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飛玩火玩得開心,海公公傻看了一陣,忍不住問道:“段大人,你不打算進去瞧瞧他們辦得怎么樣了么?”
段飛笑道:“我相信他們的能力,況且我不懂藥理不會驗骨,就算去了也沒用,倒不如多燒點兒紙錢給這位無名者,他若地下有靈,說不定會給我托夢,告訴我案情呢。”
海公公質疑道:“段大人當真相信陰靈之說?你似乎已肯定這具尸骨不是平茂的了?”
段飛笑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段某相信邪不勝正,至于那具尸骨嘛,難道海公公竟然還認為它是平茂的嗎?”
海公公被反問住了,段飛笑道:“究竟是不是過一會就可以知道了,既然海公公等得不耐,我就不玩了,華明!”
華明在一旁也瞧得郁悶,聽到段飛的聲音他一個激靈地吼道:“卑職在!”
段飛說道:“華明,你去將北京城里的所有仵作都給我傳來,本官有話要問他們。”
華明一愣,說道:“大人,北京城里的所有仵作?”
段飛嗯了一聲,說道:“不錯,不論是宛平縣的還是大興縣的、順天府的,五城兵馬司的,正職的,賦閑的,退休的,都給我傳來,對了,順便去問一問朱夫人,或者朱德家里的其他人,朱德當初請的是哪一位風水先生,不論有沒有得到確鑿的名字,你都給我大搜京城,盡量多找幾個風水先生回來。”
華明哦地答應著,莫名其妙地走了,海公公忍不住說道:“段大人,你招來如此多的仵作,難道打算讓他們像醫生會診一樣一起驗骨嗎?這還好說,段大人傳那些風水先生又又何用?”
段飛笑道:“海公公你說對了一半,不過我叫他們來不是驗骨,而是驗土,驗骨的話楊森一個人足矣,驗土嘛,就非得所有北京城的仵作外加風水先生一起來了。”
海公公聽得莫名其妙,段飛對他笑道:“海公公,我們來下盤棋如何?”
海公公是沒心思跟段飛下棋的,他見段飛這里沒什么事,一會兒去看看楊森驗骨,一會兒又去看蘇蓉為朱德治傷,段飛只好找來史羽峰下軍旗,讓謝志鈞做裁判,玩得不時放聲大笑,似乎將案子都忘光了。
終于,楊森先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他手里拿著填的尸格,向段飛稟道:“大人,我已驗骨完畢,可以確認的是,那具尸骨決非平茂的。“
雖然段飛早已預知結果,但是還是哦地一聲,然后追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有何證據?”
楊森答道:“大人,平茂是軍士出身,若非英勇善戰,也不可能因公升調錦衣衛,他的身子骨定然是相當粗壯結實的,這具尸骨雖然也較粗壯,但是敲骨聽聲可發現其骨壁薄弱,絕對稱不上結實,或許生前差別不明顯,但是埋在土里被雨水沖刷十多年之后,這區別可就大了。”
楊森停了下來喘口氣兒,段飛滿意地點點頭,楊森繼續說道:“而且,練武的人必然骨節粗大,尤其是練有外門硬功的人,華明曾經告訴過我,平茂練過鐵砂掌,他的指骨定然異于常人,然而這具尸骨的骨節、指節卻并沒有什么異狀,綜上所述,這具尸骨顯然不是平茂的。”
段飛繼續問道:“尸骨腿上的傷能確定是什么兇器所傷嗎?”
楊森答道:“不能,傷口已長好,除非鑿開傷口上長好的骨結,否則實在無法辨認兇器。”
段飛說道:“既然已確定這是一句無名尸體,那你便無需顧慮,給我鑿開查驗,有何問題我替你擔著。”
楊森哎地答應一聲,段飛又道:“你確認尸骨死因沒有?”
楊森說道:“大人,尸骨胸前肋骨有明顯斷裂,這個傷口沒有機會長回,因此我懷疑他臨死前不久胸口曾遭重擊,不知是否致命傷,但定然與他的死有關。”
段飛翻了翻楊森寫的尸格,說道:“嗯,能看出這么多線索已經不錯了,你繼續去忙吧,越多線索越好。”
“是,大人,我這就去找錘子和鑿子來鑿開他長合的傷口。”石斌興奮奮地走了。
海公公質疑道:“段大人,如此糟蹋尸骨不妥當吧?”
段飛奇兵突出地用元帥攻入史羽峰的腹地,吃掉了他的大將軍,然后淡淡地回答道:“對我來說破案抓到兇手才是最重要的,對死者來說,倘若他是被人殺害的,那么他一定希望我替他抓到兇手,就算稍微對他的尸骨有所不敬,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海公公道:“話不能這么說,損毀尸體這是不道之罪,段大人可要慎重了。”
段飛好奇地問道:“不道之罪?這是什么意思?”
海公公吸了口氣,眼觀鼻鼻觀心,不說話了,裁判謝志鈞慎重地解釋道:“大人,不道之罪也就是違反天道或大逆不道的罪過,相當的嚴重,大人,這件事的確不可輕率而行,請大人三思啊。”
段飛猶豫了一下,史羽峰輕輕巧巧地從軍營中拿出一顆棋子,放在段飛的元帥之上,史羽峰笑嘻嘻地說道:“這一招叫奪帥,呵呵,阿飛,這件事的確不可做,哪怕案子破不了也不能做啊,這攸關你的官聲和未來,決對不可以輕易嘗試。”
段飛眼看著自己的元帥與刺客同歸于盡,又聽到這個消息,他憤然一捶桌子,將滿盤的棋子震跌了多半,這樣一來他的臉色更加難看,他憤然道:“難道就為了這所謂的不道,就不用破案了嗎?誰知道死者是怎么想的?誰能替他們做主?”
謝志鈞輕嘆一聲,說道:“就算他們自己做主也不行啊,大人,《宋書·顧愷之傳中記載了一個這樣的案子,有個名叫唐賜的男子在鄰家醉酒歸來,嘔吐時穢物中竟然有幾條長蟲,他駭然大驚,懷疑自己中了蠱毒,就此一病不起,臨死前他留下遺言要自己妻子等自己死后剖開自己的肚子,看看究竟是什么樣的‘蠱蟲’在作怪,他的妻子遵從了他的遺言,在他死后剖尸檢查,后來被他的鄰居知道了這件事,告到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