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公主穿著一身寬松的家居袍,將頭發隨便挽在頭頂,用一根普通的木簪固定。
此刻露露公主正悠然的趴在火爐前那張厚厚的地毯上,手邊放著一本厚厚的,兩只光潔的小腿翹在空中,頑皮的來回擺動。
當一個姿勢保持的太久,露露公主感覺到疲勞的時候,她就會輕巧的翻個身,拿起放在一邊的鮮榨果汁,輕輕地喝上一小口,然后靠在一旁小白那圓滾滾的身上,繼續翻著手里的年度十大暢銷。
“唉…”就在露露公主全神貫注地看著手里那本的時候,旁邊突然傳來一聲嘆息聲。
那聲音極是清柔甜美,還充滿了莫名的擔憂。
而且那個聲音像是會傳染一樣,旁邊跟著連續響起了幾聲不同的嘆息聲。
露露公主奇怪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從書本上探出頭來,瞟了一眼跟前的眾人,心里暗暗奇怪道:這幾個女人是怎么了?每隔五分鐘就要嘆一口氣。
這種怨女一樣的神情,可不應該出現在洛林家女人的臉上。
露露公主和凱瑟琳她們廝混了這么多天,對這群女人的強悍早就習以為常,個頂個的全都是禍國殃民的狠角色。
如果把她們放出去,而不是在洛林家里做一個小女人,憑這幫女人的本領,早就足以征服半個世界了。
當然現在也不差。坐在家里洗白白了。什么都不用干。就有人乖乖地跑過來,把辛辛苦苦賺來的幾乎半個世界的錢,拿出來供她們隨意揮霍。
當然,從經濟學角度來講,這種方式更加合理。畢竟辛苦打拼,遠遠不如現在更加舒服省力。
有時候,連她都有些疑惑,自己是不是也應該學她們一樣,過這種腐朽墮落,萬惡的資本家的生活。
阿黛兒優雅的蜷著腿坐在沙發上。長裙下露出一雙精美的玉足,在扶手上也攤著一本被出版界稱為本世紀最佳的腐女文學。
但是盡管那是她的最愛之一,但是此時阿黛兒卻一直心不在焉,低頭在書上瞥一眼。然后抬起頭望著窗外。
同樣還有阿德玲和薇拉她們,都顯的很不專心。
尤其是薇拉大小姐,每次用自己兩根纖細的手指夾碎一個核桃,都要抬頭往窗外看一眼。
美琳娜則干脆坐在窗前,手托著紅潤的香腮,直愣愣地看著窗外,每當聽到馬車粼粼的車路聲,都要站起來看一看。
窗外此刻是黑沉沉的夜色,整個城市當中,只有三兩個地方亮著燈光。而其余的地方全都已經陷入了深深的黑暗當中。
習慣了精靈王國夜夜笙歌的生活,對露露公主來說,維濟城的夜晚顯得格外的空曠寂靜。
“但就是這樣,也比那個無聊的家里要好上一萬倍。”露露公主想到了什么,低聲的咕噥一聲。
“我說你們呀,”露露公主隨即甩了甩頭,然后看著屋內的女孩子們,笑話她們道:“放心了,在這塊地方,沒人能打得過表哥和那個小流氓。
他光靠那一張大嘴巴。就能把人活活的毒死。”
阿德玲丟個露露公主一個白眼,道:“我們才不擔心這個。”
“哪你們…”露露公主不解的問道。
美琳娜撅著小嘴,道出了眾女的心聲,道:“姐姐是擔心洛林哥哥去喝花酒。”
露露公主不由滯了一下,隨即啞然失笑。搖搖頭,對美琳娜道:“就算她們擔心表哥做壞事。美琳你又擔心什么?”
美琳娜憂慮的道:“雷歐說不定會跟著學壞的。”
“還用學,他已經夠壞了。”露露公主想到今天下午時候,那小流氓惡毒入骨的話,不由得咬牙切齒地恨聲道。
就在這時,窗外忽然傳來了馬蹄和車輪聲。
美琳娜跳起來,高興的叫了一聲,道:“回來了,回來了~!”
然后提起裙腳,輕快的跑出房間。
整個房間的氣氛就像是回了魂一樣,頓時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阿黛兒她們也精神一振,然后扔下手頭的東西,胡亂穿上拖鞋,跟著美琳娜走出房間。
露露公主吃驚地看著眾女,心中暗恨:這幫女人,聽了男人回來,一個個全都是活蹦亂跳的,還有沒有一點兒的身為女人的尊嚴,真是把女同胞的臉全都丟盡了。
“你們…”在氣憤之下,她剛要義正詞嚴的譴責幾句,但是還沒來得及說話,忽然背后一空失去靠背,然后一頭躺倒在地上——給她做靠背的小白也歡快的跑了出去。
露露公主痛的失聲驚呼了一聲,然后皺著黛眉,揉了揉自己頭部被磕痛的地方。
此時,耳聽著大門打開的聲音,然后沉重的腳步聲走過大廳,“咣咣”的踏上臺階,然后洛林和雷歐出現在門口。
兩個人臉上都是一副不痛快的表情,沉默著將帽子、圍巾、手套摔在一旁。
露露公主見此,不由心中一沉。
她也顧不得去找小白的麻煩。驚訝的道:“怎么了,表哥,事情沒辦好嗎?”
洛林無奈的聳聳肩,然后搖搖頭。
旁邊雷歐也是嘆了口氣,一屁股摔倒在沙發上,悶悶不樂的道:“全亂套了。”
阿黛兒此時端了一杯熱茶塞進洛林的手里,道:“怎么了?和馬雷頓侯爵談的很不愉快嗎?”
“何止很不愉快,”雷歐撇撇嘴,雙手抱在胸前,道:“老大和馬雷頓侯拍桌子吵起來了。”
“怎么回事?”女孩子們同時關切的問道。
洛林一攤手。道:“我對馬雷頓說。拉塞爾那種打法是不對,是在給巫妖免費送人頭。
但是馬雷頓侯爵說,這事不歸他管,只要拉塞爾不來干涉他的行動,他也不會去反對拉塞爾的行動。
反正對他來說,他的任務就是要在六月解決掉野蠻人和奧德海姆。”
雷歐悻悻的道:“那老家伙還說,當時要我們坐視野蠻人和巫妖狗咬狗的是老大和我,現在要他去制止狗咬狗行動還是老大和我。
翻來覆去的這是要鬧什么?甚至還質疑老大的業務水平,說老大一點都不專業。根本就不是一個合格的指揮官…
總之他說話很不客氣就是了。”
洛爵爺很是長長嘆息了一聲,那老家伙說話何止是不客氣。明里暗里全都是挾槍帶棒的。
只差著沒有指著爵爺的鼻子,說爵爺混到現在的位子,就是靠著一張小白臉,又是泡長公主。又是泡魔導士,又是泡教宗陛下,靠著女人的支持,這才爬上來的。
想到這里,爵爺不禁又是恨恨地猛灌了一口酒。
奶奶的,打人別打臉,罵人別揭短。
雖然爵爺長的帥,但是這也不是爵爺的錯啊。有本事,你個老東西也長帥一點兒啊~!
此時,就聽雷歐繼續說道:“那老家伙還說了。咱們提供戰爭堡壘和圣職者的支援,他要上,咱們不提供戰爭堡壘和圣職者的支援,他還是要上。
總歸一句話,他現在是王八吃稱砣,鐵了心了。”
阿黛兒貼著洛林坐下來,溫柔的抱著洛林爵爺的手臂,道:“那你現在準備怎么辦?”
洛林苦惱的搖搖頭,心里暗道:這要是在自己地盤哪還有這么多麻煩,小小一個奧德海姆。自己還不是想怎么虐就怎么虐。
自己征服半獸人的時候,他們也有黑暗法師助陣,還不是三兩下就被爵爺一鍋端了。
雖然說現在面對的高寒山區,地形復雜,和奈安的一馬平川的草原地形沒有可比性。不過也不至于如此麻煩。
幾方勢力全都攪在這里面,搞得自己也欲罷不能。風險投資公司全力投入在北方的情報工作上,現在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還能怎么辦?看著吧,”洛林無奈的道:“我總不能任坐視他們一頭扎進和巫妖戰爭的泥潭。
露露公主在一邊胡亂地安慰道:“往好處想想,也許不會有什么問題哪?說不定野蠻人一雄起,還能把巫妖給滅了。”
雷歐翻了個白眼,道:“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我和老大去過閃族大陸,知道那些黑暗法師和巫妖們到底有多厲害。一個黑暗法師就壓了閃族兩千年。
不信的話你問問阿德玲姐姐,看野蠻人有沒有勝算。”
阿德玲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道:“除了圣職者,否則沒人能在巫妖面前討到好處。他們不光法術陰毒,更重要的是數量眾多。”
巫妖們自稱永生者,不被不殺死就會一直活下去。
法師中不想死的人實在太多,有的是怕死,有的是為了繼續鉆研魔法。
一千年積累下來,數量可想而知不會少。
雖然確切的數字可能只有亡靈大祭司知道,不過洛林估計三千人總是有的,五千人也極有可能,再多就不好說了。
露露公主了然的點點頭,德魯伊教團和精靈族的生命法師,都是黑暗法師的死敵,對黑暗法師和巫妖,露露公主多少也了解一點。
洛林沉吟了片刻,道:“關鍵咱們和前方的情報員只能單向聯系,目前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希望事情不會壞到無法控制的地步,不然,就只有…”
“只有怎么樣?”露露公主好奇的問道。
洛林只是聳聳肩,搖了搖頭,透過窗戶望向北方黑沉沉的夜空。
在這片星空下,經過北方戰區一年的精心準備,一切都已齊備,五十萬茹曼正規軍耐心的等待道路干燥。
夏季攻勢的作戰計劃也早已為將士們熟知,但是他們還不知道,北方的山區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們將要面對的敵人早不是頭腦簡單的野蠻人。
薩伯雷圣山。是野蠻人傳說中戰神洛汗的神宮所在地。
因為它高聳入云。是整個大雪山區最高的山峰,鷹也不可能飛躍的地方。
峰頂經年籠罩在云霧當中,從沒人見過是什么樣子,因而野蠻人就認為洛汗的戰神宮位于峰頂的天空之上。
盡管一直有人嘗試,卻沒有人能攀上薩伯雷的峰頂,大多是登山的人都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故老相傳,凡是在英勇戰斗中死亡的野蠻人,靈魂都將升入薩伯雷圣山,進入洛汗的戰神宮,在那里永享溫暖的夏天。年輕的少女和醇厚的烈酒。
在這個美麗神話傳說的支撐下,野蠻人崇尚戰斗,不懼死亡,也崇拜強者。
今天。在這個風吹在身上不再寒冷的時候,一直寂靜的薩伯雷山下變得熱鬧非凡。
數不清數量的野蠻人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有單身而來的戰士,有三五成群的同伴,也有族長帶領著全族的勇士。
并且仍有人在路上向這里趕來。
他們聚集在薩伯雷山的腳下,搭起簡陋的帳篷或者干脆席地而臥,等待舉行一次從來沒有過的盛會,聯合起來,消滅魔王扎德的走狗。
三月底的那場大敗之后,野蠻人開始用腳板傳遞消息扎德和魔鬼降臨的消息。他們殺死生人,吸走靈魂,并驅使尸體戰斗。
消息很快傳遍了多半個野蠻人山區,并且還在向外擴散。
接到消息的野蠻人都知道,奧德海姆被扎德的魔鬼占據,就像傳說中的那樣,他們是來毀滅世界的。
野蠻人并不怕死,卻害怕靈魂無法升入仙宮。吸取戰士靈魂的魔王扎德引起了所有野蠻人的憤慨。
扎德的魔鬼們一直在向外推進,所過之處生靈死亡,草場枯萎。
所有的野蠻人都被要求向薩伯雷圣山匯集。準備迎戰魔鬼,然后再消滅該死的茹曼人。
在薩伯雷山腰的平地上,豎立著一面巨大的旗幟。
旗幟非常簡陋,就是一面純白的大旗,周圍幫著白色的狼尾。
但是這是野蠻人都知道。這是圣山薩伯雷的標志,在這面旗幟下。大家應該放下武器,坐下來聽聽對方講話。
久而久之也成了野蠻人和談的標志。
在這面旗幟下,數百人圍坐著坐在地上,面對著中心的一個石臺。
魁梧的棕熊海格族長,站在石臺上握緊拳頭,以憤怒的聲音,向這里的野蠻人大聲吼道:“我親眼見過魔鬼,我親自和魔鬼戰斗過,他們并不可怕,只要我們團結起來,團結起來~!”
“吼~!”一大部分人振奮的高舉起拳頭,齊聲高吼響應海格族長。
“我們野蠻人為什么會失敗?一個野蠻人明明可以戰勝三個茹曼人?因為我們不團結~!”海格族長用力的揮舞著雙臂,以高昂的激情大聲叫道。
他著上身,腰間只圍了一塊熊皮,健美的上身不滿了長長短短的疤痕。
戰斗的傷痕是野蠻人的勛章,威武霸氣的雄風,讓海格族長的話更有說服力。
自從在奧德海姆吃了一個打敗仗之后,海格非但沒有被同胞們唾罵,聲望反倒比以前更好了。
大家都敬佩海格率先發現魔鬼城奧德海姆的睿智,和敢于跟魔鬼戰斗的勇氣。
至于失敗,他們一萬人打不過二十萬魔鬼是很正常的,正是這一場敗仗提醒野蠻人他們所面對的危險形勢。
“說的好,”周圍的族長們興奮的大聲附和。
有識之士們早就知道野蠻人的失敗的根源是內斗,但是所有的人都對此都沒有辦法,野蠻人天生帶著互相殘殺的本能。
海格向天高舉手臂,聲嘶力竭的吼道:“我們是洛汗的子孫,我們流著戰斗的血液,只要我們聯合起來,沒有人是我們的對手,扎德不是,茹曼人更不是。”
“好~!”歡呼聲一次高過一次,野蠻人的熱情和雄心完全被海格幾句話點燃。
“扎德有二十萬魔鬼,薩伯雷腳下也有二十萬野蠻人,讓我們出發,用我們的劍,我們的斧消滅他們。
然后再消滅該死的茹曼人,奪回我們的祖居之地,奪回留著蜂蜜和牛奶的黑森林。”
這一次豪邁的宣言換來的確實一陣沉默和竊竊私語的質疑。只因幾百年來他們已經被茹曼人打怕了,每次茹曼進山掃蕩的時候,野蠻人就拖家帶口的匆忙逃亡。
凡是停下來抵擋的都被茹曼人消滅了。
一個少年不自信的問道:“我們可以嗎?”
海格肯定的道:“我們可以,茹曼人用三萬人,五萬人,欺負我們一個部落,兩個部落,現在我們有二十萬人,二十萬野蠻人可以干什么?
可以干掉六十萬茹曼人。
我們要打敗茹曼,走出大雪山,我們要殺光他們的男人和孩子,奪取他們的糧倉,他們的酒窖,他們的土地,還有他們的女人。
只需要我們團結起來,團結~!”
每當海格呼喊一聲團結,臺下的野蠻人也跟著高喊一聲“團結”,慢慢這個聲音從山腰傳到山腳,從山腳傳到山谷。
被感染的野蠻人放下他們對同胞的警惕和敵視,同聲高呼團結,他們戰斗的熱情如火焰一樣劇烈燃燒。
終于在魔鬼進逼的共同威脅下,野蠻人史無前例的開始一次聯合作戰。
“奧德海姆就是我們的第一步,這是野蠻人的圣戰,出發,向洛汗證明我們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