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小月愣愣的看著一群醫生護士跟在陳寒身后離開,她原本是市局刑警隊隊長,是全省最年輕的女刑警隊隊長,去年追捕幾個少年搶劫犯,將他們全部打成重傷,其中一人還打成殘廢。
這個少年是主謀,他帶著一群年輕人以搶劫為樂,在搶劫的過程中一死八傷。本來這應該是件大功,結果這個少年的父親是位大人物,最終的結果是孫小月被降職。
不過孫小月的人脈跟能力也很強,一年之內連破數件大案,現在她又成為刑警隊的副隊長。
孫小月自言自語道:“楞頭青,主任跟值班醫生都不往前湊,他卻沖到前邊,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越是什么都不懂就越牛。”
老鄭在一旁聳聳肩膀,心說,還說別人牛呢,當年你剛進刑警隊的時候,比這個楞頭青的醫生還沖動、還牛,局長都照樣頂撞。
陳寒推著病人進了手術室,方博航他們也都跟著進來。
“三十秒匯報一次病人脈搏、心跳。”
“立刻輸血”
“準備開胸”
“手術刀”
方博航他們剛進來,陳寒就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只要上到了手術臺,陳寒就會忘記一切。眾人最初都楞了一下,還是方博航一一點名,分配人手去做陳寒說的這些事。
豁出去了,方博航心中就是這么想的,今天晚上自己真是倒大霉了,先遇到了一次假死詐尸,現在又被趕鴨子上架。
這位孫少爺今天抽的哪門子瘋啊,他搞出事了,自己得頂雷。
只希望到時候在董事長面前,能說明白,董事長看在自己為少爺頂雷,也不至于虧待自己吧,方博航心中想著自己的后路,一邊配合陳寒。
林毅此時成了陳寒的助手,方博航還特意在他耳邊叮囑,如果有事情就他主刀。林毅心里自然不爽,哪來的二愣子,跑到這里來當大爺了,以他的年紀,絕對不可能有資格動這種大手術的,這本來就是違規的。就算是方主任也不可能兜得住這么大的事情,現在是因為情況緊急,自己犯不上跟他爭執。
最后自己暗中用手機已經將自己反對的話跟方博航的話都錄下來,到時候出問題自己也沒責任。
當看到陳寒開胸的手法,林毅更是確定,此人絕對是個新手,手都不穩。不過讓人驚奇的是,這個人的冷靜,從始至終,哪怕因為他下刀不夠快,不夠準出了更多血,他的臉色都沒有一點變化。
眼神中那種神情,讓林毅都很不解,他的信心是那來的。
“真的是肋骨刺穿了肺部…”當真看到陳寒所說的情況,所有人都傻眼了,王皓更是忍不住發出驚呼,隨后意識到這是在手術室,急忙咬住嘴垂,但眼中的震驚卻是難以掩飾。
別說他了,就連方博航跟林毅也都是如此。林毅都蒙了,他…竟然都蒙對了。
陳寒迅速處理傷口,將幾個難點都處理掉,陳寒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心中很是無奈,這個身體實在太虛弱了。身體太弱,連用刀都難以達到要求,所以最初才顯得很生澀。
“方主任,剩下的交給你了,我要先去休息一會。”將難點處理掉后,陳寒將手術刀交在方博航手中,邁步走出手術室。
直到陳寒消失在眾人視線中,他們才反應過來。
“太酷了”王皓眼中充滿了崇拜,那兩個小護士的表情也都差不多。
“哼!”林毅不爽的哼了一聲:“蒙對了還以為自己多了不起,日本漫畫看多了,裝酷。”
方博航道:“手術中別分神,專心將手術完成。”
走出手術室,陳寒緊繃的神經暫時也算松弛下來,自己現在的身體實在太虛弱了,陳寒真怕自己堅持不下來。尤其是這些原始的手術工具,自己也已經有一百多年沒用過了,再次拿起來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好在這種手術,自己在戰場的時候經常遇到,這種情況是小意思。
不過剛才他也略微的使用了一下潛能醫學上的一些方法,剛才簡單刺激了一下那個病人,加上自己對人身體的了解,才能將其順利救活。畢竟現在的醫療設備,跟一百年后比都有很大區別。
即便是陳寒,突然面對回到三百年這種事情,心里也受到很大沖擊。只有在醫院、救人的時候能忘掉一切,不論是三百年前還是三百年后,醫生治病救人這點永遠都不會變。
見陳寒出來,老鄭急忙上前詢問:“大夫,那個人情況怎么樣,能救活嗎”
“人是死不了了,不過下次告訴你們動手的人,學點基本人體常識。”陳寒一邊很隨意的說著,一邊將手套脫下:“別人沒打疼、效果沒出來,還搞得這么嚴重,其實就是個門外漢、棒槌。”
孫小月一直在距離手術室十幾步外的拐角處等著,聽到陳寒說人死不了的時候,她也松了口氣,可隨后陳寒說的那番話…
“你說誰是棒槌…”孫小月兩個箭步,已經沖到陳寒面前。
此時的陳寒跟剛才比,如同換了一個人,顯得很輕松很隨意,本來他在生活中就很開朗,如今又融合了這個二世祖的記憶,只有治病救人時還是以前一貫的軍醫風格。
“噓…”陳寒做了個小聲的手勢:“這里是醫院,禁止大聲喧嘩。至于我是在說誰,本來我也不知道,不過現在清楚了,謝謝哦!”
孫小月這個氣啊,這不指著和尚罵禿子嗎,罵人不帶臟字,還表情嚴肅認真,這個小子太壞了。跟剛才那股不容其他人質疑,如同將軍發令時的霸道完全不同。
孫小月被氣得不知該怎么說,指著陳寒:“你以為自己多厲害呢…你就是個楞頭青,什么都不懂,連你們主任都往后躲,剛大學畢業吧你?”
大學畢業,這一世也畢業幾年了,至于上一世,自己手下的博士生好像都沒辦法計算了,至于學生,整個聯邦上千萬的醫官都應該算是自己的學生。
陳寒也不去解釋,淡淡一笑:“我只管做自己的事情,其他人做什么、怎么做,我管不了”。
楞頭青果然是楞頭青,做事根本不考慮厲害關系,看來還需要打磨。不過想想,今天也多虧他,孫小月自己動的手,多少知道一些病人的傷勢情況,如果不及時救治還真麻煩。
不過她從來不后悔,因為這個犯人不僅是一件大案的重要線索跟證人,他本身也是個變態殺人狂。附近市縣跟昌海市,這些年發生的小孩失蹤案中,有六件跟這個人犯有關。這次審問中,他知道自己沒出去的機會了,也就將這些事情說了出來,很得意告訴孫小月他們。
他強奸了那幾個小女孩,還將他們分尸,連尸體藏的地點都說出來,孫小月隨后派人去找,果然都找到。有的還是幾年前埋的,所以孫小月才會暴怒動手。
站在一旁的老鄭很吃驚的看著陳寒,沒想到這個年輕的醫生能幾句話將隊長壓住。隊長的氣勢,就算跟了他幾年的自己,心里知道她雖然脾氣不好,但并不會沒有理由的亂動手,可每當見隊長唬人、嚇人時候的樣子,也都感覺隊長隨時會出手,如果換成自己,就算提早知道隊長不會動手,都做不到這個年輕醫生這么從容淡定。
更不要說,每句話都那么從容淡定,還能將隊長壓制住。剛才感覺這個年輕人像是剛畢業的大學生,楞頭青,根本不懂得社會。現在,卻又有另外一種感覺。
“這次的事情讓你多費心了,那天我做東,咱們出去好好喝一杯。”老鄭一看隊長很是尷尬,急忙上前解圍。
如果陳寒真是二世祖,是絕對不會瞧得起一個小警員的邀請,不過如今的陳寒并不是二世祖。
“好,有時間喝一杯。”說完,陳寒道:“這個人是個自虐狂、精神也一定有問題,憑你們就想從他嘴里問出東西來,難哦!”
陳寒說著,搖了搖頭,邁步讓開孫小月,走向方博航的主任值班室。陳寒這個二世祖名下也有不少產業,但那些地方陳寒現在都不想去,他就想在醫院這種環境里,在這里他還能睡著。
經過連番事情,再加上這次手術,虛弱的身體已經快到極限,急需休息。
“奇怪…”老鄭費解的看著陳寒的背影:“我們還只是猜測,都沒查到他的病歷,他怎么會知道呢?”
孫小月很不爽道:“聽他吹吧,他只是個醫生,你以為他是神仙呢。你先守在這里,局長叫我回去開會,上邊好像也查到了這個人的資料,記住了,看緊點,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許接近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