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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又一次……

  “紅蓮!”

  江凡神色冷厲地抬眼盯著對面的黑袍人,赤紅長劍向前一指,周圍的七朵火焰蓮花便好像得到命令一般,帶著龐大驚人的火元力波動,瞬間飛到了黑袍人四周,封鎖了上下左右所有移動的道路。

  黑袍人瞥了一眼已經快要消失在遠處的白云飛,眼神一狠,短劍之上的金色劍芒再次暴漲一尺,瞬間劈出,一道凌厲奪目的劍芒破空而去。

  江凡冷哼一聲,長劍微微一揮,左側的一朵火蓮旋轉飛出,眨眼間便與那金色劍芒撞在了一起。

  “轟!!”

  一聲轟鳴炸響,一股無比狂暴的氣浪爆發而出,下方的數塊巨石甚至承受不住爆炸的沖擊而崩潰瓦解,金色劍氣與火蓮同時消散。

  在爆炸剛起的一瞬間,黑袍人腳下金光一閃,猛然間向著少了一個火蓮的那個缺口處激射而去,看來是想要脫出這個包圍,再不管江凡,一心追擊白云飛。

  江凡嘴角冷笑,卻好像早就猜到他的想法一般,長劍一圈一指,剩余的六朵火蓮齊齊轉動,帶著灼熱的氣浪,向著黑袍人撞擊而去。

  這六朵火蓮移動的速度之快,幾乎是之前那阻擋劍芒的那一朵的兩倍!一瞬間,黑袍人瞳孔幾乎縮至針尖大小,這顯然出乎了他的意料,身形驟然一頓,毫不猶豫地爆發了全部實力,一股比之前擋下白云飛那一記火焰翼刃時還要耀眼的金色光芒環繞周身,手上的短劍更是微微顫抖,發出細微的劍鳴。

  眼見著右側距離最近的一朵火蓮臨近身前,黑袍人揮劍斜斬,竟發出‘鏘’的一聲脆響,一道奪目的金光射出,幾乎壓縮到極致的金元力與那同樣壓縮的火蓮瞬間接近。

  幾乎沒有任何停頓,黑袍人持劍的右手揮出一片殘影,‘鏘鏘鏘’數聲,又是五道劍芒幾乎不分先后地飛射而出,分別飛向了其余五朵近身的火蓮。

  然后,他周身金芒驟然一收,緊緊包裹全身,短劍擋在身前,金色光芒濃郁,幾乎看不清里面的人影,只看到一個一人高的‘金色巨繭’懸浮在空中。

  說來復雜,其實一切都只在瞬間發生,斬出六劍,然后收劍防御,在他周身的金元力剛一回縮的瞬間,所有的劍芒都與火蓮撞到了一起。

  “轟!!!”

  爆炸幾乎同時發生,所以聽起來好像只有一聲,但卻是一聲驚天轟鳴,甚至連大地都似乎微微抖了抖,恐怕連整個巖林城的人,都能聽到。

  六朵火蓮同時爆發,威力絕對不止疊加那么簡單,無數火元力宣泄而出,以黑袍人為中心,數十米范圍內,完全化為了一片火海,那中心的一小團金芒被瞬間淹沒。

  一股無比強勁灼熱的沖擊擴散開來,附近的所有石柱轟然崩潰,中心的數塊,甚至在崩潰之后,被火浪中夾雜的鋒銳金元力攪成了粉末!!

  數千米外,發足狂奔的白云飛被一聲驚天巨響嚇得差點撞在一塊巨石之上,回頭望去,只見一團巨大的火焰籠罩剛才那一片戰斗區域,相隔數千米,他甚至都覺得自己似乎能感受到那澎湃的火元力。

  “這就是…魂尊之間的戰斗!!”白云飛眼中透出一股灼熱,不過只是瞬間便恢復正常,沒有任何停留,強壓下體內的傷勢,腳步甚至有一絲踉蹌地向著前方全力奔行。

  江凡站在一根石柱之上,望著數十米外的那火海中心處,眼神平靜,但手中的長劍卻沒有絲毫放松,他知道,這一擊雖然聲勢浩大且威力不凡,但對方也絕對不是等閑之輩,不可能如此輕易便中招。

  四周似乎恢復了平靜,甚至可以說變為了死寂,連周圍的蟲鳴鳥叫,此時也全然消失,只剩下那一片火海中,微微發出的‘呼呼’之聲。

  大約數分鐘后,那逐漸消散的火海中,驟然爆發出一團耀眼金光,一道劍氣沖天而起,然后一劈而下,竟直接將火海一分為二,一個黑色人影從劈出的通道中緩步走出。

  江凡眉梢一挑,露出一絲驚愕之色,他知道無法重傷對方,卻沒想對方竟好似絲毫無損,看不見其面具之下的表情,但光從其陰沉的眼神和沒有任何變化的衣衫上便可看出,雖然好像耗費了一些魂力,但并沒有受傷。

  黑袍人走出火海之后,停在了江凡對面十數米處,死死地盯著他,一言不發,卻也沒有了再去追擊白云飛的意思。

  江凡魂識一掃,發現已經感應不到逃走的白云飛了,他嘴角微微一笑,對黑袍人抱了抱拳,道:“我看閣下也沒有再打的意思,那今日之事就此作罷,下次若有機會,再向閣下討教幾招!”

  黑袍人握劍的右手微不可查地緊了緊,陰沉的雙眼中閃過一抹殺意,他很想和對方大戰一場,但他也知道,不管是時機還是地點,都不適合與對方戰斗,而且最重要的是,對方是煉器宗之人,一旦被對方發現自己的身份,那便會有無數變故,甚至影響到宗門的大計。

  凝視對方足有一分多鐘,黑袍人冷哼一聲,在一根石柱上輕輕一踏,幾個起躍間,便消失在了夜空中,不過他所走的方向,卻是和白云飛逃跑的方向相反。

  江凡凝望著對方消失的方向數十秒,才輕輕的松了口氣,長劍一收,轉身看向另一邊,凝神感應了數息,眉頭微皺,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小子,還真的跑了…難道還怕我會傷害他不成?”江凡小聲自語道,“興許是他并沒有見過我,不知道我的身份的原因吧…算了,只要他逃掉了就行,多經歷點磨難也好,這么點實力就獨自跑出宗門,也該上他吃點苦頭。”

  他又瞟了一眼黑袍人消失的方向,眼中露出一絲疑惑:“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故意不使出任何特殊的魂技或招式,是怕暴露身份?到底是什么原因,讓他追殺這么一個小輩…”

  帶著心中的疑惑,江凡也緩步走回了城中。

  白云飛感覺自己的意識都有了一絲模糊,幾乎全靠一股毅力支撐著雙腿,依舊快速地奔行在一片樹林之中,腳下的枯葉被踩得沙沙作響,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跑到了那里,只是如此不停地向前奔跑,跑遠一些,被敵人追上的幾率才小一些…

  足足跑了數個小時,白云飛才精疲力盡地停了下來,爬上一棵大樹,將身子隱藏在茂密的樹葉之中,坐在粗大的枝干之上,大口地喘著粗氣。

  喘息了沒幾聲,他突然臉色一陣漲紅,右手按著胸口,露出痛苦之色。

  “噗!!”

  一口鮮血噴在身前濃密的樹葉之上,將一片片綠葉染成了紅色,白云飛眉頭緊皺,又輕咳了幾聲,才稍微好轉了一些。

  背靠樹干盤膝坐好,白云飛輕輕閉上雙眼,呼吸也慢慢輕了下來,數分鐘后,便進入了全心全意的修煉狀態,微弱的紅芒環繞周身,他的臉色也漸漸好轉,最終歸于平靜。

  第二天,一直到烈日當空,時近正午,白云飛才緩緩睜開了雙眼。

  “呼…”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白云飛眼中露出些許慶幸之色。

  “幸好傷得不重,如今雖然也受了些傷,但最多兩天便可以恢復。”白云飛輕輕摸了摸胸口,“多虧了金絲魂甲的防御,否則的話,我的肋骨怕是要完全被那一拳轟斷了。”

  “又被人救了…”白云飛回想著昨晚之事,眼中露出不甘之色,“若不是那江凡誤以為我是煉器宗的人而出手相救,我恐怕已經被那黑袍人殺死了。可惡,為什么我總是要靠別人相救才能脫離危險?!好運不可能總是伴隨著我,這種情況若多來幾次,總有一次我會丟了性命…”

  “實力,還是實力!!”白云飛雙拳緊握,眼中露出濃濃的渴望,“若我同樣是魂尊,甚至比魂尊更強…根本不用欠別人恩情,直接便可將那些追殺我的人打敗甚至擊殺!實力,實力…”

  數分鐘后,白云飛才又恢復了平靜之色。

  “對了,不知道景鳴風現在怎么樣了…”白云飛想到了同樣被一個魂尊追殺的景鳴風,不由升起了一絲擔心,不過馬上他便微微一愣,臉色變得古怪起來,自嘲道,“我頂他個肺,我完全是被他害成這樣的,為什么還要為他擔心?要不是他那么無恥地用我的樣子到處惹事,我怎么會無緣無故地背上‘淫賊’的名頭,又怎么會無緣無故地被一個魂尊追殺,甚至差點丟了性命。”

  “幸好我命大…混蛋景鳴風,下次見面,一定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白云飛心中恨恨地想著,但卻并沒有多大的怨恨,這一點連他自己都有些奇怪,對于這樣一個帶給了自己這么多麻煩和危險的人,竟然如此‘寬宏大量’,難道自己‘犯賤’?白云飛暗自鄙視了一下自己——其實完全是因為此時已經脫離危險,而且他也沒有什么損失,所以才會有這種‘自娛自樂’的自我嘲笑。

  不過他已經打定主意,若真能再次見面,一定要從景鳴風身上討回足夠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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