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團火焰陡然炸開產生了一個小型的龍卷風暴,風暴輻射著高溫,把道觀堅固的青石墻壁都燒得裂開了許多縫隙,房間里的書桌,太師椅等木質家具,都成了漆黑的焦碳不成摸樣。
拿月劍客朱九齡的元神終于忍受不住血毒的侵襲和火焰灼熱的折磨,選擇了自爆。
但是被火焰長蛇本身運用的符法牢牢的禁錮下,這自爆也沒有產生多大的威力,意念消散后的一剎那,最為純粹的精神本源就被火焰長蛇吸納,迅速壯大了自身。
這兩團火焰,是四代凝練的元神真火,被王鐘以獨門的玄陰真訣收服后,又用自身精煉的先天血煞元魔靈光一照,大補了元氣,威力已經不同一般的法寶法術,尤其是這火焰還被王鐘煉入了太古毒炎的一點毀滅特性,在貿然偷襲之下。穿云,拿月,射日,這三位青城長老也只有飲恨收場,一些強大的法寶法術都來不及施展。
本來以三老的修為,倚仗利,施展天人合一之術,發動平都山古仙人的禁法,就算以王鐘的強勢,要強行攻山,也要耗費許多手腳,沒有兩三個時辰難以成功。但偷襲就完全不同了。無論是法寶飛劍,禁法符術,要使用者發動開啟才有效。這素祟觀也有防御禁法,但是平常游山的普通人異常之多,自然不便顯示奇跡。況且兩團火焰又是頂了危音,危覺兩個弟子肉身做為替身。
“唧唧,這素祟觀后面的山中兩百三十五丈深處,有一團方圓三十里的純陽真罡龍脈靈氣運轉不休。可惜一路之上,最少都有上千道符印禁住,以我們的能力,還破不開仙留下靈符。”
“唧唧。那就在這里等人吧,多煉幾個元神,我們就可以吸附更多的真火壯大自身。成長得更快。劉允升那家伙,在一甲子的時間里,把我們煉得都差點消散了。”
吸取了一個高手的元神精氣,兩團火焰唧唧說話聲音都流暢了許多,只是聲音依舊怪調異常,仿佛兩塊橡皮摩擦,調子另人聽人毛骨悚然。
“你們這兩個妖孽怪物,到底是什么來頭。為什么要害我等。”穿云劍客朱高穆的元神怒吼連連,運用了好幾種法術掙扎,但被血絲纏繞的死死的。哪里還能掙扎得起來?在兩團火焰唧唧亂蹦跳聲中,兩人的元神仙漸漸化成了兩柄三寸來長,精電奇亮的小劍。
“最討厭煉劍者,攻擊又大,元神精氣卻沒有幾分。”
“又有煉劍者來了。有三十二個,不是對手,躲起來吧。正好還有幾個守山弟子的精氣也煉了。”
兩團火焰已經感覺到山前落下了數十道劍光。啾啾兩聲,鉆進了下,隱藏得一絲痕跡都沒有。
同時,高處在九天之上的王鐘真身也憑借兩團火焰知道了整個平都山的情況,平都山內部兩百五十丈深處,的確有一團方圓三十多里,形狀如雞卵純陽真罡龍氣,這團龍氣已經凝聚成了無比精煉的固體實質,也就是一顆脈龍珠。
這顆巨大得如一座小城市的脈龍珠被無數仙用符法術封禁。鎮壓住山川,也使得小小平都山有資格位列道家七十二福之一。
“好強的龍氣。”
脈龍珠其中蘊淋的強大龍氣,另王鐘都有些心驚,這樣的龍氣,王鐘并不陌生,他所居住的整個喜瑪拉雅山脈最深處,接近心,就是一條龍脈真身所在,被心母磁吸住,不能動彈。這條龍脈真身,長短有十萬多里。是華夏乃至整個球三大龍脈之首,力量無與倫比。
而平都山深處這顆龍珠,只不過是長江龍氣千萬年凝聚的精華而已。不過饒是如此,蘊涵的力量也相當于數十個三次天劫高手,至于王鐘居住的喜瑪拉雅山那一條,力量就無法用數字來換算了,只知道這條龍脈一翻身,就是山川重組,大板塊移動,太陽星光芒無法直射,氣溫劇烈下降,堅冰封住所有的陸海洋,一直進行千萬年,也就是傳說中的造山運動和冰川運動。
到時候無論是煉氣士,還是凡人,都無法在持續千萬年,甚至上億年之久的浩劫中存活下來。
除道以外,任何事物都有從生到滅的過程,天宇宙,大千世界都不例外。就算是三次天劫的高手,號稱長生不死,其實壽命也不過區區幾年萬,十萬年以上的煉氣士,自古都沒有出現過。巫支祁是最為古老的了,號稱從太古洪荒活到現在已經有三萬年,其實這頭水猿妖神歲月早已過了顛峰,力量和身體也開始漸漸衰老,所以才會三番五次奈何王鐘不得,還被重傷了肉身。
“拿月劍朱道兄,峨眉山秦世澤前來拜訪。”
數十道華麗的劍光落到山前,顯現出一行人來,為首的是一對夫婦,正是峨眉山劍派的領袖神劍仙侶秦世澤,白飛煙夫婦,后面的是一干師兄弟,都是峨眉劍派的長老。看這陣勢,此次峨眉山顯然是傾巢而來了。
“師兄,這次若真得了寶藏,一定要為完兒報仇。”白飛煙黛眉高聳,咬牙切齒,花容全部都是怨毒的神情。
當年王鐘渡二次天劫,皇儷兒,上官紫煙請冒辟疆與秦完用格物天弓偷襲王鐘不成,秦完被火燒成灰燼。由此峨眉派和王鐘結下了不共戴天的殺子大仇。只是奈何不得王鐘。這次得到青城派的飛劍傳書,知道陰曹府寶藏逢有緣開啟,便傾巢出動趕來,好得了寶藏增強實力找王鐘報仇。
“奇怪!怎么朱九齡不請我們進去,這若大一個平都山,連守山弟子都沒有看到一個?”連喊了幾聲。沒有見回音,秦世澤疑惑起來。
原來守山弟子都被兩團火焰暗算殺死,吸取了精神。由此引起了峨眉山一干人的懷疑。
這兩團火焰畢竟不是王鐘親手凝練的,只是受了玄陰大法的禁錮驅動。因此行事起來,并不全合王鐘心意,而且制肘頗多,遠遠沒有自己修煉的法有元神那樣圓潤無暇。
“走,上山看看端倪再說。”猶豫了片刻,秦世澤還是打算上山,一行人抄小道步行上去了。要是他們發現山前情況,心生警覺,就此離去,說不定能逃過一劫。
遠在百里的亂墳山也是處在長江北岸。是成百上千的亂墳構成一片荒蕪山野,方圓幾十里,大白天都是陰深深鬼火飄蕩。雖然比不上北邙山險惡,但也是鬼仙邪派左道中人居住的好方。
這亂墳山本是酆都十城城主修煉之,只是當年十個老鬼與陰無鳩,陰無腸,巴立明。玉樹上人等同煉大小諸天白骨金精魔神不成功,被王鐘強奪,以至這亂墳山連同金沙江的幾處金礦銀礦產業也被青城派合同官府奪了去。在中原呆不住。因而投靠了關外滿人,現在這亂墳山就荒廢了下來。
王鐘的三尸元神就來到了這亂墳山中,觀察了片刻,突然搖身一變,化為白,綠,紅三股濃稠的煙云分別鉆下去。
因為他施展元神剛才也窺視到,這亂墳山百丈深處的層中,也有同平都山內凝結有一顆同樣大小的脈龍珠。
只是這亂墳山的龍珠。不知怎么的,受了后天陰氣的沾染,轉為了純陰死氣。和平都山內乾罡陽氣正好相反,不過一陰一陽,正好在這方圓百里的長江北岸購成了一個完美平衡的太極,冥冥中仿佛在支撐起一個神秘空間。
王鐘幾乎可以肯定,這兩顆龍珠支撐起的神秘空間就是武明空當年命天下鬼仙,佛道高人建立的陰曹府。
“不知怎么會被封印,不過看眼下的情形,只要撼動其中一顆龍珠使陰陽之力失去平衡,那陰曹府自然會顯現出來。”
元神很快就鉆到了底,王鐘一條元神眼顯綠光,所有的泥土砂石在綠光照射之下,都仿佛清水一般透明,隱約看得離自己還有半里距離腳下,一顆碩大呈現出黑灰色的球體懸掛在心中央,就仿佛一顆被日食完全覆蓋了的小太陽,不停發輻射出漆黑光線,延著泥土縫隙纏繞過來,只是一接近王鐘的元神,就被元神真火煉化,無法傷害到元神本體。
但是王鐘越往前去,漆黑的光線死氣就越濃厚,阻力就越來越大,就如面對一座高山阻擋,完全無法前進和逾越。
“先試一試。”王鐘面對這顆蘊涵了無邊力量的龍珠,也不敢掉以輕心,正要先施展七殺火炎劍訣以陽火克陰,正面硬撼。
突然,一陣波動從數里外的北面傳來,隨后泥土翻滾,如快船破浪一般向兩邊分開,一縷梭型的水光出現在不遠處。
王鐘三尸元神已經大成,每一條都是大宗師高手,并且聚散無常,玄功變化比肉身厲害得多,尤其煉了無間,秋毫兩道,靈覺也要超過一般宗師,一眼就看穿了梭形水光中的數十個人。
當先兩個年輕男女,男的大辮子,女的蒙古袍,赫然是大玉兒與多爾袞,其余數人也是酆都十鬼,玉樹上人,巴立明,陰無腸,陰無鳩。還有三個煉氣士,兩男一女,氣息悠遠,略帶妖氣,顯然是早已渡過二次天劫的大妖孽。
“就是這里了,再下三十丈泥土,就接近了龍珠所在的位置,探不下去了。這是我兄弟十人的老家,那血焰神罡還是借助這龍珠的死氣煉成的。”
“我怎么感覺這泥土中傳過來的黑氣有些親切的味道。”大玉兒皺皺眉頭疑惑道。
“那易天陽說你是有緣人,看來不假了。”多兒袞點點頭道。
“原來這一行鳥人是從海上延著長江水底逆流而上鉆來的,難怪我真身在天上都沒有發現。”王鐘一見那梭形水光,就知道了具體情況,把綠光一收。元神無聲無息的接近了水梭,突然破而出,化成一尊長十丈,大如門板猙獰無比綠光油油的妖爪朝梭腦袋當頭抓下。
元神妖爪所到之處。泥土砂石紛紛被陰火凍化成白色粉末劫灰。
“不好,有人偷襲!”三個大妖孽中的女妖怪最先警覺,百忙之中,檀口微張,吐出一個咒語,整個梭體朝上一抬,堪堪躲避過了致命一擊。
“是七殺陰陽火!”另一個身穿黑袍,袍上用金線繡出風云龍虎的大妖怪已然認出了法術的來歷,暴跳如雷猛罵:“呔!你也算是威震天下妖中圣者帝王,用偷襲的手段。太不上道了吧!”
“原來是天池水怪,洞庭小泥鰍,太湖小白鯉。怎么不見青牛來。”王鐘一見那兩男一女,便知是脫困而出的三大水妖,一個元神獰笑連連,另兩個元神分處四面,散化成罡煞元氣。轉為億萬密細的火針朝水梭爆射。
砰砰砰如鞭炮炸裂,這水梭差點被王鐘元神猛攻之下破裂,強烈的震蕩使得梭子里的人頭暈腦懲。紛紛使出法術朝外攻打,一時之間,血焰橫飛,罡煞爆流,亂得一塌糊涂。
“你們護著天葵梭前行,我來對付他!”
太湖白鯉仙子突然沖出梭外,雙袖揮舞,兩條晶瑩的水帶長蛇般吞吐頻頻,衣裙之外多了一件細碎的白鱗片鎧甲。發出無數水光符咒,抵御住了元神真火,隨后取出一柄長五寸,精巧鏤空的小玉刀祭出,斬向了王鐘的元神綠光。
她以白鱗仙鎧護身,又發出自己采太湖底萬年水玉精英修煉多年抱玉刀,加上眾人的法術,居然一剎那抵御住了王鐘的攻擊。
王鐘元神被抱玉刀斬中,十分不舒服,就如被三陰戮妖刀斬了一記。
不過他法力雄渾,立刻施展元神真火煉化了刀中水氣,同時施展玄功變化,用一條玄陰冷焰元神纏住抱玉刀強行奪取。而另一條朱雀真火元神追趕天葵梭,未居中央的第三條蒼白色元靈真神撞向了白鯉仙子。
原來王鐘看出,三大水妖之中,以白鯉仙子的法力最高,不下于青牛王,現在自己是元神,真身沒有在此,元神不過是大宗師境界,與三妖實力倒是相差不多,不先解決了這位仙子,只怕還要被對方的法寶斬傷元氣。
王鐘對敵一般不用法寶,并且沒有時間修煉強大的法寶,因此以元神對敵起來,未免有些吃虧。
“哼!”白鯉仙子見王鐘用元神纏刀,另一條元神撞擊自己,心中也不免冷笑一聲對方托大,“你雖然號稱圣者妖皇,但我也是洪荒水妖,上下縱橫千年,一條元神就想對付我,是不是自討苦吃?”說話之間,素手一揚,一團雞蛋大玉球迎空飛出,對撞上了王鐘的元神。
這也是她采冷玉精氣苦煉一甲子的抱玉靈光神雷,專滅元神,青生只煉了三顆,一顆只能用三次。輕易不會使用,這次是因為王鐘滅了岷江三妖,又傷了巫支祁肉身,她正想報仇,才把禁忌之物使了出來。
白鯉仙子也是大高手,就要渡三次天劫。當年更是身經百戰,這一下拿捏得恰到好處。饒是王鐘元神疾如鬼魅,也被擊中,轟隆一聲爆開,炸得整個爛墳山中央出現了一個深達幾十米的天坑,眾人頭頂上也出現了天空,
就在這一爆炸的剎那,洞庭君與天池圣君連出法寶,逼退了王鐘的元神,全力朝那龍珠行駛過去,越往中央,壓力越大,眼看難以向前,突然大玉兒身上冒出了同樣的黑光,竟然與龍珠相互呼應。
嗖!龍珠黑光突然凝聚成了一個甬道,把大玉兒和多兒袞瞬間接引了進去,剎那消失得無影無蹤。
突然發生這樣的變故,連王鐘自己都猛吃了一驚。
“果然這兩位是有緣人,這龍珠的死氣居然自動接引!”
“大家一起上,滅了老妖魔的元神!”
群邪見事情成功了,都歡呼雀躍,轉身拼上了王鐘的朱雀真火元神。
“好!”白鯉仙子也松了一口氣,猛使法訣,催動抱玉刀斗玄陰冷焰元神。突然聽得一聲獰笑,王鐘被炸散蒼白色主元神居然又凝結了起來,瞬間凝結成了一個少年真人,面對自己微笑點頭。
“不好!”白鯉仙子目光對上王鐘主元神的目光,只覺得雙眼一熱,似乎有一股十分舒服的暖流渡了過來。知道不是好事,素手一揮,另一雷又炸過來,這下徹底將主元神炸散,寸寸崩潰。
但是,由王鐘主元神雙眼渡過來的暖流卻自上向下,迅速由眼睛傳到喉嚨,胸口,最后滑到小腹丹田,勾引著自己的元陰精氣。
還沒有等她回過神來,這股暖流就結合了一小部分的元陰,調和交接,居然抽動了她的氣血,幾個呼吸就形成了一個胎兒成長起來。
“白鯉,你怎么了!”天池圣君突然見到白鯉仙子的小腹隆了起來,仿佛懷孕一般。不由大吃一驚。
白鯉只感覺全身的精血骨髓全部都朝那胎兒中涌去,再不行動,只怕不過片刻,全身就要被吸成肉干,但又鹵莽不得,否則會傷害了自己的肉身,百忙之中,猛咬貝牙,收回抱玉刀,朝自己肋下一劃,猛的扯出胎兒,用刀斬下。
突然那胎兒呱呱一聲尖叫,蹦身而起,躲了過一刀,隨后與王鐘的朱雀真火元神撞在一起,燃燒起來,瞬間就燒成了灰燼,而灰燼之中,一縷蒼白火苗升起,赫然又是王鐘的主元神。
看主元神的摸樣,精氣十足,并沒有損傷什么。反倒是白鯉仙子,面色蒼白,眼神怨毒,肉身精氣大是虧損,突然長嘯一聲,破空就走。
這一系列變化都在眨眼間,也是白鯉仙子過于迷信自己的靈光抱玉雷的威力,一時大意,讓王鐘元陽化神又目光侵襲,吃了大虧。王鐘這門以目化魔之法,乃是天魔妙用,上次轉世輪回中跟它化自在天爭斗參悟的。
這等詭異的法門變化,根本不是人間的手段,白鯉仙子如何能夠抵擋?
見白鯉遁走,王鐘并沒有追趕,反而是三尸元神一圈,冷焰七殺陰陽兩火將群邪都圍在了中央。
白鯉遭了暗算,精血大虧,不得不破空先飛遁,剛剛沖上九宵,突然一陣血腥氣飄過,轉眼之間,天一片血色,整個人如墮進了獄血海中,濃郁的血腥氣差點另他嘔吐出來。
她定了定神,就見一尊白骨宛如天魔神從血海中升起。比剛才所遇的元神何止強大了十倍。
“你想怎么樣?”白鯉知道這才是王鐘的真身,難怪對方不追自己,原來是早有埋伏,全身心戒備猛問。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白骨發出另人毛骨悚然的摩擦聲。
“好大的口氣!”一個冷冷的女聲傳了出來,卻不是白鯉所發,血海另一頭,不知怎么出現了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這兩個人全身閃動著十二色的琉理彩光。
“兩條蠢龍,自討一死,早就等著你們。”王鐘的白骨法身咯咯獰笑起來,響徹了天。
龍族不擅長計算天機,雖然強大,多被人利用,王鐘真身停留,正是預備著許多變化。
“冒兄,你看好了,這格物天弓是這樣催動的!”
就在離平都山不遠的渝州城中,朱常洛立在一幢樓上,拉弓開箭,隱約指定了極高九天之上的王鐘白骨法身。只等時機就射出致命的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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