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更深,萬賴俱寂。
雍博文捏起法訣,默念六耳神通咒,咒曰:“太上智光,燭照太虛,獨此真陽,永劫長存,手足不動,目耳不張,今借六聽,速至百聲,天命付我,我命付汝,汝若負吾,天令不許,吾奉真王令,敕!”
這咒是天師派密法,原是擺壇施法前施展,借草木生靈耳查看監聽四下風云水流動向生靈位置所用。除了這六耳神通,還有六眼神通,六鼻神通,六心神通,總計四大咒,使將出來便如那佛教的十萬六千方便法門一般,身周數百米以至上千米內飛花落葉蟲鳴鼠竄,無一不查,端的是厲害非常。
但有那位要問了,這咒如此神通,怎么之前不見雍博文用過,每每總被人暗襲打出一頭包來?您有所不知,這咒雖然厲害,但施展時必須靜坐平氣,手足不動,眼耳不張,保證靈臺清明,注意力絕對集中才行,打斗之時摸爬滾打連蹦帶跳,根本就沒有辦法施展。當然,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雍大天師除了六耳神通,其他三訣都不會!會都不會,還施展個屁啊。
要說當年學法時,雍博文在學會六耳神通咒后,也學了六眼神通咒,只是不合正當年少,好奇心重,初學乍練,就用來偷窺艾莉蕓洗澡,結果被艾家媽媽發現,把屁股都打腫了,然后就嚴禁他再學這神通咒,長此以往也就把最初的底子都忘記了。有時候回想往事,雍博文常常懊惱無比,當年偷窺時艾莉蕓才十二歲,剛開始發育,沒胸沒屁股,根本沒什么瞧頭,等長得相當有料的時候,兩人的關系已經發展到親親摸摸的地步,哪里沒親手感覺過親眼瞧過?這神通咒被禁學得,那是相當的冤枉。
閑話休提,且說雍博文使了六耳神通咒,借方圓百米之內的草樹動物之力悄悄探查,一未發覺圍觀之人,二未探到禁止法術,心中暗喜,猛張雙眼,翻身自榻榻米上跳起,穿衣提鞋,結束停當,施展那天師派逃命的輕身功夫,躡手躡腳往門邊走去。
前文有表,這天師派的輕身功夫那是逃命保全的必須本事,分為兩項,一是陸地飛騰,二是輕柔無聲。
這陸地飛騰之術其實就是個跑陸的本事,練習時在腰腿上先綁沙袋后系鉛塊,每日清晨,配合著天師派煉氣呼吸法跑步萬米,最終要達到在負重五百斤的情況下,以百米沖鋒的速度狂奔三千米,而氣不喘心不跳,這功夫才算練成,待到卸去負重,那當真是一騎絕塵,徒步追獵豹都沒問題。
而這輕柔聲術的練法卻另有講究,練習時在身上懸掛鈴鐺,然后奔走坐臥翻騰跳躍,使鈴鐺始終保持平穩,最初時掛一個鈴鐺,逐步加添,待身上掛滿九九八十一個鈴鐺,便算是練成了。
這兩項可都是實打實的苦功夫,來不得半點虛假,雍博文當年練習時,不愿意吃這苦頭,又是年輕氣盛,總覺得打不過就跑實在是有違英雄氣概,打不過再加把勁也就是了,怎么可以跑呢?所以對這逃跑的功夫練得并不怎么上心,陸地飛騰施展起來,勉強能追上時速一百的汽車,輕柔無聲卻只能掛了三個鈴鐺,那還時不時的叮當亂響呢。只是此時身上無鈴,雍大天師的動作那還是相當輕柔,落腳無聲,行動無風,便是那積年老賊見了,也要贊上一聲高明。
到得門前,輕輕拉開,只見四下漆黑一團,靜寂無聲,好一個月高風黑之夜,正是殺人放火跑陸逃命的絕佳時機。
雍博文心中暗喜,輕飄飄跳出房間,落地無聲,真好似渾身沒有二兩重一般,站定身形,深運氣,低俯身,正待施展陸地飛騰逃將出去,忽聽啪啪啪一連串悶響,數道粗大的燈光從四下照落,正將彎腰作勢的雍大天師籠在其中。又見黑影閃動,刷刷刷細響,左邊沖出一隊粗布衣的和尚,個個手持梢棍頭戴深笠,右邊闖出一哨西裝革履的壯漢,個個手拿金剛杵眼戴黑墨鏡,再往前看,赫,攔路的卻是一排獨角惡鬼,光著膀子手持雙錘,宛如一排肉山,將那前進方向攔得嚴嚴實實。
“雍施主,入夜不睡,打算去哪里啊?”
一人緩步走出,微笑發問,正是里高野十二法將之一,外高野主事,新居祐政!
雍博文嘿嘿干笑兩聲,道:“內急,想方便一下,不過是起個夜,沒有必要這么大驚小怪的。”
新居祐政合什道:“雍施主許是沒有細看,這做所雖然簡陋,但也是有室內衛生間的,不必出來方便。這山中不比外界,風寒露重,還請保重身體。”
“是嗎?這話說的,也沒有人告訴我這事兒,害得我這凍的,那我就回去方便了。”
雍博文打了個哈哈,轉身灰溜溜地返回房中,先去衛生間撒了泡尿,重新鉆入被窩,閉目假寐,心里回想剛剛那次失敗逃亡的所有細節,最后斷定問題出在開門的時候,那門上定是被設了什么咒法,只要他一開門,就會驚動看守,當下重新設計了逃跑細節,閉眼小憩片刻,過得一個多小時,約摸看守們都已經重新睡下,再次施展六耳神通咒,確認四下無異樣,跳起來,彎腰作勢,口中疾念咒語,雙腳啪地一磕,頭一低沖著門猛沖過去。
各位且莫誤會,雍大天師絕不是氣急敗壞地想要破門而出,而是施展了穿墻咒。這穿墻咒原是茅山派法術,但做為一個經典的大路法術,各門各派均有涉獵,同是一道門,各有各的穿越妙法,天師派自然也有,只是威力稍弱,不能穿太厚的墻,那十成十會卡在墻里,但穿越個門戶卻絕沒有問題。
便見雍大天師使起神通念起咒,低頭一竄,噌地一下穿門而過,落入院中。
啪啪啪,燈光大亮。
左和尚,右大漢,前面是惡鬼攔路。
新居祐政緩步走出,微笑相詢:“雍施主,可又是出來小解的?”
雍博文打了個哈哈,“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所以起來做做運動,想加快點睡眠,誰想一步就沖出來了。我這就回去老實睡覺,各位不用緊張。”連忙轉身溜回房間躺下,再次檢討逃亡失敗原因,這回認為,那院中也有法術禁制。因為院子不像房間內,每回一走一過都是急匆匆,不能仔細檢查,這房間內雍博文已經暗中施展了數個探測法術,有十成十的把握可以確認絕對沒有任何法術禁止,這才猜測原因在外。
過得一個多小時,雍博文再次跳起,施展穿墻咒,一個箭步穿門而出,這一回卻沒有落地,而是翻著跟斗一路上升,就打算這么一氣翻出院子范圍,直接逃入密林。
啪啪啪,燈光大亮,探照燈柱隨著翻跟斗的雍天師晃動搖擺,始終追尋著他的身影。
刷刷刷,左和尚,右大漢,前惡鬼,追著光柱,擺出三角陣勢,穩穩在地面上跟蹤。
雍博文展身落地,干笑道:“對不起,對不起,剛剛睡著了,可能是夢游癥復發,我回去繼續睡了。”轉身溜回房間。
在里高野入口路旁有兩座小房,乍一看上去,與那些普通的和尚修行房間沒有什么區別,可是走進門中就會發現,整個屋子都空蕩蕩沒有任何擺設。
事實上這只是一個巨型電梯,直通向地下龐大的建筑群中。
這個地下世界最初是高野山和尚建來藏經用的,后來逐漸家大業大,便每一代都持續擴大空間,存入稀物珍品,到了現代又本著與時俱進的精神,在里面安設了保安室,其中一間就是監控室,在這個房間中,三面墻壁都是由一塊塊屏幕組成,透過監控攝像頭,顯示著整個里高野每一個角落里發生的一切事情。
其中有三個屏幕中顯示的正是雍博文所住的房間。
就見鏡頭中的雍博文安安靜靜地躺在榻榻米上,狀似熟睡,可突然間就跳起來低頭往門急撞。
監控臺前的和尚一面按動警報按鈕,一面對值班的同班笑道:“第四次了,再折騰一會兒天都亮了。你覺得他什么時候能意識到房間里有監控攝像頭?”
在一旁閉目打坐的和尚低喧一聲低號,放下手中念珠,道:“若有了執念,那便一葉障目,只怕他意識不到這個問題。”
監控臺前的和尚哈哈一笑,道:“另扯了,這跟執念有什么關系?換了我,要是不知道實情的話,打死也不會想信高野山真言宗這種高僧云集的地方,居然會用監控攝像頭!”
那打坐的和尚淡淡道:“高科技,總是很方便,但愿等不要迷失在這方便之門當中,而不能自拔。”
“真受不了你!句句不離修行,師傅都說了,修行要隨性,只要目的正確,手段并不重要,你一個勁地強調這些手段會妨礙修行,才是真正的執念吧。要不是心里在意,又怎么會時刻掛在嘴邊?”
監控臺前的和尚看著雍博文第四次灰溜溜返回房間,抱怨道:“直接給他上了禁止不就一了百了,何必這么整夜折騰,真不知這些笨蛋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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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食言了,原想著趁周六休息多寫點,可白天加班,根本寫不了。最近幾天每晚都加到后半夜,早上天不亮就得上班,非常疲倦,坐一會兒就困得睜不開眼睛了,只能暫時寫這些了。
唔,這本書是不會太監的,請不用擔心。從寫作數量上來看,本人絕對是完本多數的優良典范。
呃,誰能告訴我,為什么山*本和沖*刺會是違禁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