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鬼東西?”加勒比人被丑陋的野人和斷肢殘害鍛煉出強韌神經,再也承受不住了。.
他們像見到鬼一樣發出狂亂的尖叫聲,舉起手中的步槍,不停的向從怪物鉆入地下的位置射擊。
‘砰砰砰“的槍聲響徹洞窟。
自從進入野人的洞穴開始,阿穆他們感到就好像進入另一個世界一樣。
古怪兇殘的吃人野人,半獸人擲彈兵們兇狠的殺戮,陰森恐怖的洞穴,堆成小山一樣的尸體骷髏,地上橫流的鮮血,被吃剩下一半的同伴的尸體…無一不在沖擊他們的神經。
軍隊嚴格的訓練和一年以來戰場上的歷練,加勒比士兵們的神經不能說不強韌。
阿穆他們已經不會見到尸體就驚叫,看到鮮血就發暈。現在他們甚至可以坐在成堆的尸體旁邊,大口吞食著的肉食罐頭。
盡管如此,再強韌的神經也有繃斷的一刻,洞穴中古怪的味道、充滿壓迫感的氣氛,無處不在的危險,最終還是壓垮了他們。
加勒比人一邊狂呼亂叫著,一邊毫無目的,純粹姓不斷開火。
半獸人擲彈兵隊長回頭看了看抓狂的加勒比人,吊吊眼角,心中很是鄙視這幫膽小鬼:僅僅只是一個怪物而己,就把這些狗崽子給嚇尿了。
他們半獸人從小在大草原上長大,艱苦的自然環境,造就了草原上殘酷的生存競爭,也造就了他們堅強的體魁和神經。
他們什么樣的怪事沒見過?
擲彈兵隊長沖著他們怒吼叫道:“停止射擊,停止射擊∼!”
半獸人特有的洪亮的聲音一吼出來,振聾發聵,甚至在瞬間壓過了凌亂的槍聲。
當下驚醒了許多失去理智的加勒比人。
阿穆他們這才猛然清醒,吃驚地發現,他們不知道朝石壁和地面開了多少槍。當下急忙紛紛停手。
縱然還有人嗷嗷叫著,胡亂開槍的,隨即也被半獸人重重地踹上一腳。硬生生地將那人從狂亂狀態當中踹醒過來。
洞穴當中頓時再次安靜了下來。
阿穆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步槍,這才感覺自己的手臂因為過度用力而發酸,一個勁兒的顫抖。
他當下伸出左手,在胳膊上重重地打了兩拳,好讓胳膊上的肌肉放松下來,隨后這才勉強恢復了過來。
半獸人擲彈兵隊長抱緊機槍,敏銳的眼神機警的掃視著洞穴周圍,高聲提醒周圍人,道:“大家小心,那個怪物還在這里。”
所有人剛剛才松了一口氣,但是半獸人隊長的警告頓時讓他們又把心提了起來。
這個該死的鬼地方,又陰森又恐怖,簡直就像是地獄一樣,大家早已經迫不及待想要離開,連一秒鐘也不愿意在這里多呆。
但是沒想到,那怪物居然還在這里,躲在暗處,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
不管那個怪物是什么,它很大,能鉆破石壁,而且吃人,只用一口就吞下去了,極其的厲害。
稍有不慎,大家都有可能和那些倒霉的野人一樣的下場。
半獸人隊長使了一個眼色,幾名擲彈兵隨即散開,站在了最外圍,將法師、牧師和加勒比人圍在中間。
大家全都警惕的注視著四周,連大氣都不敢喘,瞪大了眼睛,四處地掃視洞穴的每一個角落,小心戒備。
兩位法師握緊手中的法杖,連續施展了幾個保護和偵查法術,將眾人包圍在一道法力屏障之后。
在此同時,其中一人也是提醒道眾人道:“你們最好快點解決那玩意,我們的法力支撐不了多久。”
雖然他們是隊伍當中的強力輸出,但在這種敵暗我明的情況下,找不到敵人,本領再大,那也是白搭。
而兩位牧師卻有些訕訕然。
牧師以醫療為主,在這種真刀真槍的戰斗當中,他們幫不了什么忙,因此上,他們只施展兩個恢復體力,清醒神智的圣術,就乖乖躲在人群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洞穴中只能聽到眾人的呼吸聲,和移動腳步的嚓啦聲,還有機槍,步槍金屬部件的碰撞聲。
凝重的氣氛考驗著所有人的神智和耐心。
阿穆感覺好像足足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一名半獸人擲彈兵猛然道:“來了,左面的石壁。”
阿穆他們全都轉向左面,舉起槍瞄準了石壁,仔細感覺,果然有腳下開始輕微的振動,同時伴著嗡嗡的低響傳來。
至少這個怪物的聲勢不小,對眾人來說,這是有利他們的一面——可以判斷出敵人的動向,而不是像瞎子一樣胡碰亂撞。
阿穆清楚的感覺到怪獸‘游’到了距離石壁很近的位置,可能下一秒就要破壁而出。
阿穆手指扣上扳機,隨時準備開火。
但是就在此時,卻奇怪的感到那懷怪獸突然停住了。
幾秒鐘之后,向另一邊飛快的移動。
阿穆眾人全都默不作聲,跟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慢慢轉動槍口,始終全神貫注。
而那只怪獸卻好像是能透過石壁看到他們,它如同狩獵牛群的獅子一樣,圍著眾人左右逡巡,尋找他們的弱點。
移動的聲音忽然再次停止,擲彈兵隊長抱緊了機槍,鄭重的道:“大家小心∼!”
話音未落,眾人正前方的石壁猛然炸開。
大量的泥土混著石子如子彈一樣向他們飛來。
在黑色的土石中間,混著一個如酒桶那么粗的黃色圓柱型怪物,直直的向眾人沖來。
阿穆駭然的看到,在圓柱型怪物正前方的頭部,是一個大大張開的圓形血盆大口,里面長滿一圈圈尖利的牙齒。
不用想就知道,一旦被這張血嘴吞進去,下一秒就會被嚼碎。
盡管隔著十幾米的距離,但是那怪物只是眨眼就沖到眾人跟前,可見它的彈躍能力之強。
阿穆他們甚至還來不及開槍,怪物和土石一起撞上了法師的法力護盾。
半透明的法力護盾上立刻泛起一片波紋漣漪,阿穆他們看得心驚膽顫。
那怪物駭人的大嘴可就在眼前,如果它沖進人群中,那張大嘴輕易的可以將一個人吞下。
“千萬不要破,千萬不要破…”阿穆在心中十分虔誠的向光明神祈禱,但是他忘了,法師們那一攤好像不歸光明神管。
那怪獸一擊沒有得手,隨即惱怒了起來,身體微微一弓,隨即飛起,張著大嘴,嘶吼著,再次向著法力護盾發動襲擊。
法力護盾猛然震蕩,施法的法師臉色的變得刷白,額頭上豆大的冷汗瞬間就流了下來,明顯已經脫力了。
在下一個瞬間,那被寄予厚望的法力護盾‘啵’的一聲破碎開來——能承受住一個中等爆炎法術的護盾,在怪物的撞擊下居然破掉了。
頓時所有人都是心中一緊。
阿穆他們腿肚子都在打顫:這怪物一擊的力量是何等的可怕啊∼!
不過好在法力護盾在破碎前,擋住了怪物沖擊的力量,它如同撞在一塊鋼板上,垂直從空中摔落地面。
這時,眾人才看清楚怪物的樣子,忍不住一陣惡心。
它通體土黃色,身體滾圓,和一個酒桶一樣粗,長足足有四五米,頭尾比較尖,頭部就是那張恐怖的大嘴,正對前方可,看不到眼睛,鼻子之類的器官。
這根本就是一只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蛆蟲,但是更可怕的是,它有一嘴尖牙,而且還吃人。
此刻從半空中摔落地面之后,怪物發出高頻的刺耳尖利的叫聲,那聲音如魔音,直往人腦子里鉆,聽的人心神不寧。
它扭動著身體,尾部一下下拍打著地面,泥土飛揚,一張真正的血盆大口不斷開合,用力向前猛拱,想要去咬不遠處那名半獸人擲彈兵的腿。
那半獸人擲彈兵怒吼一聲,閃身躲開了怪物的襲擊,緊接著,抬起裹著鋼甲,穿著鐵掌靴的腿,狠狠的踹在怪物的頭部一側。
巨大的力量讓怪物腦袋一歪,發出更加刺耳的叫聲。
阿穆他們感覺自己耳膜都要破了。
半獸人擲彈兵隊長逮住這幾分之一秒的機會,猛然上前一步,機槍直接塞進怪物的口中,暴喝一聲:“去死吧∼!”
狠狠扣下扳機。
“突突突突…”機槍急速射擊起來。
阿穆突然發覺,那機槍的聲音聽起來,極是歡快,就像是人間最美妙的音樂。
子彈射入肉塊時特有的“噗噗”聲傳來。
但是那能射穿好幾個人體的機槍子彈,卻并沒有從怪物的體內穿出來。
阿穆親眼看到,這只怪物的皮膚鼓起一個個拳頭大的包,然后又迅速消失,那是子彈撞上怪物皮膚后頂起來。
眾人相顧駭然,沒想到這怪獸的皮連子彈都擋得住。
它能在巖石中穿行,靠的應該就是一身比鋼鐵還硬的皮膚。
但是這個發現卻讓阿穆他們慌了神。
一直以來,他們傲視群雄的憑恃,就是手中的步槍和機槍,先進火藥武器的長射程和大威力,讓他們擁有絕對優勢。而這也使的他們形成了心理依賴。
如果機槍、步槍不管用,阿穆他們甚至都不會打仗。
他們又拿什么消滅這只可怕的怪物?
半獸人隊長一口氣將剩下的一半的彈帶打光,但是這只怪物并沒有被打死,仍然不停扭動著身體。
趁著半獸人隊長子彈射光的時機,它猛然一震,從地上跳了起來,頭朝下扎進了地面中。
阿穆終于看到它是如何破開的地面的,怪物的大嘴翻開,嘴部形成一個鉆頭一樣的尖錐,輕易的就鉆破地面。
怪物扭動著身體,迅速鉆入地下,兩名強壯的半獸人擲彈兵搶上前去,想要拉住它的尾巴,但是卻都沒有拉住。
眾人眼睜睜的看他怪物消失在地面,逃之夭夭,只留下一個虛土掩蓋的洞。
見識到怪物的真面目后,有人驚慌的大叫著道:“這什么怪物?”
“見鬼,槍都打不死他。”
“怎么辦?我們撤退吧。”
“光明神在上,誰告訴我該怎么解決這個怪物。”
擲彈兵隊長一臉猙獰地咬著雪茄,給機槍裝上新的彈帶,然后怒吼一聲,道:“都別吵∼!它還在我們周圍。”
眾人頓時乖乖閉嘴,慌張的四處亂看,怪物在石壁中穿行的轟轟聲一直不停,而且在繞著他們轉圈。
擲彈兵隊長沉聲道:“我想我們成功的激怒它了。”
在場的加勒比士兵們不由頗為哀怨的看了半獸人隊長一眼:還不是因為大哥你把槍捅到人家的嘴里,胡亂的開火。這才把那怪物給惹惱的?
法師猶豫了一下,道:“實在不行我們就暫時撤退,準備更充分再來?”
擲彈兵隊長搖搖頭,果斷的道:“不行,退入洞穴地方狹窄,行走困難。我們會被怪物一個個吃掉。而且,它跑的比我們快。
站好,嚴加防守,等待機會。”
眾人只能站的更緊,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防備怪物再次襲擊他們。
那只怪物好像識得眾人的厲害,并沒有急著報復,而是和他們拼起了耐心,時走時停,在尋找機會。
半獸人擲彈兵隊長的目光一直跟著怪物移動,機槍的槍口始終十分穩定,整個人如同一只隱而待發的獵豹,隨時準備撲上去。
其他半獸人擲彈兵和他們的隊長一樣,擺開架勢沉著應戰,絲毫沒有恐懼,退縮的情緒。
在他們的感染下,四位施法者和阿穆他們這些加勒比人,也拋開撤退的念頭,專心致志的戰斗下去。
就像擲彈兵隊長說的,地下應該是這個怪物的世界,是他的捕獵場,倉皇后退只能留給怪物消滅他們的機會。
只有和怪物拼出個你死我活,今天才能善了。
那只怪物十分聰明,并沒有像剛才一樣,魯莽的發起進攻,這些獵物和它以前捕食的可不一樣。
他在洞穴的中忽左忽右,調動阿穆他們的精神。
阿穆他們現在的神經高度緊張,長時間如此,必然會變得疲憊,導致產生負面情緒,露出松懈的空隙。
草原上長大的半獸人擲彈兵隊長對怪物的心思了解的十分透徹,他輕蔑的一笑,道:“還是個聰明的家伙。怪物在試圖激怒我們,讓我們失去理智,不要上它的當。
它沒什么招可使了。”
勇敢樸實的半獸人,確實是戰場上最可信的戰友,有他們擋在身前,阿穆他們并不感到害怕,聽到隊長的話,反倒升起了要和怪物決一死戰的斗志。
一只吃人的野獸也敢挑戰他們,不弄死它,豈不是很沒面子。
對峙一直在繼續,怪物幾次試圖他們,沖到跟前有迅速逃竄,甚至故意露出半個身體,想讓他們追上來。
在擲彈兵隊長的指揮下,眾人始終穩如泰山。
阿穆觀察了半天,終于可以肯定,這只怪物只能向前打洞,并不會后退,因此它才不敢從眾人的腳下偷襲,因為很容易被困死在地面上。
而頭頂是純粹的巖層,怪物又爬不上去,只能繞著他們轉圈,這讓阿穆松了一口氣。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道過了多久,怪物的耐心終于耗光了,它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從眾人右面最近的距離破開洞壁,將嘴張到最大,飛速沖了出來。
“小心。”
“來得好∼!”
幾個聲音同時響起,擲彈兵隊長的機槍率先開火,向還在空中的怪物射擊。
緊跟著兩道火龍從人群外竄起,“呼”一聲直沖怪物,兩位等待多時的法師同時出手,選擇的都是持續殺傷的火焰噴射。
所有動物都害怕火焰,這只怪物也不例外。
它在空中扭動著身體,拼命想要躲開兩道火龍,逃回地下。
這時火焰驟然一停,露出即將摔落地面的怪物,它的頭部已經被火焰燒的面目全非,變成黑乎乎的一團,身上還亮著火星。
一名半獸人擲彈兵跨步上前,低喝一聲,掄圓了他包著鋼甲的缽大拳頭,拳套上打折刺釘,專門為近戰格斗準備的,帶著風聲,狠狠的砸在怪物腦袋上,發出噗一聲悶響。
這一拳頭的威力足夠生生打死一頭野牛。
怪物被打的腦袋一甩,從被燒黑的口中噴出一口血霧,中間還混著血塊和牙齒,身形猛然一頓。
另一名半獸人擲彈兵窺準機會,將三枚捆在一起的手榴彈塞進怪物的口中,還在手榴彈尾部用力打了一拳,將手榴彈推進怪物身體內,手出來的時候已經拉燃了導火線。
雖然只是短短的不到一秒鐘事件,這名將手深入怪物口中的半獸人擲彈兵,手臂上的鋼甲已經挑開了幾道長長的裂痕。
如果沒有鎧甲保護,他這條胳膊怕是連骨頭都不剩了。
“躲開∼!”塞入手榴彈之后半獸人高叫一聲,扯著一名法師飛速后退。
其他人機靈的四散跑開,離這個怪物越遠越好。
怪物還不知道自己吞下了什么,它再一次頭朝下鉆入地面。
但是剛剛沒入一個頭部,肚子里的三枚手榴彈同時炸響。
‘轟’的一聲巨響傳來。
只見怪物還在地面上的身體猛然鼓起,如吹氣球一樣,瞬間就漲大了好幾倍。
它的皮膚再也承受不住內部強大的壓力,“轟”一聲猛然突然炸開,怪物黃色的皮,和紅色的血肉如噴泉一樣四處飛濺。
將周圍所有人都澆了一身。
阿穆身上落滿了怪物的血和腥臭的碎肉,還有一根野人的手指,他再也忍耐不住,跪在地上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