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琳,好好看看吧,那些家伙就是愚蠢野蠻的人類,他們最喜歡看我們了,嗯來了個華裔,看到他了嗎?他一定在說‘好可愛,好可愛’…”
蔚藍色的天空下,圣地亞哥動物園熊貓館又安靜又熱鬧,入園口竹樹郁蔥,繁茂青翠的竹葉隨風搖擺,悅目的顏色令人心曠神怡,游客們排了一條長長的隊伍,有大人有小孩,孩子們有的幾歲大,也有躺在嬰兒車上睡覺、不到一歲的寶寶,還有才一個月出頭含著奶嘴的小寶寶,眾人都興致勃勃地等待著參觀憨態可掬的中國國寶。
這里居住著四只大熊貓,白云、高高、美生,以及5個月大的熊貓寶寶蘇琳(200582)。
相比四川成都的大熊貓基地,此處熊貓活動樂園很是冷清,不過好的地方是建造得比較利于人們參觀,可以很近、很清楚地觀看到可愛的熊貓。蘇琳爬在大樹枝叉間,眼神無辜地望著前方欄桿后的游客,它最近學會了爬樹,走路還是一晃一晃的,因為仍然依賴媽媽白云的奶水,它只是把竹子當玩具一樣來玩,游客們都無法看到它大快朵頤的可愛模樣,但蘇琳仍是全場的超級明星。
見多識廣的白云正在水塘邊悠閑自在地吃著竹子,高高在草坪上懶洋洋地走動,美生很不給面子地坐在假山大石頭旁以背示人,游客們或拍照或指點笑語,十分開心。
“噢噢噢,他旁邊還有一個美麗的拉丁裔女人,她也一定在說‘好可愛,好可愛’!”王揚粗著聲音給熊貓白云配音,杰西卡眼眸嫵媚的白了他一眼,嬌嗔地打斷了他:“可它們真的好可愛。”王揚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旁邊藍色嬰兒車里的珂珂,“你知道嗎?世界上最可愛的是…”他說著緩緩摟住她,伸手點了點她的燦爛笑臉,笑道:“是的,你們,它們是熊貓,但你們是我的萬靈藥(Panacea)。”
“…你也是。”杰西卡靠了靠他的肩膀,他這個人不說甜言蜜語會憋著難受,時不時來一句可以做電影經典臺詞的話,習慣了,不過每次又都那么甜蜜,他也是她能治愈一切的萬靈藥。
畢竟周圍有不少人,兩人并沒有隨著燃起的愛意來一場熱吻,這個結婚周年紀念蜜周還有太多機會。杰西卡彎身要把珂珂抱起來,一邊笑道:“不知道油卡現在怎么樣。”王揚接話道:“我不認為需要擔心,大熊貓有著最高的待遇。”杰西卡豎抱起珂珂,扶托著她的頭部,吻了她一口,想到什么地道:“那又怎么樣?它不一定開心。”
“你說得對,也許它剛剛失戀了,或者發現自己原來不會飛,很沮喪…生活太復雜了。”王揚點了點頭,望向不遠圓滾滾的蘇琳,笑道:“它會找到自己的萬靈藥,別擔心。嘿!你們想知道蘇琳名字的意義嗎?”
杰西卡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王揚講了起來:“蘇琳是第一只來到美國的大熊貓,也是第一只離開中國的大熊貓。1936年,一位紐約女時裝設計師露絲哈克納斯為了完成丈夫的遺愿到了中國,他是一位捕捉熊貓的動物學者和探險家,但他在上海病死了;然后露絲在華裔助手楊昆廷的幫助下,在四川捕捉到了一只大熊貓幼仔,他們以為它是女孩,就以楊昆廷妻子的名字起名為‘蘇琳’…”
王揚繼續像導游一般大講故事,露絲如何把蘇琳帶到了舊金山、當時蘇琳造成了多大的瘋狂…只是蘇琳不到兩歲就病死了。他聳了聳肩,無奈道:“那時候人們不了解大熊貓的習性,他們甚至不知道熊貓吃竹子,拿牛奶和樹枝去喂它,蘇琳死了之后被人解剖,大家才知道原來它是男孩。”
“噢!真糟糕。”杰西卡皺眉感慨了聲,珂珂亦似乎為古嘆息:“呀、呀。”杰西卡又綻露笑容,稱贊他道:“親愛的,你知道得真多。”王揚點頭,指了園館辦公室方向那邊一下,“是的,剛才我就是去問了解說員女士。”杰西卡頓時被逗樂地哈哈笑了起來,王揚挺了挺眼眉,也笑了,珂珂掄動小拳頭,也發出快樂的笑聲:“喔、喔!”
很快,現場解說員女士從洗手間回來了,她拿著小擴音器熱情地介紹著園內幾只熊貓的現狀和歷史,新成員蘇琳的來龍去脈果然如王揚所言。
“寶貝,看到了嗎?那些是熊貓,來自中國。”歡笑過后,杰西卡也柔聲地為女兒介紹眼前的黑白動物。珂珂伸直腦袋,吃著小手,大眼睛活潑地轉來轉去,也不知熊貓在不在視線范圍,她有些感到十分新奇的神色,“咿呀。”
看著眼前這美好的景色,王揚滿心都是溫暖幸福,這居然也成了一個問題,一個幸福的煩惱,因為《我是傳奇》。他幾乎一開始就已經明白,沒有可能沉浸于一種末日、孤獨、壓抑的氣氛中制作《我是傳奇》,不會再找到《第九區》時那樣的感受了,拍攝時的片場氣氛亦難以和影片匹配,除非他像希斯萊杰那樣離開妻女把自己關起來一個月,接著整個拍攝過程不和家人聯系見面,大概就行了。
王揚相信杰西卡理所當然的不支持,卻絕不會離開他,但這樣做真的好嗎?如此摧殘自己的神經是有代價的,看看原本的未來相關報道里,希斯萊杰把自己弄瘋后,要如何依靠安眠藥入睡,那種程度已到了濫用藥物。王揚亦相信他就算再瘋狂,都能恢復過來,更別說《我是傳奇》的壓抑孤獨一大半是緣于失去,重新擁抱家人就能瞬間回來。
只是縱然有一萬個理由都不行,他不想家人不開心,不想錯過珂珂成長的每一天。而且他不是演員,他是制片人和導演,有著方方面面的更多工作,不能為了感覺就切斷劇組的相關事務,所以擁抱孤獨的可行性是零。
王揚知道只能退而求次,或者說這才是最佳方案,他也是這么做的,盡情地擁抱幸福!再以假想和感受昏迷時夢中的孤獨形成對比,得到想要的效果。
說起來有點好笑,他還沒有決定《我是傳奇》的故事發生地點是在舊金山、洛杉磯還是紐約,這將直接決定影片的拍攝地。原著是在洛杉磯,《地球上最后一個人》在意大利的羅馬、《最后一個人》在洛杉磯、馬克普魯托塞維奇撰寫的《我是傳奇》第一版劇本在舊金山,華納兄弟后來再改為洛杉磯,等到阿齊瓦高斯曼重寫劇本,又想要搬家到紐約。
事實上在尚未開始進行拍攝場地籌備的現在,改到哪里都行,因為故事劇情可以發生在任何城市,包括圣地亞哥。
但城市影響重大,所有外景鏡頭中的背景、所有景物鏡頭等會導致整部影片有不同的氣質,三大城市各有特色,選擇哪個比較好?王揚已經和阿齊瓦高斯曼有過兩次會面,就《我是傳奇》的劇情進行探討和商量,自然談到了位置這個問題,高斯曼強烈建議紐約,大蘋果城更容易秀出空曠的感覺。
“揚,在我看來下午三點鐘的時候,洛杉磯看上去是空的;但紐約無論什么時候,永遠是空的!它有著更有趣的方式去顯示一個被大風吹刮的空曠世界。”
當時在王揚的辦公室,高斯曼很有些激動著急,之前華納兄弟拒絕了搬家這一想法,只因從制作成本考慮,不但紐約那邊的稅收一點都不比洛杉磯低,而且后勤供應上遠離了好萊塢,費用會更高,B的計劃是在制片廠里拍攝,不過確切如何要等導演確定下來后再行商議,結果突然之間,《我是傳奇》項目就打包賣給火焰電影了。
高斯曼對此反而非常高興,眾所周知,制作成本不是王揚的考慮名詞,錢不是問題!投入越大票房越高!神奇揚也贊同了實景拍攝能給電影一個自然、真實、荒蕪的感覺,觀眾們需要代入感,越強烈越好,那是攝影棚拍攝無法給予的東西。然而高斯曼看得出王揚更傾向于舊金山,可是舊金山和洛杉磯的末日氣質沒太大分別,休閑陽光的加州哪里都沒有紐約那種帶有壓迫感的空曠。
“我同意…”王揚這么說,從場外角度考慮,他的排名的確是舊金山,洛杉磯,紐約,家鄉這邊更適合生活,還可以更方便更好地兼顧其它監制電影、公司等方面的工作,連NBA球賽都能現場看勇士,而不是尼克斯。
但高斯曼的話是對的,他在紐約拍攝了《穿普拉達的惡魔》后,更能清楚地感受到這座城市的街景魅力,它的建筑都是又高又密集,尤其曼哈頓的高樓大廈簡直密集得讓人窒息,走在寬闊街道中有如行走在峽谷,這是加州給不了的感覺,如果時代廣場空無一人,LED大屏幕卻繼續閃爍著圖像,內維爾環顧四望,那樣呈現出來的空曠荒蕪感太棒了!
從腦海的B版《我是傳奇》來看,王揚知道紐約的鏡頭效果確實十分棒,雖然它沒有能力動用到真實的時代廣場,但憑著中央火車站高架橋、第五大道的幾個街區和華盛頓廣場公園等地,已經足以構建出一個蒼涼的末日世界;同時紐約能給人一種冬季天氣寒冷的印象,下雨下雪都無形中加強了壓迫感,陽光海灘美女的加州又沒有。
無論加州還是紐約,必須要在二月前作出決定以啟動各項籌備,而因為《我是傳奇》的封鎖清場式取景特性,拍攝場地是一個非常大的問題,不管在哪座城市、不管成功取得哪個地方的清場許可證、拍攝許可證,比如金門大橋、比如布魯克林大橋,都不可能一拍就是一整天時間,必然是一點一點、東湊西湊地完成場景的全部鏡頭。
也許只有周末,或者周二、周三之類的特定日期,深夜1:005:00之類的特定時間,這也是為什么B版拍攝了足足6個多月。
首先是得到當局的支持很不容易,其中難度最高的是紐約,難度最低是舊金山,作為家鄉城市的英雄人物,王揚可以更容易地說服政府,受影響的民眾的不滿情緒亦會降至最低。
而紐約那邊,王揚和火焰電影實在沒有太多影響力,所以這時候和大公司合作的好處又體現出來了,按照議定,華納兄弟會給予這些制片資源上的支援和幫助。除此之外,王揚已經向邁克爾泰德羅斯發出了制片人的邀請,泰德羅斯有著相當廣泛的人脈和游說經驗,B版《我是傳奇》正是靠著他充當說客,才成功說服紐約當局,取得關閉眾多繁忙地區的拍攝許可。
如果影片定了在紐約拍攝的話,泰德羅斯會起到極大的作用。無論如何,《我是傳奇》的預計拍攝需時都很長,最有可能和B版那樣一拍就是半年,王揚不想輕率地做出這個決定。
倒是威爾史密斯對此沒什么所謂,不管舊金山、洛杉磯或紐約,他會帶著家人孩子一起到那個城市完成演出,他期待和王揚的第二次合作實在太久時間了。
“我好像看到了神奇揚!”熊貓區出入口,游客隊伍依然長長的,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孩突然地驚喜喊了起來:“是他,是他!媽媽——我能過去和他說話嗎?我要合照!”眾人立時紛紛扭頭望去,不少人大感高興地拿出相機拍照,卡嚓卡嚓!今天不但能看到大熊貓,還看到神奇揚一家!好幾個大小孩子已經興高采烈地沖了過去。
只見兩人都一身休閑青春的衣著,王揚推著一輛藍色嬰兒車,拿著水瓶手袋的杰西卡走在旁邊,兩人笑說著什么地走去,前往下一個動物展覽園,忽然見孩子們沖來,他們笑著停了下來,耐心地滿足合照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