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芝仙當初離開朝歌回到金鰲島,牢記著“道友變道侶”的承諾,芳心中一直盼望張紫星能早日前來。如今見他真來時,不免有些心亂,一時失去了以往的大方,躲在洞府之中不敢見他。金鰲島眾天君均是無聊好事之徒,與張紫星又交情匪淺,有幾個家伙故意拉著他飲酒聊天,就是不讓他去見菡芝仙。張紫星雖然有些心急,卻也無奈,只得打起精神應付。
才一會,彩云女童云就沖出來吼了一嗓子:“誰若再纏著逍遙哥哥,停仙酒十年!”
這一句話果然極具殺傷力,那幾個酒鬼一怔,果然不敢再拉著不放,反而痛斥起張紫星來了。秦天君一臉義憤填膺的模樣:“逍遙道友,這就是你的不是了!菡芝仙等你數十日,你不去見她,反而逗留在此與我們談笑飲酒,不當人子!”
白天君也道:“莫非道友要作負心人不成?你若還不走,休怪我翻臉趕人了!”
這幾個家伙倒會倒打一耙!張紫星當即一陣無語,在心里強烈地鄙視了這幾位損友一陣,朝菡芝仙的洞府中走去。
彩云仙子和云見他到來,正要離開,卻被害羞的菡芝仙拉著不放。
當著彩云仙子與彩云女童,張紫星也不方便來什么親熱的動作,只好上前施道:“菡芝道友,今日我特為昔日承諾而來,還請道友應允。”
雖然他說得含蓄,菡芝仙卻明白他的意思,只覺一顆心跳得厲害,平日的大方早已消失不見,俏臉紅得如蘋果一般,并不答話。
云不滿地說了一句:“哥哥好生憊懶,明明是求菡芝姐姐做道侶,偏生還說得如此文縐縐的。甚是艱澀,姐姐怎么聽得懂?”
菡芝仙一聽。耳根都紅了,彩云仙子岫盈微笑著出來打圓場道:“逍遙道友與菡芝道友早已兩情相悅,心有默契,只有你這小鬼愚笨。聽不懂罷了。”
彩云女童一聽急了,分辯道:“我哪有什么愚笨?若非我機靈,當初哪能將敖丙那廝打發走…”
話才說一半,彩云童子立刻瞥見了姐姐凌厲的眼神,心知說漏了嘴,頓時住口。張紫星感覺有些奇怪,敖丙不是接到自己的信了嗎。怎么還要云想辦法打發走?
他好奇地問了一句:“云妹。敖丙之事究竟如何?”
云看了看姐姐,只推說不知,這下倒有些欲蓋彌彰的意思了,讓張紫星愈發好奇。一旁菡芝仙恢復了幾分常態,笑道:“那日敖丙看到我帶回的信后,連連向我道歉,不再糾纏,卻看上了彩云道友…”
張紫星苦笑著搖了搖頭:敖丙這家伙,果然改變了目標。只不過還是就地取材,在這金鰲島轉悠,看來彩云仙子肯定是一番頭大。
“那彩云道友如何脫身?莫非云妹施了什么妙計?”
菡芝仙掩嘴笑道:“是云說…”
彩云仙子見她要說出真相,面上大窘,忙道:“菡芝道友!”
云聽逍遙哥哥贊她“妙計”。終于忍不住得色。插口道:“我說姐姐和菡芝姐姐一樣,都是哥哥的道侶。”
這丫頭還大言不慚地加了一句:“那個敖丙一聽。頓時泄氣,居然把主意打到我地身上。我便說,我和哥哥早有約定,待我長大,也要做哥哥的道侶,到時他還要叫我師叔母呢!”
這下換成菡芝仙微笑,彩云仙子臉紅了。彩云仙子拉著云飛快地朝外走去:“你這不通人事地小丫頭,知道甚么道侶不道侶!逍遙道友和菡芝道友還有要事相談,快隨我離開,休得礙事!”
云雖然被拉走,心中卻極不情愿,隱約還可以聽到她不解的提問:“姐姐休要拉我,道侶不就是在一個洞府居住嗎?我在逍遙哥哥府中也住過多日,若是我與哥哥真做了道侶,又有何妨礙?”
兩人的聲音漸漸遠去,暗自汗顏的張紫星趕緊施出紫羅迷障,隔絕了周圍地雜音。
菡芝仙微嗔地看他一眼:“你使得好手段,岫盈倒還罷了,居然連云這小丫頭都不放過!”
張紫星撞起天屈來:“天地良心!我怎會打她們的主意?分明是云那個小丫頭自作聰明,剛才彩云仙子也說了,她哪里懂什么道侶的真正意思?”
天地良心,對小蘿莉他確實沒非分之想,彩云仙子倒是個不可多得的美女,若是送上門來,倒可以考慮…
菡芝仙輕輕哼了一聲,正要再細數他的罪狀,卻被他欺近身來,握住了手,嬌軀頓時一顫,但終是沒有抽回來。
“菡芝,我今日金鰲島的目的,相信你很清楚。在你答應我之前,有一樁事當說明白,如今乃殺劫之中,我身份特殊,若是時運不濟,只怕最終難逃劫數。你乃方外之人,居于金鰲島上,清凈悠閑,若是因我之故,只怕難免殺劫之厄,你須得考慮清楚。”
菡芝仙凝望著他地雙眼,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既傾心于你,縱使遭劫身死,魂飛魄散,亦不反悔。”
張紫星心中感動,將她摟在懷里,輕聲道:“菡芝,我乃當今天子,已有嬪妃,此番雖與你相戀,卻愧于無法專情,委屈你了。”
“當今仙人之中,有多位道侶亦非異事。”菡芝仙搖搖頭,表示并不介意:“你身為天下帝王,縱使加上那妖女妲己,也僅六妃而已,實是不足為道。況且前日我與睿妃青君相處甚好,從她口中得知你乃真情之人,對每一位妻子都鐘愛有加。我能與你相遇,亦是緣份與福氣。”
(張紫星大是感慨:還是回到古代好啊,什么都是順理成章。若是在現代,只怕早就被打破頭了。)
他撫摸著她地發絲,面上有些慚愧:“菡芝,我有愧于你,其實我那日闖陣來找你時。多為軒轅黃帝所傳雙修心法之故…”
菡芝仙沒有生氣,抬頭問道:“你在南海救我時。也為此故?”
張紫星連忙搖頭:“那時我本隱匿在旁,看眾仙互相殘殺。忽見你危急,也不知怎的,只覺頭腦一熱。也顧不得暴露,就沖了出去。”
菡芝仙心中涌起幸福之感,又將頭埋在了他的胸口:“你那時便有此心意,倒也算有良心,那次你舍身救下我后,我便著了你的邪術,終日牽掛。如今終于把持不住。被你騙到了手…”
張紫星心中涌起柔情,兩人緊緊相擁,久久無言。
忽然,菡芝仙驚呼一聲,從張紫星的懷里掙脫開來,原來某人的手非常地不老實,習慣性地摸上了她的后臀,使得這溫馨的氣氛終被打破。
菡芝仙嗔道:“你這好色之徒,好生不正經!就會輕薄于人張紫星作惡狼之狀撲來:“小娘子。你已落入我手中,就由不得你了!”
菡芝仙臉上保持微笑,手中卻忽然多出一把劍來,正是那把有“分尸”之效地黑煞劍,笑道:“此劍專殺輕浮浪子。你可敢一試?”
張紫星身形頓止。苦著臉說道:“只要你舍得我,夫君當引頸就戮。”
菡芝仙輕聽到“夫君”二字。臉一紅,收起劍,啐了他一口:“誰舍不得你了!記得你上次你上次在西岐曾說過,還想打三仙島三位娘娘地主意?”
張紫星嘿嘿一笑:“菡芝寶貝,你記性倒好,我只是無意中吐露,居然被你記在心上。”
“你若真有這本事,我也不介意,”菡芝仙聽他稱呼越來越肉麻,知道斗不過這厚臉皮地家伙,只好主動過濾掉那些羞人的稱呼,說道:“只不過那三宵娘娘乃教主圣人的親傳弟子,修為高深莫測,向不以真面目示人。又有教主親賜異寶在身,只怕已至玄仙之境,可不象我這等小女子這般好騙。稍有不順,當心被金蛟剪將你一閘兩段!”
張紫星眼睛卻是一亮:“菡芝寶貝,此言當真?若我能得手,你當不介懷?”
菡芝仙哪里肯信他有這樣的本事,當即給了他一個肯定地答復。張紫星心中竊喜不已,賊笑幾聲,將話題帶了過去,說道:“菡芝,你我既已確定關系,我尚有許多秘密,須不得瞞你,當逐一說與你聽,首先便是這國師地身份…”
菡芝仙被他所說的秘密所吸引,不禁聽得入了神,哪里想得到,三霄娘娘中,有一位與她一樣地受害者,已經著了某個偷心賊的道兒。
存心看熱鬧的眾仙在洞府外的遠處等了許久,方才見到兩人從洞府中走了出來。
秦天君帶領一干人嘻嘻哈哈地圍了上來,叫道:“二位道友,叫我們好等!”
就聽小蘿莉地聲音在人叢中大聲爆料:“方才逍遙哥哥請菡芝姐姐做他地道侶呢!”
秦天君頓時來了精神,故作神秘地對張紫星低聲說道:“不知菡芝道友可否答應?”
張紫星笑著點了點頭:“承蒙菡芝不棄,已答應我的請求,今日我們便一同回朝歌。”
群仙一聽,紛紛道喜。其間袁天君卻跳了出來,大叫道地說道:“此事萬萬不可!”
眾天君一愣,只見袁天君在眾仙驚愕的目光中一臉嚴肅地說道:“菡芝道友與我們相處多年,情誼深厚,就如兄妹一般。逍遙道友雖是不錯,相交時日卻嫌短了些,又已有幾位道侶,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如今貿然將菡芝道友帶走,若是菡芝道友受了委屈,我們如何照應?”
秦天君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張紫星,皺起眉頭,正要說話,卻被袁天君使了個眼色。秦天君與他同門多年,略一思索,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一本正經地說道:“此言大是有理,依我看來,菡芝道友與逍遙道友為道侶之事固然可喜,但菡芝道友須得留在島上,以免受了委屈。”
張紫星和菡芝仙也愣了,方才這些家伙還好好的,怎么忽然唱起反調來了?一旁的金光圣母實在看不過眼,喝道:“秦完,袁角!菡芝仙留在島上,好替你們釀酒!你們二人如何這般無賴!為了區區仙酒,居然要壞逍遙道友與菡芝道友的好事!”
“區區仙酒?”袁天君一臉義憤地說道:“你不好杯中之物,自是不知個中滋味!若一日不飲這仙酒,便坐立難安!若是菡芝道友遠去朝歌,斷我仙酒之源,我當了無生趣了!”
秦天君和幾個好酒之輩也紛紛起哄,小蘿莉看得興起,也跟著大聲喊口號,卻被姐姐一把捂住了嘴。張紫星與菡芝仙這才知道這幾個家伙忽然翻臉的原因,頓時哭笑不得,什么叫交朋不慎?什么叫誤交損友?如此而已…
金光圣母冷哼了一聲,不理這些家伙,開口道:“逍遙道友,你雖與菡芝仙情投意合,但先前袁角說的那話也不無道理。你有多位道侶,如何能保證菡芝仙將來不受排擠委屈?你須得到我們金鰲島所有道友地認可,方可帶走菡芝仙。”
張紫星苦笑道:“我知各位道友與菡芝情誼深厚,不知我需如何才能得到眾道友的認可?莫非要拿出所有的仙酒來,逐一賄賂諸位道友不成?”
那幾個酒鬼損友一聽,當即跳出來叫好:“正當如此,仙酒奉上,菡芝帶走。”
金光圣母將眼一橫,拿出金光鏡來,小蘿莉素來好酒,本來也想蹦出來振臂高呼,以示響應,卻被她嚇了一跳,趕緊又躲了回去。那幾個家伙見她真的要翻臉,也都閉了嘴。
張紫星看了菡芝仙一眼,咬牙道:“我對菡芝之情,天地可鑒,我情愿逐一闖那十絕陣,以明心跡!”
菡芝仙大吃了一驚,連忙勸阻。金光圣母凝視了他一陣,點了點頭表示認可,居然沒有再作為難。她本來也是想考驗一下他的態度,而張紫星地表現讓她十分滿意。
眾仙紛紛上前,正式向兩人道賀,并衷心祝福,卻見逍遙子如同癡呆一般,忽然愣在那里,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地事情。
半晌,張紫星終于清醒了過來,看著周圍的眾仙,忽然說出一個大膽地主意來。
“張紹道友逝去,雖是天數,也著實令人悲痛。如今十絕陣尚缺其一,不復完整。逍遙子不才,擬設下一陣,補足十絕之數,敢問各位道友,不知是否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