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外,張紫星反復踱步,終是走了進去。
偌大的冷宮中,就只有妲己與貼身宮女鯀捐兩人,而鯀捐的真實身份卻是天影成員,目的就是為了監視妲己。
妲己看到張紫星時,露出驚喜之色,行了個大禮,說道:“參見陛下,臣妾待罪之身,怎敢有勞圣駕。”
張紫星扶起妲己,看了鯀捐一眼,鯀捐趕緊告辭退下。
張紫星就在那張木床上坐了下來,妲己露出淡淡的愁色:“陛下近日政務繁忙,總算記起臣妾來了。”
張紫星看了看冷宮內簡陋無比的設施,與以前的壽仙宮完全是天地之別,嘆道:“妲己,這些時日,你受苦了。”
這句嘆息,多少也有幾分真心。畢竟,妲己當日是自愿放棄皇后之位,來到冷宮的,雖然張紫星至今仍然不知她這樣做的真意是為什么,但他不得不承認,妲己這樣做,對他確實大大有利。
將妲己打入冷宮的舉動,針對姬發的《傳檄各諸侯文》是一個最有利的回擊,原本沉湎女色,荒廢朝政正是他之前為眾人所詬病的一條,但張紫星的《討逆檄文》中,卻將原本的“過錯”都推到了妲己身上,而且來借此表明洗心革面,重振朝綱的決心。然而,單從這件事的角度上來講,對妲己卻是相當的不公平妲己聽到張紫星關切之語,露出感動之色,搖頭道:“陛下…”
不知為什么,張紫星忽然覺得那句“陛下”從她口中說出來。甚是刺耳,輕輕握住她的手,半真半假的說道:“妲己,忘了嗎?應該叫夫君…”
妲己眼圈有些發紅,輕輕地說了一句:“夫君…”
張紫星心中有些莫名地發堵,深呼吸了幾下,心中變得理智了不少。他將妲己摟入懷中,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感覺到她胸前兩團豐潤地軟玉下,竟然心跳得特別厲害。
妲己靠在他的懷里,低聲道:“夫君,此地雖簡陋,卻勝在清凈。我平日無事。精心修持夫君所受的心法,倒也有所成就。”
張紫星早就看出妲己的修為頗有進境,露出欣慰之色,點了點頭,說道:“妲己,夫君對不起你…”
他將《討逆檄文》中有關妲己的內容說了出來。反正這檄文已是遍傳天下。妲己遲早會知道,或許,她一早就知道了。妲己靜靜地聽他說完,搖頭道:“夫君不必如此在意,須知原本我就是…”
妲己說到這里,忽然醒悟般地頓了頓:“我原本就是罪臣之女。父親背叛陛下,投靠西岐叛臣,罪在不赦。承蒙陛下不棄,要保我皇后之位,我又怎可為一己私欲而有損夫君大業?只盼夫君有閑暇時,能來此看我一眼,我已于愿足矣。”
張紫星暗嘆一聲,摟緊了妲己:“前日里西周戰事緊急,故而無暇前來。日后當多來此看望你。”
妲己“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兩人相偎相依。卻是一陣沉默,似乎心意交融,又似乎各有所思。
“夫君當真不嫌我是…“良久,妲己忽然蹦出一句話來,看著張紫星明亮的眼眸,后半句又變成了:“不嫌我是待罪之身?”
張紫星一愣,點了點頭:“無論你是皇后也好,被打入冷宮的妃子也好,或是…其他什么也好,都是我的妻子,此生終不會變。”
“夫君,你…真好。”妲己美眸中閃過奇光,輕咬著嘴唇,眉目含情,臉頰發燒,身體在他懷里輕輕廝磨。張紫星見妲己情動,順勢伸手進入她衣袍內探摸,妲己吐氣如蘭,主動獻吻,兩人唇舌交接,張紫星地心中升起了原始的,索性放開了顧忌與壓制,一心一意配合起來。當他高漲堅挺的進入那久違的溫潤緊窄之處時,妲己發出滿足的呻吟,眼角隱有晶瑩之光。
妲己居冷宮多時,如今久旱逢甘霖,顯得格外動情,春潮如涌,竭力索求,多曾欲仙欲死,卻不罷休。兩人極盡纏綿,直至凌晨十分方才云收雨歇。
黑暗中,張紫星看著數度、睡得香甜地妲己,輕輕地嘆息了一聲,暗運仙訣,只覺妖靈之氣前所未有的充沛。然而他的心中卻依然是沉甸甸的,妲己這段時間的表現,讓他無法漠視,但這究竟是她偶爾的良心發現?還是一種特別地手段?
如今地妲己,雖然與封神原著中相比大為迥異,但始終是女媧娘娘派來的臥底。軒轅三妖中,琵琶精是借姜子牙之刀打回原形,九頭雉雞精與孔宣糾葛未了,選擇了自行了斷,終身禁錮于綠珠中,不得解脫。原本張紫星對于妲己只有提防二字,就算是歡好之時,也未曾放松警惕,至于那些濃情蜜意,自是虛與委蛇。
但隨著妲己對“逍遙子”所產生的不可思議的感情漸漸明了,隨后自居冷宮等一系列表現更是張紫星的心中第一次在處置妲己的這件事上產生了動搖。
用真情打動她?然后向她攤牌,坦白一切?使她完全地脫離女媧地控制,站在自己的一方?
但這種沖動只是在張紫星的心中稍縱即逝:目前的形勢微妙,許多精心策劃的暗藏部署即將一一展開,絕不容有半點疏忽。要知道,他可不止妲己這一個女人,姜文薔、商青君、菡芝仙、龍吉…這些心愛的女子命運都與他息息相關、緊密相連。若是一個不慎,就可能滿盤皆輸,進而連累她們。
妲己的身份特殊,對女媧娘娘十分敬畏,就算她心中有所動搖,也不能保證她有抗拒女媧的勇氣和決心。若是貿然坦白一切。后果只怕是不堪設想。此時乃是緊要關頭,張紫星冒不起這個險。
張紫星忽然想起了當時自己對妲己所說的那句話: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若是她真愿意放下一切,時間,并不是問題。
張紫星想通此節后,心意堅定了下來,輕輕撫摸著妲己地秀發,朝她額間一吻。替她蓋好被子,輕手輕腳地走下床來,穿戴衣服,轉身離去。
在他走出不遠,妲己眼睛忽然睜開來。靜靜地目送著他地背影完全消失在大門后的黑暗中。良久,方才緩緩地閉了上去。
一個月后。
西岐,議事大殿。
武王姬發端坐上首,身旁是已經除去了面具地姜子牙,下手分列群臣。
姬發正在接見自封南伯侯的鄂順派遣來的使者,這位使者右臂空蕩蕩的。竟然是有一條手臂。而他的身份更是讓西岐眾人驚訝前大商上大夫,楊任楊任是以南伯侯丞相地身份作為使者前來的,此次來西岐主要是運送物資而來,這次南地運來的屋子除了部分軍糧外,還有一些兵器與軍械。
姬發請楊任落座,姜子牙笑道:“楊丞相。世事難料,想不到我們今日竟是以如此身份重逢,實是令人嗟嘆。”
楊任長嘆一聲:“姜丞相,前事休要再提,說來也是造化弄人,不論如何,現在你我各為其主,唯有竭心盡力,以報知遇之恩。”
姬發贊道:“聽聞楊丞相在南郡十分相得。才上任不久便已建樹良多。深得鄂賢伯與南郡上下的信任,寡人真有些羨慕鄂賢伯了。居然能得到楊丞相如此大才!只可嘆那天子紂當年居然不懂珍惜…”
楊任聽姬發提起被天子斷臂驅逐之事,面上恨色一閃即逝,說道:“楊任何德何能,焉能得大王如此過譽?至于當年之事…此皆乃造化使然,下臣也不想再提。”
姜子牙點了點頭,說道:“楊丞相太過謙了,聞聽丞相才上任不久,便已解決了南郡缺糧危機,而后諫南伯侯劃地于卿士,施仁政于民,得上下稱道。又立招賢榜收據南地人才,使得八方來投,并吞并趙、王、曾三侯之地。如今南地諸侯懾服,重現南伯侯之威,丞相當居首功。”下有姬發之弟,大夫姬度冷笑道:“楊丞相當年在朝歌任上大夫時,以直諫聞名,多曾得天子賞識。在越王啟與鄂崇禹叛逆之事上,還有護駕之功。聞聽丞相是勸諫天子勿封蘇侯定北侯之位,進言天子寵妲己而廢社稷,終致龍顏之怒,而斷臂遭逐。卻不料南伯侯鄂順居然不念乃父舊惡,肯收容于你。如今天子終廢妲己,重振朝綱,以楊丞相之忠烈,為何不復往朝歌報效?”
楊任聽出姬度話中嘲諷之意,怫然變色,長身而起,對姬發說道:“大王,下臣本奉南伯侯之命,護送物資前來相助西岐,不想卻受如此輕辱!此番下臣使命已完,這便向大王告辭!”
姬發狠狠地瞪了姬度一眼,喝道:“五弟,不得無禮!俗語云,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楊丞相棄暗投明,竭心盡智,南郡上下皆服,忠心才能,俱是舉世無雙,五弟怎么可如此見疑?還不與我退下!”
姬度向來懼怕姬發這個兄長,見他發怒,不敢多言,趕緊退下。姬發斥退姬度后,
對楊任和顏悅色地說道:“姬度素來浮躁,無禮之處,楊丞相休要見怪。楊丞相率眾遠道而來,一路勞苦,請先在驛館歇息。晚間孤王當設宴,以為丞相洗塵,并告罪今日無禮之舉,還請丞相休要推辭。楊任見姬發以武王之尊,依然對自己如此執禮,怒火平息頓時了大半:“既是大王有命,下臣怎敢推辭?”
楊任離去后,姬發遣散眾人,卻將幾位重臣留了下來。
姬發問道:“眾卿對楊任如何看待?”
眾臣一陣沉默,散宜生想了想,率先開口道:“下臣聞聽楊任乃烈性之人,今日一見,果然不差。正因為如此,才剛極易折,觸怒了天子,最終斷臂遭逐。以楊任的性情,必是對大商心灰意冷,故而有投奔南郡,竭力報效之舉。此人雖然言語剛直,但才能卻是非凡,若大王能令其歸心,報效我西周,必是如虎添翼。”
黃飛虎沉吟道:“下臣與楊任也算共事多年,楊任剛直不阿,當是忠心不二,當年曾面對重兵,怒斥鄂崇禹,毫無懼色,此等忠貞之人,縱是受刑遭逐,也不應投效南伯侯鄂順,莫非其中有何蹊蹺不成?”
蘇護與黃飛虎素來不和,反駁道:“武成王差矣,楊任雖乃忠烈,但天子近年地作為來確實令朝歌上下心冷。其間楊任多曾進諫忠言,反遭天子厭惡,結果終致斷臂驅逐之禍。故而楊任才憤然離去,立志重展才能。此乃君負臣,非乃臣負君,如此感受,不僅是我,當年武成王出走朝歌,想必也有同感,又為何質疑楊任黃飛虎怒道:“楊任當日所諫者,正是力阻天子封你這位定北侯之位!而擾亂朝綱的禍害妲己也是你的親生女兒,虧你如何還有臉提起此事!說起來,楊任倒有眼光,若是當年天子接受勸諫,只怕蘇侯還在朝歌空守那國丈之位吧!”
蘇護見黃飛虎在眾人面前揭短,也是怒火中燒。兩下爭持起來,直至受姬發之斥,方才住 姜子牙說道:“諸位休要爭持了。據部密探所報,楊任當年自被驅逐后,并未投靠鄂順,而是被南地的一家小諸侯所收容,但亦不得重用,可謂懷才不遇。后這諸侯遭人吞并,內中多有轉折,方才投入鄂順麾下。鄂順本對楊任極不信任,幾經波折后,方才啟用楊任為大夫,主理內政。楊任就任后,立刻發揮出卓越的才能,連立殊功。后鄂順大敗于鄧九公后,退守南郡,南地各諸侯有趁火打劫之勢,形勢本極其不妙。但在楊任的幫助下,南郡最終擊退了來敵。此時鄂順方才重用楊任,果然將南郡治理得井井有條,軍隊戰力也迅速恢復。部今日還傳來消息,南軍近來正在秘密打造一種奇異鎧甲,這種鎧甲地防御力極強,還在我軍新制地環甲之上,正是楊任所獻于鄂順之物!”
姬發聽到姜子牙的最后一句,想到當日商軍大破己方王牌軍重騎兵的那些奇異裝備,心念大動,忙問道:“相父,依你看,這楊任…能否為孤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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