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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 筆桿子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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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著那些記者徑直越過了債主,將自己給包圍起來,德羅西公子一時心中大恨。

  不用問,這些記者都是洛林派出來,給自己找難看的。

  在楓葉丹林呆了幾個月,德羅西公子飽經了所謂的文明社會的薰陶,清楚的知道‘記者‘究竟是個什么玩意。

  當初,剛聽到記者被成為“無冕之王”的時候,德羅西公子還嚇了一跳:稱號這么牛逼哄哄的,不會是新冒出來的一類法師吧?

  后來經過了事情多了,再加上每天都看報紙,這才明白過來:所謂的記者,就是一幫拿錢替人賣命的筆桿子。

  他們四處亂跑,搞什么采訪采編,專門在報紙上寫文章。

  雖然那些記者們全都標榜的很好,說什么報道公正客觀,態度中立,以事實為依據,以道德為準繩…

  據聽說這個‘無稱冕之王‘的光榮的稱號,還是創辦了報紙和記者這一行業的洛林爵爺親封的。

  而那些記者們頭上戴了這個屬性的光環之后,居然還真就把自己當王了,一個個拽的跟二五八萬一樣,好像他們就是一群潔白的天使。

  總之一句話,除了偉大的光明神之外,就屬他們的屁股最干凈了。

  但是,德羅西公子也不是笨蛋。

  他清楚的知道這幫記者,其實就是一群鳥人。

  俗話說‘有奶便是娘’。

  不管記者們把自己吹的再純潔,但是有一點兒他們卻怎么也回避不了的,那就是他們不是神仙,也得要領著工資過活。

  領誰的工資,自然就得聽誰的話。

  事實上,他們只是一幫以筆桿子為武器的狗腿子家丁侍衛而己。

  只不過,他們的戰斗并不在沙場,而是報紙之上。通過制造種種的輿論,來刷自己的聲望。攻擊對方的名譽,最終達到消滅敵人的目的。

  而且,德羅西公子也不得不承認的是:作為輿論工具,報紙的威力一點也不必軍隊低。

  記者殺起來人,比武士們有效率多了。

  他在楓葉丹林曾經親眼見過好幾位達官顯貴,在前一天,還是衣冠楚楚、高居人上的貴族,

  但是第二天。當報紙報出他們什么丑聞之后,當即就得名譽掃地。被所有人唾棄的如同狗屎一般。

  出去之后,連賣菜的大媽都不屑于答理,在心理和生理上遭受到重重的欺壓,最后只能帶著那些記者們血淋淋的撓痕,灰溜溜的滾出楓葉丹林。

  而且,做為一個貴族,他也有理由相信,那些勁爆的丑聞爆出之后,那幾位達官顯貴就是在他們自己國家的貴族圈里。也再也無法立足。只能是離群索居,了此一生。

  對于一個貴族來說。再沒有什么懲罰比這個更加嚴重的了。

  所謂的千夫所指,無疾而終,也不過如此。

  由此可見這幫狗崽子是何等的厲害~!

  尤其是這個時代,報紙還都掌握在少數人的手里,并沒有洛林爵爺后世熟悉的那樣,幾十家上百家報紙分成不同的陣營互相開噴。結果導致說法太多,搞的讀者莫衷一是。滿頭霧水,不知道該相信誰。

  在現在的情況之下,因為信息的完全不對稱性。所以,老大看誰不順眼,那誰就是壞人。看誰順眼了,那誰就是好人。

  比如bbc的薩維爾同學,干了那么多的壞事,而且那口味還那么重。光爆出來的受害人都已經有四百五十人,而且還一連干了十多年。

  結果呢?

  到了他死后一年半,消息這才爆出來。

  這可是號稱最公正的bbc。

  而德國的國防部長就因為當初博士論文抄襲,這么一點點兒的小錯誤,就得要丟官。

  說你好,你就好。不好也好。

  說不好,就不好。好也不好。

  這就是媒體的厲害之處。

  因此上,當看到那些所謂的記者穿過人群之際,德羅西公子就已經知道,他馬上就要出名了,盡管在此之前,他已經夠有名的。

  《奈安經濟觀察家》雜志,一聽名字就知道是洛林的手下。

  楓葉丹林的官方報紙《紅楓葉》,這還用說嗎?

  肯定也是親洛林。

  剩下一個本地不出名的《旗手》報,不用問,絕對是他的債主請來的。

  幾個報紙雜志將他欠債不換的丑聞一發出,德羅西這個名字可就要臭大街了。

  更別說,其他國家的報刊為了增加發行量,肯定都會爭相轉載,而且在此同時,那些搖筆桿子的狗崽子們肯定還要再往里面添油加醋。指不定要再往他的身上潑多少的臟水。

  這一次,他德羅西公子就是想不遺臭萬年都不可能了。

  而且,他還不能當面拒絕。

  因為一旦那樣做了,就是拒絕給自己辯護。

  那些狗崽子們會像瘋狗一樣,更加變本加厲的咬過來。

  光是在報紙上寫上一句:“注意,當我們記者采訪德羅西公子之時,他好像是被戳中了痛處,突然變的歇斯底里,然后瘋狂攻擊我們中立,公正,客觀報道的記者。我們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什么原因。”

  然后讀者們就可以自行發揮他們可怕的想像,給德羅西公子套上各種各樣的罪名,“瘋子,狂犬病患者,外星人冒充的,花柳病的感染者…”

  想到這里,他心中不由一陣的痛苦。這時候,德羅西公子才體會到和洛林作對的難處。

  來自奈安的打擊可是全方位的。

  德羅西公子越想越恨,心里暗道:估計行蹤泄露,也是那個洛林搞得鬼。

  他一路已經足夠謹慎小心,不走海路不說,路上還盡量不聲張,車上不帶家徽,傭人不穿號衣,偽裝的和普通人一樣。

  但是還是在緊鄰邊境,被債主們準確的逮著了。

  剛剛他的車隊過路的時候。債主們忽然從兩側沖了出來,將沒有任何鮮艷標志的車隊團團圍住,然后準確的叫出了德羅西公子的名字。

  事實上他還真沒猜錯,幾千里路跑下來,德羅西還放了好幾次煙霧,能準確掌握到他行蹤的,也只有風險投資公司。

  正是風險投資公司通知了記者們,記者們又通知德羅西的債主們。在這里等候。

  “洛林你等著,我跟你沒完~!”德羅西公子心中恨恨的罵道。

  舒瓦茨一聽到記者的名頭非常興奮,熱情的拉著身邊一個記者的手,激動的道:“你們是記者,太好了。”

  德羅西公子冷眼旁觀,心里暗罵:你個老頭,演,繼續演,我看你今天能演出什么戲來。

  德羅西公子可以保證,舒瓦茨這個老土鱉。今天以前肯定沒聽說過記者這個詞。

  《奈安經濟觀察家》的女記者率先開口,道:“是。我們的記者,聽說這里有新聞就過來看看,你們放心,我們會秉著公正公平,徹底中立的立場,客觀的在雜志上報道今天的事情。

  請問先生們,您為什么要將這位先生堵在這里?您知不知道限制人身自由是不對的。”

  舒瓦茨好像哭了出來。手臂一抹雙眼,道:“記者閣下,您可要替我們做主啊~!

  我們向光明神起誓。我們沒有惡意,只是和這位德羅西公子有些債務糾紛,請他說個清楚。”

  “債務糾紛?”女記者點點頭,道:“我們經濟觀察家雜志就是專門報道財經消息的,您能詳細說說嗎?”

  “這位德羅西,兩個月前說有急用,借走我們幾個兩百多萬現金,那可是我們全部家當了。

  我們現在是來要帳的。”舒瓦茨可憐巴巴的道:“德羅西公子爺,咱們當初可說好的,您只借一個月,可現在都兩個多月了。”

  德羅西撇撇嘴,道:“我…”

  女記者打斷他的話,直接問道:“有借條嗎?”

  舒瓦茨趕忙點頭,道:“有有有~!”

  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個布包,小包包裹的層層疊疊,舒瓦茨慢慢的一層層解開,仿佛稍一用力,里面都會就會碎了一樣。

  最后露出一張普普通通的紙條,上面寫滿了字,女記者湊到眼前讀了出來:“拆解密特朗,舒瓦茨先生四十萬金幣現款,為期一個月,利息百分之十,簽名,威利巴爾德,克雷斯。”

  德羅西公子優雅的一聳肩,道:“打借條的是克雷斯,你們堵我又有什么用?”

  “就是啊,”女記者也道:“借條上寫的清清楚楚,和德羅西公子沒關系。”

  舒瓦茨哭喪著臉道:“克勒斯就是德羅西公子的管家,他當時對我說,就是公子爺要借的。”

  女記者道:“那個這個克雷斯先生現在在那里?”

  德羅西隨口道:“哦,他兩個月前向我辭職,回老家了,我不知道關于這張借條的事情,你應該是被騙了。”

  舒瓦茨臉色一變,瞬間的漲的通紅,凄慘的叫道:“公子爺,咱明人不說暗話,誰都知道這錢是您借的,你別這樣行不行,利息我不要了,只求您把本金還給我就行。”

  “都說了,我,不,知,道~!”德羅西甩過頭不看他們,表情輕蔑的道。

  舒瓦茨當著前后幾百人的面,忽然嚎啕大哭,道:“您不能這樣,咱們是老關系了,我這上千口人等著這錢發工資過日子,您不能連佃農的錢都黑。”

  果然是聽者動容,聞者傷心,氣憤的大罵德羅西實在是太壞了。

  讓自己管家簽借條,明擺著就是要黑人。

  女記者安慰舒瓦茨,道:“不要急不要緊,四十萬不是小數目,順著運錢的人查,就能找到是誰花掉的。”

  德羅西氣得鼻子都歪了,記者明擺著是在給他們出主意。

  四十萬金幣不是小數目,光是千里迢迢的運到奈安就不是簡單的事情,一追查就能查到錢到了誰手中。

  旁邊一個人忽然掏出一張紙條,冷笑著道:“德羅西,那張你可以不認賬,這張你總不能不認~!”

  這張欠條上面明明白白寫著德羅西公子的名字,還有家徽的印章。

  德羅西瞟了一眼,無奈的點點頭。道:“不錯,這筆是我借的,我承認。”

  “哪還錢吧。”

  德羅西一攤手,道:“我長途旅行,怎么可能帶著現金,你們把我困在這里也沒用,我不回家哪里有錢給你們。”

  “那不行,”舒瓦茨搖搖頭。道:“放你回去,說不定你就跑了。”

  德羅西公爵就已經跑路了,消失的無影無蹤,讓萊里亞王國內那些債主們氣得想要殺人。

  德羅西公子苦笑著道:“我不回去取錢怎么給你。”

  舒瓦茨和幾個債主面面相覷,心中也想到這個問題。

  《紅楓葉》財經版的記者在人群之后幽幽的來了一句:“你可以派人回去取。”

  “對呀~!”舒瓦茨一拍大腿,道;“德羅西公子,您可以派人,侍衛,管家回去取,我們在這等著。取到我們就讓你走。”

  德羅西森森的威脅道:“你們這是綁架貴族~!

  想上絞刑架嗎?”

  舒瓦茨被嚇的后退了一步,驚懼的看了看身邊的記者。

  《旗手》報的記者呲呀一笑。道:“這又不是在萊里亞,他們盡可以去告官,看有沒有人管。”

  眾人膽氣頓時一壯,心道:是啊,這兒不是德羅西的地盤,大可不必怕他威脅。

  實際上長官本地的貴族才沒有心情,替德羅西這個倒霉鬼擦屁股。只要他不死在自己地盤上就行,其他的隨便。

  顯然這幫債主也不會把自己的債務人給殺死,不然問誰要錢去。

  不然幾百個武裝人員聚集。官軍不會連頭都不露,擱其他時候,早就派兵鎮壓了。

  女記者追著問道:“德羅西公子,你是否有能力償還這筆債務?”

  “他?”舒瓦茨瞥了他一眼,罵道:“他還個屁,借了一千萬,就是把他的地盤全賣了不值個零頭。”

  德羅西輕蔑的白了舒瓦茨一眼,道:“不懂別瞎說,我借錢只是周轉不開,很快我手里就會有幾千萬的進賬,欠你們那點是小意思。”

  《紅楓葉》的記者陰惻惻的在背后道:“你們最好快點,其他債主也得到消息的話,你們就別想了…”

  舒瓦茨他們立刻警覺,只有兩百萬,說不定德羅西還還得起,要是其他債主得到消息都跑過來,他們肯定拿不到錢。

  一個人一招手,后方的武士們呼啦一下圍了上來,將刀劍對準德羅西他們。

  然后那人道:“公子爺,得罪了,你不還錢,我們就活不下去,要死大家就一起死。

  為您著想,你還是趕快派個人回去籌錢吧,至于您,就委屈幾天,和我們這些下里巴人說說話。”

  德羅西身后的武士一看對方上人,也毫不遲疑的涌了上來,將德羅西團團圍住,護在身后,舉著武器向對方大聲恐嚇。

  雙方隔著幾尺的距離相互示威。

  “滾開~!”

  “你動動試試,老子宰了你。”

  “你媽,老子先宰拉你。”

  “欠錢不還就把你們大卸八塊。”

  “這小白臉模樣挺俊,賣到妓院做鴨已經很受歡迎。”

  雙方隔空吵吵嚷嚷,彼此都是投鼠忌器。

  而那群記者們,早就躲到一遍的樹蔭地下看熱鬧去了。

  德羅西公子猶豫了良久,看來今天不作出一點表示,他是不可能安全脫身了。

  想到這里心中越發的憎恨洛林,暗道:要不是他自己說不定早就跑回老家了。

  衡量了很久,德羅西公子終于大喝一聲,道:“都別吵了~!”

  正對峙的武士們這才各自后退。

  德羅西公子深吸了幾口氣,毫不在意的道:“不就是兩百萬,你們至于嗎?

  那個誰,布施。”

  從車隊中跑出一名衣著整齊的管家,躬身道:“是,少爺。”

  德羅西公子從手指上取下一枚戒指,當著眾人的面塞進傭人手中,叮囑道:“這群人中你最機靈,拿著我的印簽,回去找公爵取兩百萬過來。速去速回。”

  同時重重的在布施的手上捏了捏。

  布施鄭重的接過戒指,躬身大聲的道:“是老爺。”

  “帶幾個一起走。”德羅西道:“路上有個照應。”

  然后看著舒瓦茨他們,道:“這樣你們滿意了?現在,讓你們的走開,不要影響到我的心情。我看見他們就煩。”

  見他準備還錢,舒瓦茨訕訕的道:“我也不想啊,公子爺,大家散開,都散開吧,公子爺準備還錢了。”

  包圍著德羅西車隊的人群頓時爆發一陣歡呼聲,他們都是掌柜手下的打工仔,等著這錢過日子,不拼命不行。

  人群立刻后退,離得德羅西他們遠遠的,尋找蔭涼的地方蹲著,依然從四面包圍著他們。

  樹蔭下,《紅楓葉》的記者悄悄拉拉《奈安經濟觀察家》的記者,低聲道:“你說,他怎能還得上這筆錢?”

  女記者嗤之以鼻,哼了一聲道:“怎么可能,把萊里亞王國掃清了還差不多,指望一個破產的窮公爵?我看這家伙是在耍花招。”

  《紅楓葉》的記者疑惑的道:“你們不去管管?”

  “關我什么事?我就是來采訪的。”女記者嘻嘻一笑,道:“采訪完了就該回去發稿了。至于其他事情,有人去做。”

  記者們獲得足夠的素材之后,甩手離開現場,這地方條件艱苦,誰都不愿意多呆。

  后半夜,大多數人都扛不住睡魔的威力,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就連守夜的也忍不住連著打瞌睡。

  這時夜空中忽然響起一聲響亮的叫喊:“德羅西那個狗崽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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