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用了魔導炮嗎?”
身穿灰色長袍,一頭白發的老人站在窗口,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蒼茫的群山。
山戀起伏,連綿不絕,那一直延伸到了天際。在山的半腰當中,圍繞著一層如輕紗一般的云霧,隨著云霧的浮動,其中蒼松翠柏隱約可見。
在遙遠的地方,甚至看到有一片如鏡面一般閃耀發亮的光芒。那是鏡水湖的反光。
那風景極是迷人,美不勝收。但是,除了那老者在看著風景之外,在他的身后,數名身著黑袍的亡靈巫妖全都是雙手抄袖,臉部深深藏在了帽兜當中,畢恭畢敬地微微欠身,站在原地,沒有一絲的聲音。
他們在看向了那個削瘦的背影之際,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
因為,那人是亡靈大祭司卡利姆多,比優特利斯!
他可以被人恨,被人罵,被人崇拜,被人跪拜,但是,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一個人敢怠慢和輕視。
卡利姆多拿著那份從閃族傳來的報告,一直是一言不發,過了好一眸子,這才轉過了頭來,向著旁邊的人輕聲問道:“你們怎么看?”
那幾名亡靈法師互相對望了一眼。他們這些人每天全都鉆研著法術,要讓他們制做出殺人的毒藥,致命的瘟疫,還有招喚驅使骷髏,那自然是沒有得話說,打一個響指的工夫,就能搞一大堆出來。但是要讓他們針對事情做出推理判斷,委實不是他們的強項。這就像是讓一今生物化學家去當一個追捕犯人的捕快獵犬一樣,實在是難為人的舉動。
大祭司看出他們的遲疑,當即笑著鼓勵道:“不要緊的。你們可都是我的親信,有什么盡可以大膽地說。”
他頓了一下”發覺眾人還是不肯說話,沉吟了一下,隨即開始點,將。道:“多彼拉斯。”
位于最左側的那名巫妖答應了一聲,然后欠身一禮”道:“大人,我想…,這應該還是他們的調虎離山之計。嗯要把我們的力量從這里調離開來。
由此可知,那戰爭堡壘肯定是在我們已經建立好的包圍網當中。他們為了將我們調開,大造聲勢,已經是有些狗急跳墻,不擇手段了。”
他頓了一下,然后小心地偷看了大祭司一眼”這才繼續說道:“大人,這只是我的一點兒淺見而己。有什么不對的地方,還請大人批評指正。”
大祭司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轉頭看向了旁邊的其余幾人。
那幾人當即也是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有一人更是主動說道:“大人”這里十萬大山,確實是極其適合那戰爭堡壘的躲藏。而且,他們不是藏在這里,又會是在什么地方呢?”
另有一人也是說道:“是啊,大人。咱們一接到了情報,就已經急忙趕來。
在您的指揮之下,咱們在天空當中進行了拉網式的搜捕。別說是一個戰爭堡壘了”就是一只烏鴉也沒有漏過咱們的眼睛。可是一直卻沒有看到那戰爭堡壘的蹤影。
它那么大的體積,又不是什么小東西,可以裝在兜里。如果不是躲藏在這十萬大山當中,那么它又會在什么地方呢?”
大祭司聽了他的分析,和自己心中所想的也差不了多少,也不由得微微一點頭。
旁邊的眾人看了這個信號,當即紛紛議論了起來。
是啊,那戰爭堡壘又不是一根胡蘿卜。大家搜了這么長的時間,結果還是沒有看到,只能說明它躲在了這群山當中。
這幫可惡的人族狗賊,真是壞透了。饒是現在”明明知道大祭司大人親自坐鎮指揮,不說自己乖乖地出來投降,居然還要苦苦掙扎,想出這種聲東擊西,調虎離山的陰謀詭計。
虧的大祭司大人目光如炬,明見萬里。一眼就看穿了他們的計謀。
那些個跳粱小丑們盡管蹦得歡,但是這一舉一動,無一不是在大人的預料當中。不日就會將他們全數擒獲。重鏗人族的士氣,大漲我們亡靈族的威風!
大祭司雖然身為巫妖之首,但是卻也不是圣人,聽了他們的狂拍的馬屁,雖然沒有龍顏大悅,但是那眼神當中卻也不由露出了一絲笑意。
那些亡靈們也是久在他的身邊,時時刻刻也是研究著他的表情神態,這一變化豈能瞞過他們,當即又是一陣大拍特拍。
對方只是一幫跳粱小丑。我們在大祭司的英明領導之下,一定會將他們盡數擒獲,然后押著他們游街示眾。好好地折辱一下那些人族狗賊的面子。
將來,入侵人族,將我們亡靈的黑色戰旗插遍全世界。未來的世界必將是屬于我們,屬于大祭司大人!
他們越拍越高興,一個個兩眼放光,好像整個世界都已經在向著他們招手,恨不能馬上就出兵人族,跨過海洋,然后與人族展開浴血廝殺,最終將那廣袤的土地全都踏在自己的腳下!
到了后來,大祭司也是頗有些不好意思,只得是略略提醒一下那些手下:我們的道路還是很曲折的,還有長長的路要走。不可能是一蹴而就。一定要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地走下去才行。
眾人聽了,當即又是一陣馬屁狂拍。
只有像大祭司這樣虛懷若谷,仁德撼天下的偉大人物,不管是什么時候都能如此地清醒明智。
有這樣的數萬年一遇的偉大的人物領導我們,帶著我們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真是我們這些亡靈的福份。也必然是人族那些跳粱小丑的災雅!
在大祭司的英明領導之下,他們的滅亡必將是指日可待,我們的戰旗有一天也必將是在梵帝諾的上空高高飄揚!
在他們狂拍馬屁的時候,也有巫妖心中暗暗懷疑,那些人族的英雄難道說真的是虛張聲勢?如果他們真的是來一個金蟬脫殼,逃跑了怎么辦?
但是隨即,他們卻也又走動搖了起來:要知道,那可是戰爭堡壘!
亡靈與閃族十代智慧最高者的結晶。每一個戰爭堡壘的價值也是連城的。不僅如此那也是最好的跑路工具。
而且按照古老相傳的規矩。那坐鎮指揮戰爭堡壘的巫妖,就是拼了性命也不會放棄的。就像那些遇險戰艦的艦長一樣,一定會按照那古老的傳統,與艦同沉。也絕對不會放棄!
以己度人那些人族又怎么可能輕易地就放棄呢?
更何況,從千年以前,他們想擁有戰爭堡壘就已經想的快要瘋掉了,又怎么可能就這么輕而易舉地放棄掉?
最為重要的一個原因,那也就是原來那人說的,就算是他們放棄了。那么好,那個戰爭堡壘又在什么地方?
以亡靈們地毯式的搜索那戰爭堡壘早就應該被發現了。結果現在還沒有發現,那么真相就只有一個!
也就是,那戰爭堡壘被他們隱藏起來了~!
而且就在這十萬大山,就在他們組織起來的嚴密的包圍網當中~!
隨即,看到那些同僚們對著大祭司狂拍馬屁拍的大祭司混身舒泰。他們心中知道,自己再不拍那可就晚了,當即一個個也是挽起了袖子,對著大祭司一陣狂拍。
大祭司哈哈一笑,然后突然道:“我命令,全數法師一定加強戒備。認真做好搜捕工作。空中巡邏由兩人改成三人。一有情況,立時傳訊。
同時機動部隊取消三班,按人員編成兩班,加強力量。
與前方搜索隊時刻保證聯系。以防那些人族狗急跳墻,強行突圍。
這一次,我們一定要將敵人盡數全殲,來了他們的士氣使他們不敢再遣人窺探。”
一眾巫妖們當即一恭身,齊聲道:“遵命,大人。”
大祭司滿意地一揮手,道:“去吧!”
一眾巫妖隨即全都恭敬地退了出去。
房中一時間安靜了下來…,大祭司輕輕地吁了一口氣,然后重新低下頭去看著手中的報告,臉上顯露出了一絲笑容,喃喃地道:“魔導炮?他們居然連魔導炮都搬出來了?真是有意思。”
他頓了一下看向了西方,輕聲道:“希望…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能讓我看到一出精采的表演。”
又又又又又又又又“咣當”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
一個銅壺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然后反彈了起來,發出一長溜叮叮當當的聲響,跳出去了足足有三丈多遠。
“那個該死的洛林!”一個交媚的聲音怒聲罵道,“不要讓我看到他,否則老娘絕對將他斬成一百塊,然后叉在叉子上,點天燈!”
“該千刀萬剮的混蛋,無恥的匪類…”,”,小白聽著那大罵,不由奇怪地看了看旁邊的洛林,見他一臉的無奈,當即又轉頭看向了克勞迪婭,發現她還是在那里暴跳如雷,大發著脾氣,不由很是疑惑地搖了搖頭:這些人類還真是奇怪和復雜啊!
克勞迪婭怒氣沖沖地又抄起了一個銅盆,然后狠狠地砸了下去,怒聲罵道:“那個該死的膽小鬼!”
她火冒三丈,向著遠處冒起的滾滾濃煙,怒聲罵道:“老娘做一個生意容易嗎?跟在我的屁股后面開炮,毀我的生意。我招你惹你了。不要讓我看到你,讓我看了,非要……非要一刀宰了你!”
洛林聽了她的話,然后低頭看了看她tǐng翹豐滿的肥tún,不由得心中一她的屁股后面開炮?”這句話可是很容易引起別人的誤解的。不過好像也是一個不錯的姿式?
此時,克勞迪婭一邊怒罵著,一邊伸手就要再去抄什么東西,但是年發現自己手下的那些演員們已經爭先恐后,抱著她視線范圍內的所有東西,全都四散了開去。
開什么玩笑?
那丫頭跟內分泌失調了一樣,逮什么砸什么。她倒是痛快了,但是自己以后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克勞迪婭轉圈找了半天,結果卻發現旁邊并沒有什么可砸的當即一轉頭,看著洛林,秀眸當中直噴火,跺著腳怒聲罵道:“你個死白頭佬光會站在這里嗎?不知道想想辦法?”
洛林當即一嘆,道:“迪婭,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你光是在這里發脾氣有什么用?那個黨衛軍突擊隊,“”,克勞迪婭怒氣沖沖地叫道:“什么黨衛軍突擊隊,一幫狗屁的突擊隊。我每到一個城市,剛扎下營來,結果第二天他們就殺過來開炮轟城,制造混亂。一亂起來,誰還他娘的看馬戲?
我招誰惹誰了?這讓我的生意怎么做?”
洛林聳了聳肩,道:“迪婭,你消消火咱們或許是和他們走了同一條路上了。改改不就成了?”
克勞迪婭瞪起了眼睛,怒聲喝道:“放…,胡說。為什么我要改路線,他們不改?這一路之上,全都是繁華城市,只有在這里我們才能賺錢。
去鄉下,那幫該死的土老財土貴族們,一個個都是鐵公雞一樣放一個屁都要奔到自己的地頭,你指望他們從口袋里掏錢?”
洛林聽了,不禁遲疑了一下。不知她那一句是疑問句,還是反問句。
就在此時,克勞迪婭已經怒氣沖沖地罵道:“那一幫狗崽子掏一個銅板都跟死了親爹一樣的!你就是演出一今天女散花來,又能賺幾個錢?”
隨即像是賭氣一樣,雙手抱懷,怒氣沖沖地道:“我不,我就不。我還非要沿著這個大公路,走遍所有的城市不可!”
說著轉過頭來,對著那濃煙升起的地方,揮舞著拳頭怒聲高罵,道:“有本事你跟在我的屁股后面開一路的炮!老娘跟你們這幫人渣死磕上了!有種的話,來啊!”
緊接著,眼前一亮,看到小白鼻子卷著它那個特大號的盆子,鬼鬼祟祟地就要走開。
她當即沖了過去,然后一把將那盆子搶了過去,舉過了頭頂,然后重重地往地上一摔。
隨即,雙手叉著自己纖細柔軟,盈盈不堪一握的纖腰,又是一陣“混蛋,痞子,狗賊,吟賊,的大罵。
小白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那個大飯盆,很有些玉哭無淚。就是想好好吃頓飯而己,就這么難嗎?
看著克勞迪婭暴跳如雷的模樣,洛林也不由得一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自從打那座城市出來之后,馬戲團的日子就沒有好過過。
這邊馬戲團剛到一個城市,安營扎寨,然后讓小白上場,略略表演一段,引得全城轟動,大家也是心里高興,就等著第二天,攢足了力氣好大賺特賺一把。結果剛開始表演,那邊薇拉她們就在外面開炮轟城。引得城中大亂。
馬戲團生意沒法子做,只好是拔營起寨,離開城市,等到了下一個城市,然后就將這一幕重演一遍。
這一連都演了三回了。別說是克勞迪婭,就算是一個泥人,也要有一個土性子不是?
擱誰的身上,誰不是氣的一佛出世,二佛生天的?
如果說只是金錢的話,克勞迪婭或者也并不是那么在意,但是每每看到那些人頭攢動的觀眾,還有那大把大把的錢幣。出于女性所特有的愛慕虛榮的心理。她自動地就將那些換算成了路易威登的皮包,普拉達的高跟鞋,香奈爾的香來…,…
結果,一炮轟過來,這一下子全都沒有了。她能沒有氣的吐血,就已經是心胸寬廣了。
“不要讓我逮到那個該死的洛林,否則我一定拿著小刀子將他千刀萬剮,用鐵板燒,將他烤成焦碳。用油鍋將他炸成肉塊…“…”
克勞迪婭仍然是揮著拳頭,不住地放著狠話。但是由于沒有東西可砸,氣的她手心都有些癢。
就在此時,洛林遞了一個花瓶過來。
克勞迪婭抓在手中,當即就要舉過頭頂,狠狠地向地上砸去,但是隨即仔細一看,卻發現那是她最為喜愛,也是最為昂貴的青花瓷瓶,不由得怔了一下。
隨即做勢幾次,都是咬著牙,舉過頭頂,但是最終卻還是舍不得。然后抱著那個瓷瓶,嚶嚀一聲,蹲在了地上,高聲叫道:“我,…,我不想活了,沒有這么欺負人的,“”,女人全都是天生的政治家,雖然并不是每一句話都有其他的含意。但是她們在說“我不活了,的時候,都是有其他的意思。如果你不注意安慰,那么,她就會讓你變得不想活了!
洛林活的好好的,而且還想著好好地活下去。而且還有好幾個心如蛇蝎,狡詐如狐貍精的女朋友。他早就已經被調教…呃,被教育出來了。又怎么能不明白那話中的真實含意。
無奈之下,他只得是走過去,然后輕輕地摟住了克勞迪婭的香肩,道:“好了,別哭了。別哭了啊…,…
他勸了幾聲,但是發現克勞迪婭的哭聲反而是越來越大了,最后只得道:“我聽說,哭多了的話,就會長魚尾玟的。”
克勞迪婭一滯,隨即止住了哭聲。
開什么玩笑。女人都是水做的,高興子哭,不高興了哭,不管是高不高興了,有時候也會哭。
想要讓她們不哭,就跟要她們的命一樣,但是長魚尾玟,那比要命都厲害。
洛林看著她哭的如同花貓一樣的俏臉,心中很是哭笑不得,輕輕嘆了一口氣,然后道:“好了,別哭了,擦一把臉,咱們也得趕快走了。要知道今天咱們可又是賣了不少的票出去,等那幫居民們反應過來,找咱們退票,那可就虧大了。”
他頓了一下,然后又接著道:“信我吧。他們那些人也不會一直搗亂的,再過不了多久,就沒事了。”
克勞迪婭聽他說的這么肯定,不由怔了一下。心突然生起了一個非常奇怪非常可怕的想法,她自己都被自己那個想法給嚇的全身發寒,然后趕緊將那個想法從自己的腦海當中扔了去。
此時,有人走了過來,道:“小姐,都收拾好了,咱們現在走嗎?
克勞迪婭當即從地上跳了起來,高聲道:“走,不走在這里干什么?等那幫人跑回來退票嗎?”
她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自己的馬車旁邊,然后跳了上去,最后又恨恨地看了遠處升起的蘑菇云。等到洛林和小白也是上了車,當即就重重地一關車門。
隨即,整支車隊緩緩啟動,穿過了那已經變得空無一人的城市,向著東邊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