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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北方之旗?

  第四百七十七章北方之旗?

  喧囂過后,鬼丘又恢復了往日那種陰森、詭異的寂靜。

  然而,鬼母等人的心情卻久久無法平靜,尤其在看到空中俞皇偌大的身體四分五裂之后。雖然他們身在大廳之外的遠處,沒有人能看清楚,那位“張紫星”門主是施展怎樣的神通、如何將俞皇與那些精英一同湮滅的,但他們只要明白這個結果就夠了。

  眾人在興奮之余,也是心頭驚駭:早知道這位新門主實力強勁,卻沒想到如此強大!幸虧當初見機早,選擇了歸降,否則整個鬼丘只怕早已與如今的莽晦山一般,被其從歸墟的勢力名單中抹去了。

  俞皇的真身是上古奇獸契俞,龍頭馬尾虎爪,速度極快,而且最可怕的是,它的真身有四百尺長,加上那新晉不久的初階玄仙修為,可謂戰力強悍。

  然而,契俞這次所表達出的強悍,充其量也只不過是將那鬼丘的議事大廳夷為平地而已,卻付出了自身與一眾屬下性命的代價。

  其實,契俞此番前來鬼丘,并非完全沒有準備。他本來就想吞并鬼丘,聽馬腹返回的報告后,得知鬼丘已經易主,而那位有金仙之力的新門主的夫人竟然是一名絕色美女,當即動了心思,帶著門中一干精英趕來鬼丘。其目的十分明確,就是搶人、占地。

  那美女果然是美得傾倒眾生,而那位新門主的實力比想象中更低,以契俞玄仙下階的眼光看來,也只不過是筑基期而已,估計是靠著某種奇獸的天賦,才能發揮出遠超修為的金仙力量。這種對手,根本不值一提,甚至無需他俞皇親自動手就能解決。

  對于契俞來說,此番鬼丘之行,無異是天上掉餡餅,不僅能得到垂涎已久的鬼丘勢力,還有那位堪稱新驚喜的美女。正當他在心中想象將那美女擄回后如何凌辱、虐待之時,鬼丘新任的“金仙”門主居然在莽晦山眾人輕蔑的笑容中,“不知死活”地主動出擊了。

  然而,那些人的笑容就凍結在臉上,取而代之的,是顫抖與寒意。原來,“不知死活”的,正是他們。

  契俞并未看錯,張紫星的力量確實與外表的修為不符,可惜他的判斷也僅限于此,否則他不會在危急的時候還沖向天瑤,也不知是想擄走,還是想挾持為人質,結果當然是自尋死路。

  在面臨湮滅前的一剎那,契俞依然很不甘心,但他不得不從心里承認:自己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了,甚至在生死關頭還有超水平的發揮,卻終是無法改變結局。因為那個敵人的實力實在是太強大了,還要遠遠凌駕于他這初階玄仙之上,從一開始,全局就在那人的掌控之中。契俞這才明白:為什么在這種戰斗中,毫無力量的天瑤并沒有退避,而是始終安靜地站在那人的身旁了。

  這種強者的實力,幾乎可以與那幾人并駕齊驅了…

  以他的實力,不可能在歸墟默默無聞,但為什么以前沒有聽說過?

  盡管契俞很想“原地滿血復活”,但愿望與現實往往是背道而馳的,所以,他只能接受了死亡。

  對于歸墟中的異獸們來說,死并不可怕,修為的虧損也并非無法彌補,只有那寶貴記憶的喪失,才是最無法接受的,因為那并非只是代表了榮耀或利益的回憶,更重要的,是自我。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歸墟中的“獸”比之人間世中的許多“人”看得更為透徹。

  平心而論,這次如果不是俞皇對鬼丘重視不夠,加上天瑤之計,使得其心急,親自率眾前來,才給了張紫星一舉擊殺的機會。若是俞皇據莽晦山不出,仗其地勢與守軍固守,就算是張紫星前去,也要花費好大一番力氣才能將其拿下,還未必能如此輕易消滅俞皇。

  “俞皇吞并鬼丘未果,反被其所滅”算得上是爆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冷門,雖說莽晦山不能與蠻荒山相比,但也算是歸墟“黑道”中較有影響力的勢力,尤其最近還在不斷擴展,卻意外地被鬼丘這種“弱者”用“詭計”所扳倒。

  無論如何,勝就是勝,敗就是敗。作為敗者,莽晦山的勢力迅速瓦解,但以鬼丘原本單薄的實力,還不一定能完全消化下莽晦山這塊“肥肉”,而在或明或暗的兩旁,尚有不少覬覦著這塊肥肉的餓狼。

  懾于俞皇被滅之威,鬼丘也被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令許多覬覦者未得明細之前,一時不敢妄動,局勢暫時還顯得較為平靜。但明眼人都清楚,這正是暴風驟雨來臨前的寧靜,除非鬼丘能在那層面紗被揭開后,真正證明自己的實力與價值,否則一切都將歸為初始,甚至連自身都難以保全。

  張紫星作為人界的掌控者、甚至連圣人都沒能逃過其謀算,對于這一點自是心中有數,但他所關心的,并不是這個,因為他根本就沒想到要使鬼丘不斷壯大甚至是稱雄歸墟,他的目的,只是那面“旗”而已。

  消滅俞皇、進而歸附覆天山是他接近“旗”的一個辦法,但在此之前,張紫星打算先嘗試另一種更快的捷徑,那就是,直接前往覆天山盜取。

  歸墟中的力量十分混淆,修煉者的修行、回復進度也無法如外界一般快捷,往往需要費力將所需的力量“提煉”出來,再加以使用。在這種情況下,各種被“提純”并濃縮的“氣”就成了寶貴的資源與財富,最通用的就是通常魂體修煉所需的玄清之氣。當然,對于張紫星這樣的“怪物”而言,并不存在這種顧慮。

  張紫星假托與俞皇一戰消耗太大,須閉關以玄清之氣療傷,卻在暗中將天瑤安置好,自己則朝所探聽的覆天山不動聲色地潛行而去。

  事實上,張紫星與俞皇的戰斗并沒有消耗太多力量,反而在以饕餮之力吞噬了俞皇的力量后,大大補充了體內的力量,實力已漸漸恢復成巔峰狀態。

  不過,張紫星也不敢小看歸墟中強者的實力。雖說許多人都是從頭以魂體開始修煉,而歸墟秘境中的修煉環境又十分惡劣,但歸墟最大的優勢就是時間法則,也不知道這些天賦異稟的太古、上古修士在這個地方已經修煉了多久,實力究竟到達了怎樣一個程度。尤其是在歸墟“游戲”中,從未“死”過的頂級強者,絕對算得上是勁敵。

  張紫星雖然沒有如天瑤一般變為失去力量的魂體,但本身的實力也受到了許多限制。原本那種信仰之力可以直接穿越空間距離,縱使在宇宙空間也能施展,但歸墟等若一個隔絕的世界,基于信仰之力的魔體九魂之技就無法使用,倒是那九魂合一、以他自身力量為基礎的“威”,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施展,但力量的消耗卻十分巨大。

  包括昆侖鏡在內,一切法寶在歸墟內都無法使用,歸墟中的戰斗,通常都是靠著本身的力量或法訣左右勝負。或許正是這個原因,妲己與超腦才能這樣順利地建立陽府,并迅速擴展勢力。

  與俞皇的戰斗雖然是一邊倒,但張紫星也見識到了這種具有玄仙修為的奇獸的實力。若光論肉搏的戰力,俞皇絕不在羽翼仙之下,甚至還有過之。尤其可以想象,歸墟內的巔峰強者們,將會是怎樣可怕的對手。

  覆天山的距離鬼丘極遠,以張紫星的速度,飛行了三天三夜,方才到達。

  覆天山不愧是三大勢力之一,地盤極大,方圓數百里的奇山都屬于它的地界。真正的覆天山其實就是其中央核心那座大山而已,準確地說,它是一座巨大的山城。

  雖然有鬼丘的情報,但張紫星在真正接近覆天山外圍奇山的時候,還是遇到了一些麻煩。好在他所擁有的,不僅是擊殺對手的戰技,還有諸如魔域、催眠這種奇異的技法,最終得以順利解決,還了解到了不少覆天山與那位昆道人的情況。

  昆道人是公認的歸墟秘境幾大巔峰強者之一,一身神通深不可測,更兼智略非凡,曾在上一屆五百年武斗大會的決賽中,以微弱的優勢險勝蠻荒山宗主窮奇,從而獲得了“旗”的掌控權。

  覆天山分天、地、人三大層次,越往上實力越強、地位越高。真仙實力的人居住在最下方的“人城”;金仙實力的屬于“地城”;只有玄仙實力的人才能住在“天城”;昆道人就居住在天城宗府的聽風閣中。至于真仙以下修為的門人,皆在外圍奇山居住,平日不得特令,不得進入覆天山。能入住覆天城的人,都能享受到許多特別的“福利”,如提純的玄清之氣、修煉的法門等。越往上,待遇越高,尤其是住在天城的人,都屬于覆天山宗門的絕對核心成員,還能得到宗主昆道人的親自指點。

  昆道人確實是個人才,光從他愿意拿出“旗”來促成聯盟大會這件事,就能看出其心智非凡,正是由于他的經營,才使得覆天山能始終列于歸墟三大勢力之一,屹立不倒。

  了解這些后,張紫星對這位昆道人又多了幾分警惕,小心地朝中央的覆天山潛行而去。

覆天山的規模之龐大,更本是莽晦山那種“小鄉鎮”無法相比的,更別說是鬼丘了,就算比之天界的凌霄天府,都不遑多讓,也不知經過了多少年的苦心經營。上方  天城一帶俱被濃霧籠罩,顯得神秘莫測,由于情況未明,所以張紫星沒有直接飛向上層,而是朝最下層的人城飛去。

  覆天山的戒備十分森嚴,不過張紫星事前從外圍被催眠的門人口中得知了許多情報,知道覆天山有不少陣法、機關,進出都要佩戴展露身份的腰牌,所以并未打草驚蛇,而是耐心等候,終于成功地附在一位真仙門人的身上,進入了城中。

  人城中真仙的數目很多,不時可見有人走動,相比之下,地城中的金仙就明顯減少了許多,張紫星施展出渾身解數,一路潛行,終于抵達了天城。

  天城除中央最大的宗府外,另可見遠處幾處散布稀疏的特別之處,很可能是那些玄仙居住之所。張紫星暗忖,這覆天山的總體實力,雖遜于截教,卻還在闡教之上,這樣看來,莊華山與蠻荒山想必與這覆天山不相伯仲。歸墟內異獸的力量,當真不可小覷。為什么這些在外界失蹤的異獸會出現在歸墟,而且還有這種奇異的死亡法則?鴻鈞道人曾嚴令混元圣人接近歸墟,莫非這些都是“他”的安排?

  張紫星思忖著,朝那宗府接近而去,與人城、地城森嚴的守衛相比,天城幾乎看不到什么守備力量,或者說,能到達此處的敵人,已非那些守衛所能察覺或是抵敵了。

  張紫星施展魔域之力,隱匿了身形,化作淡淡的黑煙,潛入了那宗府之中。宗府內氤氳遍地,異光流動,偶爾只看到幾名服侍的童子,最高處的樓閣金光灼灼,顯得格外顯眼,想必就是那聽風閣的所在。

  張紫星正欲潛往聽風閣,就見那樓閣金光漸漸收斂,同時仙識中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道友何人?為何不告而來?”

  張紫星不料行跡被窺破,吃了一驚,此時金光一閃,前方已多出一位道人來,這道人身材較高,臉型削瘦,顎下三綹長須,雙手攏在袖中,顯得氣度不凡。

  張紫星知道瞞不過對方,也不逃走,收起黑霧,現出身形來。他用的是原本逍遙子的外貌,點頭贊道:“道友想必就是覆天山之主昆道人,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居然能看破我的行藏。”

  昆道人仔細地打量了張紫星一番,見此人修為似是極低,卻能在自己面前如此鎮定自若,而方才所展示的匿蹤之術也是非同小可,心知必然有異,開口道:“說來慚愧!貧道本未發現道友蹤跡,只因這宗府內設有陣法,道友入那宗門后,我便察覺,當下以仙識搜尋,直至如今方才確定道友的所在。道友的神通,才是真正的高明。”

  這邊眾童子見宗府中忽然多出一個陌生人來,正要趕過來,卻被昆道人一揮手,又退了下去。

  張紫星見這昆道人舉止談吐,皆有一種大氣,不愧為一方雄主,不由暗暗點頭,但心中的警惕卻是沒有絲毫松懈。

  昆道人贊了一句,又問道:“我觀道友甚是面生,不知高姓大名?今日大駕來此,有何見教?”

  “貧道道號逍遙子,隱居修煉多年,宗主自是不識,”張紫星心念一轉,說道:“久聞覆天山宗主道法精深,實力卓絕,今日特來一會!”

  昆道人還是首次碰到這種敢潛入覆天山并明目張膽挑戰的人,眉頭不由一皺,也有心一試張紫星的深淺,點頭道:“既然道友有此雅興,貧道自當奉陪。”

  “道友果然好氣魄!”張紫星笑道:“既是如此,你我不妨立個彩頭,賭斗一番。”

  昆道人聽聞賭斗二字,心下疑惑:“道友請說。”

  “聞聽道友五百年之戰力克那蠻荒山宗主,奪得那物,可惜我出關晚了一步,錯過了那等盛會,今日前來,只為與道友公平一戰,以償心愿。”張紫星這番鬼話雖是臨時胡謅,卻也似模似樣,“若是我僥幸獲勝,道友須得將那物于我;若是我敗于道友之手,當投入覆天山門下。道友以為如何?”

  昆道人心中一動,暗忖此人心計了得,明明是潛入覆天山盜旗而來,被察覺后居然轉暗為明,理直氣壯奪地提出賭斗,以謀奪那“旗”。看來,這個對手非同一般,絕不可過于自信而失了謹慎。

  昆道人一念及此,故意驚呼道:“原來道友是為那真武皂雕旗而來!”

  真武皂雕旗?

  張紫星總算是明白了這面旗的名字,忽然想起《西游記》中的一段情節來。說的是孫悟空在平頂山蓮花洞遇金角、陰角兩妖,被壓在山下,隨后以“裝天”的假葫蘆騙了兩個小妖的紫金紅葫蘆與羊脂玉凈瓶。那“裝天”的伎倆,正是哪吒往北天門問真武所借的皂雕旗,將日月星辰封閉所致。如今這面旗,莫非是那皂雕旗?

  張紫星心念電轉,猛地又聯系到通天教主當年所說的先天五方旗來。中央戊己杏黃旗,屬土;東方青蓮寶色旗,屬木;西方素色云界旗,屬金;南方離地焰光旗,屬火;這四大旗已是三界聞名,唯獨那北方水性之旗卻是不知所蹤,莫非…

  此時就聽昆道人長嘆道:“道友,并非我不敢應戰。只因如今歸墟內有陽府為亂,罔顧道義、規矩,妄動殺機,使得無數同道慘遭滅門之禍,實為秘境之大患。我已通報各大勢力,以這真武皂雕旗為證物,擬邀四方同道前來會盟,合力消滅陽府,屆時此旗當為所推選的盟主掌管。如此一來,此旗已非我個人所掌之物,乃是關于到整個歸墟同道的存亡。又如何能拿來作為彩頭?我若有心欺瞞,答應道友,反倒是對道友的不敬了。”

  張紫星聽得昆道人居然連打都沒打,就拒絕了這個提議,而且還說的情真意切,不由心中詫異,暗道這昆道人果然不簡單。今日既已至此,也不能空手而回,只要制服昆道人,自可奪得真武皂雕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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