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殷郊”與“殷洪”!無間與反無間 時光飛逝,在過去的幾個月里,發生了不少事情。
三霄的傷勢已痊愈,還收獲了無上魔體的奇異力量,雖然混元金斗與金蛟剪一時還無法完全修復,但自身實力卻是有了不小的飛躍。
在金鰲島療傷的碧云童兒終于返本還原,痊愈出關,與島上的“同齡人”彩云童子、清泉小妹混得甚熟。離開時,眼淚吧嗒的,讓人看了于心不忍。張紫星與龍吉公主一商量,決定讓碧云童兒先留在金鰲島上,將來再一起遷徙到逍遙仙府。
袁洪得到巫支祁的骸骨與真炎珠之助,在孔宣與多寶道人的幫助下,終于水火交濟,交融一體,力量獲得了大幅度的提升,目前正在多寶道人的指導下,進一步參悟《坎離心經》的奧妙。在基地中的冰雪幾經歷險,終于將玉虛印的能量完全吞噬,身體似乎發生了更加奇特的變化。
碧游宮中,返靈大陣在最擅長陣法的無當圣母的協助下,已布置完全。無當圣母在通天教主的授意下,于外部還設下了數個防護陣法并親自主持,就算是碧游宮中的一干同門,也無法靠近。有返靈大陣的幫助,三皇每日耗費的位階之力大大減少,力量也在逐步地恢復。
而三山關的鄧嬋玉,也終于盼來了“逍遙子”的來到。張紫星沒有再隱瞞,向鄧九公表明了身份。鄧九公才知道這位國師竟然就是“最高領導”大商天子本人,當即誠惶誠恐,大禮參見。張紫星知道鄧九公疼愛女兒,又忠心耿耿,向他提出,目前形勢微妙,不宜聲張,故而想以逍遙子的身份秘密迎娶鄧嬋玉,日后再公布天下,鄧九公自是無不依從。張紫星當即寫下秘旨,冊封鄧九公為國丈,并對三山關之事面授機宜,鄧九公先是驚訝,隨即看著張紫星肯定的眼神,躬身領命。當晚,張紫星與鄧嬋玉秘密舉行了婚禮,一夜恩愛,第二日,便攜鄧嬋玉偷偷回到朝歌,除鄧九公一人外,三山關其余人俱不知情。自此,鄧嬋玉正式成為張紫星后宮中的一員。
另一方面,西周姬發以國難之名向西岐的貴族與奴隸主們增收賦稅,同時在風蠊的建議下,發行大量的“國債”券,命令西南兩地的諸侯們購買,許諾將來以數倍償還。千方百計、斂聚了大量財物的姬發罄盡所能,將資金投入到了新武器生產與軍隊建設中去,雖然耗資巨大,但成效也是十分喜人。很多人都看了出來,西周正在孤注一擲地醞釀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戰。對此,大商不僅相應加強了各關的防備力量,而且太師聞仲再次親自坐鎮汜水關,調集大量兵馬,大有搶先出手的意味。
就在這個時候,有兩個久違的“熟人”出現在了朝歌,這兩人的到來,可以說是在張紫星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子郊、子洪!
子郊與子洪當年在經歷喜媚之亂后,一個被逐出,一個主動逃離,如今,居然同時回到了朝歌。
當年子洪調戲黃飛虎之妻賈氏,逼反黃飛虎,隨即畏罪潛逃。雖然比起子郊“弒母”的大罪,子洪此舉并不算什么,但張紫星卻知道,子洪是受了喜媚的媚術控制,迷失本性,殺死姜文薔三人的替身也是被法術所致,但子郊妒忌兄長,繼而發生調戲賈氏事件,雖說也有喜媚的一部分緣故在內,但大多是出于自身的劣性。
在原著中,殷洪與殷郊雖然都是背棄誓言,助紂為虐,最終身死,但兩人還是有所區別。小時候兩兄弟倒也情深意重,但自被闡教雙仙救走收為弟子、長大成人后,心性卻發生了改變。
殷洪先下山,被申公豹所惑,助紂伐周,最后被引入太極圖燒死。申公豹當時誘惑他的話是“久后必成大業”,而殷洪“聽了申公豹之言,把赤精子之語丟了腦后”,在提起姜后之仇時,申公豹又是一句“你成了天下”,任憑報仇,殷洪當即毫不遲疑地背棄了誓言,可見,大業與天下,是左右殷洪背信的最大因素。
反觀殷郊,先前任由申公豹如何游說,都不為所動,一句“斷難從命”推得甚是堅決,但隨后申公豹說起親弟殷洪被太極圖化作飛灰時,方才有“我與姜尚誓不兩立,必定為弟報仇”之念。從此處分析,殷郊實是重情之人,與重利的殷洪絕非一路貨色。
在這個世界中,子郊的表現也確實要強過子洪,當年子郊自知闖下大禍,并沒有依靠廣成子所贈的玉符逃走,而是留了下來,欲向父親以死謝罪;而子洪則是一早便逃走,其間區別,不言而喻。
張紫星聽聞子郊、子洪求見的消息時,正在九間大殿與諸臣議事,當下露出沉吟之色。
比干奏道:“兩位皇子當初年少無知,犯下過錯,但畢竟是陛下的骨血,宗室正嫡,如今兩人回來,想必是悔悟往事,陛下何不給他們一個機會?”
梅伯也道:“陛下雖正當壯年,但自兩位皇子后,一直膝下無子。陛下何不暫免兩位皇子之罪,仔細考察一番,若確定已洗心革面,自可擇優者而立為太子,以儲君之位空懸。”
梅伯這番話說得十分大膽,當初帝乙也是在病重的晚年才立太子,如今張紫星身體安康,遠勝先帝,梅伯居然如此直言“犯上”,很多人都為他捏了一把汗。張紫星知道這個時代的人相當重視子嗣繼承,而他這個天子除子郊、子洪兩個便宜兒子外,這些年后宮一直無所出,故而空懸已久的儲君之位也成了許多臣子的心病。張紫星沒有怪罪梅伯,反正他也想看看闡教讓這兩人“出山”究竟有何目的,當下宣兩人入殿。
梅伯見自己并未獲罪,暗贊如今這位主君果然已回復當年的英明,當下主動告聲罪,退回原位。
子郊與子洪進入九間大殿,口稱罪臣,大禮參拜了天子。
張紫星見這兩人的相貌身材都有所改變,似是成長了不少,問道:“你二人既是獲罪之身,為何不在遠荒之地反省,又回到朝歌來作甚?”
子郊答道:“兒臣與弟弟當年犯下大錯,每每自省其過,悔恨不已。后幸得機緣,拜兩位異人為師,學得一身本事。如今聞聽西周叛臣姬發蠢蠢欲動,意欲再次作亂,兒臣二人下定決心,不惜冒罪前來朝歌,愿將一身所學為國出力,將功贖罪。”
子洪也高喊道:“父皇,兒臣當初年幼無知,犯下錯事后心懷畏懼,不敢直面父皇,故而逃離。如今兒臣已自悔己過,請父皇給兒臣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此時群臣也紛紛進言勸諫,張紫星點頭道:“你二人本犯下大罪,有負厚望,令寡人痛心疾首,今日幸有悔改之心,又愿為國出力,寡人亦心感寬慰,就給你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暫復你二人王子之位,仍歸各自府邸,但須得修心養性,以往事為儆,若是再犯,寡人定當嚴懲不赦!”
子郊和子洪大喜,趕緊跪倒謝恩。
散朝后,張紫星將商容、比干、梅伯、箕子召往昭宣殿,商討西周軍備之事。此時子洪再次求見。張紫星頗感意外,命子洪入內。子洪見到商容、比干、梅伯、箕子四人在旁,眼珠一轉,拜倒大哭,口稱父皇,聲情并茂地再次痛陳自己當年之過。
張紫星沒想到子洪求見是為了認錯,也不知他真意如何,當著四人之面,隨口勉勵了幾句。
子洪起身后,信誓旦旦地表示一定會痛改前非,不負父親的諒解和期望,并有意張紫星展示自己在“異人”處所學的法術。張紫星一眼就看出子洪已至真仙下階巔峰的境界,故意露出好奇之色,與四大臣一道,跟著他走到殿外的空地上。
子洪拿出一把短匕,迎風一搖,便化作長劍,長劍上隱隱現出紅白之光。子洪整個人漸漸升起,懸浮在空中,將長劍脫手而去。那長劍如同受到無形的手臂操縱一般,化作紅白相間之光,在空中飛行轉折,最后沖向遠處的一尊石獸雕像,頓時將那巨大的石雕擊得粉碎,比干等人看得大聲喝彩。
子洪將長劍召回,還原成短匕,躬身向張紫星行禮。張紫星露出大喜之色:“皇兒學得如此道術,何愁西周叛逆不滅?日后討伐西周,必可大放異彩!”
比干四人也紛紛贊嘆,子洪得此贊譽,面上卻不動聲色,表示一定會為國出力,解父皇之憂。張紫星大肆稱贊了一番,最后命他回府好生休息。
事實上,子洪哪里知道,他所施展的仙劍對這位“父皇”來說,再熟悉不過。這件法寶,當年在南海時,還差點要了張紫星的命,正是赤精子的有名仙兵水火神鋒!也不知赤精子是否將陰陽鏡與紫綬仙衣也給了他,從子洪今日如此做作來看,此番來朝歌必有所圖。
子洪暗暗歡喜,告退而去,出宮時,意外碰上了子郊。子郊見到子洪,似乎吃了一驚。子洪只道子郊與他也是一般想法,前來向父皇表現,暗道自己這次倒搶了個先,當下朝兄長得意地笑了一笑,轉身而去。
子郊待子洪完全消失在視線中后,方才入宮求見。張紫星聽聞子郊求見,暗暗盤算,稱與四臣相商要事,命子郊在龍德殿暫候。比干四人也以為子郊與子洪一樣有意表現一番,不由相視而笑。
張紫星與四臣商議結束后,來到龍德殿。
子郊見到張紫星,行禮道:“孩兒待罪歸來,不敢忘父皇當年教誨,此番尚有下情稟告。”
張紫星打量了子郊一陣,問道:“藍玉與孫萸可還好?”
子郊答道:“父皇曾說過,患難見真情。藍玉雖素有妒念,對兒臣卻是情深意重,即便是在最危難之時,也不曾離棄。孫萸性情溫柔,對兒臣照料無微不至。如今二女已經成患難之交,相處融洽,孩兒也算是得享齊人之福。此生定當好生相待,決不負二女深情。”
張紫星似乎不緊不慢,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子郊似是急于說出內情,顯得十分心急。張紫星看在眼里,暗暗點頭。子郊插不上話,情急之下,“撲通”跪倒在地,說道:“父皇,此番大商已到危急之時,兒臣此番前來朝歌,實是負有秘命在身,欲對大商不利,請父皇聽兒臣一言!”
“你且起來說話。”
但子郊卻是不肯起來,執意要說出隱秘。
張紫星看著一臉焦急的子郊,淡淡地問了一句:“這些年,你在九仙山桃源洞過可得還好?”
子郊一震,才知道這位父皇對一些事情早就了然于胸,當即面露驚喜地站了起來,答道:“兒臣平時日夜修煉,藍玉與孫萸則在九仙山下結廬而居,近月方才團聚一次。”
張紫星點了點頭:“廣成子乃闡教第一擊金鐘仙,不知傳了你什么道術法寶?”
“師尊對兒臣甚好,不僅將平生所學傾囊傳授,還將一洞法寶盡數付與兒臣。”提到廣成子,子郊面上不由露出敬意,將廣成子所送的法寶全拿了出來,殿中一時寶光繚繞。張紫星仔細看去,只見番天印、掃霞仙衣、雌雄劍、落魂鐘與玄兵令一樣不缺。
張紫星點頭道:“廣成子連玄兵令都給了你,想必是傾囊相予。不知你與子洪此次來朝歌,有何真意?”
子郊自是不知這位父皇當年曾與廣成子交手,還生擒過他那位師尊,見張紫星居然認得玄兵令,暗暗驚詫,答道:“兒臣奉師尊之名,來朝歌主要為促成一事,此事于我大商十分重要,若是成功,大商當有大禍。子洪拜在太華山云霄洞赤精子師叔門下,此番前來,想必也與此事有關,只是不知是否另有使命。子洪自幼聰明過人,卻欠沉穩,此番若是被其師所惑,有所差池,還請父皇看在故去的母后份上,給他一個自新的機會。”
“子洪之事,我自有分數,你無須多言。”張紫星心中狐疑,又問道:“廣成子讓你‘促成一事’?究竟是何事?”
子郊說出那件事來,張紫星一怔,隨即大笑起來,聽得子郊如墜云霧,不明就里。
張紫星笑完,對子郊說道:“此事易耳!你自可遵其吩咐行事。”
子郊忙道:“父皇切不可小覷,既定此策,想必那西周…”
張紫星沒等他說完,打斷道:“此事暫可不提,我且問你,廣成子待你有授藝之恩,若是他讓你與我大商為敵,你待如何?”
子郊說道:“當年母后之事,雖是那妖女之故,但從當日情形來看,闡教極有可能與那妖女勾結而為,隨后收下我二人為徒也是另有圖謀。師尊待我雖是恩重如山,但我亦心中有數。若為公,我乃大商皇子,宗室正裔,自以國家為重;若為私,師恩雖重,師門卻另有私心,怎抵得上父母之恩?此番前來,定竭盡全力,保父皇江山。”
張紫星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廣成子將法寶盡數予你,可讓你立下誓言?”
子郊不以為意地說道:“為取信師尊,兒臣曾立下灰飛煙滅之誓。屆時橫豎不過一死,以謝師恩而已。”
“你有藍玉與孫萸二人,如何能輕言生死?”張紫星欣慰地拍了拍子郊的肩膀,“誓言之事休要太過介懷,有父皇在,當力保你無恙。你且回府,平日里深入簡出,切記不可對任何人透露今日所談之事。”
子郊見父親似是智珠在握,放下心來,領命而退。
接下來的日子里,子郊果然那深入簡出,平日就在王府中修煉,偶爾帶著崇藍玉、孫萸二人出游。相比之下,子洪則顯得活躍得多,這位二皇子生性機敏,最善于抓緊時機表現自己,時而與洪錦、姜文煥論武學兵;時而往太師商容、王叔比干處求教國策,有時還能提出一些建設性的意見。無論是對待貴胄或是低等官員,子洪都能一視同仁,以誠待之。這種積極向上的態度得到了眾臣的一致好評,張紫星也公開夸贊子洪果然那今非昔比,大有進取之心。
以費仲、尤渾為首的一干大臣,察言觀色,看準子洪似是前途無量,故而暗中多有示好。在東郊一次會獵中,子洪箭無虛發,連中目標,表示愿意以此神箭為大商伐周開道,并說出“不破西岐終不還”的豪言,天子龍顏大悅,特封子洪“平西王”之號,終于那位低調的大皇子子郊雖然也得了個“忠勇王”的銜頭,但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平西王子洪才是真正受到天子器重的皇子。果然,不久后,天子便下詔,特命平西王每日與群臣一同上朝,共議國事。
子洪春風得意,對子郊的低調也有所懷疑,多次前去忠勇王府探詢。他見到長兄要么閉門修持,要么左擁右抱,與崇藍玉、孫萸恩愛纏綿,似是毫無進取之意。
子洪來得忠勇王府幾次,見次次如此,心中疑念漸消,不由暗笑子郊在九仙山修煉得糊涂了,看來完成師伯廣成子的使命后,就會回闡教而去。不過這樣也好,免得到時對自己構成威脅。
就這樣又過了一段時間,西周的戰書終于送到了張紫星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