得鐘毅既然不開口,別的領導人認個錯也算不錯,沒有了馮路的支持,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好,你們不許靠近。”

  程怡然向街道上的凌威和葉小曼招了招手,旁邊的一位警官拉住凌威:“這個張榜與有家族精神分裂癥,千萬不要刺激他,要不,我們派兩個人化妝上去,見機行事。”

  “不行,林家藥材鋪的人張榜與都認識,多兩個人他一定起疑心。”凌威否定了警察的方案,帶著小雪和葉小曼坐著電梯直奔頂樓,然后通過一個樓梯爬上頂部的平臺。張榜與見到幾個人,神情警惕地叫著:“別靠近,就這樣說話。”

  四五米的距離,凌威聲音低沉地說道:“好,有什么要求,說吧?”

  “林家的人呢?”張榜與目光掃了掃,沒有見到林婉兒和林中,立即變得滿臉狐疑。

  “林婉兒喝醉了酒,林中和老爺子外出采購一些藥材準備開業。”凌威實話實說,也沒有必要撒謊,這種時候,稍微讓對方起點疑心都是很危險的信號,語氣盡量沉穩慎重:“我在藥材公司投資了五百萬,是最大的股東,我說話就能代表藥材公司,比起你手中的鐘毅還要有作用。”

  張榜與狐疑地看著凌威足足有半分鐘,確定凌威不是在說謊,沙啞著聲音說道:“你們先答應賠償八千元。”

  “可以。”凌威沒有絲毫猶豫,顯得充滿誠意,對于藥材公司來說,鐘毅的一條命就是無價之寶:“我馬上就可以派人取給你。”

  “第二,當著所有人的面,向我道歉。”張榜與揮舞一下手臂:“向芙蓉鎮父老鄉親宣布,你們的決定是錯誤的,我是最優秀的藥材加工工人。”

  “不可以。”凌威還沒有回答,鐘毅忽然扭過臉大聲吼了一句,事情剛有了轉機,被他一聲大吼又變得緊張起來,張榜與抓著輪椅的手臂立即再次繃緊,蓄勢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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