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都來齊了,這下總能開始了吧?”艾麗閑極無聊,一邊剔著殷紅的長指甲,一邊冷冷開口。
艾麗是蜜罐子里泡大的,高中畢業就被送出國,行事開放,算是半個香蕉人,再加上之前的S省,福滿樓一家獨大,老董事長寵愛這個孫女兒發了昏,讓她做了行政經理,就更不把這些同行的叔叔伯伯們眼里了。
她囂張慣了,所有看上的東西沒有拿不下的,以前買原石是這樣,明知道李安平有女朋友還要去招惹她,也是這樣——其實大家暗地里咬牙久了,只是沒表現出來。
老緬要不是早知道艾麗家的福滿樓算是這次來的買家中的實力較大的,早就給她臉色看了。
偏偏她還沒有知覺,不知道眾人是等著有一天看福滿樓在她手里做不下去了的笑話,只以為大家都怕了她,這才有了上次頗為可笑的“封殺令”。
連林洛然都看不下去了,不知道艾麗腦子里裝的是什么。你在內陸有再大的勢力,這里是邊境,天高皇帝遠,能把原石偷運出來,又有人脈聯系到這么多買家的,勢力怎么會小?
“各位老板跟著我走吧!”老緬壓住火氣,對眾人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原來這還不是現場,老緬在前,大家緊跟他從院子后門出去,對面就是另一家院子的后門,兩者相對,倒是方便。
等林洛然遠遠避開沐天南,跟著柳徵剛一進門,就聽見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柳徵的族叔早就身手矯健撲上去,原來院子正中央放著一個足足有三米高,要兩人環抱才能圍住的大原石!
看著一群玉石商人,翡翠原石專家圍住這巨石打轉,林洛然不得不感嘆,老緬這招心理戰術用的真好啊,這即是一個下馬威,讓人知道他能從礦場里弄出這么大一個石頭,也是一個心理暗示,說明他這次的貨不會太差。
“柳叔,怎么樣?”
看著族叔戀戀不舍走回來,柳徵開口問道。
“說不好,蟒帶什么的都沒問題,只是這幾年像這么大的原石很少見了,居然出現在這里,有些奇怪…估計老緬要準備把它賣出個天價來,影響了可賭性。”
一番話說的柳徵沉吟,林洛然也收起了對普通人的輕視。像柳徵這位族叔,他沒有異能,卻有數十年里可能是用失敗堆積的經驗,雖然說的不中,亦不遠也。
所以有人的目光都被眼前這塊巨石吸引了,林洛然自身沒有資本去買這塊估計是天價的石頭,二來她的東家柳氏看來也不會對這石頭出手,林洛然自然把眼光投向了別處。
那些大小不一,灰撲撲各有形狀的石頭,可能里面都包含著一團團大補的靈氣啊!林洛然想到這個,馬上下了決定,一定要不辭辛苦把這院子里的幾百塊原石,都摸一便!
至于賭石,還是先觀察下那個姓沐的紈绔吧,沒有危險了再出手也不遲。
林洛然打定了主意,就在料場轉了起來,這兒摸摸,那兒看看,看似閑逛,其實是在吸收有些內部含有翡翠的原石靈氣。
族叔見她表現的太外行,對她掛著采購的名頭是很不滿的,又不好說小輩的壞話,只有憋在心里,導致臉色很臭。
柳徵只是笑笑,還不時與林洛然講講甄選原石的一些常用方法。
林洛然見沐紈绔似乎只是跟在崔胖子身后,一步不離,有些松了口氣。以她珠子對靈氣的敏感度,要是沐紈绔也是修真者,她絕對可以察覺到他身上的靈氣的,又看他緊跟著崔胖子,難道是從崔胖子手里買去了那塊翡翠后,將懷疑目標定在了崔胖子身上?
“怎么樣,有沒有看好的石頭?”柳徵看她這里摸摸,那里看看,就是不下手拍一塊石頭,不由好奇問道。
林洛然笑笑:“你還真相信什么運氣女神的說法?不過是好運切出兩塊綠來,你真放心讓我挑石頭嗎?”
柳徵不置可否:“原石充滿了未知的可變性,一塊老坑種的,看著再好也有可能切出狗屎地來,既然叫賭石,一個賭字就說明,它和運氣確實相關的。”
林洛然掩嘴,隨手指著一塊半人高的翡翠原石,準備要試試柳徵。
“柳總,那要是我說買這塊呢?”那原石賣相很不好,叫別的專家來看,切出綠的機會幾乎為零,林洛然偏偏剛才已經用靈氣探過,知道里面有塊不大不小的翡翠,看那霧氣翻騰的樣子,買下來是只賺不虧的。
柳徵失笑,如何不知道林洛然是在試探自己。他二話不說,就從懷中掏出支票薄來,準備去找老緬談價錢。
方才老緬已經說過規矩,這才原石買賣,除了那塊三米高兩人抱的巨石要留待最后明拍,別的都是個人相看中了,把價錢寫在紙條上,到最后公布價錢,誰出的高,原石就歸誰。
這種不明對手底價的競拍,實在是緊扣人心,老緬太精明了。
“咦,怎么填了個588889?”林洛然第一次見到這種暗投,不知道后面多出的一個九是怎么回事。
柳徵明沒有笑話林洛然缺乏常識,而是很有耐心解釋:“暗投不必公開競價,投注價一定要封頂這是潛規則,以免別人占了先機。”
這本來是緬甸公盤慣有的手法,公盤上好多料子都被攔腰切開,有沒有綠一眼就知道,這時候就要賭翡翠的色有多深,種水會不會發生變化,大家都是翡翠了解頗深的人,難免會報價相近,封頂就是一個揣摩對手心理的手法了。
柳徵就去老緬處交了填了原石編號和報價的紙條,又回來道:“林大采購,這下你總該信我的誠意了吧?”
林洛然臉紅,幸好自己是知道里面有綠的,不然這小心眼一起,就是害柳徵的錢白打了水漂。
是不是真要出手,幫柳氏選幾塊原石呢?林洛然看了一眼跟烏雞賊一樣,跟著崔胖子在那塊巨大原石邊打轉的沐紈绔,有些拿不定主意,這一趟自己是賭,還是不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