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冰雪之槍和疾風之弓后,眾人就把目光投向其余的神將器。
神將器之中也有強弱,他們首先想到的是號稱“比神將器更強”的最終武器,作為整個故事標題的那把神劍——封印之劍。
對照白之翼的資料,眾人來到了收藏封印之劍的封印神殿——曾經擊倒魔龍的武器插在臺座上,誰都沒辦法將它拔出來。
“真奇怪…這玩意莫非跟石中劍一樣,只有真正的騎士才能拔出來?”龍彪累得滿頭大汗,卻依然拔不動那簡直像是在石臺中生了根的寶劍,心中十分郁悶,“居然連老子都拔不動…按說就算是棵大樹,這么個拔法也該連根拔起來了啊!”
程鵬也去試了一下,當然同樣拔不動。
“由此可見,這玩意果然不是只要主角就能拔出來呢…”王虎打趣說,“如果咱們也算是個故事,那程鵬你肯定是故事的主角——”
“說不定這玩意是由女主角來拔的。”魏野說,“小生記得在有些游戲里面,最終決戰兵器是女主角在決戰前夜給主角送來的,順便還送上她們自己…”
程鵬聳聳肩膀,表示懶得理這兩個腦袋進了水的家伙。
這種事情越描越黑,不理睬才是王道。
等到眾人一一拔過,這才相信白之翼給出的資料果然沒錯,當真是“誰都沒辦法將它拔出來”。
“難道這玩意注定是留給主角羅伊的?”劉雪姬想了一下,小心地拿出一張散發著微微白光的符卡,按在封印之劍上。
毫無反應。
“連‘夢想封印’都無效啊…我還以為這個能有些特效呢…”
“夢想封印?那是什么?”
“靈夢給我的符卡,說是如果有人在幻想鄉搗亂而她正好不在,就把這個扔出去,管她是誰都能一下打成普通人,然后抓起來交給上白澤慧音老師慢慢教育…”
雖然這“夢想封印”符卡的確非常強力,但很顯然和封印之劍并不對路,所以這次的嘗試又以失敗而告終。
“難道咱們一伙大活人,堂堂的四星高手們,居然奈何不了區區一把劍嗎?”張禪念怒了,拔出了他的大號斧劍,“干脆讓我轟了它算了!我就不信這鬼東西扛得住一發龍擊炮!反正只要保證它不落在羅伊手上就好。”
眾人面面相覷。
“這個…太浪費了吧…”
“暴斂天物啊…”
“殘念兄你太沒有愛了!”
“這可是神將器哦!四星黃金級的裝備哦!你舍得我還舍不得呢!”
七嘴八舌,七嘴八舌。
于是張禪念的計劃自然就被否決了。
但是張禪念的狂想卻給了程鵬帶來了靈感——他想起古書上關于和氏璧的故事,和氏璧原本藏在石中,眾人不識,直到剖開石頭才取出了美玉。
這封印之劍雖然有半截露在臺座外面,但本質上也等于像和氏璧一樣藏在石頭里面,既然沒辦法拔出來,那么不如學習玉工,把這石頭剖開!
他將這個主意說出來,眾人紛紛叫好,便開始對著臺座下手。
供奉封印之劍的石臺座相當堅固,但再怎么堅固它也終究只是石頭,一群四星高手各展神通,用了大約兩個小時的功夫,終于靠著一點一點鑿石的方法將整個臺座破碎,拿出了封印之劍。
遺憾的是,等寶劍到了手,大家才發現這本該威力無比的封印之劍,赫然只是一件任務道具。
封印之劍:對抗魔龍的關鍵武器。任務道具,暫時無法作為武器使用。不可損壞。
郁悶地收起讓人大失所望的封印之劍,大家將目光轉向下一個目標。
就在這神殿里面,還封印著一個古代的靈魂,那是曾經參與人龍戰爭,打敗了魔龍的八位英雄之一,暗之賢者普拉米蒙德。
“據說當年普拉米蒙德為了得到足以匹敵龍的力量,把自我的記憶、感情…所有一切都溶入了黑暗,從此失去自我,變成了反映他人的鏡子。”程鵬翻閱著白之翼給出的資料,不僅有些納悶,“這話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莫非是說這家伙可攻可受可男可女?”劉雪姬興奮地說,“桂木桂馬大人是遇攻則受遇受則攻,而這位暗之賢者恰恰相反…真想讓他們兩個見面啊!”
一群自認為還是純爺們的家伙明智地保持了緘默。
除了腐魂發作的劉雪姬之外,其余的人對于對于普拉米蒙德并沒有興趣,他們感興趣的是另外一件東西——普拉米蒙德所使用的武器,神將器“默示之暗”。
按照白之翼的資料,人龍戰爭之后,普拉米蒙德就隱居在封印神殿里面,看守著號稱比神將器更強的封印之劍。
雖然隨著時光的流逝,他已經很少在人們面前出現,就算有人試圖拔起封印之劍、甚至毀壞封印,他都不曾出面,但毫無疑問,他還在這里。
他在這里,默示之暗就在這里。
繞過幾面墻壁,打開一處暗門,眾人踏入了一片漆黑的迷宮之中。
迷宮里面伸手不見五指,就算照明器材也失去了作用,大家磕磕碰碰地前進,不一會兒就發現和同伴們走散,陷入了各自為戰的境地。
程鵬的情況相對好一些,身為先天武者,他的直覺非常敏銳,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沒能避免和大家走散,但至少可以確保不至于一頭撞上墻壁。
既然看不見,他就索性閉上眼睛,完全靠著身體的直覺前進。
走了一會兒,眼前豁然開朗——雖然還是什么都看不到,但他感覺到了有風吹來,而且從風的聲音聽起來,附近是一片開闊地帶,沒有任何障礙物。
有風,就意味著有出口。
所以他沒有猶豫,朝著風吹來的方向走去。
深沉的黑暗中,感覺不到任何的危險,感覺不到任何東西,他只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呼吸聲、鎧甲和衣服摩擦的沙沙聲。
過了一會兒,連這些聲音都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
程鵬并沒有慌亂——橫豎只是一個游戲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又前進了一段路,他發現鼻子已經聞不到任何氣味,嘴巴里面也木木的。
“現在是嗅覺和味覺嗎?難道說這里居住的其實不是什么暗之賢者普拉米蒙德,而是處女座的圣斗士沙加?難道說我現在不是在迷宮里面前進,而是踏入了天舞寶輪,正在被剝奪五感嗎?”
他如此自嘲,雖然聽不到自己的笑聲。
繼續前進。
再過了一會兒,終于連風都感覺不到了。
絕對不是風消失了,恰恰相反,從前進的難度可以覺察,其實風力是在不斷加強。
只是…他的觸覺也出了問題而已。
“看起來也不過如此,起碼并不能完全剝奪觸覺——由此可見,這位暗之賢者果然比起黃金圣斗士來要差了一籌啊!”
程鵬一邊吐槽,一邊前進。
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突然一亮,他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一個廣闊的大廳里面,這大廳簡直比一個足球場還要寬大,兩側的墻壁上燃燒著蠟燭,微弱的火光在昏暗的大廳里面投出許多閃爍的影子,猶如無數的妖魔攢動。
大廳盡頭的座位上,坐著一個用罩袍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人,那人的手上還拿著一本有著黑色封面,厚厚的魔法書。
“請問是暗之賢者普拉米蒙德嗎?”程鵬明知故問,“我想要你的魔法書‘默示之暗’,請問要怎樣才可以把它交給我?”
那人放下魔法書,戰了起來,掀開了罩袍。
罩袍之下的面容,赫然是程鵬自己!
不等他弄明白究竟怎么回事,那個“程鵬”已經亮出了兵器,施展出了最高速度的縮地技巧,惡狠狠地沖了過來。
“他”所使用的兵器,竟然也是冰雪之槍!
程鵬連嘆氣都來不及,連忙拔槍迎戰。
兩支蔚藍的長槍在昏暗的火光中相撞,濺起一片冰華。
然后,程鵬就發現自己已經連說話的余暇都沒有了。
這對手懂得他所有的技藝,戰斗的經驗也豐富得可怕,更令他驚訝的是,這個不知名的敵人出手的習慣、戰斗的節奏,居然當真和他自己一模一樣!
感覺…他就像是在和自己戰斗似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程鵬陷入了苦戰之中。
有人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不是你自己,而是你的敵人”,程鵬對此一向嗤之以鼻。
那種話毫不切合實際,不過是文青綜合癥發作了而已!
一個真正的出色的人,必須了解自己!
但直到此刻交手,他才發現,原來他還真的不夠了解自己。
他本以為已經很成熟的戰斗技巧之中,原來還存在著這樣那樣的漏洞,還有很多的破綻。
每一個破綻的發現,伴隨著的都是激戰雙方同時受傷。
因為在程鵬發現敵人破綻的同時,那有著他同樣面孔、同樣實力的對手,也能夠在他的招數中找到破綻。
以傷換傷。
又過了一會兒,程鵬發現自己似乎贏不了對手。
贏不了,可也不會輸。
這樣打下去的話,兩敗俱傷、同歸于盡,是唯一可能的結局。
因為兩個人的條件完全相等,而且連“偶然”的因素似乎都被刻意派排除了,完全是單純的消耗戰。
“這是在考驗我有沒有臨場爆發的能力嗎?”激戰之中,程鵬突然發現自己仿佛能夠從戰斗中抽身出來,一邊酣戰不已,一邊冷靜地思考。
他很高興自己能有這樣的進步,但這個進步無助于克敵制勝。
除非他能夠像某些爛俗的故事里面那樣,主角每到關鍵時刻就無視邏輯和設定,爆發出百分之二百三百四百的戰斗力,否則結果就已經注定了。
但他卻笑了。
“如果必須要爆種才能過關的話,那么就沒什么可擔心的了。”
“我…已經看到了結局!”
片刻之后,隨著一聲怒吼,一股蒼涼蠻荒的氣息沖天而起,宛如洪荒時代的巨獸一般,發出狂野的咆哮。
再然后,仿佛鏡子破碎一般,昏暗的大廳、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對手…全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渾身是傷的程鵬站在一間寬闊的大廳里面,周圍是同樣傷痕累累、狼狽不堪的同伴們。
并不是全體,有好幾個人不在了,大約已經在剛才的戰斗中掛了回去。
而在大廳盡頭的座位前,身上依然散發著沖天兇氣的云羽背對著大家,腳下是一攤如土委地的罩袍,手上拿著一本有著黑色封面的厚厚魔法書。
程鵬自己的確不會爆發,可云羽卻會。
暗之賢者普拉米蒙德能夠如同鏡子一般映出對手,但卻沒辦法映出爆發時候的云羽。
所以,結局早已注定。
三更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