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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節 受傷

  近在咫尺的卡修身體忽然散發出淡淡的光芒,他全身籠罩在淡白色光暈中,衣服飾物纖毫畢現。

  強烈的危險感倏地在陳暮心中升起,當下顧不得出手,腳下硬生生地用力,強自控制氣流卡轉換方向。

  大泥鰍卡因為無法承受這突然的能量逆向而爆裂開來,連同陳暮手上的度儀炸得粉碎。他此時已經無暇去心痛大泥鰍,毫無準備之下的突然轉向,他的身體在這一剎那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比在水底時更難受,渾身的血管漲得幾乎快爆裂,他眼前一片暈眩。

  沒有時間讓他去仔細體會此時的感覺,強烈的危險感就仿若縈繞在他心頭的壓頂烏云,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危險感越來越強,那位卡修身上的能量波動就像往沸騰的油鍋里丟下一點火星。現在他身上散發出的能量波動,比起陳暮見過的于果釋放極光束更強。

  毀滅的氣息在彌漫開來,忽然,一枚小小的十字印在這位僅存的卡修背上,是潛伏在暗處的一字眉男出手。

  然而,光芒流轉的十字這次卻仿佛失去了作用。對方身體散發的光芒遠遠超出十字的光芒,印在背上的十字肉眼幾乎都無法分辨。

  一字眉男的臉色大變!

  和其他人不同,他根本不需要用肉眼分辨。自己的十字確確實實地印在對方的背后,可是毫無作用。

  陳暮在逃竄!

  這是這場戰斗到目前為止,陳暮的第一次如此狼狽,就連在五名卡修的夾擊下,他也未曾像現在這般狼狽。

  三秒,陳暮和對方之間的距離已經拉開到十五米,但是那股危險感依然縈繞在他心頭,并沒有絲毫消散的跡象。

  他心頭大駭,不敢有絲毫松懈,不敢回頭,拼命地向前狂奔!自己的直覺一直都十分準確,而這次,尤其強烈。

  還沒等他想清楚,劇變驟生!

  眾人只覺眼前一亮,熾目的光芒把黑夜變成了白晝。對方卡修所處的位置,形成一個球形直徑達到五米的白熾能量團。

  只有最純粹的能量,這名卡修的皮膚血肉,在這團毀滅姓能量中化為灰燼。

  危險的感覺依然沒有散去,相反,陳暮甚至覺得心驚肉跳。這個白熾能量團所散發出來的氣息,簡直恐怖異常。白熾能量團表面波紋漾動,就像肥皂吹起的氣泡在陽光下不斷變幻的波紋。

  它在不斷地膨脹。

  飛奔!在這股毀滅姓氣息的刺激下,陳暮奔跑的速度遠遠超出平曰里訓練所表現出來的數據。他就像一道黑色閃電,向前電射而去!

  三十米!五十米!

  如果陳暮此時回頭,一定可以看到令他終身難忘的一幕。但是他不敢回頭,突然看到前面有個低洼,他心下大喜,一個魚躍疾撲,趴進低洼!

  就在此時,轟地一聲巨響。

  膨脹像座小山一般的白熾能量團突然爆炸開來。純粹而充沛的能量激蕩不休,最終打破了脆弱無比的平衡。

  趴在坑中,陳暮只覺得后背被什么重重刮過,火辣辣生痛。忍不住痛哼一聲,他咬緊牙關,一動不敢動,把自己的臉死死地摁在坑中。自己仿佛成了案板上的魚,被人用刀狠狠刮鱗,痛入骨髓、足足過了十秒,這場風暴才消散。

  一直等到外面沒有動靜,陳暮才艱難地爬起來。而當他的目光落在剛才發生爆炸的地方,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一個直徑達到二十米的巨型大坑,坑內焦黑一片,裊裊地冒著煙。雖然隔著這么遠,熱浪還是迎面撲來。

  陳暮目瞪口呆地看著大坑,誰能想到,一位卡修臨死前的自爆,竟然能夠達到如此恐怖的地步。

  維阿落在陳暮邊,也把陳暮從震驚中喚醒。

  “你受傷了。”維阿十分平淡地述說一件事實。

  “嗯?”陳暮一愣,這才感覺背上劇痛如同潮水一般,他想用手摸摸后痛,還可還沒等他的手夠到后背,劇痛傳來,他眼前一黑,直接痛昏過去。

  他的后背傷口縱橫交錯,鮮血流淌,浸透了他的衣服,十分駭人。

  黑暗,無邊的黑暗。奔跑,瘋狂地奔跑,就好像前面就是光明。

  一群幼童圍著兩個小男孩,兩個小男孩背靠背,一臉兇悍。不知誰一聲發喊,混戰立即開始…一位奄奄一息的中年人,頭發蓬亂,嘴唇干涸,面色蒼白。他注視著面前的孩子,伸出枯枝般的手指,艱難無比在地面畫著…一位老人不斷地咳嗽著,把一張聽課證塞給一位少年…兩位少年,激烈地討論著,臉上洋溢著希望和理想,在他們面前,堆放著厚厚的草稿……陳暮睜開眼睛,夢境消失。莫名地,他心底發出一聲嘆息。不過他很快便收拾情懷,他畢竟不是多愁善感的人。

  自己全身,除了腦袋以外的身體都泡在液體里,后背不時傳來一陣麻癢。

  是治療儀!

  透過治療儀的玻璃,他看到了蘇流澈柔。蘇流澈柔趴在桌上,睡著了。一看蘇流澈柔的睡姿,陳暮心頭便流過一股暖流。她一定是疲倦至極,才會趴在桌上睡著。

  他安安靜靜地呆在治療儀中,沒有出聲,他不想打擾蘇流澈柔的休息。

  過了片刻,蘇流澈柔才搖晃著站了起來,她一臉濃重的倦意。平曰里十分用心梳理的頭發都罕見地有些凌亂。

  帶著幾分睡意,她下意識地走到治療儀前,她要看看陳暮的狀況。

  當她的目光透過玻璃,和陳暮的目光碰到一起。

  “啊!”她發出一聲驚呼,不過聲音剛一出口,她便知不對,連忙用手捂住嘴。過了幾秒,她才把手放了下來,帶著幾分驚訝和喜悅:“老板,你醒了!你什么時候醒的?干嘛不叫醒我?”

  言語間,露出幾分嗔意。

  陳暮笑了笑,沒接話。

  “老板,他們把你抬回來的時候,把我嚇壞了!現在好了,終于沒事了!”蘇流澈柔拍拍胸脯,一臉慶幸。她想起什么,連忙跑到治療儀旁查看各項數據,臉上的表情終于放緩:“嗯,一切良好,再過幾天,老板你就完全恢復了。”

  她一雙美目抬起,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道:“這么危險的事…”她想說什么,可是似乎也知道自己想得過于簡單,后半句便沒有出口。

  感受到蘇流澈柔的關切,陳暮心中一暖,笑了笑安慰她道:“沒事,這次是意外。對了,外面的情況怎么樣?”

  他很想知道他昏迷的這段時間,情況變成什么樣。

  蘇流澈柔搖搖頭:“我不是很清楚,我幫你叫一下姜良吧。”說完便打開通訊器,把姜良叫來。

  “姜良,老板找你。”蘇流澈柔很簡單地說了一句。

  在整個基地中,她除了對陳暮態度好到無可挑剔以外,對盧小茹和汝秋也十分親密,但對其他人都是不假辭色。她在這個隊伍中的地位超然,沒有哪位卡修沒有受過她的治療,誰敢對她不敬?更何況,奚平曾經親口證實,蘇流澈柔是老板的女人,便是奚平和巴格內爾兩大主管,在蘇流澈柔面前都老老實實,其他他又豈敢放肆?

  姜良來得很快,當他看到陳暮時,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不過,這絲喜色在他眼中一閃而逝,又重新恢復到平時那般不茍言笑模樣。

  “老板!”他啪地行禮。

  “情況怎么樣?”陳暮沒有廢話,單刀直入。

  在姜良的匯報中,陳暮終于松口氣。川下聯盟敗了。喬飛帶著隊伍親自抄了川下聯盟的后路,文佐夫當場被殺,據說是喬飛親自動的手。

  “喬飛大家這幾天已經來了好幾次。川下聯盟的三十五個小堡已經完全被攻陷,喬飛大家決定和我們瓜分這三十五個小堡。她希望能與您商談一下,如何劃分這三十五個堡。這三十五個小堡的倉庫已經全部封存起來,所有的物資已經清點完成。喬飛大家的意思是,我們兩家各取一半。這樣的大事,我們不敢擅自決定,喬飛大家一直在等您的決定。奚平主管和肖波都已經返回山谷,您需要見見他們嗎?”

  陳暮表情怪異:“我這個樣子,還是算了。”

  姜良臉上神情未動,但是眼中閃過一絲戲謔之色。陳暮全身,的確有些怪異。不過他馬上想到一旁的蘇流澈柔,看來,那傳言果然并非空穴來風啊。

  陳暮沉吟片刻道:“喬飛大家的提議我同意。你告訴奚平,他來負責物資的交結。至于喬飛大家所說的小堡劃分,等我痊愈了再商談吧。”

  “是!”

  “好了,他的傷還沒好,需要多休息,有什么事,不能等好了再處理嗎?”蘇流澈柔見陳暮沒有結束的意思,神情不悅,面帶指責地瞪著姜良。

  陳暮聞言苦笑,姜良相當識趣,連忙問陳暮還有什么吩咐,很快就退了出去。

  房間里只剩下陳暮和蘇流澈柔,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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