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攸關,更容不得安副門主有半絲半毫的猶豫,驟然噴出一大口鮮血,使自己遲滯的氣息略微順暢,體內斗氣發揮到極致,拍向小雪的手掌一轉,紫色雷系斗氣混合著噴出的鮮血凝固成一個鬼臉狀的斗氣屏障,死死地護住自己的上方。
“鬼血盾!”艾悠驚呼一聲,臉色頓時蒼白,幾乎無法自控地向地面墜了下去,而她那柄長劍卻在鬼血盾的能量裹挾之下,碎成了虛無。由于脫手的武器和主人之間那一縷靈魂之力的聯絡,長劍既毀,艾悠也自然吃了點虧。
六指島仙的玉笛則要好得多,并沒有損毀,只是被彈飛出去。
破天劍劍體有一半刺入鬼血盾,另一半卻是震顫不止,兩股能量不斷地聚集膨脹,空間之中發出令人牙疼的“嘶嘶嘶”之聲。但這種狀況持續得也并不久,不過五六秒的時間,轟然一聲爆響,鬼血盾驟然炸裂,而破天劍也被震向半空之中,不受控制地翻轉著。
噗——李逸也是一口鮮血噴出,只覺一陣頭重腳,幾乎也如艾悠一般墜下去。
而在安副門主那里,同樣也發出“噗”的一聲響,只不過這個聲響卻不是噴血的聲音,而是某種利器刺入的聲音,隨著“噗”的一聲響之后,是“喀喇喇”的骨裂聲音。然后大家看到,安在天的腦袋,已經在卡卡的龍爪之下徹底報廢了。
“卡卡,你救了我,我該怎么報答你呢。”小雪馬上松開了那具無頭尸體,纏到了卡卡身上。分明是大家的努力,功勞卻被卡卡獨享了。不過似乎也沒有人反對,李逸斗氣一卷,將安副門主的斗氣卷起,也來不及當場煉化,置入容戒之中,然后招呼大家:“大家快撤!”
這里已經是雙劍門的地盤,整個打斗的時間雖然并不長,只有十幾分鐘的樣子。但在這個時間里,這里的情況一定有人在向當地的雙劍匯報了,他們可沒有多少時間來收拾戰場。
一路向天樞山方向急速飛掠,李逸忍不住道:“艾悠,你怎么會跑來了?”
“我得到你和雙劍門的人去見雙劍門門主的消息后,就一直心神不定,總感覺要出什么事情。所以就瞞著大家來追你們了。”能幫助到李逸,艾悠顯得很開心,把剛剛卡卡抓碎安副門主時的血腥場面也淡忘了,語氣之中充滿了喜悅:“上次你救過我一命,這次我幫了你一回,咱們算是扯平,互不相欠了!”
“誰說互不相欠,我可是給你療過傷的,你只不過耗費了點斗氣,算起來還是我虧了啊。”
李逸提到療傷,令艾悠未免臉上一紅。嬌羞道:“閉嘴!不許再提!”六指島仙等人自然不知道為什么艾悠不愿意提李逸給他療傷一事,李逸意味深長地笑而不語。
其實他現在是完全沒有心情和艾悠開玩笑,安副門主這一關雖然是涉險度過,總算是有驚無險,但危機并未解除,雙劍門對七星宗重新組建的破壞行動還在繼續。更嚴重的是安副門主一的死訊傳到雙劍門,不管有沒有證據證明是七星宗干的,可以肯定的是,雙劍門一定會以此為借口來打擊七星宗。
總之,一場惡戰已經無可避免地要到來。在這場惡戰中,自己應該扮演什么樣的角色呢?這是李逸不得不考慮的問題。以他現在的處境來說,帶上李娜她們神不知鬼不覺地遠走高飛自然是最好的選擇了。
但,事情也許不會那么簡單,首先想要離開雙劍門的勢力范圍就不是輕易之事。就算逃離了神之領域南方雙劍門的地盤,但格殺了人家一位副門主級別的人物,雙劍門要是能忍得下這口氣那就奇了怪了。
再說他們還需要時間和精力去尋找神醫,一邊受人追殺一邊干這件事顯然是不太可能的。
更重要的一點是,天樞宗禁地內的那個傳送陣,對于李逸來說,有著某大的誘惑力。倒不是里面禁地中傳說的隱秘,而是傳送陣本身。這顯然是一個和大陸相通的,如果能通過那個傳送陣回大陸的話,總比飄洋過海來得靠譜吧。
管他呢,既然卷入了,那就在神之領域大鬧一場吧,實在不行,帶著李娜她們回到大陸,反正又不損失什么!
打定主意,李逸開始盤算起來萬一真的和雙劍門開戰,己方到底能有多大的勝算。
當李逸等人回到天樞山時,天樞山已經空前地熱鬧起來。聚集在天樞山下集市之上的,不僅有天樞、天機、天璣、天璇四宗,還有毗鄰四宗的大大小小宗門前來觀禮的代表。
李逸的意外返回令歐陽靖勉感到不安,這家伙似乎意識到了什么。而且李逸看得出來,雙劍門和他聯系,或者說是圖謀過什么。因為這小子看李逸的眼神開始躲躲閃閃,變得心虛起來。
“歐陽兄,你是不是有什么話想要對我說?”李逸將歐陽靖勉帶到一處密室之中,足足凝視了他一分鐘之后,才幽幽地說道。
“李逸兄弟,你、你們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歐陽靖勉試圖轉移話題。
李逸微微一笑:“安副門主出了點小小的意外,不能帶我去見雙劍門,所以我們就回來了。”
“意外?什么意外?”
“你很快會知道的,不過現在,還是回答我的問題吧,你有沒有話要對我說?”
“呃,有,當然有。合宗大會明天就要召開了,你知道,我這個代理宗主是哄來的,而且我的實力大家都清楚,我怕明天會有什么意外。不過李逸兄弟,你回來就好了,有你在我心里就踏實了。”
“真的踏實了?”李逸似笑非笑地看著歐陽靖勉,令他心驚肉跳,額上都冒起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子。
“李逸兄弟,你到底想說什么,別這樣看我好不好,看得人心里發毛。”
“好,歐陽兄,看在咱們稱兄道弟的份上,我也不和你饒彎子了。實話告訴你吧,安副宗主已經隕落了,而令他隕落的,正是你的兄弟我!”
“啊!李逸兄弟,你說什么?你們殺了安副門主!”李逸看到歐陽靖勉的雙腿都開始顫抖起來,這個消息嚇住他了,真的把他嚇壞了。歐陽靖勉并不算是膽子特別小的人,如果膽小,也不敢代理天樞宗的宗主了。但李逸說出來的這個消息,實在太過于令人震驚了,他自然清楚,雙劍門的一名副宗主,那是何等的存在。更清楚干出這種事情來之后,李逸將會受到怎樣的報復!
“對,我們很不小心地干掉了他!”李逸聳了聳肩膀:“好了,我已經把我的秘密告訴了你,歐陽兄,對于我的信任,我想你也應該有相應的表示吧。”
歐陽靖勉額上細細密密的汗珠子已經變成了豆大的汗滴,不斷地匯聚在臉上,然后滴落下來。李逸既然把誅殺安副門主的事件明白無誤地向他抖出來,那么留給歐陽靖勉的選擇就很顯然了,要么繼續向雙劍門效忠然后被李逸就此格殺,要么就背叛雙劍門和李逸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只是,無論哪一種選擇,都是把腦袋擱在褲腰帶上啊。
“歐陽兄要是下不決斷,兄弟我也絕不會勉強,畢竟雙劍門才是歐陽兄的本宗。不過歐陽兄想必也了解我的性格和為人,我可以放你離開天樞山,但下次見面的時候,咱們就是不死不休的敵人了!”
“李逸兄弟,我跟你干了!”歐陽靖勉忽然一咬牙,狠狠地道:“在雙劍門我算個屁,連個屁都不是,跟李逸兄弟才混了幾天,就混到了天樞宗的代理宗主。而且明天的合宗大會之后,我就很可能是七星宗的宗主了,富貴險中求,李逸兄弟,我決定和你冒一次風險!”
“想和我干,可不是光嘴上說說就行的!”
“我知道,李逸兄弟你聽我說。雙劍門對明天的合宗大會確實有陰謀,他們已經通過我聯絡了天樞宗的六位長老,而且鼓動了其他幾個小宗門,打算在合宗大會上發難。”
“哪幾個小宗?”
“這個他們也沒有跟我說明白,只是為了讓天樞宗的六位長老放心提了一句,我也不清楚。”
“這么說,那些來觀禮的宗門之中,還有一些是搗亂份子。雙劍門的人呢?他們現在在哪里?”
“雙劍門的人由一個姓柳的護法帶隊,就住在遠朋閣,李逸兄弟,你不會現在就要對他們動手吧?”
“為什么不呢?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難道還要等他們先向咱們動手不成?不過,這次咱們倒不用蠻干,畢竟在咱們的地盤之上,倒是要想個什么妥當的法子來。歐陽兄,你有什么好辦法嗎?”
歐陽靖勉深思了片刻,笑道:“辦法倒是多得很,李逸兄弟你應該知道,玩邪門外道這個我比較在行。”
“那好,咱們就去會會柳護法他們!”
“不急,這個需要先做些準備。”
遠朋閣是天樞宗專門用來接待貴賓之所,作為雙劍門派出來觀禮的代表,柳護法他們自然不會被安排在宗外的集市上。雙劍門的超然地位,使柳護法一行十幾位強者受到了堪比其實宗門宗主門主的待遇。
比如,在合宗大會即將開始的前夜,天樞宗方面就安排了一場奢華的宴會,來款待這些雙劍門的強者。在這場宴會上,天樞宗的代理宗主歐陽靖勉也僅僅是坐在次席,柳護法則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主席位置。
這是一場賓主皆歡的宴席,伶牙俐齒的歐陽靖勉絲毫沒有以代理宗主的身份而自詡,始終態度端正地把自己看成了雙劍門的一名普通弟子,在柳護法面前保持絕對的恭敬態度,這令柳護法非常滿意。
只是雙劍門的這些精英們沒有注意到,在離遠朋閣不遠的一幢樓上,李逸的目光正冷冷地注視著他們,那眼神就如同一只魔獸在打量自己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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