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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1章 【誘餌】

  冷梅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起來。她沒有料到,自己潛藏在心底的近乎恥辱一般的秘密,竟然被面前這個男人所輕而易舉地獲取。可笑和尷尬的是,自己竟然跟他在網上聊了這么久,竟然連自己最大的隱私都下意識地講給了他聽…,而還不自覺!

  可惡!她漲紅著臉,緊緊地攥著粉嫩的小拳頭,站在過道上神色復雜地盯著大剌剌坐在自家沙發上的安在濤,心頭竟然莫名其妙地噗噗直跳起來。

  冷梅家里沒有開大燈…只有沙發拐角處那一盞瘦高呈樹枝狀的落地燈,發散著昏黃清冷的燈光。安在濤坐在那里,嘴角掛著玩味的笑容,望著站在客廳盡頭陰影處的冷梅,默然無語。

  安在濤那雙清朗的眸子投射過來,冷梅不禁有一種渾身衣衫被錄去小赤身裸體站在這個男人眼前的感覺。她緊緊地咬著嘴唇,羞恢地大步走過來,坐下,低低道“你想要做什么?你欺騙我,你好方,恥!”

  安在濤呵呵一笑“冷縣長,我哪里欺騙你了?我哪里知道會這么巧,我無意加上的一個好友竟然是冷縣長!呵呵,我也是今晚才猜出是你,嘿嘿!”

  見冷梅神色不善小大有立即要翻臉的架勢,安在濤笑了笑馬上岔開話去“我來找冷縣長,不是跟冷縣長探討個人隱私問題的…我只是突然想到一個事情,想要跟冷縣長商量一下。另外,還有一個建議。

  “我覺得,歸寧已經亂的差不多了,也該收場了。”安在濤長出了一口氣,目光炯炯的望著冷梅,一只手在昏暗的光線中猛然一揮。

  聞言,冷梅的神色漸漸變得平靜下來,她驀然起身走到一旁順手開了大燈,明亮的日光燈驟然亮起,一時間安在濤覺得有些刺眼,忍不住用手遮擋了眼睛一下。

  “我何嘗不知道該差不多了,但是目前的局面已經不是我們兩個躲在這里說收場就可以收場了。只要省紀委繼續調杏下去,這次縣里的權力洗牌就遠遠不會結束!”冷梅嘆了口氣,提起了正事,她心里的煩躁又涌動起來,瞬間就忘記了方才的尷尬和不快,濃烈的羞恥感早已煙消云散了。

  “也沒有什么了。該亂的都亂了,我估摸著,孫谷窩案涉及到的人基本都被揪了出來,就我們這么一嚇,…小小的縣城,不到兩個月的時旬,免去了凸多個科級干部,這是一個什么概念?用官場地震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而縱然如此,縣里的政治經濟社會秩序不是也保持得平靜有序嘛,冷縣長,這便是你我二人的功績!我們能做到如此,已經非常不易了,市委市政府應該是滿意的!”

  “這倒也是實話。大前天的會上,張書記口頭上表揚了我們兩個一次。”冷梅捏了捏衣角“你繼續說下去!”

  “也差不多了…,我想,冷縣長不妨跟市委張書記溝通一下只要上面明確:本裂不會涉及到縣一級的領導,縣里的局勢就會很快穩定下來!當然,這樣有一個前提冷縣長能有把握繼續主持縣里的全面工作!如果冷縣長沒有把握,那么,我們就仍然要靜觀其變,否則的話,上面肯定會下放一個縣委書記來,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冷縣長應該比我明白!”

  冷梅淡淡一笑“市委領導那里,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前不久,張書記和張市長已經正式找我談過話,暫時來說,縣里的工作還是由我來主持。問題在于,孫谷的事情已經不是市里領導所能左右得了的,省里領導也非常關注…我們又能怎樣?”

  安在濤微微笑了笑,欲言又止。他本來想說的是:你冷縣長不是省里有后臺嘛,讓你的后臺出面活動活動,趕緊讓省紀委把割谷這案子結了得了!

  “冷縣長,因為到谷案發,縣里的形象受到了重創。負面的形象怎么擺脫呢?只能靠更加醒目和耀眼的正面活動來沖淡它!稀釋它!”安在濤擺了擺手,“冷縣長也知道,我們開發區目前的,面子工程,已經快要進八了尾聲…當然,雖然是應急的,面子工程”但也是有,里子,的!這兩天,冷縣長可以去開發區看一看,你絕對會大吃一驚!我敢說,在月底之前,我會讓你看到一叮,即漂漂亮亮小也有亮點有特色的生態農業開發區,絕對不是華而不實的大草包!”

  “距離市委交待的三個月時間還有一段時間,我們其實已經圓滿完成任務!陽光公司的生態工業園區初見規模;村村通沼氣到戶工程全面鋪開,在中央專項補貼和市縣財政資金的大力支持下,已建成占立方米的民用沼氣池多個;而規劃中的生態住宅商業小區已經破土動工;富成公司的生態農業立體化工程進展順利,冷縣長,我準備在月底小也就是國慶節前,搞一個大型的小村村通沼氣到戶富民工程整香港富成公司生態農業立體化工程啟動儀式,邀請一下上面的領導,借著國慶的東風,把歸寧縣里的這股子歪風邪氣狠狠地吹一吹!”

  冷梅靜靜地聆聽著,眼前一亮。卻又聽安在濤又道“富成公司的黃總我來負責邀請,冷縣長能不能去省里,

  安在濤的話沒有說完,笑吟吟地望著冷梅,不再往下說了。冷梅哪里還能不明白他的意思,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請省里領導來?、,

  “嗯!只要能來一個省主要領導,省里媒體就會蜂擁而至!到時候,不需要我們做什么,媒體自然會替我們免費做言傳!”安在濤點了點頭“也讓社會各界看一看,我們歸寧不僅出了一斤“貪官,也有實打實的經濟發展成績!”

  “你想得太容易了…省里領導哪里是那么好請的?”冷梅哭笑不得地瞪了安在濤一眼“如果是市領導,我倒是有把握!”

  安在濤只是笑,沒有說什么。

  冷梅沉吟了一下,突然低低道“聽說你們搞的村村通沼氣到戶工程是省內第一家?”

  “絕對的第一家!”安在濤嘿嘿一笑,糾正冷縣長一句,這不是你們的沼氣到戶工程”而是我們搞的沼氣到戶工程,不僅是開發區的項目,也是縣里的重點工程!冷縣長,這么大的項目,再加上富成公司小民泰集團加起來幾個億的工程投資,還有港商要來,足夠讓省領導給個面子了!”

  見冷梅還在猶豫,安在濤又笑了笑“我提醒冷縣長一句,資河開發區還是省委肖書記在基層的工作聯系點!”

  冷梅愣了,下,突然冷笑了起來“安在濤,你又在給我下套了你明明跟肖書記挺熟的,卻要讓我去省里活動?你為啥不去?”

  “呵呵,冷縣長,私下場合我也就不跟你虛來套去了,真的!沒錯,我有六七成的把握請到肖書記來!但是,我去請跟你去請,不論過程還是結果,卻是不一樣的!你代表縣里,我卻只能代表資河開發區!更重要的是,由我出面,市委領導那里怕是也不好交代”

  安在濤緩緩起身來,向前走了兩步“所以,由冷縣長代表縣里先向市里溝通,然后再去省里請省領導賞光出席我們的活動!要知道,開發區畢竟還是在歸寧縣里,開發區的所有成績都是在縣委縣政府的直接領導之下!是不是這樣?”

  安在濤心里暗笑,心道拋出了這么一個大的肉包子來,你冷梅如果還不上鉤,我就改了這個姓!

  冷梅心里當算了一下。首先小心翼翼地思前想后,沒有發現安在濤布置陷阱的痕跡,這才松了一口氣。沒錯,她去協調到省領導來資河開發區出席活動,即可以為歸寧縣做一下正面宣傳,又可以給自己增添一筆厚重耀眼的政績,何樂而不為?

  他倒是明智得很,也知道自己才光這縣里的主要領導!冷梅心里微微浮起一抹得意來,只是,她總覺得安在濤有些不懷好意。

  其實,她還真是冤枉了安在濤。起碼,在這件事情本身上,他漫有什么太多的“設封”。

  畢竟,他雖然是歸寧縣事實上的二把手兼開發區一把手,但畢竟不是地方主官,由他越過縣里和市里去省里“活動”很容易給外界造成一種他上躥下跳不安分的印象。

而冷梅就不同了,一來她是縣里的主官,主持全縣全面工作;二來,她與市委書記張鵬遠關系親密,她去省里活動張鵬遠非但不會“吃醋”還會大力配合;三來,她在省里肯定是有大后臺,更加有把握邀請到省領導出席。當然了,安在濤也是想趁機“觀察”一下,她在省里的后臺到底是何許人也三  見時間不早了,妥在濤大步向大門走去,準備離去。但走了兩步突然又回頭來微笑道,哦,倒是忘了,我還有一個建議。冷縣長,明天歸寧酒廠的活動你要參加吧?”

  冷梅聲音緩和了下來,淡淡笑著“你不是也要去?”

  “呵呵,冷縣長,說實話,我個人感覺,歸寧酒廠張國力提出來的項目很不靠譜!”

  “在資河下游建起所謂的“千畝酒業基地”充分利用資河下游得天獨厚的地理小地質優勢,以歸寧酒廠為巾心,將縱深數公里的河谷地帶小把歸寧酒廠擴建成資河牌系列白酒生產為主,集科研又金融小旅游小種植小養殖等多元化小多層次的企業集團,還要在山頭上建起一叮,五星級大酒店,這意味著什么?冷縣長,我必須要承認,這種構想很宏大小很大膽,只是,目標是遠大的,但能不能實現真的是一個問題!你知道這需要多大的一筆投資嗎?恐怕縣里的財政全部撲上去都不夠他們打水漂的!”

  “而且,張國力這人華而不實,好大喜功他縱然能從省里爭取來大筆的銀行貸款,但這么大的一個工程,有沒有經過周密的科學論證?…不僅投資巨大還耗時日久,一旦銀行的貸款跟不上,資金鏈卜任何一升,環節出現問題,都會是致命的!”

  “歸寧酒廠這兩年雖然有了一些發展,但距離茅臺五糧液這樣的大型酒業公司,還差得太遠!張國力鋪開這么大的攤子,我怕他不僅會把歸寧酒廠繞進去,還會把縣里也繞進去!言盡于此,請冷縣長三思吧,千萬不要被一個虛幻的畫餅給忽悠了!”

  安在濤說完,推門而去。

  耳邊傳來低沉的門響,冷梅俏臉一寒,忍不住自顧冷笑了起來,“只有你安在濤能做事,別人就不能?要說炒作飛要說華而不實,你可不比任何人差!”

  很顯然,安在濤的善意提醒,冷梅并沒有大放在心上。歸寧酒廠提出的這叮“項目,冷梅很早就介八了,這一直是她負責主抓的縣重點工程,無論是項目立項,還是市里省里的一些政策上的協調以及銀行貸款的爭取,都有她莫大的功勞在內。她一直很不服氣,她也想要做出一嚇,可以堪比資河開發區的政績工程來證明自己的才干和能力。

  事實上,她也為之付出了很大的精力小時間和努力,最近更是三天兩頭往省里跑,為歸寧酒廠爭取銀行貸款。而也正因如此,有她自己的親自參與和親力親為,她就對這個項目充滿了信心。

  從晚清的資河大酒坊開始,歸寧酒廠也有百余年的歷史了,與國內的一些名酒相比,歸寧酒廠出產的“資河”系列白酒差得不是品質而是名氣!只要有強大的資金投八,只要宣傳到位,我就不相信歸寧酒業起不來!冷梅暗暗咬了咬牙,順手將大燈關掉,大步向臥房走去。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她就產生了要壓安在濤一頭的心思。不僅在于權力,還在于政績。

  安在濤表現得越優秀,她心里就越不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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