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薩羅伯特愕然望著段飛,好一會他才吃吃說道:“大人…該不會以為我…大人誤會了,后院柴房中那人既不是奴隸,更不是…大人想的那樣,唉,區區一個孩童,大人何必追究呢?”
段飛道:“既然已有人向本官舉報,說你窩藏奴隸幼童,而且還行齷齪之事,本官豈能不查個清楚?”
阿爾薩羅伯特跺了跺腳,苦笑道:“大人,這是我的家事,我保證那孩子絕不是我抓來的奴隸,我更不可能對他做那樣的事,大人,我求你了,別再問了好嗎?”
段飛眉頭緊皺,說道:“家事?不可能吧?大都督,本官對你印象頗好,你可不要讓本官失望啊。”
阿爾薩羅伯特焦慮地來回踱了幾步,在段飛的逼視之下,他終于說道:“好吧,我跟大人說實話,這確實是下官的家事,那孩兒…是下官的外甥,他…不聽管教,他父母才將他送來給我管教的。”
段飛道:“管教也用不著整天鎖在柴房里吧?什么都不用說了,你帶本官去柴房看看再說。”
阿爾薩羅伯特苦笑著將段飛領到后院,在一個破舊的柴房前他大聲喝道:“外甥,我與遠征軍大帥段大人來看你了。”
柴房里過了一下才傳來一聲悶哼算是答應了,阿爾薩羅伯特親開柴房門上的鎖頭,段飛微微一笑,上前推開門走入柴房。
只見柴房中堆滿了木材、茅草以及各種工具,一個虎頭虎腦的健壯大男孩正斜倚在一堆干草上,目光冷淡地向阿爾薩羅伯特一掃,然后緊緊地目注著段飛。
“巴達木,你還不快起來拜見段大人!”阿爾薩羅伯特走上兩步對那男孩喝道。
那男孩冷峻地看著段飛,一聲不吭,段飛微笑道:“巴達木確實是大都督的外甥,不過他已經十六七歲了吧?眼前這個孩子至多才十三四歲,草原的孩子看起來更大些,大都督的話實在是破綻重重啊。”
阿爾薩羅伯特道:“大人對下官家里的情況還真了解,不過,這小子的的確確是下官的外甥巴達木,大人只怕是記錯了吧。”
段飛哼了聲道:“大都督還想隱瞞什么?這孩子分明是你侄兒,也就是阿著的小兒子阿拉坦!什么巴達木,你要不要本官立刻派人將巴達木抓回來看看到底誰錯?”
阿爾薩羅伯特神色一緊,他凜然道:“原來大人早知道了。”
段飛道:“你錯了,本官是剛才見到他時才突然猜出他身份來的,沒想到還真猜對了,傳說阿拉坦小王子聰慧過人,頗有乃祖之風,就算被困在這柴房之中,依然有股不甘居人之下的獨特氣質,本官見慣異人,豈會看錯?阿拉坦小王子,你應該是懂漢話的吧?本官說得可對呢?”
那男孩果然是阿著的兒子阿拉坦,他傲然站了起來,發出簌簌之聲,原來他腰上被鎖了個鐵環,用鐵鏈連著地上的一個大鐵環上,阿拉坦望著段飛道:“你就是段飛,果然名不虛傳,比草原上什么狡狐之流要精明百倍,如今你既然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你打算如何處置我呢?”
段飛笑道:“自然是用符合小王子殿下身份的禮節來招呼小王子殿下了,大都督閣下,本官要將阿拉坦帶回去好好招待,你不會反對吧?”
阿爾薩羅伯特無奈道:“大人請便,下官將他私藏起來實屬無奈,以目前草原上的形勢,我擔心大人知道他身份后便對他不利…”
“笨蛋,現在草原上冰天雪地一片,你隨便給我安排個地方呆著,我又能跑哪兒去?段大人正在釋放奴隸,你把我關在這里豈不是明擺著告訴所有人我與眾不同么?”阿拉坦冷冷地說道。
阿爾薩羅伯特無奈地搖頭苦笑,阿拉坦向段飛道:“段大人,請帶我回去吧,這個地方又冷又硬,還有很多跳蚤和狗吠擾人清夢,多呆一刻我也受不了了。”
段飛微笑頷首道:“那就請大都督打開鐐銬,讓本官帶小王子殿下回去好好洗漱一下再說吧。”
阿拉坦被段飛帶回新城中的元帥府中,阿拉坦一路上東張西望,卻一聲不吭,在數萬人的努力下,經過半個月修筑,新城已初具規模,城墻擋住了雪原上呼嘯的寒風,新城中整齊的街道和新建的房屋也初具規模,數萬將士多數已住進了密封良好的房屋里,其余的房間也在趕建中,用不了幾天剩余的戰士都能從帳篷搬到屋子里。
阿拉坦沐浴更衣后換上了段飛命人給他準備的漢人服裝,那件輕飄飄的羽絨服讓他大為驚訝,這才明白不耐嚴寒的漢人如何能在這冰天雪地的地方呆這么久,還建了座比亦集乃規模更大的城池出來。
阿拉坦雖然才十三歲,但是他的身材已經與一般漢人一般高大,穿著遠征軍的制式軍裝十分得體,段飛第一眼再看到他的時候雙眼不由一亮,這個阿拉坦果然非同一般,他有著超出年紀許多的沉穩與睿智,他的氣質甚至比朵顏三衛的少都督吉日烈還要出眾。
段飛請阿拉坦坐下,笑問道:“小王子殿下,你是如何落到你叔叔手里的?”
阿拉坦眼里閃過一絲憤恨,轉瞬又平靜了下來,他淡然道:“敗軍之中混亂不堪,我與座下馬匹都受了傷,不知不覺便與大隊失散了,若非遇上叔叔,只怕不是被追兵所俘便要死在逃亡途中,當然,如今我還是落入大人之手,不知大人打算如何處置我?”
段飛笑道:“你是第二次問這個問題了,你認為本官會如何處置你呢?”
阿拉坦道:“我聽說過你們漢人請君入甕的故事,大人不用套我的話,我是不會說的。”
段飛笑道:“你太緊張了,本官根本不打算利用你,也沒有打算拿你回去領功,在本官眼里,你與一個普通韃靼男孩沒有什么區別,事實上你叔叔已向大明投誠,受封為統領大草原的都督,而你父親也已到了窮途末路,說不定不久之后你們父子就可以在本官營中相會了,你說你還有什么利用價值呢?”
阿拉坦哼了一聲,說道:“你們只是得逞一時而已,別太得意了,大草原上的雄鷹沒有這么容易制服,我們遲早會重新統一天下,到時候你若是還活著,而且肯投降的話,我也會封你做個小官的。”
段飛莞爾一笑,道:“好了,咱們走著瞧吧,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本官的親隨之一,除了當值的時候,你想做什么都沒人會干預,除非你想逃離這座新城,我勸你不要這么傻,被抓回來的話可就沒這么好的待遇了。”
阿拉坦冷笑道:“大人難怪能跟我叔叔聊得這么投機,我早已說過外面冰天雪地,我一個人逃出去跟尋死何異?大人讓我做你的親兵,不知我平時都要做些什么?什么時候是我當值的時候?”
段飛道指著一旁侍立的江輝,說道:“他叫江輝,是我親隨之一,他會帶你去見我的親隨隊長,他們會安排你的一切,好了,本官要開始處理公文了,江輝,他就交給你了,帶他出去吧。”
一連過了數日,阿拉坦表現得很鎮定,適應能力很強,就好像給段飛當了多年親隨一般,輪值的時候經常跟段飛四處巡視,有時還被段飛點名征召來,向他詢問該如何處理一些相關韃靼人的政務。
江輝對阿拉坦照顧得果然無微不至,不過阿拉坦可不怎么領情。
在段飛與阿爾薩伯羅特的共同努力下,蒙郭勒津部組逐漸穩定下來,當然也有少部分部族不愿受叛徒與漢人統治,偷偷逃離,段飛并沒有派人去追殺,甚至制止了阿爾薩羅伯特的追殺,這些都被阿拉坦看在眼里,不過卻被阿拉坦在背后諷刺為惺惺作態沒安好心,氣得江輝扭著他去見段飛,段飛反而呵斥了江輝一通,說他大驚小怪,不論大家現在怎么看,日后自會有人做出評判。
大明朝廷對這次收復河套的行動相當關注與支持,冒著天寒地凍的天氣,支援的糧草物資與人員源源不斷地出關北來,在段飛的安排下,這些支援的人沿著張掖河修建了三個定居點,另外又在亦集乃向東通向賀蘭山乃至陰山下的黃河一線同樣修建了好幾個定居點,剛開始當然會簡陋一點,不過過得幾年定會發展起來,成為新的絲綢之路上的明珠。
轉眼便進入了十一月,大雪與晴天交互出現,突一日北方返回一隊哨探,帶回了韓星等順利擊潰堆塔出晃兒槐的抵抗軍,俘虜大量韃靼人的消息,隨著消息迅速傳開,亦集乃海周圍一片歡欣。
那些彌勒教徒在久無人傳教又遠離中原的情況下,早已被段飛每天用練歌的方式再次洗腦,國家榮譽感倍增,段飛又讓圓通等對其進行真正的佛法熏陶,又或者讓清雨等去傳播點道教玄法,這些彌勒教徒在彌勒教主眼皮子底下眼睜睜地被去彌勒教化,聽到眀軍大勝消息,自然歡欣鼓舞。
至于蒙郭勒津部的韃靼人同樣也被改變了許多,他們憧憬著自己的部落能夠統一大草原,哪怕這是在漢人的統治下完成的偉業,漢人大量滲入蒙郭勒津部的生活,大量的接觸很容易讓少數民族被漢人的文化所同化,這才是漢人的最大優勢啊。
大勝的消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阿拉坦就看到了大家所忽視掉的東西,他在單獨隨侍段飛的時候突然悄悄從懷里摸出一把匕首,猛地向段飛后心插去…
從投票情況來看,百分之八十八的讀者是支持段飛多娶的,多多益善的選擇人數多達七成以上,看來段飛得努力了,希望段飛只和蓉兒好的也不要失望,因為后邊基本上沒有時間讓段飛卿卿我我啦,本書原定本月結束,結果被耽擱了,只能拖到下個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