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門齊閉,死門突顯,顧名思義,就是將八門金鎖陣的八個入口全部封閉起來,整個陣型從一開始的方陣變成了圓陣,而在陣內的八門也是全都轉成了死門,這是一種將陣內所有敵人趕盡殺絕的變化,一旦使出這個變化,如果不能成功的話,那八門金鎖陣就會自動破去,組陣的將士也會死傷大半,正因為如此,不到萬不得已,諸葛瞻是不會用這一招的,不過現在眼看八門金鎖陣就要被破了,要是此陣被破,那白馬城再無險可守,可以說諸葛瞻已經被逼到了最后一步,不得不奮起反擊了。
在陣內的其他六將也都和劉辟、黃敘一樣分別帶著各自的兵馬呆在原地守著,周倉倒是忍不住,不過卻是被在旁邊的姜冏和鄧當兩人給勸了下來,三人所帶的兵馬也是圍成了一個圈,警惕地看著周圍的重重人影。
等了半晌,似乎并沒有看到什么動靜,周倉倒是被周圍不斷游走的人影給轉暈了頭,再也忍不住了,怒喝道:“娘的,這算是搞什么鬼,老子沒這個閑工夫在這里干耗著,你們兩個也別拉著我,老子要殺出去!”說完,周倉直接便是扛起了那柄單刀,朝著外圍就是要沖出去,姜冏和鄧當連拉都來不及。
“咻!”可就在周倉剛剛縱馬邁出幾步,忽然一聲破空聲傳了過來,只見一道黑影從外面的人影當中突然出現,朝著周倉就是疾馳而來,也虧得周倉身手了得,硬是把上身在馬背上一拉,險險地躲過了那道黑影,這才發現,那道黑影竟然是一桿長槍。
而這也僅僅只是開始,很快,無數的黑影從四面八方飛射過來,西秦軍將士雖然精銳,但也不是個個都有像周倉這樣了得的身手,只聽得一連串的慘叫聲響起,不少西秦軍的將士被那些突然飛過來的長槍給刺中,倒斃當場。
“啊!”一聲慘叫響起,周倉猛地回頭一看,只見姜冏的大腿上插著一桿長槍,血流如注,而姜冏本人也是痛得整個人都趴在馬背上,緊接著便是摔下馬去。
“文節!”鄧當和姜冏當年那可是在戰場上共患難的交情,更何況鄧當的女兒已經許給了姜冏的兒子姜維,兩人更是兒女親家,眼看著姜冏受傷,鄧當也是疾呼一聲,直接翻身下馬,跳到了姜冏的身邊,所幸姜冏傷的是大腿,并不是什么要害部位,鄧當一狠心,將姜冏大腿上的長槍給拔了出來,然后立馬扯下一塊布條,包扎好了。
“叔和,我沒事!”姜冏咬著牙哼了一聲,不過看他滿頭的大汗,就知道姜冏此刻在忍受著多大的劇痛,但姜冏那也是一條硬漢,竟然還強擠出了一絲笑意,說道:“比起當年隴西那一戰,這點傷算得什么?”
姜冏的話倒是勾起了鄧當的豪氣,咧嘴一笑,喝道:“說得好,這么多年了,我也是很久沒有碰上這樣可以痛快廝殺的場面了,來,咱們哥倆這次再殺他娘的一回!”說著,鄧當便是扶著姜冏站了起來,并且將姜冏給推上了坐騎,然后轉身也是翻上了自己的坐騎。
“你們怎么樣!”這個時候,周倉也是趕了過來,看到姜冏大腿上的傷口,臉色也是一變,任誰都看得出來,這傷口可不小。
不過姜冏卻像個沒事人一般,搖了搖頭,同時揮舞著長槍將那些繼續飛舞過來的長槍給格擋開來,然后對周倉說道:“周將軍,我們沒事,放心吧!媽的,看來敵人這是要拼命了!”
姜冏之所以會這么說,因為他看得清楚,那些飛過來的長槍雖然有大部分落在了西秦軍將士們的身上,但也有少部分越過了西秦軍的軍陣,落到了對面的楚軍身上,不少楚軍也是被自家的長槍給刺中,這分明是殺敵一千,自損五百的打法,只是雖然知道對方的舉動,但面對這四面八方飛來的長槍,三將還真沒有什么可以應對的辦法。
“你們聽,這好像是維兒的聲音!”鄧當突然腦袋一歪,好像是聽到了什么似的,臉色一變,連忙是止住了姜冏和周倉的對話。
聽得鄧當這么一說,姜冏也是跟著臉色一變,豎起耳朵一聽,果然,夾雜在周圍將士們的慘叫聲中,姜維的呼喝聲正隱隱約約地傳了過來。雖然這幾年姜維一直都沒在姜冏身邊,但對于自己兒子的聲音,姜冏是絕對不會聽錯的,聯系到現在自己這邊所面臨的困境,姜冏立馬就猜想姜維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險了,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了,提著韁繩用力一扯,便是縱馬朝著發出聲音的方向殺了過去。
“文節,文節!”見到姜冏如此沖動,鄧當也是嚇了一跳,他自然不能看著姜冏就這么去冒險了,立馬便是縱馬跟了上去,鄧當這么一走,倒也正合了周倉的意,只見周倉大手一揮,便是帶起大軍直接追著姜冏、鄧當殺了過去。
三將手下可是有整整三萬大軍,加上又有周倉、姜冏和鄧當這三員大將帶頭,那正要攔阻他們的楚軍又如何是他們的對手,轉眼就是被沖出了一個缺口,這也是這種陣型的缺陷之一。雖然八門金鎖陣是以少擊多的陣法,但畢竟不能逆天,憑空變出兵馬出來,以三萬之眾,圍困住整整八萬敵人,已經是很勉強了,想要將敵人分別擊敗,只能是一個一個地來,特別是西秦軍分兵八路,無形中就削弱了死門圍殺的威力,這樣才會導致周倉等人一沖,就被他們輕松沖了出來。
等到周倉等人沖出了屏障,抬頭一看,卻是看到前方一片混戰,卻是楚軍用之前對付典韋的辦法,強行分割前面那支西秦軍的陣型,打算分而為之,而那支西秦軍中央指揮作戰的,分明就是姜冏的兒子姜維,在姜維不遠處,一員老將單手握槍瘋狂朝著周圍的楚軍士兵刺殺,而另一只手卻是一片血淋淋的,看樣子是受了重傷,此人正是老將張任。
姜冏仔細一看,并沒有發現姜維受傷,心中也總算是安定了下來,這才縱馬朝著姜維沖了過來,口中疾呼:“維兒,你怎么樣了!”
姜維手中長槍連連揮起,將眼前正欲沖向自己的敵人給點殺于馬下,聽得姜冏的呼喊,這才抬起頭一看,忙是喊道:“爹爹,我沒事,只是張將軍受傷了,你和鄧伯父快去援助張將軍吧!這里交給我就好了!”說著,姜維一低頭,正好躲過了一名想要偷襲自己的敵人,反手一槍,便是將那敵人給釘在了地上。
而姜維的話剛剛說完,就聽得一聲暴喝,只見周倉手持單刀,直接沖到了張任的身邊,連著揮舞了兩刀,將張任身邊幾名楚軍士兵給斬成兩截,然后對張任喊道:“老張,你怎么樣,沒事吧!”
周倉當年也曾在益州駐扎過,和張任的關系也不錯,所以說話倒也沒什么客氣,而聽得周倉的喊話,張任也是哈哈大笑了起來,喝道:“我能有什么事,你可別太小看我,這些小卒,也想要我的性命,我就是把脖子送到他們面前,他們也砍不動!”嘴里說著,可手下卻是一點也不慢,長槍接連點殺敵人,轉眼間又是數人慘死在他的槍下。
見到張任身邊有周倉保護,知道周倉身手了得的姜維也是放下心來,和姜冏、鄧當兩人聯手,將那些試圖分割西秦軍的楚軍給一步一步地逼退,之前典韋在陣中的遭遇,他們也是知道,姜維很快就判斷出來,絕對不能讓對方將自己的兵馬給分割開來。
有了周倉三人的幫助,那些試圖沖散西秦軍的楚軍也是很快被殺退,渾身是血的姜冏扭過頭,氣喘吁吁地對姜維喊道:“維兒,怎么樣,還吃得消嗎?”
姜維也是同樣氣喘如牛,聽得姜冏的話,剛要回答,可是頭一轉過來,就正好看到姜冏大腿上的傷,立馬便是喊道:“爹爹,你的腿怎么了?”
“啊!”姜冏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大腿上的傷,只不過經過剛剛那么一番廝殺,大腿上的傷口早就疼得麻木了,反倒是沒有什么感覺,當即姜冏便是擺了擺手,笑著對姜維說道:“沒事,這點傷根本不算什么?”
姜冏雖然嘴上這么說,但姜維也知道姜冏的傷絕對不輕,不過現在也不是深究這件事的時候,當即姜維便是朝著左右看了看,忙是對姜冏喊道:“爹爹,我們接下來可不能就這么坐以待斃,擒賊先擒王,我剛剛聽到那指揮這個陣型變化的敵將的聲音,好像是從那邊發出來的,我們將他擒下,此陣自然就被攻破了!”說著,姜維手指頭往另一邊指了過去。
此刻周倉、張任和鄧當也都是趕了過來,正好聽到姜維的話。雖然眾將當中,就屬姜維的資歷最小,但眾人卻都是選擇聽從姜維的這個建議,當即,眾人便是帶著大軍,按照姜維剛剛所指的方向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