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閃族在人類大陸的統治中心,德羅西帝國的都城,亡靈大祭司的指揮部,萊德城此刻已經成為大陸西部最重要的城市。
德羅西皇帝做為一個二五仔,弒君殺父,成功奪取了皇位。而且還出賣了良知和靈魂,甘心情愿的當魔族人的走狗。
在登基之初,他就已經是想明白:他這一輩子算是臭到姥姥家了。用文言文的話說:傾南山之竹,書其罪難窮,決東海之波,洗其惡難盡。
因此上,他也是破罐子破摔,把臉皮一撕,做好了遺臭萬年的打算。只求著什么肉林酒池,醉生夢死的瀟灑一回。
所以,他剛一當上皇帝,就征發了全國十幾萬勞工,耗費巨大的人力和物力,大肆改造他的皇城。
而在戰爭中得勢的閃族將領們也是不停的跑馬圈地,整村整鎮,甚至整個城市的搶奪人口,財物。
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通過戰爭掠奪,西半個大陸的財富全都匯集在這里。大量財富的涌入,也使的萊德城變得金碧輝煌。
維和部隊討伐德羅西戰爭剛剛過去幾個月,在戰爭被摧毀的萊德外城就完成了重建。
從某種意義上講,維和部隊也幫了他們的忙。他們在戰爭中毀了外城的房屋和街道,不僅僅使的德羅西節省了大量的時間,而且還幫他省掉了一大筆的拆遷費用。
十幾萬勞工在監工們的皮鞭之下,頂著烈日嚴寒,不眠不休的勞作。使的這片土地上的建筑像是雨后的春筍一樣,不停的冒出,創造出了一個個的奇跡。
現在,這里到處都是深宅大院。
華麗的大門,修剪得當的灌木,平整的草坪,磚石鋪成的道路。還有一棟棟奢華的大廈。
它們全都屬于新晉的貴族們,其中有不少是出賣同胞的人類的,但更多是閃族的。
煊赫的戰功也造就了數量眾多的新貴,黃金珠寶填滿了他們的錢庫,俊男美女圍繞在他們身邊,為他們服務。
乍然暴富的新貴們在這里過著紙醉金迷,酒池肉林的生活,放縱享樂。
新貴們爭相炫耀他們的財富。女人,寵物,莊園。
與新城成鮮明對比的,則是萊德城外用破布和木棍搭建的貧民窟。
所有“低賤”的人類。都被趕到了這里――他們當中很多人原本都是生活在城中的,但是當偉大的魔族大軍來到之后,就剝奪了他們的財產,搶走了他們的房子,掠走了他們漂亮的妻女。
這些在瞬間淪為赤貧的人們無處可去,只能是這里茍且偷生。
縱然如此,德羅西皇帝依然還是覺得這些素質低下的死老百姓們礙眼,嚴重影響了他欣賞自己城市美景的興致,屢屢都派出了號稱宇宙第一強軍的城衛軍驅趕他們。
但是那些死老百姓們雖然素質低下。但是他們的生命力卻是如此的頑強,就像是野草一樣,被割掉一茬之后,隨即就又重新生長出另一茬來。
極是令人頭痛。
每一天都有人死去,但是因為光明教廷的退去,使的根本無人埋葬他們,只能是任由那些尸體在貧民窟中腐爛。
虧的現在是冬季。如果是在夏天,早就已經爆發了瘟疫。
巫妖馬塞爾從貧民窟上空飛過,低頭俯視了一下那些慘活著的人們,嘴角不由露出了一絲的笑意。
這些人死后,將來會是多么好的死靈戰士啊~!
由于教廷千年以來不遺余力的推行,所有的人在出生之際,全都要接受神甫或者牧師的洗禮,而在他們臨死之際的。全都必須要由神甫進行臨終的彌撒,在葬禮之上,也要由神甫來主持。
在這種種的凈化儀式之后,那些死靈很難被巫妖重新召喚起來,成為不死族的戰士。
這也是一眾不死族最為頭痛的原因。
不死族強大之處在于,他們隨時隨地都可以召喚出死靈戰士。
他們就像是極限暴兵流的選手。每每都是利用無窮無盡的兵力來消耗敵人,拖垮敵人,最終消滅敵人。
而現在,教廷卻用這個笨辦法,用了一千年的時間,破壞掉了他們的兵源,使的原本他們空有強大的魔力而無處施展,尤其是他們引以為豪的骷髏海戰術,只能是依靠著閃族士兵們,才能實施進攻。
這也使的一眾巫妖們感到很是郁悶。
巫妖馬塞爾在空中又向前飛了一段,隨即就見低矮狹小的貧民區慢慢消失,而越過了一道城墻之后,隨即前方出現了一棟棟華貴漂亮的樓閣。很是讓人眼前一亮。
植物茂密,綠雅幽靜。中間更是有無數座的噴泉嘩嘩的流淌,偶爾還可以看到有優美的大理石雕像散布其間。
雖然只是飛過了短短一道城墻,但是卻宛如經過了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他感嘆一聲如今萊德城的奢華,來到了大廣場的臺階下,然后從空中落下,快步走進萊德城的皇宮。
馬塞爾對這里顯然極是熟悉,徑直前往大祭司所在的主殿,不等進門就高聲叫道:“大獲成功,陛下,大獲成功啊~!”
房間內,正低頭看著地圖,聆聽著身側德羅西皇帝報告的大祭司聞言抬起頭來,興致盎然的道:“是嗎,這倒是最近一段時間,唯一一個好消息~!”
旁邊貼墻站著的幾個閃族將領聞言羞愧的低下頭。
巫妖馬塞爾上前躬身一禮,然后挺起腰,喜滋滋的道:“我們轟炸了茹曼城和它的皇宮,一路摧毀了好幾個城區和皇宮的幾座宮殿。將整個茹曼城淹沒在了火海當中。
而且并沒有遇到敵人的大部隊,只損失了三座戰爭堡壘。
感謝海洛德大師的提議。我們已經成功的將恐懼深深的扎根在敵人的心中。
我想他們的皇帝一定嚇的屁滾尿流。”
海洛德自矜的笑了笑,淡然的點點頭,仿佛毫不在意。
卻瞥了旁邊的愛德伍德一眼,但是讓海洛德奇怪的是,愛德伍德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往日要是聽見有人說自己好話,這個心胸狹窄的家伙,早就蹦起來了。
“你給大祭司當參謀一路打敗仗,我一來就取得一個勝利。這第一人到底該是誰還用說嗎?”海洛德心中志得意滿的暗暗自語。滿是壓過愛德伍德的勝利感。
然后謙虛的道:“人類每次能攔截到我們,是因為他們遍布各地的電報網。只要繞過或者欺騙人類的電報網,讓他們無法發現我們的蹤跡,人類就無法準確預測我們的目標。”
“是,是,您說的太對了。”巫妖馬塞爾感激的對海洛德拱拱手,他領導的戰爭堡壘部隊一直沒有取得一場真正的勝利,而且損失慘重。大祭司對他早就有意見了,只是找不到敢接受這個燙手的熱山芋的傻瓜。
這一場對茹曼首都的轟炸,終于可以為他掙回一點名聲,巫妖馬塞爾笑著道:“我聽說。楓葉丹林的大部隊還在天上傻等我們,真是太可笑了。”
大祭司莞爾一笑,旁邊幾個巫妖立刻跟著哈哈大笑起來,顯得十分高興。
“今后,咱們故意讓人類看到我們起飛,但是卻躲過他們的偵查。就可以隨意攻擊茹曼或者楓葉丹林,”海洛德儼然成了兵法大家,向馬塞爾指點道:“所謂虛虛實實,虛實結合。
讓人類摸不著頭腦。只能像個傻猴子一樣干等。他們就不知道該防守那一個,將戰爭堡壘在兩個地方調來調取,正好給咱們可趁之機。
我們的優勢是數量,人類有限的兵力,根本不足以和我們相抗。
拋開我們的數量優勢,去攻打敵人防守嚴密的楓葉丹林,得不償失嗎。”
海洛德很是嘲笑了空襲楓葉丹林的計劃。
但周圍的幾個巫妖卻板著臉不敢出聲。
愛德伍德瞧瞧看了看正指點江山的海洛德。心中暗笑一聲,暗道:這家伙還不知道馬屁拍在馬腿上了,制定消滅楓葉丹林計劃,就是大祭司本人啊。
這是指著光頭罵禿子。
海洛德接著興奮的道:“我在茹曼城呆了很長時間,盡管危機四伏,但是收獲也很大。
人類都是一群頭腦簡單的笨蛋,他們盲目,無知。愚昧,而且極易被煽動。
轟炸茹曼城,能打擊茹曼人的士氣和民心,只要這個轟炸持續打下去,茹曼很快對他們的皇帝,他們的將軍。也就是儒略小兒一肚子怨言。
我們只要適時散播一些流言,制造一些沖突,就可以讓茹曼人自己亂起來。
正所謂攻城為下,攻心為上~!”
海洛德說完故意挑釁性的看了愛德伍德一眼,只見愛德伍德笑著點點頭,贊賞著道:“海洛德大師說的很對。”
居然稱贊起了死對頭海洛德。
“往常這個時候,他不是該生氣了嗎?”海洛德心中暗道:難道這家伙知道自己本事不行,終于認輸了。
海洛德一番話,讓亡靈大祭司也點點頭表示贊許,道:“還是海洛德了解人類,你在茹曼城呆這一段時間做的很好。
這個辦法不錯,可以試一試。你們看那?”
沒有人提反對意見,大祭司都說不錯了,誰還敢說不好。
“好,就這樣辦,海洛德,你來指揮。”大祭司對海洛德點點頭,命令他領導針對茹曼城的戰爭,道:“需要什么盡管說,人手,物資,軍隊,優先配給你使用。
韋拉普蘭尼實在太讓我失望了。”
“是,神座。”海洛德一躬身,道:“神座不必擔心,優勢還在我們這一邊,我相信,只要合理調配,我們一定能在短時間打垮人類。”
亡靈大祭司點點頭肯定了海洛德的說法,道:“西線,暫時也只能防守了,希望德羅西和韋拉普蘭尼能盡快扳回局面。”
然后亡靈大祭司揮揮手,示意散會。
愛德伍德在后面看著海洛德和馬塞爾志得意滿的走了出去,同時高聲商討如何給茹曼城一次更狠的。
他輕笑一聲微微搖頭,心中盡是不屑的表情,暗道:你喜歡神座下第一個位子,那就讓給你吧。和我的目標比起來,你的野心簡直一文不值。
可笑,這家伙還以為自己勝利了。
愛德伍德伸手拉住旁邊的哈杜,道:“將軍,您看那?”
哈杜愣了一下,搖搖頭推脫著道:“大祭司英明神武,海洛德大師足智多謀,我趕不上他們。”
本來哈杜的意見就沒有閃族或者巫妖會聽。自從梵蒂諾一場大敗,證明了哈杜的意見是正確的之后,更沒有人關心昔日人類第一名將的看法。
如果梵蒂諾閃族打贏了,他們還會在哈杜面前顯擺一下。然后譏諷“人類第一名將,也不過如此嗎,還是比不過我們閃族人”。
但是打敗的消息傳來之后,閃族的將軍們都躲著哈杜走。
哈杜自己也很少再張嘴話說,就像個觀察者一樣,旁觀著他們的戰爭。
愛德伍德笑了笑,道:“這里只有我,先生就不必藏私了,和你相處了大半年。我想我還是了解您的。”
哈杜道:“海洛德大師的戰術靈巧,確實不錯。”
“但是?”愛德伍德笑著道。
哈杜一笑,道:“但是避重就輕,不消滅敵人主力的戰斗,又有什么意義?”
空有強大的戰斗力,去襲擊的一座沒有軍事價值的城市,這簡直…”
哈杜搖搖頭。道:“簡直就是在給人類的擴軍送時間。”
“空襲茹曼,不是還有政治意義?當年您,不是也攻到茹曼城下。”愛德伍德悠悠的問道。
“政治意義?呵呵…”哈杜嗤笑一聲,道:“梵蒂諾有政治意義,楓葉丹林也有政治意義,茹曼城,那只是一個城市。
我當年進攻茹曼城,只是為了平安脫身使的障眼法。就是拿下茹曼城,又怎么樣?”
愛德伍德心有所悟,緩緩點頭,望著海洛德背影嘲弄的一笑。
菲西主教走到愛德伍德身邊,親熱的道:“今天是個好日子,大師。有沒有空去殺兩盤。哈杜先生也來?”
哈杜搖搖頭,道:“我就不了,我的下棋的水平很臭。”
“正好,我也手癢了。”愛德伍德暢快的一笑,拉住菲西主教的手臂一起走開。
海洛德在跨出院門前回頭瞥了一眼,心中暗暗奇怪:“這兩個人怎么湊到一塊了?”
北驛站南部的戰斗逐漸進入了白熱化。
基克已經不知道自己打出了多少個彈匣,他的手臂已經搖的麻木了,只是機械性的上下來回。
耳朵里只剩下槍響時“嗒嗒”的尖銳鳴叫聲。
圍繞著被驛站的爭奪已經打到第二天,維爾已經為機槍全部更換了兩次槍管,很多機槍因為故障而送到后方維修。
只有基克的機槍因為平時保養的最好,而且射擊時的速度最穩,一直未出現故障。
現在基克和維爾的機槍組已經成了連隊最主要的火力點,全連的火力,都圍繞著他們兩人。
閃族人不知道發什么瘋,不斷的往這里增兵,想要保住好不容易打下來北驛站。
這正好趁了儒略大公的意,他調集骷髏師圍攻被驛站,將這里變成一個血肉磨盤,消耗閃族人的有生力量。
經過火炮的多次反復轟擊和士兵們持續不斷的射擊,北驛站已經被打成一片廢墟。
所有的建筑被炮火炸成了碎片,鎮中心那座規模龐大,用來接待皇親國戚的驛站,早就在一把大火中燒的干干凈凈。
現在的北驛站,只剩下一片瓦礫和灰燼,閃族士兵在這里依托壕塹和廢墟,頑強的抵抗。
第一營甚至在清晨攻進了驛站內,但是那些閃族士兵像是發瘋了一樣,迎著槍口沖上來,就算是被打成碎片,也要從骷髏師士兵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同時用弓弩從角落里四面攢射,給第一營造成了不小的傷亡。
骷髏師的士兵們都上了刺刀,一直打到白刃接敵。
眼看就要占領北驛站,敵人用毒氣彈淹沒了驛站,第一營和第三營不得不狼狽的逃出來。
等又一陣狂風吹散了毒氣,驛站已經重新被閃族人占領,天知道他們是從那冒出來的。
不過這時候所有士兵都知道,吹散毒氣的風不是什么神跡,而是他們強大的法師,這南風想要多少有多少,想要多久有多久。
就在基克向廢墟中晃動的人影瞄準的時候,后方傳來軍官高聲叫喊:“停止射擊。”
基克松了搖桿喘了一口氣,不解的道:“怎么回事?”
連長快步跑過來,挨個人檢查,到跟前拍拍基克的肩膀,道:“停一會,等待信號,后方有大行動。”
“大行動?”基克和維爾面面相覷。
戰場上又沉寂了下來,雙方的士兵都躲在掩體后面,靜靜的等待下一場血站。
這時,從眾人身后傳來一陣低沉的,但是響亮的,連續的呼呼聲,像是什么東西在噴火。
基克和維爾忍不住轉頭望過去,只見在他們身后,一枚枚長長的火箭,正劇烈的向后噴著鮮紅色火焰,斜向著天空升起。
赤紅的尾焰甚至將天都燒亮。
十幾枚火箭隊帶著響徹天地的怒吼聲,從基克的頭頂飛過,一頭扎向閃族人的后方。
“這是?”新兵維爾還見過這種東西,驚訝的合不攏嘴。
“我們最親愛的喀秋莎~!”基克帶著像介紹自己漂亮女朋友一樣的口吻自豪的說道:“火箭彈,射程遠,殺傷力大,咱們保安軍的殺手锏。”
想了想基克又加了一句:“之一~!”
“它們要打哪?那里沒有敵人啊。”
“炮兵,它們打的是敵人的炮兵陣地。”基克從懷里摸出一根皺巴巴的香煙。
這可是用一枚繳獲的閃族軍官徽章,從后勤軍官那里換來的高級貨。
基克將歪歪扭扭的香煙叼在嘴上,摸出刻著骷髏頭的銀色打火機,瀟灑的一挑蓋子,發出“叮…”一聲悅耳的脆響,打著火湊在嘴邊點燃香煙。
然后用力吸了一口,吐出煙霧,悠然的道:“看來,咱們的偵察兵終于找到他們炮兵的位置了。”
遠處忽然亮起一團紅光,隔了很久,一陣低沉的爆炸聲才傳到基克的耳邊。
“嘟~!”尖銳的哨聲響起,連長從戰壕中跳出來,揮舞著手中的霰彈槍,怒吼一聲,道:“跟我上,宰了那幫狗娘養的魔族。”
第一營和第三營的士兵躍出戰壕,向驛站沖了過去,基克的機槍同時響起,將子彈潑散向敵人的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