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忽然又變得驚喜:“是逍遙老師么?這些時日公主好生盼望,正著我每日在此等候老師…”
原來這正是龍吉公主座下的碧云童兒,張紫星此時元氣大耗,已經很難堅持下去了,當下說道:“碧云道友,我正被仇人追殺,不知可否往青鸞斗闕暫避?”
碧云童兒見他狼狽之狀,心知不可耽擱,忙道:“老師速隨我來!公主必可護得老師周全。”
張紫星連忙跟著碧云童兒飛上斗闕,龍吉公主一見張紫星,冰冷的面上現出淡淡的喜色,迎了上來。在了解到他的處境后,龍吉公主立刻讓碧云童兒領張紫星前往斗闕的靜室躲避。
張紫星剛想前往,忽然想起一事,將縛龍索拿出,交給龍吉公主,并在仙識中對她說了幾句。龍吉公主目中露出驚異之色,點點頭,待到張紫星進入那靜室后,心念微動,靜室已消失不見,化一根普通的立柱,沒有半點氣息外泄,正是青鸞斗闕的妙用。
不久,一道金光出現在鳳凰山的上空,化出玄機真人的身形來。
“奇怪,方才已接近逍遙子不少,如何忽然失去了影蹤?”玄機真人全力張開仙識,卻再也感應不到逍遙子的蹤跡,目光落在青鸞斗闕所在的云霧峰上,心中一動,金光朝下落去。
剛至云霧峰,就聽碧云童兒喝道:“何人竟然擅闖云霧峰!”
玄機真人淡淡地說道:“貧道玄機真人,特來斗闕,請龍吉公主一見。”
碧云童兒心中明白這必是追殺逍遙老師的敵人,心中也有幾分仇視:“這位道友,不知你是從何處得知我家公主身份,此時公主正在靜修,并無閑暇見外人。還請道友速速離去。”
玄機真人冷哼一聲,一反平時的微笑和淡然,渾身散發出一種強大的威懾,這種威懾帶著一股俯視眾生的氣勢。壓得碧云童兒面色慘白,立足不穩。
這時,青鸞斗闕中傳出龍吉公主的聲音:“童兒,休得無禮,且引來客入宮。”
龍吉公主的聲音也使玄機真人收起了威壓。碧云童兒好不容易才站穩了身形,哪里還敢多說,將玄機真人領入斗闕之中。
龍吉公主見到玄機真人,站起身來,微微欠身:“真人今日駕臨斗闕,不知有何見教?”
玄機真人點了點頭,算是還禮,換上微笑地面容。朝宮中四處望了望。說道:“你孤身一人,在這鳳凰山還住得慣么?”
碧云童兒聽這玄機真人的口氣,對龍吉公主的來歷和底細似是一清二楚。不由露出訝色。龍吉公主俏臉上的冷意卻更加濃郁,冷冷地說道:“真人今日來此,為地就是這個嗎?龍吉還要靜修,若是沒有要事,請恕龍吉不能奉陪。”
玄機真人并沒有生氣,笑道:“公主休要氣惱,貧道來鳳凰山,確有一事。那縛龍索可在?”
龍吉公主想到逍遙子的吩咐。心中一動。從法寶囊中拿出縛龍索來,玄機真人眼中光芒閃動。似乎有些失望,點了點頭,說道:“前些時日,金母曾派座下使者綠鸚哥來鳳凰山,卻忽然失去了影蹤,不久,綠鸚哥的本命玉簡碎裂,想是遇到了某個強敵而遭到了毒手。你對此事可有察覺?”
“綠鸚哥?”龍吉公主對這個名字似乎有些嫌惡,搖了搖頭,目光忽然一寒:“他來這鳳凰山做什么?”
“或許是天后的旨意…”玄機真人想起了什么,笑容有些發苦,“能殺死綠鸚哥之人想必非同凡響,你須小心。”
“我已知曉,多謝真人關心。”龍吉公主嘴上說謝,冰冷的語氣中卻聽不出一絲謝意,玄機真人聽出她語氣中地逐客之意,似乎也找不到再停留在青鸞斗闕的借口,假意客套了幾句,終是悻悻離去。
碧云童兒在天界的時間也不短了,看著玄機真人遠去的金光,猛然想到一個可能,心跳不由陡然加速起來,小心地問道:“公主,此人莫非是天帝的…”龍吉公主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朝靜室幻化的石柱走去,只留下心中震撼的碧云童兒立在原地,目瞪口呆。
龍吉公主來到那立柱前,心念一動,斗闕中那立柱頓時還原成靜室的模樣。龍吉公主走入靜室,看到正在盤坐調息地張紫星,冰冷地目光中露出幾分暖意,問道:“你的傷怎么樣了?”
“傷勢倒沒什么,元氣損耗甚是厲害…”張紫星想到菡芝仙上一批煉制的丹藥已經全部告罄,而新地一批還未煉成,不由嘆了口氣,問道:“那對頭可走了?”
“他走了…”龍吉公主輕輕頷首,從懷里拿出一個小玉瓶,倒出一顆黃澄澄的丹藥,遞了過來:“你先服下此藥,可助傷勢與元氣恢復。”
張紫星感覺到那丹藥上的靈氣,心知是好東西,趕緊服下,只覺入口即化,一股沁涼散入仙體各處,根本無需調息,元氣就開始迅速自動凝集起來,配合那些信仰之力,相信不用多久就能自行復原。
“多謝公主贈藥!”張紫星感覺到這藥的靈效居然比菡芝仙煉出的還要強,想必是珍稀之物,連忙朝龍吉公主施了一禮。
龍吉公主雖然依然沒有什么表情,但面色卻比面對玄機真人要緩和得多,客氣了幾句,問道:“你如何會惹上玄機真人?”
“非是我想惹他,倒是他主動找上了我。”張紫星苦笑一聲,將遭到三位玄仙追殺之事說了出來。
“你身懷昆侖晶玉與禹王九鼎?如此重寶,怪不得他那般…”龍吉公主眼中露出恍然之色,隨即娥眉一皺,“只是你為何要將此隱秘說于我聽,難道不怕…”
張紫星看著她美麗的臉龐,微笑道:“你…與他們不同的。”
龍吉公主袍袖中的手一顫。目中現出異彩來,忽然感到自己地心跳加快了許多,只覺他地微笑比那玄機真人不知道要順眼幾百倍,卻沒有問具體有什么“不同”。
張紫星想起方才龍吉公主的語氣。似是對玄機真人比較熟悉,問道:“那玄機真人到底是何來歷?與天界有何關聯?”
提到玄機道人,龍吉公主地臉上都罩上一股寒氣,語氣依然保持著淡然:“關聯?或者說,他的主身就是天帝…”
昊天上帝?玄機真人!張紫星大震。猛然想起當日在西昆侖時,西王母曾說起過,昊天上帝修的是斬尸之道,看守刑天的長乘真人便是昊天斬出地化身。那么這樣看來,玄機真人也是他的化身之一。
這種化身,雖不能完全脫離本體,但也有單獨的意識行為,嚴格的說。只是昊天的一個單獨人格而已。并非完全等同于昊天“上帝”,所以龍吉公主并沒有用對待天帝地禮節來招待玄機真人,只是表示了一定程度的敬意。
同時。龍吉公主也隱隱明白原本“父皇”對她的一些心思與“母后”竭力排斥她的原因,心中對玄機真人難免心存抵觸。
在張紫星說出自己的猜想時,龍吉公主點了點頭:“不錯,玄機真人正是天帝的二尸分身之一惡尸,其善尸是…”
“善尸是西昆侖樂游山的長乘真人。”張紫星接口道,看著面露詫異的龍吉公主,淡淡地說道:“我曾在樂游山遇到長乘道人,險些中了他地暗算。最終僥幸得脫。”
龍吉公主驚道:“他如何暗算于你?”
張紫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公主,請恕我冒昧地問一句。你被瑤池金母放逐在下界,莫非想永世獨守這鳳凰山么?”
龍吉公主嬌軀一震,動容道:“你…你如何得知我被母后放逐下界?”
“那年蟠桃盛會上,本該公主奉酒,卻被金母故意尋隙,說你有失規矩,壞了天庭顏面,故而貶至鳳凰山…”
張紫星一邊說,一邊看著眼神變得愈發復雜地龍吉公主,嘆道:“公主莫要誤會,我并非天界中人,只因上次出鳳凰山時,曾俘虜了一名天界使者,此事當從他口中得知龍吉公主恍然大悟:“原來方才玄機真人所說的綠鸚哥之死居然與你有關!”
“綠鸚哥之死是罪有應得,但并非我所殺,”張紫星沒有細說下去,而是直視著龍吉公主:“公主,可知你為何不為天界所容?”
張紫星將從綠鸚哥口中得到一切都說了出來,龍吉公主默默不語,只是眼中拂過落寞之色。張紫星看得出來,她并非毫不知情,只是默默地承受著。或許,這正是她性情如此冷漠的根本原因。這一刻,他感覺出龍吉公主心中地孤寂愈發濃郁。
“公主,恕我直言,如今殺劫四起,甚是兇險,動輒成為應劫之人。你既然不為金母所容,自是無法返回天界,不知有何打算?”
“應劫又如何,”龍吉公主嘴角微微牽動,算是一個自嘲的笑容,“我曾聞聽封神榜之事,若是應劫上榜,倒也可回天界;若是無福緣上榜,灰飛煙滅,也不過如此。”
莫非她已覺得自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真是一個可憐的女子…張紫星看著她漠視生死的樣子,輕嘆一聲,問道:“你在下界可有何熟識友人?”
龍吉公主搖了搖頭,忽然將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說道:“我自開靈智起,便跟隨母后身邊。縱是做了那公主,除碧云童兒外,那些仙人見我,或誠惶誠恐,或討好諛媚,或避之不及,哪有什么友人?若論交情,道友倒是我這青鸞斗闕的唯一客人…”
從龍吉公主的話中,張紫星可以想象到她在天界地情景,心中生出憐意:自己居然是她唯一地“朋友”,龍吉公主外表雖然冷漠不近人情,內心卻是十分渴望交流,尤其是平等交往的朋友。正因為這樣,當初他才能以“故事”作為突破口,逐漸接近了這位內心孤寂地美麗公主,說起來,他這種功利行為,倒是愧對龍吉公主的真心相待。
“承蒙公主不棄,視我為友,今日多虧公主仗義相救,逍遙子感恩在心,日后必有所報。此番雖然僥幸脫險,但我還有要務在身,無法逗留,還請公主見諒。”張紫星自知此時情勢特殊,須得立刻趕回朝歌,無法如往日一樣在鳳凰山逗留,索性早些告辭。
“我與道友既是朋友,又何須提什么報答?”龍吉公主聽他這么快就要離開,露出遺憾之色,說道:“道友莫非是遇上了什么難事?若需龍吉相助,盡管提出來。”
“公主盛情,貧道感激不盡,”張紫星沉吟片刻,大膽地提出了一個要求:“我欲邀公主一同離開此地,不知意下如何?”
龍吉公主不料他提出這樣的要求,動容道:“跟你走?往何而去?”張紫星說道:“公主,實不相瞞,我本是一介散人,只因得當今天子知遇之恩,得了個國師的虛銜。我看公主在鳳凰山也呆得甚是寂寥,本有心前來相聚,將那《紅樓夢》講完。只是苦于俗事繁忙,抽不開身。我在朝歌有一清凈莊院,若是公主肯移駕往朝歌一行,一來我還有借重之處,二來也便于相聚,若是公主屆時覺得不適,也可返回鳳凰山,不知意下如何?”
龍吉公主聽到他提起《紅樓夢》,目中不由露出溫馨之色,但隨即又堅決地搖了搖頭,地說道:“非是我不愿相助道友,只因我受母后旨意,被貶鳳凰山,怎么可輕離此地?”
“公主既然如此堪破生死,不畏殺劫,又何必拘于這鳳凰山之限?況且金母將公主置于下界的真意如何,哼…想必公主自是心中有數。”
龍吉公主聽出張紫星話中對她的遭遇憤憤不平,心中忽然生出一種被人關懷、在意的異樣感覺,原本堅定的心意又開始動搖起來:“道友,請容我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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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吉公主:道友,若有先天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