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部隊,全稱老得維護世界和平部隊。
雖然這名字聽著,威風凜凜,不可一世。但是實際上,這個卻和那個號稱世界第一大官兒的聯合國秘書長一樣,聽著好聽,實際上狗屁都不如。
老和部隊的軍隊是由來自各個國家的軍隊拼湊起來,然后到阿爾摩哈德來搶錢搶東西搶女人…呃,不是。是到阿爾摩哈德來維護世界和平和地區局勢穩定的。
這也就注定這支部隊是一個很大很大很大…的大雜燴。
各個國家,各個民族,各個地方的人基本都有。
這中間很是良莠不齊。
那些兵痞們過的刀口舔血的生活,自然也全都是無法無天慣了的人物。
老和部隊的一眾高層們對此也是心知肚明,對于他們全都是極力約束,盡可能地給的這些狗崽子們帶著嚼子。
順便說一句,這也是洛林為什么讓教廷軍去負責剿匪的原因。
那幫狗崽子雖然戰斗力不強,但是相對于那些在戰場上廝殺慣了,視人命如草芥的野戰部隊來說,他們的紀律卻是相當的好。
在后方剿匪的時候,對老百姓們的騷擾不是太過厲害。更不會…好吧,基本上很少會做一些殺良冒功的事情。
而縱然這樣的部隊,剛一到哈夫斯港的時候,為了爭奪駐地,也是和其他人狠狠地打了一仗。
由此可知,這老和部隊的紀律究竟如何了。
虧的現在,伊莎貝拉皇后與老和部隊司令官儒略大公兩個的奸情…呃,兩人之間曖昧的關系,已經傳的人盡皆知——現在大公迷戀皇后陛下,一天一封加急電報,簡直就跟陷入了情網的初中生一樣。
那些兵痞們全都清楚地知道,絕對不能在這個地方玩的太嗨,否則那位老大絕對會為了他的姘頭,狠狠地收拾自己。
這世界上,為了姘頭…呃,為了女朋友,就連江山社稷都不要的家伙多了去了。更別說下手宰幾個不值錢的手下。
說不定為了討好美人一笑,他學著那些位東方偉大帝王的先進泡妞經驗,把那些犯事兒的家伙捆起來,然后來一個烽火烤乳豬什么的,那個時侯,哭都找不到地方。
再加上有洛林親自掌管的憲兵部隊在那里監控著,所以,老和部隊的官兵們雖然像是燒殺搶掠之類的大事不敢犯,但是偷雞摸狗、敲詐勒索什么的小毛病卻也不斷。
對于這種情況,洛爵爺也是有心無力。每每開會的時候,光是提出批評,嚴肅批評,重點批評…敲打敲打那些狗崽子們。
畢竟這幫狗崽子也沒有幫助自己的義務,但是他們卻積極地響應自己的號召,不遠千里過來幫忙。為了一些小事情,就喊打喊殺的,下重手收拾也不合適。
因此上,只要他們不犯下大錯,只要不被當場抓住,也就睜一眼,閉一眼地含糊過去了。
桑托斯只是一看那軍官遲疑的動作,當即就明白了過來:他奶奶個腿兒的,這狗崽子這是想要小錢錢啊~!
做為一個光榮而神圣的神職人員,為了弘揚社會正氣,凈化社會風氣,引導青少年樂觀向上,積極進取,除了自己在受賄的時候,一般情況下,對于這種行賄受賄的行為極其不恥。更別提,還是把手伸到他的鼻子下面。
換大主教以前的脾氣,早就一個耳光抽過去了。但是他現在也是讀了好幾本的《一個神甫與四個妖怪的朝圣之旅》,也知道,那個倒霉的、經過了八十一難的神甫到了圣地,還被人勒索了一個精金的飯碗去。
所以,對于這種情況也是看開了許多。不會像當初打電報一樣,被人一堵,就直接上去揍人。
他向身后的侍衛使了個眼神,然后撇撇嘴,“嗤嗤”兩聲。
身后的那名侍衛一臉傻乎乎,看著自己老大擠眉弄眼,疑惑地撓撓頭。
桑托斯大主教輕輕地嘆息了一聲,然后把自己的口袋翻了出來,對侍衛晃了晃空空如也的衣袋。
這一路上,他可沒少給別人塞錢。
見了上司要送一點兒表表心意,見了同僚要喝兩杯,拉拉關系。見了下屬也要扔兩個,拉近一下關系。
這種情況之下,雖然桑托斯的好評率極高,腦袋上的榮譽光環也越來越多,但是口袋里的錢幣也是成反比,急速下降。
那侍衛此時也是恍然大悟。
他一拍腦門,然后哭喪著臉,伸手到懷里,使勁地摸索了幾下,最后從最里面的衣袋里摸出一個漂亮的胸針。
他戀戀不舍的看了又看,這可是鑲著好幾顆碎鉆的純金胸針,造型別致,光這個手工就值了大價錢。
“這本來打算留著給回村給小芳留做定情信物的。”侍衛最后看了一眼,低聲嘀咕道。
桑托斯大主教先向守城的軍官笑了笑,然后背轉身瞪了侍衛一眼,道:“多大點東西,回去你結婚,我送你一套房子。而且一環以內。”
侍衛驚喜的道:“老大您說話算數?”
“當然,”桑托斯大主教撇撇嘴,心道:你說的這叫什么話,我現在好歹身價上百萬了,一套房子還送不起?
“還不快去~!”桑托斯大主教咬牙切齒的道。
侍衛最后看了一眼,然后一咬牙,走到軍官跟前,笑著將胸針偷偷的塞進軍官的手里,道:“在戰場上撿的小玩意,哥們拿去玩。”
軍官展開手掌一看,入眼就是金燦燦的光芒,一看后面還有鉆石的光芒,驚喜的拍著侍衛的肩膀,大笑著道:“都是兄弟,下回不許這樣了啊。”
侍衛咧嘴干巴巴的笑了笑,不過笑的比哭還難看,心里暗罵一聲:mb,嘴上說的漂亮,你們這群狗崽子哪次不是這樣,一群喂不熟的土狗。
自從電報站搞收費發報,被洛林給狠狠的整頓了一遍之后,軍內條例就明文規定,不得借職務權利索賄牟利,被抓到是會被嚴懲。
但是塞一些在戰場上繳獲的戰利品,卻不違反條例規定,因此就成了軍內的潛規則。
而在這戰場上,要找一些漂亮的戰利品,實在是太容易了。
即便以第四軍團這種軍紀良好的部隊,官兵手里也或多或少的摟有不少好東西。
而軍紀最差的就是阿爾摩哈德新軍。
那幫狗崽子全都是成包成包的往后面寄東西,恨不得見個漂亮的窗格也卸下來弄回家。
弄的大家伙兒全都很看不起他們。
幾十上百年太平生活,哈杜治下的貴族勢力又遠離中央,山高皇帝遠的,受到的壓制力自然很弱。
更何況,沒有像北方之前那樣受到戰火的波及,阿爾摩哈德南方可比北方富裕。
此時,戰火一起,烽煙遍地。
他們辛辛苦苦從老百姓那里盤剝來的東西,這可就便宜別人了。
老和部隊官兵們根本不用去搶,只要一到地方駐扎下來,自然就有當地的貴族為了求自己平安,將價值不菲的金銀制品送上來,哭著喊著,要他們給一個面子,笑納賞收了。
那軍官不動聲色的將金制胸針揣進兜里,把證件一合,遞還給桑托斯大主教,然后笑了起來。親熱地道:“原來你們就是聲名赫赫的第四軍團,早說嘛。咱們可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桑托斯大主教心中嘀咕一聲,“,你這孫子跟胸針是自己人吧~!以后你丫的別犯我手里面~!”
雖然心中發著狠,不過,表面上他也是滿臉堆笑,哈哈大笑。
那軍官也未覺察,極其熱情地伸手一引,道:“走,我帶你們進去,昨天剛運到一批好貨,其中可由一千多套飛鷹集團造的武器,沒說的,優先照顧你們了,看哥們我夠朋友吧。”
部隊太多,需要的物資多,補給的來源自然也很廣,其中質量最好是飛鷹集體制造,其次的茹曼帝國官造,再次的就是教廷從世界各地采購來而來的。
好貨當然人人都喜歡,不過飛鷹集團制造的不等下發就被瓜分的差不多了,能落到地區倉庫的不多,都是搶手貨。
桑托斯大主教眼睛一亮,也高興的哈哈笑著道:“夠,太夠朋友了。等共事辦完了咱們要好好喝一頓。”
“行,我知道城里有個不錯的館子。”軍官拉著桑托斯大主教,一起走進二十七號兵站。
兩人一邊走,那軍官一邊熱情地介紹著情況,并且打下了保票:在這個兵站,只要報他海尼森的名頭,不管是誰都得要給個面子的。
桑托斯聽了,不由直皺眉頭:這軍官以前究竟是干什么的?怎么一口流利的江湖黑話。
不過,這一路行來,桑托斯大主教發現這座小城未曾遭多大的破壞,街道房屋完好無損。
小城內不寬的街道此時異常的繁華,兩邊全都是支著小攤賣東西的小販。
雖然離飯點還早,街邊的酒館,飯店里已經坐滿了人,吵吵鬧鬧的好不熱鬧。
不過一眼看過去,里面的客人大全都是身穿軍裝的士兵。
作為一個后前補給點,兵站這里來來往往的都是當兵的。
在短暫停留的間歇,已經在野外摸爬滾打一個多月的士兵,迫不及待的擠進城市里去消費。
這些大兵的口袋里有的是叮當作響的金幣。
小城里頭腦靈活的居民看準商機,做起了維和部隊士兵們的生意。盡管南方人不喜歡維和部隊,但是沒人跟錢過不去。
而且不管是誰當了老大,哪怕是他們打的頭破血流的,但是大家既然還活著,就得要吃飯,就得要賺錢養家。不能說今天老和部隊來了,大家伙兒不吃飯,就能活了。
因此上,這個兵站的生意也是極其的火爆。
軍需官海尼森領著桑托斯大主教一路前行,來到一個臨時改裝的大倉庫前。
這時,幾名穿著阿爾摩哈德新軍服裝的士兵溜溜達達地迎面走了過來。
他們見到身穿軍團長制服的桑托斯大主教,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啪’的一聲,舉手敬了個禮。
那動作,極其的干凈漂亮,很是賞欣悅目。
桑托斯大主教卻愣了一下,然后才抬手還禮。
幾名新軍神色輕松向后走去。
桑托斯大主教遲疑地回頭,瞥了一眼他們的背影,低低嘀咕道:“這幫狗崽子什么時候這么有禮貌了?”
“大人,您說什么?”海尼森奇道。
桑托斯大主教擺擺手,干笑了兩聲,道:“沒事,新軍那幫王八蛋,平常見我們都躲的遠遠的,剛才居然行禮了,真是八百年也難遇一次。”
海尼森回想了一下,遲疑地道:“沒有吧,新軍那幫孫子平時也挺老實的。”
桑托斯大主教微微一笑,心里暗道:那是因為你們是軍需部的。誰不知道能在軍需部混,全都是有后臺、有背景、有身份、有地位的四有新人?
借給阿爾摩哈德人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惹兵站的人。
而在平時,維和部隊和新軍則是互相看不順眼。
維和部隊當中,不管是茹曼人,還是其他部隊的,全都是各國派出的精英。
他們很是看不上二流的阿爾摩哈德新軍。一幫笨蛋,連家里都擺不平,得要老子幫他們打架。
而且,新軍軍紀混亂,貪得無厭,對自己同族的老百姓下手比他們外國人都狠,這點尤其讓維和部隊鄙視他們。
阿爾摩哈德新軍對鼻孔朝天、整天一副擺出‘我是你們恩人’的維和部隊也沒好感。
維和部隊個個傲的不得了,全都是大爺做派,看他們就跟看小丑一樣。但是阿爾摩哈德的土地上,維和部隊地位確實比他們阿爾摩哈德人還高,新軍心里不舒服也沒辦法。
新軍也不歸維和部隊總部指揮,雖然雙方大佬的關系不錯,但是底下的官兵們干脆互相不搭理,各走各的路。
碰到一起,打架斗毆也是常有的事情。
在這種情況之下,桑托斯大主教看到幾個新軍士兵也沒當回事,只當他們是空氣,沒想到這幾個家伙倒是挺有禮貌。
但是隨即他就將這件事情扔在腦后。
此時,海尼森領著他們走進倉庫內,拿出補給物資的單據,對著管倉庫的士兵點了一下,道:“照單出貨,領他們去一號倉。”
那士兵答應了一聲,隨即招集人手,忙碌了起來。
看他們裝東西的時候,桑托斯大主教就跟著海尼森在一旁聊天打屁,桑托斯大主教發現,雖然倉庫周圍加強了警戒,但是士兵們都懶懶散散的。
這里離戰線有段距離,還感受不到前線焦灼的戰況,士兵們心態普遍比較放松。
他們認為也不會有人能在上萬士兵駐扎的地方搞出什么事情來。
桑托斯大主教自己也認為這里該是安全的。
兩人聊了一會兒,就見物資已經裝完,隨即趕向下一個倉庫。
剛到儲存被服和秋裝的倉庫前,桑托斯大主教看著剛才遇到的幾個新軍士兵邁著整齊的腳步,堪堪轉過街角。
桑托斯大主教看著他們的背影,不由撓了撓頭,總感覺他們好像和別的新軍不太一樣。
不知道海尼森許下了什么好處,看倉庫的士兵搬運起來異常的賣力,不大的功夫將幾千套軍服裝上大車。
海尼森一拍桑托斯大主教的肩膀,小道:“走,最后一個,今天咱們一次把事辦全,兄弟我不讓你多跑。”
“行,”桑托斯大主教爽朗的一笑,心里暗道:看來今天這東西送的值。
以往如果不是趕上加急或者軍令,后勤這幫家伙能一天干完的活,非得分成兩天干不可,好像不這樣就顯不出他們的重要性。
桑托斯大主教當然很高興,提前一天干完就能多趕出一天時間,在戰場上時間可很珍貴的。
最后一個裝車的是武器和鎧甲,由飛鷹集團制造的刀劍包著防潮的油布,整齊的擺在板條箱里。
海尼森隨手撬開一個木箱,拎出一把鋼制長劍在手里挽了劍花,然后扔給桑托斯大主教。
桑托斯大主教彈彈劍身,聽著清脆的聲響,滿意的點點頭。大主教本人的劍術也是從小練過的,師從名師,水平很不錯,比一般的士兵強點。
要不然大主教也不會在演習的時候身先士卒了,只是大主教本人單打獨斗厲害,一上戰陣被群毆就沒招了。
不光劍術不錯,鑒識武器也有一手,因為這都是貴族的必修課。
“不錯,很不錯。”桑托斯大主教含著笑點點頭。
第四軍團的士兵們對這些武器也愛不釋手,一把好劍在戰場上就等于士兵的第二生命。
等所有物資全數裝好,桑托斯大主教發現這一行極是順利,也是感到極其滿意。對于那海尼森也是覺的順眼了許多。
覺的這個軍官雖然也是收了東西,但是這事情辦的卻很是上道干脆,光明磊落,倒也不失是一條漢子。
“好,走了。”他略略猶豫了一下,然后一揮手,對手下道:“你們先把東西送回去,我陪海尼森大人去喝一杯。”
海尼森也是哈哈一笑,當即答應了下來。
桑托斯大主教和海尼森兩人勾肩搭背,走出倉庫。但是沒走幾步,隨即卻看到到幾名阿爾摩哈德新軍士兵從巷子里拐出來。
一行五六個新軍士兵猛然看到桑托斯大主教也愣了一下,走在最前的新軍軍官一轉身就往回走。
“你~!”桑托斯大主教心中一動,一指他,大聲喝道:“你,就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