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五日,晴。
就算晴天,天還是一日比一日寒冷,地上的積雪,就算是晴天,一時難以化開。
走在路上”人們都小心翼翼,生怕走路的時候打個滑,丟人是次要,摔個骨斷筋折,就是慘事了。
王宮內,到處可見忙碌著的宮人,奮力清掃著,三天打掃后。整個宮殿地面上基本不見了積雪,只有屋檐和大樹樹梢上,還能見到雪白的一片。
“快,把這些送到太后娘娘那邊去,親手交給謝女官,知道么?”
“是,奴婢知曉了。”
“還才你,這里,這里,還才那里,都打掃干凈,雪屑還在,萬一被總管大人看到,你們幾個就等著責罰吧!”
“我們這就過去。”
“你們兩咋I,去數一數燈籠到了多少,千萬別少了數量,年底要掛上,到時候錯了數目,連我也要被呵斥…”
“請放心,沒有出錯道理!您就放心吧!”
宮人唧唧喳喳的,各忙各的事情。
在這新年將到來的日子里,連她們這些在王宮里處于底層的人,都心情愉快。
這種節日里,不僅錢會給的多些,上面還會分發給她們每人一些紅包,這些事,她們早就從宮中帶著她們的女官口中聽到了。
自是心里期待著,帶著小小的歡喜,這些以后都是她們的嫁妝。
這時,許尚宮又傳下了命令“說是太后和王后娘娘做主,為這宮中的宮人,按品級不同,定制了不同的新衣。
到了新年時,不僅錢會拿的多些還會有新衣裳穿,聽到這消息,王宮內更是多了幾分期待過年的氣氛。
這時,天又陰沉了些,宮人正在上宮燈。
一處殿中十幾個人在殿前繼續清理著,在里面,燈光溫暖,里面才著火爐,燒的溫暖著,拖上鋪著地毯,設著床,左右還有小幾宋心悠正在喝茶。
氣…王后娘娘,現在宮中的人,全都在說您和太后娘娘仁義!”許尚宮是宋心悠的老人,現在也是宮內女官第一,除了太監總管,她是僅次于娘娘的人。
許尚宮語氣柔和的將宮中的反應,原封不動的匯報給宋心悠知道,說到最后恭順的奉承了王后一句。
宋心悠不是只聽奉承的人,太多討好容易惹對方厭棄。
果然,聽了許尚宮的話,宋心悠只是淡淡一笑,在上首微微的點了下頭。
“都是太后的恩典才會有子這些命令,本宮斷不敢貪功!”她語氣平和,氣質雍容的說著。
就封為王后她事實上就享受著青色氣運的滋潤,又有些根基,自然就漸漸脫胎換骨了,這就是“居養氣,移養體”了。
“對了,秋香”去看看小灶上的銀耳羹好了沒有。”宋心悠對著一個貼身宮女吩咐著:“好了就送去前面。”
“是,娘娘。”明眸皓齒的少女垂首應聲小碎步退出了房間。
她是宋家的稍遠的同族,兩年前入選卻深受宋心悠的信任,在很多事情上,都會派她去處理。
小灶離的不遠”她不一會就到了,銀耳羹由專人熬制,三人同時看著,都是娘娘的親信,自是斷不會出問題。她一過去,說明來意,對方就將熬好的羹裝入保溫的罐內,用食盒裝好了,讓她提了出去。
從內宮到王上所在的前宮,距離不短。
她認識些近路,走的不慢。
因為身上帶著通行的腰牌,守門的侍衛又都認識她,一見她過來,詢問了幾句,就客氣的讓行了。
秋香提著食盒,小步快行的來到王上目前所呆的宮殿,被侍衛攔住。
說明來意后,一個侍衛進去了。
不一會,一個內侍和侍衛里面走出來。
“宋長記,今天又是替王后娘娘送羹?”內侍笑瞇瞇的問著,宋秋香現在是官身,從九品長記。
秋香同樣笑著回著:“又要勞煩您了。”
“可別這么說,服侍主上,是奴婢該做的事情。”說著,和往常一樣,取了食盒,走了進去。
秋香轉身離開。
伺候在王弘毅身邊的內侍,可都是絕對可靠忠心,檢查過銀耳羹后,內侍將食盒送到了王弘毅的面前。
這時的王弘毅,正在和秘書閣同處一殿的書房坐著。
翻看著手邊的書籍,眼睛卻有些倦,有些餓了,正巧這時,內侍將銀耳羹遞了上來。
“拿過來吧,孤的確是有些餓了。”王弘毅笑的說著。
內侍過來,將食盒放下,打開一看,里面除了銀耳羹,還有著一盤還冒著熱氣的精致點心,一看就讓人食指大動。
王弘毅就著銀耳羹,用了幾片點心,肚腹中舒服了許多。
“收拾了吧。”讓內侍將食盒撤下去后,王弘毅繼續傘起剛才看到一半的書籍,繼續閱讀。
天暗下來,微微的北風嗖溜溜一陣陣撲面,刺骨的冷,王弘毅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孤小睡一會”過了半個時辰叫孤。”
“是!”自然有人立刻應著。
王弘毅只過了片刻,就入了夢鄉。
風凜冽的吹著,可見的山坡和拖面上,到處都是殘缺不全的尸體,鮮紅的血匯集成了洪流,延伸到遠處。
站在了這修羅場上,王弘毅站在原地。雙眸掃看著。
“這是什么地方?孤,。怎么會在這里?”霧氣不知何時在周圍升起,王弘毅覺得眼前的景象,都漸漸模糊起來。
用手在眼前揮動了兩下,霧氣依舊濃郁。
知道繼續待在這個地方,不是一個好辦法,王弘毅皺著眉,順著路向著前方走去。
一路上,地面上尸橫遍野,滿目狼藉。殘肢斷臂交織,在霧氣下,顯的詭秘凄厲。
王弘毅皺著眉,眸光冷冷。
這時,還不知道。自己到了何處,不過。路左右看了周圍的建筑,霧氣中,隱約可見是蜀地的建筑風持…,…
蜀地出現這亂局?
還是,自己在做夢?
思索否是身處夢中,眼前的情景,驟然變化——
“啊!”
“救命啊!”
“胡人追上來了!快跑啊!”
“啊”
雜亂的腳步聲,在周圍出現,一直彌漫在周圍的霧氣,也在這時消失不見,遠處出現了大批的難民。
王弘毅站在原地,聽到這些聲音,本能的去握腰間,發現白天外出常常跨著的佩劍,根本不在這里。
一摸過去”空蕩蕩的感覺,讓他的眉頭擰的更緊了。
看向腳下,居然赤足在地,走了這樣久,都沒發現這件事情——毗走在路上的時。腳上絲毫感覺不到涼。
不容細想,尖叫大喊著的人,已經朝他這邊跑來。
這時”馬蹄聲起,滾滾煙塵逼來,雖然只才十幾騎,卻個個剽悍之極,只是瞬間,十幾匹戰馬,就已經到了眼前。
領班的就是一個身如鐵塔男人。身上披著甲,滿身鐵葉叮當做響。長刀橫掃,頓時。兩顆頭顱飛了上去。
王弘毅眸子一縮,看到的卻是這些騎兵哈哈大笑,用長刀砍殺著,這些騎士身上的裝束,看起來是這樣的眼熟!
是胡人!
是胡人!
“啊哈哈哈哈…”
“不要啊,不要啊,救命啊…”
“大人,救命啊!”
這時”這些百姓看見了王弘毅,哭喊著,向著王弘毅尖叫著,并且里面還混淆著女子的尖叫!
這時,一個胡說人帶著獰笑“也看見了王弘毅,撲了上來。
王弘毅看著,這時不遠處,一個尸體上就插著長刀,只要上去就可拔起來。
“可笑!”看見這些,王弘毅卻冷笑著。
剎那間,一輪明月王弘毅身上升起,圓光大成,圓坨坨,將周圍沐浴在清光中。
這清光照耀一切,似若通往無極。
整個滿月比人身大上十倍左右,就是一個巨大的月亮,人在其中,大放光明”這叫舉座顯身,如滿月輪,是成道之法相。
前世王弘毅自證此位,閱讀道經佛經,卻在龍樹尊者的經典上,看見了類似的東西,當然王弘毅并非是以佛證道,但是既然證道,卻也相似。
“祖為說法,開示佛性…現自在身,如滿月輪。
大眾唯聞法音,不見身相。
眾中有長者子,名迦那提婆,謂眾曰:“識此相否!”
眾曰:目所未睹,安能辨識。
提婆曰:此是尊者,現佛性體相,以示我等,何以知之,蓋無相三昧,形如滿月,佛性之義,廓然虛明。
言訖,輪相即隱,復居本座。
后付法于 迦那提婆已,入月輪三昧,廣現神變,凝然示寂。”
這明月照耀,本是光明,瞬間,卻有著感覺,天地為之一暗。
幾乎是瞬間,整個場景中無論胡人還是百姓,都嘶聲叫喊,和滾水一樣沸騰起來,片刻后,它們和雪一樣融化。
王弘毅站著,整個人在明月中,大放光明,這就是前世證果。這明月實際上就是法身”按照王弘毅的估計,至少才著釋迦個尼在菩提樹下證悟的程度。
只是,這法身雖大圓滿,本質上卻還是陰性,所以只顯明月,不顯太陽。
而釋迦個尼悟道,當時也是此位,因此只有堅牢地神從地中涌出半個身子向釋迦個尼頂禮致敬,并大聲唱言:“我來證明釋迦個尼已成道!”
就是月亮照耀大地(冥土)的緣故。
假如本質陽性”那根本沒有魔軍可襲,一切都煙飛云夾”就如現在明月將一切化去一樣的效果。
這時月光照耀,一切鮮血和尸體都化去,只有一座巨大宮殿。
宮殿是由上好材料制成,前面的空地上,琉璃鋪就而成,光彩奪目,還有著水池、樹木,大門向里,一條筆直的琉璃路,一直延伸到里面。
王弘毅站在宮殿面,看了片刻,笑了笑,就踏步而入,能轉世不滅,證道滿月,他已經明白了。
浩然之氣,就要化盡,在這個世界上,他終于獲得了完整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