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弗林特的咆哮,地精銀光卻毫不在意,只是舒服倒在專屬于自己的寶座上,整個人都陷進飛鷹家俱公司生產的柔軟舒適椅子當中。
雖然那雙短粗的羅圈腿夠不到地面,有些氣勢不足,但是他卻是像個小孩子一樣輕松地前后搖晃著,顯出極為自得的神色。
他抬起頭看著暴怒的弗林特,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地精心里明白:今天早上自己將弗林特扔下,一定惹的他非常惱火。
盡管他心中清楚地知道面前這個人是一個黑暗法師,只要抬抬手就可以要了他最為寶貴的性命,但是銀光一點也不害怕。
地精都是從勢利眼大學高級研究生學位畢業的。從小就知道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北方諜影(求 ),哪些人可以得罪,又有什么人不能惹。
更別提銀光更是這當中的老油條。
他心里明白的很:如果是在奧德海姆,銀光一定不會選擇激怒這些喜怒無常的黑暗法師。但是現在…
現在的情況絕不一樣,弗林特就算是再怎么暴跳如雷,也不敢拿他怎么樣。
銀光攤開手臂,笑的像一個保險推銷人,道:“放輕松點兒,親愛的弗林特先生,這一切都是工作需要。
你看,我們已經在這里了。
我們已經在茹曼帝國北方情報總部中心。
我們成功了。
而且如此的簡單容易,這就像做夢一樣。
對于我們在短短的幾天之內就取得了這樣的成績,你難道還不滿意嗎?
據我所知,黑暗評議會一千年來,可從來沒有誰能取像您這樣的偉大成績。”
弗林特皺了皺眉頭,然后站起來環顧著地精的辦公室。
橡木桌椅,楓木文件柜,紅藍相間的地毯,水晶吊燈。墻上掛著寬大的油畫,一扇房門通向里面的套間。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套間里應該有一張很大很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北方諜影(求 )大的床,而且旁邊還會有另一扇的暗門,可以通向秘書室。
這里的布置一點都不比閃族的任何一位城主差,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更別說,還有門外那一位身材火爆,前突后翹的漂亮女秘書。
弗林特這時猛然醒悟。眼前這個丑陋猥瑣的地精,確實已經成了一位大人物。雖然這狗東西確實是不東西,但是自己卻再不能用以前的老眼光來看這個地精了。
弗林特直勾勾的看著地精,心里涌起一種古怪的感覺。區區一個丑陋下賤的地精,居然在人類的茹曼,還有在黑暗法師那里,都成了被人看重,成為不可缺少的重大和關鍵人物。
“到底說是運氣好,還是這個地精有實力?“弗林特心中暗暗疑惑,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一旦成功之后,這個下賤的胚子憑著他所取得的功績。真的可能被大祭司封為貴族。
一想到自己以后也許得叫地精閣下,弗林特心中說不出的惡心和反胃,但是表面上,他的口氣卻松了很多。
他勉強一笑,像是提醒,更像是聊天一樣輕聲說道:“銀光,別忘了。是我成就了你,我也能輕松的毀掉你。”
銀光沒把這句威脅放在欣賞,哂笑一聲。也不說話,而是將右手短粗的五指按住面前的文件袋上面。
他一邊盯著弗林特的臉,一邊緩緩的將那文件袋推到對方面前,然后往椅背上一倒,雙手交叉放在肚皮上,兩根拇指搭在一起,笑瞇瞇的看著弗林特。
弗林特不解的一怔,這貨這是什么意思?如此賣弄地拿個破文件袋,跟獻寶一樣,想要干什么?
以為大爺我沒混過機關的粗胚嗎?
隨手拿著破文件,當成黑暗評議會的赦令,嚇唬那些不認字的死老百姓的事兒,大爺以前可也經常干的…
他一邊想著,一邊低頭看了一眼。
文件袋上那鮮紅醒目的“絕密”字樣如利劍一般,刺痛了弗林特的眼睛。
他驚愕地抬起頭,看了地精一眼。
銀光卻是笑著點了點頭。
此時,弗林特也不在意地精笑容當中暗藏的諷刺,他迫不及的的將文件袋撕開,一把抓出里面的文件。
果不其然,只見首頁的抬頭上寫著“夏季攻勢”一排大字,下面署名為軍務部參謀室。
弗林特在激動之下,就站在那桌子前面,一目十行迅速的將整個夏季攻勢的作戰計劃瀏覽一遍。
這份作戰計劃制定的非常詳細周密,甚至具體到到每一個軍團的番號,和他們在戰爭中預訂的進軍路線和日期。
在最后一頁上簽著寫著一句話“批準,照此執行。”
下面簽著首相拉塞爾的花體簽名。
頁底拉塞還專門寫了一句話叮囑戈爾男爵,讓他密切配合正規軍的進攻行動,積極提供協助。
整條進軍路線,分為五個部分的茹曼大軍基本保持著平行陣勢,看來果然像是以前計劃的,要一線向北平推,‘數路并進,分進合擊,形鐵桶之勢’,徹底將野蠻人活動的山區洗上一遍。
如果僅僅按照計劃上來說,這次行動確實可稱得上是萬無一失。
分散居住的野蠻人根本不可能擋得住茹曼帝國的正規軍,以往野蠻人都是依靠山地崎嶇,道路險峻,不停的流竄,與帝打游擊。
再要么就是在高山絕壁上建造壁壘堅守,那種懸崖上的堡壘地勢險要之極,一隊人就可以擋住一個軍團。
其他的部族則聯合起來,跑到帝后方劫斷糧道,不停地搔擾,最后耗到帝彈盡糧絕,無奈撤退之際,然后他們再趁火打劫,從后掩殺。
這種戰術雖然簡單,但是卻極其有效。他們一直用這種方法和帝周旋。而且屢建奇功。
上一次就打的帝國討伐軍丟盔卸甲,望風而逃。逼的帝國毫無辦法,差一點兒就把長公主凱瑟琳推出去,和曾經的世仇聯姻,來解決危機。
但是現在情況大不一樣。
帝國各個軍團都裝備了火炮,曾經堅不可摧的壁壘在火炮面前只有被砸爛一個命運。
而且由飛鷹公司改造的全鋼馬車。不僅僅堅固,防御力強,而且運載量也大大提升。上面還可以配備手勢勁弩的士兵。
除此之外,按照洛爵爺以前出的壞主意,各個巡邏隊還配備了大量嗅覺靈敏的大狗做為巡邏哨探。
野蠻人從來不洗澡,體味極重,就是藏在三里之外,也會被它們給嗅出來。
更別說。還有幾座戰爭堡壘在后方待命,隨時準備支援前線,應付突發狀況。
雖然他們準備的相當完善,但是他們設計的假想敵只是指的野蠻人而己。并不知道,在這場戰爭的天平上,又增加了黑暗法師這個沉重的砝碼。
對藏在暗處的黑暗法師們來說,茹曼軍團將要遇上的情況絕對不會和計劃中的一樣。
“好~!”弗林特忍不住興奮的高聲叫了出來:“非常好~!”
搞到這份詳盡到每個軍團的戰爭計劃,他的任務就算是圓滿完成了。跟他一起來的其他五個黑暗法師,根本連一點機會都沒有。
弗林特已經可以看到大祭司的嘉獎和更高的地位在向他招手,沉浸在自己美夢中的弗林特一眼瞥到地精銀光嘴角帶著別有意味的笑容。眨眨眼睛看著自己。
弗林特瞬間感覺自己好像被地精看穿了野心,猛然一滯。再也笑不出來,忽然想起了自己能拿到這份詳盡的戰爭計劃,全都要感謝對面的這位地精。
弗林特將文件放下,恢復自己陰沉的表情,道:“你干的很好,但是記住,這是咱們倆個人冒著生命危險搞到的。不關塞伯思廉他們什么事。”
銀光聳聳肩,道:“當然,好處總是越少人分越妙。這個道理每一個地精都懂。”
弗林特和地精對視一眼,兩個人如同兩只狐貍一樣嘿嘿奸笑,弗林特晃晃手里的夏季攻勢計劃,道:“只要有了這份計劃,我們有好幾種辦法可以消滅茹曼軍團。”
地精銀光撓撓頭,一臉迷惑的表情,道:“可是我們拿什么消滅茹曼軍團,我們的軍隊在哪里?”
弗林特聞言神秘的一笑,道:“我們的軍隊?雖然你早已經見過他們了。但是我保證,你在再見到它們的時候,一定會大吃一驚。”
“我見過?”銀光心中不解,暗道:就靠那幾十個黑暗法師嗎?
茹曼帝國北方戰區的總司令部,設在特倫托城,是一座靠近北方邊境的要塞式城市。
在三百年前特倫托建城之初,這里還是茹曼帝國和野蠻人之間的最前線,當時就是作為軍事堡壘來建造的。
此次之后因為特倫托城扼守要道,地形險要,一直都是茹曼帝國北方的戰爭中心。統兵的將軍們習慣將自己的大本營建在這里,而不是不遠處的一省首府維濟城。
這里沒有文官在耳邊唧唧歪歪也清凈很多。
北方戰區的統帥馬雷頓侯爵的指揮部,也設在這座不大的城市里面。
戰區統帥并不是一個永久職務,一般都是由威望高的將軍們臨時出任,任務結束之后自然撤銷,為的當然是防止他們擁兵自重。
小小的特倫托城里,進進出出的自然都是軍車士兵,所以當一亮馬車混在運送糧草的大車里,駛入城門的時候,自然顯的非常扎眼。
特倫托作為一座軍事重鎮,防守非常嚴密,把守城門不是城防軍之類的地方部隊,而是正規的茹曼軍團。
幾名士兵迅速攔住了進城的馬車,作為城門官的中隊長胡安敲敲車門,毫不客氣的直接說道:“下車檢查,拿出你的證件。”
“你等等,”從車廂內一個聲音說道:“小白,你把它放哪了?不會是一不小心吃了吧?”
然后從里面傳來一聲動物的悶哼聲。
胡安隊長愣了一下,因為說話的聲音不像是一個成年人。
“在這,找到了,小白,上面都是你的口水。”
然后那只動物委委屈屈的哼了一聲以示抗議。
隨后車窗拉開一條縫,從里面伸出一張折疊的紙。
胡安隊長不悅的皺皺眉頭,加重了聲音道:“我說。下車檢查。”
從車廂內傳來一聲清亮略帶童稚的聲音,道:“你最好先看一看。”
胡安隊長愣了一下,沒想到車里的未成年人口氣還這么大,他在心中斟酌了片刻,終于決定還是乖乖接過車窗遞出的紙條。
特倫托城內進進出出的高官非常多,總有幾個他得罪不起的大爺,這時候客氣一點最好。
“別讓我發現你們是裝的大尾巴狼,要不然本大爺讓你好看。”胡安隊長在心里暗罵一聲。然后打開皺巴巴,被不明液體浸染過的紙條。
從保存的現狀看得出來,這張紙的主人對它很不重視。
胡安隊長撇撇嘴,心里暗道:這能是什么好東西。
然后紙條上的一個徽章抓住了他的眼球,雖然無數次見過這個展翅的鷹型圖案,但是那都是在司令部接收的正規文件或貼出的公告上。
公告上總是以這個徽章來代表內容的權威和不容置疑,因為這個標志就是茹曼帝國的國徽。
胡安隊長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標志出現在一張小小的紙片上。
上面用略微潦草的筆跡寫著一句話,“持有此命令者的一切行動,地方無論各級人員必須一律配合,不得違抗。”
胡安隊長當然明白這句話的分量。這等于他眼前的馬車里坐著一位皇帝,張張嘴就是所有人必須聽從的金口玉言。包括他的最高上司馬雷頓侯爵。
胡安隊長心中起疑,暗道:怎么可能會有這種東西?茹曼城的那位老大腦子燒糊了?
再一看下面的簽名,胡安隊長徹底呆住了,上面用一筆漂亮的花體制寫著“拉塞爾”,旁邊還有首相是印信。
“這要么就是假的,里面座的是兩個膽大包天的騙子,”胡安隊長心里思思忖著道:“要么就是拉塞爾那個老家伙腦子燒糊涂了。里面坐的是個了不得大人物。”
車里的人等得不耐煩,道:“喂,小子。你看夠了沒?”
胡安隊長猛然一震清醒過來,心里明白不管是那種情況,都不是他一個小軍官可以做主的,于是恭敬的將紙條還了回去,道:“好了,你們可以進程了,德文,約克~!”
胡安隊長叫了兩個手下的名字,命令道:“帶上你們的人,護送這輛車進城。”
他一邊說著,一邊使了一個眼色。告訴那兩名手下,這趟任務并不僅僅只是護送。
“是~!”旁邊的兩個小隊長也是老兵油子,當即心領神會。然后極其豪邁地大聲答應一聲。
馬車重新起步,十幾名士兵寸步不離的伴隨在馬車兩側。
車廂內雷歐扁扁嘴,揉揉因為時間長座的發硬的屁股,不滿的道:“老大,何必搞這么麻煩,直接上戰爭堡壘多快?”
洛林沒好氣的瞥了雷歐一眼,這個小痞子總是在天上灰來灰去的,灰的舒服了,這才幾天不做馬車,就開始抱怨了,雖然座了大半天的馬車,在這個時代的國道上顛簸,確實十分難熬。
“還不東西因為保密需要,關鍵時刻一點異常也不能被敵人發現了,不然咱們的地精情報員就白辛苦了。”洛林聳聳肩,道:“說不定還得搭進去一條命。”
雷歐撥楞撥楞圓圓的腦袋,道:“真復雜,不如戰爭堡壘和咱們的特工一起上,推平了那個藏在犄角旮旯里的奧德海姆。”
洛林搖搖頭,表情鄭重道:“不要小看了黑暗法師,他們能掌控閃族兩千年,不管是實力還是積累,都是相當過硬的。
奧德海姆是小,但是我們還不知道黑暗法師們的計劃,他們會靠什么進攻我們北方?什么時候來?有多少軍隊?
雷歐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總之這是一個賠本的買賣。”
洛林聳聳肩,道:“推平了一個奧德海姆簡單,但是說不定過幾天背后又蹦出一個保德海姆,斯德海姆。
不徹底斷了他們的根,咱們幾十萬軍隊就得死釘在北方邊境上,一直防備著他們。”
雷歐拖著下巴,擰著眉毛思索著道:“老大你估計黑暗法師會怎么動手?”
“誰知道哪?”洛林咧咧嘴,道:“黑暗法師手段詭異,僅僅是一個巫妖就摧毀了一個愛汀港,誰知道他們會從兜里掏出什么東西。”
北方戰區的總司令部,是一座有三百年歷史的雄偉堡壘。
總司令的辦公室就在堡壘的三層,占據整整一層的面積,這里就是馬雷頓侯爵的底盤。
馬雷頓家族是一個軍事世家,從馬雷頓侯爵往上數,十幾代都是茹曼帝國的將軍,曾經出過一任軍務次長。
到了現在這位馬雷頓侯爵手里,算是又一次發揚光大了,坐上了元帥的寶座。
此刻坐在桌前聽著參謀們匯報工作的馬雷頓侯爵,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軍人,也是一位典型的貴族將領,繼承了馬雷頓家族的傳統,嚴肅,刻板,性格強硬,生活規律單調。
一頭花白的頭發向后梳的一絲不茍,軍裝的扣子扣的整整齊齊,漂亮的將軍制服上一塵不染,馬靴擦的尤其光亮。
在他對面幾個小參謀正但膽戰心驚的向他匯報戰備工作,生怕出了一點錯誤,引來馬雷頓侯爵一頓暴風雨式的怒罵。
這時一名軍官手握著那張皺巴巴的便條,撞開大門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馬雷頓侯爵不悅的皺了皺眉頭,他非常反感自己手下慌亂的樣子,那樣讓他們看起來一點都不專業,合格的軍人就該鋼刀加身而毫不變色。
軍官看到了自己老大恐怖的眼神,嚇的一個哆嗦,猛然停下來拉拉衣領,走到馬雷頓侯爵身邊,俯下身道:“有人送來了這個。”
“什么東西?”馬雷頓侯爵接過瞥了一眼,表情猛然一變,一把捏住手下的肩膀,嚴厲的道:“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