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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章 【李湘醉酒】

  汝天大酒店坐落在濱海城區的邊緣。雖然地處偏僻。但海具有獨特的地理優勢,自打建成投入運營以來就非常火爆,成為濱海上流社會有錢人們娛樂休閑的好去處。臨窗觀海,波濤洶涌潮漲潮落,呼朋喚友或者獨自獨酌,都是一樁美事。

  在濱海城區下了車,安在濤四人打車直奔海天大酒店。但網到海天大酒店門口,安在濤就一連接到了濱海晨報好幾個人的傳呼。一個是張綱,一個是李湘,還有一個竟然是孫蘭。他這才驀然想起,今天是他跟晨報老同事說好聚會的日子。

  回過電話去,跟張綱把時間和地點定好,安在濤猶豫了一下,這才給孫蘭回了一個電話。

  聽孫蘭竟然要請他吃飯,安在濤呵呵一笑,“孫主席客氣了,這樣吧。今晚我跟晨報的同事們定好了在梅園夜總會聚餐,如果領導有時間的話,不妨來跟我們一起玩玩。

孫蘭一怔,旋即笑了起來,“算了。我就不去摻和了,既然你有事,我就改天再請你我們可是說好了哦,下回不許再推辭了  安在濤呵呵笑了起來,“哪能呢。下回我請領導吃飯,感謝領導這么長時間對我的關心。”

  又跟孫蘭虛情假意地客套兩句。安在濤這才掛了電話。

  人就是這樣,在什么位置上說什么話,別看他目前只是一個小小的市委辦秘書,但這兩天,他已經接到了濱海晨報很多領導請吃飯的邀請了。如果他還走過去的那個小記者,縱然他是夏天農的女婿,濱海晨報的這些高層們也斷然不會屈尊降格主動請客。

  市委書記的秘書,就等于是市委書記的心腹,尤其是安在濤是被市委書記親自點名調進市委辦去的人。再加上他副市長女婿的背景以及參加青干班培的前奏,晨報的高管們便不難預測出他美好而光明的前途。而下一步,等杜庚完全掌握起濱海的政局,等夏天農如愿進入常委班子。安在濤的“地位”還會上升許多。

  官場,實際上還是一個復雜的人脈圈和交際圈,越往核心,人脈和交際關系就越加重要。在濱海的權力核心里能有自己的一個“熟人。,重要性不言而喻。雖然晨報只是事業單位,媒體也不等同于真正的官場,但晨報的高管們卻始終是組織部管理的處級、副處級干部,究其本質而言,跟機關干部其實并無太大不同。

  就像是在安在濤的前世,黃澤名一舉進入宣傳部干了常務副部長;而濱海日報的一個副總編也下放到了一個區干區委副書記。

  四人進了酒店大廳,找了一個靠近窗戶的地方坐下,隨意點上了一些海鮮和蔬菜,網要開吃,突然見一個嫵媚艷麗的高挑女子匆匆二掛上小跑了下來,大老遠就招呼道,“小安秘書”。

  安在濤抬頭一看,見走路兵的女人文霞,想起似乎聽路兵說文霞是這家酒店的財務經理,又想起這家酒店的幕后大老桓其實就是民泰東家路逢春,他起身也笑著跟文霞打了個招呼,“文經理,真巧。”

  文霞的眼睛都笑愕瞇縫起來。她伸出手來跟安在濤握手完了笑道,“來我們這里吃飯也不跟我們說一聲一這樣啊小安秘書,這頓飯算是我服務員,給這桌上四個鮑魚。四只大龍蝦。”

安在濤皺了皺眉,“文經理,不必了,我們只是隨便吃點東西,怎么好讓你請客  文霞嘻嘻一笑,“你走路兵的朋友,這酒店又走路家的,你要是在這里吃飯還要掏錢,那么,路兵的臉面往哪里擱?”

  文霞嬌媚的臉蛋兒浮現著薄薄的紅暈,她挺了挺高聳的胸脯兒,一陣乳波蕩漾,她伏在安在濤耳邊小聲說笑了幾句,夏曉雪在一旁看著柳眉兒頓時皺了起來,她手里的筷子輕輕地放下,發出,丁當一聲輕響。

  文霞一怔,立即瞥了夏曉雪一眼,頓時臉色漲得通紅。她絕無勾引安在濤的意思,只是她對安在濤本來就懷著交好巴結之心,又加上常年混跡于娛樂場所,下意識地就對著安在濤使出了魅惑勾人的手段。見這青年女子容顏美麗氣質高雅,臉色有些不善,文霞立即猜出這就是安在濤的未婚妻夏曉雪,她尷尬地搓了搓手,往后退了一步,低低道。“安秘書,請慢用,我還要上班,就不陪您了。”

  完,不由分說,文霞就匆匆而去。她穿著一身乳白色的職業套裝。豐腴的小屁股緊繃著,走路一扭三搖,到也有幾分風情。見安在濤猶自在望著人家的背影,夏曉雪心里的醋火更大了一些,低低哼了一聲。

  安在濤還沒有意識到什么,就坐下來網要跟安雅芝和曉雪說幾句什么。突見夏曉雪低頭吃東西的動作有些“反常”怔了一下,“曉雪,你慢點吃呀,別噎著!”

  安雅芝向安在濤使了一個眼色。安在濤這才恍然:曉雪吃醋了?不會吧?

他自打跟夏曉雪相識熱戀以來,夏曉雪在他面前表現出的一貫是溫柔大度的樣子,但如今卻突然冒出一副拈酸吃醋的小兒女嬌蠻姿態來,讓安在濤多少有古轉念一想,他也就釋然,她再怎么有風度有教兼,“心  她也還是一個力多歲的女子,俗話說情人的眼里容不得一絲沙礫。見到自己的愛人跟一個看上去很狐媚的女人“勾搭”她心里要是沒有一點小想法那也很不正常。

  安雅芝借故帶著竹子去了洗手間,就是想給兩人刮造機會“和解。”安在濤網要解釋兩句,卻聽夏曉雪抬頭來撅著嘴,語帶譏諷道。“沒想到我們的安大秘書才進入官場沒兩天,就有人開始投懷送抱了。”

  安在濤苦笑了一聲,一把抓起夏曉雪的手來,“曉雪,不許胡亂吃醋!那女人是民泰老板路逢春兒子路兵的女人,跟我棄啥關系。”

  夏曉雪望著安在濤清朗毫無雜質的眼神,“不善”的臉色一點點消融開去。她任由安在濤抓住自己的手,好半天才幽幽道,“老公,我真不知道讓你進入官場是對還是錯”這樣的女人很多,我不希望你受到她們的誘惑!”

  安在濤嘆息一聲,“曉雪,你覺得我會看上這樣的女人嗎?。

  夏曉雪嫣然一笑,狡黠地眨了眨眼,夫動岔開話去,“嘻嘻,跟你開個玩笑的,好了,媽媽和竹子來了,我們吃飯”。

  夏曉,雪輕盈地抽回手去。

  吃完飯,安在濤把母親和刊子送回家就開始準備晚上的聚會。

夏曉雪下午要趕去省城陪自己的父母看病,也就早早地離開了安來  下午6點多。安在濤趕去了梅園夜總會。等他趕到的時候,張綱等人早就到了。幾個個人在梅園瘋狂了好幾個小時,喝了很多啤酒,又開了兩個包房唱了會歌,這才漸漸散去。

  安在濤難得這么瘋狂一把,也喝了不少啤酒,有了幾分的醉意。他跟張綱并肩說笑著走出梅園夜總會的大門,卻在門口處看見李湘正伏在那里嘔吐。李湘今晚表現得很沉默很不合群,只是躲在一旁默默地喝酒,因為人太多,安在濤也沒顧的上跟她說太多的話,不成想她還真喝醉了。

  張綱向安在濤使了個眼色。李湘對安在濤的那點曖昧情愫,在濱海晨報新聞部幾乎是盡人皆知,見李湘借酒澆愁,誰都明白是為了什么。

安在濤走了過去,扶起李湘來,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遞過一張面巾紙去,“李湘,你喝醉了  李湘慢慢抬起頭來,癡癡地望著安在濤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龐,寒風吹拂起她額前的一縷亂發,汪汪似水的大眼中全是落箕和迷離,她搖了搖頭,起身推開了安在濤,踉蹌著沿著車流如織的馬路奔去。

  安在濤猶豫了一下,還是追了上去,拉住醉得已經站不住的李湘。攔住一輛出租車,強行將她塞入了出租車里。李湘的家住在濱海一個老式的小區里,安在濤知道這是已經破產的濱海制絲廠的宿舍區。

  安在濤扶著李湘在小區門口下了車。因為已經吐了一場,又在車上靠在安在濤的肩膀上小睡了片刻,再經午夜的寒風一吹,李湘的醉意其實已經緩解了很多。

她幽幽一嘆,默默前行著,沿著小區里黑驂驂的路徑向最深處的一幢四層樓房走去。安在濤本想離去,見她身形還是有些踉蹌,不放心所以還是又追了上去,一直將她送到了樓上。見李湘從自己的包里就著昏暗的燈光找房門鑰匙,安在濤笑了笑,“李湘,我先回去了,你回家多喝點茶水解解酒,以后別喝這么多酒了  李湘眼圈一紅,從包里將一串鑰匙提留了出來,慢騰騰地抬頭望著安存濤,嘴唇顫抖了好半天才擠出幾個字來,“知道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安在濤心里一聲嘆息。他向李湘點了點頭,就要轉身下樓。

  門哐當一聲打開了,一個眉清目秀的小伙子探出頭來,“姐,你跟誰說話?你干啥去了,怎么喝這么多酒?”。

  安在濤的背影盡入小伙子的眼簾,他有些敵意地低低道,“姐,那是誰?”

  李湘理也沒理他,就擠進了門去。

伙子是李湘的弟弟李杰,李杰見李湘坐在沙發上大口大口地喝著開水,房中彌漫著一股子濃濃的酒氣,不由就不滿地嘟囔了一聲,“你倒是悠閑自在了,出去喝這么多酒,害得我和媽一直沒有睡覺給你等  那男人是誰?姐,你是不是因為他才不愿意跟孫經理來往的?”

  李湘皺了皺眉,腹中火燒火燎的。瞪了他一眼,“要你管”。

  李杰還要說什么,李湘的母親披著睡衣從臥房里走了出來,慢慢坐在了沙發上,不滿地掃了李杰一眼,微微有些氣喘,小杰,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姐不喜歡那個孫經理就算了,你也不能為了你自己的前程。讓你姐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吧?”

  “姐,媽,我這都是為了我們家好啊。你們想想看,這孫經理的爸爸是建委主任,他又是名牌大學生,年輕有為,大權在握,人長得英俊帥氣,家里又有背景,姐姐如果能嫁給他,小家就徹底改變命適了六他對姐姐一往情深,我也沒強七。我只是想,姐姐你能不能嘗試著再跟他交往一段時間?姐,你要是不答應,我今年提供銷科副科長的事情可就要泡湯了呀。”李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急急道。

  李杰在濱海自來水公司工作。他高中畢業沒有考上大學,后來自己上了個電大混了個專科文憑,還是李湘四處活動才讓他進了這家單位。雖然是國有企業不是機關,但收入卻不算低,也算是不錯的工作了。

  濱海自來水公司的副經理孫炳是建委孫主任的兒子,大學畢業后就進了這家國企。短短5年之中,就從普通的辦公室文秘一直混到了副經理的職位上,當然是跟他的家世有很大的關系。他自打見了李湘一面。就開始狂熱地追起李湘,順帶著對李杰也另眼相看。李杰為了自己的前途,一力贊成李湘跟孫炳來往,可李湘卻一直看不上孫炳。

  杰,不是姐不幫你,可你也不能強迫姐愛一個不喜歡的男人啊。我們雖然窮,但人窮志不能短。你怎能為了自己的升職就不顧姐姐的幸福?”李湘本就因為醉酒身子不舒服,又見李杰又“老調重彈,小,有些生氣了,背過身去。

  “幸福?姐,像我們這種家庭。要想過上好日子,還能有什么辦法?等你有了錢,開小轎車,住大房子,什么幸福沒有?真不知道姐你想要什么樣的幸福,就你以前的那行,男朋友,連件好點的衣服都給你買不起,那你最后還不是蹬了他?還不是嫌棄他窮?”李杰霍然站起,

  “你,你怎么能這么說話?我跟陳亮分手是因為性格不合,武什么時候嫌養他窮了?”李湘氣得身子直哆嗦,轉過身來面紅耳赤地用手指著李杰,淚花兒奪眶而出。

  “別吵了小杰,你,你怎么能這樣說你姐姐,你姐姐為了我們這個家付出了多少?是誰花錢到處求人讓你進單位的?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李湘母親手中的水杯顫抖著。

  “好了,我知道了,我欠姐姐很多。行了吧?等我有了錢,一定會將錢還給你。”李杰甩了甩手。扭頭憤憤地推門而去。

  “你,你,你這個臭小子!”李湘的母親猛然咳嗽起來,手中的水杯咔嚓一聲摔落在地,身子一挺,口吐白沫,昏了過去。

  “媽!”李湘急呼一聲,含淚撲了過擊。

  安在濤剛剛走出李湘家小區的大門,就突然接到了李湘的傳呼。見李湘留言說她母親突然發病,他也顧不上多想,就又沖回了李家。幫著李湘將她的母親張紅菊從樓上背了下來,然后又打車去了濱海市第一人民醫院。

  折騰了大半宿,天色已經大亮。李湘焦急地在急診室外轉著圈圈。戈登戈登的高跟鞋聲在這深夜空曠的醫院走廊中回蕩著,讓安在濤多少有些心煩意亂,幾次想要讓她安靜下來,但一想到她母親還生死未卜,又忍了下來。

  李杰從樓梯口奔跑過來,喘著粗氣問道,“姐,媽怎么樣?”

  李湘緊張地搖了搖頭,“還不知道。醫生正在急救。”

  “你是?”李杰有些仇視地打量著安在濤,上上平下地看著他。

  安在濤微微一笑,“你好,我是李湘的同事,呵呵。剛才你不在家。你母親突然發病。你姐姐讓我幫忙來著。”

  “哦。謝謝你了。”李杰頓時眉頭一皺,似乎還想說些什么,但醫生推開門出來了。

  “誰是張紅菊的家屬?”

  “我是。”李湘沖了過去,一把抓住再生的手,“大夫,我媽她沒事吧?”

  “你先不要慌。病人風濕性心臟病突發,必須要立即進行手術,你先去住院部辦理相關手續,交2萬塊押金,我們也好進行手術。”醫生說完,就要進急救室。

  “2萬?”李湘倒吸一口涼氣,“大夫,怎么會交這么多押金?”

  她母親是下崗職工,她工作時間也不算長,手頭上也并沒有多少積蓄。對于她家來說,2萬塊也不是一個小數字了。更何況,她家才才網剛參加公房改革交了一萬多塊的房款。

  “這不是普通的小手術,是心臟大手術”手術所需的器具和藥物都很昂貴,尤其是這種手術必須要采用國外進口的止血制劑。卜姑娘。你媽媽的病情可耽誤不得了。”醫生面無表情地說著。

  李湘搓了搓手小聲道,“大夫,能不能先手術,押金緩幾天再交?”

  完這話,其實李湘自己心里都覺得沒有底氣。要說以前對醫院還不十分了解,但自打出了上回農民工尚承強的事情之后,李湘知道,要想讓醫院先做手術那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不行,這是醫院的規定,必須要先交押金。你趕緊去籌錢吧,拿著押金的交款單據來我們才能進行手術,快去吧。”醫生冷冷道,推門而入。

  李湘呆了一呆,搓著手咬著牙。臉上一片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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