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了。
天色卻還大亮,陽光很足。
一個下午,光明街道辦都蕩漾著一股緊張的氣氛,大家說話做事也謹慎了許多,都在觀察著形勢的成長。
鈴鈴鈴,正在辦公室收拾工具準備回家的董學斌接到了一個德律風。
是分局治安大隊干警打來的“請問是董主任吧?”
董學斌眼神一瞇“是我,查的怎么樣了?”
“我們下午又去查詢拜訪子一下情況,不過郭明峰和薛曉亮依然是原先的口供。”
“那這么說的話,如果他們不認可,我這個黑鍋還背定了?”
“抱愧,物證沒有找到,兩個目擊者的證詞也都一致,所以事情很難出什么新結果。
“郭明峰臉上的傷還說明不了問題?”
“這個還不敷,沒法證明那是薛曉亮打的。”
“那驗傷造假的事兒呢?有結果了嗎?”
“我們的人正在陪薛曉亮在第一醫院復查,如果有了消息我們會第一時間聯系你的。”
掛了德律風,董學斌心說都幾個小時了?還在醫院驗傷?顯然薛慶榮是在拖延時間,是在做相關工作想把事情糊弄過去,不過董學斌現在最關心的不是薛曉亮父子倆,他要先把郭明峰的事情解決再去收拾他們,誰也跑不了!
可怎么解決郭明峰?
紀委查不了,調動批不了,作偽證的事情又沒證據,走正常法度的話似乎拿郭明峰一點體例也沒有,還真是無法下手了。這也是董學斌自打上任以來都沒有和南山區領導搞好關系的短處了,在這種情況下,沒有區領導助力的董學斌實在步履維艱,有理都沒處說,只能看著郭明峰誣陷自己還拿他沒轍?董學斌眼睛一凜沒體例?怎么可能,既然正常手段不可,那我就給你來一點很是手段吧,這可是哥們兒的老本行!我倒要看看動不動的了你個老工具!
跟我斗?誣陷我?
那你也別怪我不客氣了!
傍晚。
光明街道辦宿舍樓。
吃過飯的董學斌趴在窗戶上抽著煙,身后的筆記本電腦放著一首流行歌曲,他手指頭也在窗臺上吧嗒吧嗒地打著節奏。
一分鐘…
五分鐘…
豐分鐘…
突然,一個中年婦女的身影呈現在了扛區門口,她右手挎著一個菜籃子,好像是剛買菜回來,董學斌知道這人正是郭明峰的妻子,聽說沒有工作,紐扣廠倒閉后就一直閑在家里。
來了!
郭明峰家就在二層201。
董學斌不緊不慢地掐滅了煙頭,關失落音樂,走到門前擰開了自家的防盜門,下樓到了三層半的位置。
篤篤篤,篤篤篤。
郭明峰愛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咔嚓,門開的消息傳了上來。
時間停止了!
因為身上的剩余時間不多了,所以董學斌加快了一些腳步,下了樓一看那中年婦女正一手拉著門要走進屋里,跟門口抬著手,連結著這個靜止不動的姿勢,董學斌就立刻迎上去,身子一側進了屋里,掃眼一望,只見郭明峰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前面的煙灰缸全是煙頭。董學斌眼角一冷,沒再遲誤什么,大步直奔他家的主臥室,門半開著,董學斌進了臥室后就默念一聲stop解除!
時間恢復了。
“回來了?”是郭明峰的聲兒。
“我回來沒回來你看不見啊?”他妻子的嗓門帶著股火氣。
“干什友啊?沒事找事兒是不是?”
“我回來的這一路上你知道你們單位的人都拿什么眼神看我嗎?
啊?你可真窩囊!明明被那個薛曉亮打了!還死咬著不認可!還把董學斌給獲咎死了!現在很多人都知道你作偽證了!”
“愿意說讓他們說去!歸正也沒證據!”
“你說你沒事獲咎你們街道辦一把手干什么?”
“你懂什么?啊?我不獲咎姓董的,難道讓我獲咎薛慶榮去?他們倆分量誰重啊?薛慶榮一個德律風打給我暗示讓我咬死董學斌!那是組織部部長!我能怎么辦?你以為我愿意給薛曉亮作證啊?我恨不得一腳踹死那小王八羔子!”自家兩口子,郭明峰說話也沒有什么忌諱。
“可董學斌明明把你給救了,你還…”
“現在說這個有用嗎?他給我解圍也是沒安好心,是想把我拉攏到他那邊,挑撥我和新科的關系既然他是有目的的,我記他董學斌的好干什么?再說了,有他姓董的在街道辦一天新科就得被壓一天,一步慢步步慢耿新科要是不上去,我的位置怎么往上挪?所以姓董的必須得騰處所,我想的是要能把他給作死了,我這里估計很快就能更進一步了,誰想醫院那邊出了問題,那薛曉亮還玩什么驗傷造假?現在看來是弄不了姓董的了,算他命大吧。”郭明峰也覺得自己有些失算了,董學斌不下臺,自已做偽證的事情就是一顆按時炸彈,隨時隨刻都懸在胸口,郭明峰心情也不是很好。
臥室里。
董學斌聽得火起,好你個郭明峰,我他媽好心好意替你擋了一棍子,把你給從薛曉亮手底下救下來了,我還叫沒安好心了?你還不消記我的好?你還一哥我救你是理所固然的樣子?你丫也太把自己當個人了吧?原來薛慶榮給你壓力只是其次的事兒,你一開始就籌算把我整死?是為了你自己升官才跟背后捅了我一刀的?嘿,這不是拱我火嗎?
你這是作死呀!
董學斌伸手摸出了手機,想要錄音,他這次來的目的也正是為此,郭明峰剛剛的話已經把他作偽證的事情說出來了,足以作為證據,但事光臨頭董學斌突然有覺得這樣不當,要是把錄音匿名提供給警方,誰都能看出來這事兒是自己干的,偷偷跟干部家里安裝竊聽器?這個名聲可太差了這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董學斌可不想給人一種不擇手段的壞印象。并且郭明峰為這種打人的小事情作偽證,情況簡直太輕微了,就算把錄音送到警方手里,郭明峰到時候也可以說他喝醉了酒記不清打人的細節了,一推三二五,最多紀委追查下來,有耿新科在背后輔佐的話,郭明峰也就會被調到其他部分,該干嘛還干嘛革職的話這些證據還遠遠不敷。
錄卒不可。
不但起不到弄死郭明峰的目的,也顯得自己很沒有水平嘛。
董學斌眼珠子動了動,開始琢磨了起來,怎么才能徹完全底地把郭明峰一棍子打死?讓他再也翻不了身?
只聽外面的對話聲還在繼續。
“董學斌現在沒事了,以后你怎么辦?”“……”
“說話啊,怎么辦?”
“看看再說吧,歸正他也拿我沒體例。”
“人家是一把手能拿你沒轍?”
“這你就不懂了,要是其他人還好說,不過董學斌就差多了,一來他剛上任不久各方面的關系都沒到,二來,你也聽說了那次婚宴上的事兒吧?董學斌一口氣把月華區長和王安石的愛人都給獲咎了,現在他跟區里的關系很差,這是最能要他命的,并且我上面可還有新科呢,新科不會讓董學斌亂插手的董學斌要動我,還沒有證據,區里也不成能同意。”說著說著,郭明峰臉上也露出了輕松的臉色,沒錯董學斌動不了他,想到這里他也安心了下來。
“真的沒事?”
“肯定沒事,獲咎了他也就獲咎了,后悔也沒用,歸正他董學斌的分量還差一些,大不了以后我往其他單位挪一挪換個街道避開他就行了,他還能追著我死纏爛打?惹不起我還躲不起?觀察觀察再說吧,沒準這次還是個機會呢薛慶榮在這件事上欠了我一個人情,他在南山區經營了這么多年這次造假驗傷的事情估計也對他產生不了太大影響,到時候如果他幫我出出力,新科那邊我再去走動走動,估計過陣子風聲過去,沒準我還得往上提一級呢。”“啊?還能提拔?”他妻子愣了愣,有點不相信,她以為一把手今后不收拾他就是好事兒了,怎么還能高升?
郭明峰也是邊說邊整理思路,想過之后,他也有點激動了起來”“我幫了薛慶榮兒子這么大一個忙,等事情過去,薛慶榮不會看著董學斌給我穿小鞋,這叫論功行賞,我這還真可能是因禍得福了!”
屋里的董學斌差點被他氣笑了,作了偽證坑了我,你他媽還想升官?你是真把我董學斌當空氣了啊!
他妻子道:“那這么說,你獲咎了董學斌還是一步好棋?”
“樂觀點講這樣說也沒錯。”郭明峰笑道:“他那種人獲咎了也就獲咎了,他又不是王安石。”
“哼,要是把王記惹了,我看你嚇得早尿褲子了。”
“王安石怎么了?”郭明峰不悅道:“他說白了就是攀上了高枝,靠著他妻子家里面的一個關系偶然上去的,你說他真有本領嗎?我看可不見得,這幾年看他被月華區長給壓的,一把手二把手都快平起平坐了。”
“你那是嫉妒人家。”
“嫉妒他干什么?”
“嫉妒人家媳婦家世好!身材比我好!”
“這話可不對,去年有一次我去區委,在一個拐角沒注意,跟王安石媳婦撞在了一起,我胳膊肘正好頂到她乳一房上,挺軟乎,不過明顯是墊了胸墊撐起來的,還是我媳婦身材好啊。”“別瞎摸。”
“你男人我連區委記的愛人都摸過,我還不克不及摸你了?”
“滾一邊去,該吃飯了。”
老夫老妻了,有些話并沒有那么忌諱。
可說著無心聽者有意,聽到這里,董學斌突然眼光一亮,一個極其缺德的主意浮上了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