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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零七節 我回來了!

  維阿像道風,肉眼難以捕捉到他的身影。他所過之處,骨頭碎裂的脆音仿佛像一連串密集的音符,沿途的無卡流就像被梭車直接撞上,沙包般紛紛彈飛開來!

  用橫沖直撞這個詞來形容再恰當不過。

  如果從天空向下看,便能看到,維阿的前進路線,是一條筆直的直線!

  從他動身的地點,到陳暮的位置,是最筆直最短的線路。他不需要考慮敵人的多寡,他不需要考慮地形的險峻,他不需要考慮迂回,他不需要考慮聲東擊西,因為他是維阿!

  這個世上最強無卡流,沒有之一。

  即使蘇和陽山飛這樣的頂尖高手,也只能心生向往。

  陽山飛這個戰斗狂已經徹底熱血沸騰,他雙目赤紅,全身籠罩在電網之中,整個人就像傳說的雷電之神!狂暴的雷電在他手上聽話至極,他能夠隨意把它們揉捏變化成各種形狀。凡被他擊中的無卡流,尸體無一不是焦黑一片。

  即使在這樣的混戰之中,蘇依然優雅從容。十根手指閃爍著十種不同顏色的光圈,修長手指行云流水般在空中彈動,仿佛手指之下,有著透明的琴鍵。和維阿干脆利落的暴力打法、陽山飛的雷神之怒不同,他優雅得沒有一絲煙火氣。就連被他殺死的敵人,都只像安靜睡著,渾身不見傷口。

  小步默的戰斗風格秉承自維阿,干脆利落,犀利如刀,講究效率,絕沒有一絲多余力道。娃娃臉恢復冷靜,和維阿非人類的力量相比,他的力量要遜色許多。因此,為了彌補這個缺點,他加快了攻擊頻率,這也使得他的攻擊看起來更加虛幻。

  這四人無一不是一流高手,雖然人數不多,但是驟然爆發出的戰斗力極其恐怖。一時間,竟然沒有人能擋他們分毫。

  從無數血戰中存活下來的陳暮,第一時間發現戰斗的微妙變化。

  他看到了維阿,向他狂奔而來的維阿!

  時間仿若在這一停頓。

  突如其來的喜悅從身體最深處迸發而出,像電流傳遞到全身,每個毛孔似乎在此時同時張開,所有的勞累、所有的壓力在這此時不翼而飛。

  “我回來了!”飄浮在天空的陳暮張開雙臂,肆意放聲大喊。

  “我回來了!”“我回來了!”“我回來了!”…空曠的灰層,他的喊聲遠遠傳開。

  獸王在宣布自己的回歸,群獸也用自己的咆哮回應著。

  “殺!”肖波嘶吼著,帶著他獨有的冰寒和殺氣,身后長長的銀發像揮舞的銀刀!修長的身形,俊美的容顏,仿若極地深處萬年寒冰那般,散發著凜冽徹骨的氣息。

  “殺!”桑寒水低沉的咆哮像從地獄深處迸出,冷靜和克制在此刻徹底被拋棄,前所未有的瘋狂戰意就像失去束縛的洪荒兇獸,最原始最本能的殺意澎湃激蕩!

  一字眉男像道幽靈,穿梭在戰場。和當年相比,現在的他,重現十字夜當年的風采。再也不見半點拘謹和生澀,他就像行走在黑暗之中的王者,從容、鎮定地收割著敵人的生命。

  盧小茹聽到陳暮這句話,眼眶中打轉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滑落下來。

  雪白豐潤的手臂高高揚起。

  “殺!”她吐出的這個字,堅定如鐵,恍若金石之音!她率先一頭扎進戰場。

  “殺!”習瑞一發現自己冷靜的心臟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激蕩得就像風暴,再也忍不住,跟著吐出這個字!

  “殺殺殺!”烏羽和諸橫兩個兇物,就像兩只霸王龍,面目猙獰,咆哮著沖進敵群。

  這幾只隊伍突然殺入,戰場上立即亂成一團。

  成規模的卡修轟擊,是一件極為可怕的事。光從場面上,便要遠遠勝過無卡流。

  無卡流能與卡修一較長短,是因為灰層獨特的環境。而當如果卡修不懼風暴,天空成為卡修最好的堡壘,漫天的攻擊從天而降,下面的無卡流無處可躲。

  如果無卡流此時逃離,勝負如何還真難說。

  裂縫并不適合卡修戰斗,卻是無卡流最適合發揮的地形。

  可惜,他們沒有撤退。

  無數空氣技的破空聲刺得人渾身直豎,無卡流們想通過這種方式,來抵抗能量攻擊。

  兩者相撞,沖擊波有若風暴,四溢開來。

  陳暮靜靜地飄浮在天空。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眾多的無卡流同時發出空氣技,場面壯觀至極。

  就在天空,靜靜地看著,他忽然心中百味陳雜,感慨萬千。他甚至不知道在感慨什么,有喜悅,有失落,有如釋重負,卻也有迷惘。

  但很快,他恢復清醒,下方慘烈的戰場,提醒著他身處何地。

  空氣技和小范圍搏殺能力,一直是無卡流抗衡卡修的最強武器,可這要有一個前提,環境。然而此時,那怕是風暴將近,所有的卡修全都漂浮在空中,瘋狂地攻擊!

  戰場形勢立即一面倒。

  最初的幾波攻擊,幾乎全都被成片成片的空氣技擋了下來。但是很快,摩哈迪域的無卡流開始出現大規模的傷亡。

  對東衛的卡修們來說,規模攻擊是他們必修的功課,熟稔至極。但是對于摩哈迪域的無卡流們來說,他們卻從未有過的規模使用空氣技的先例,他們更多依靠個人的力量,苦苦強撐。

  有配合勝無配合,配合好勝配合差,這是團體戰最核心思想。

  摩哈迪域的無卡流開始出現潰敗。

  個人的強橫可以通過人數上的優勢來擊殺,可如果規模上的優勢,卻往往會讓人失去抗爭的勇氣。

  比起指揮,陳暮不如巴格內爾,甚至現在連姜良也比不上。但是戰斗這么多年,最基本的原則還是相當清楚。

  當他發現敵人開始潰敗,他毫不猶豫暴吼:“殺!”

  他率先朝敵人撲去!

  其他人見狀,立即跟著他掩勢追殺。

  “王,不好了…不好了…”手下的聲音中充滿驚恐。

  “慌什么?”王不悅道:“什么情況?”

  “前方敗了…”

  “敗?”王怒極反笑:“哈,這幫蠢貨,連一個人也拿不下來?”

  “我們突然受到大批卡修攻擊,前面擋不住了,他們正在往回逃…”手下神色蒼白。

  “卡修?”王腦子猛然清醒,一定是那群卡修,他們這些天一直在尋找的卡修。

  他立即意識到形勢的危急,一個強者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可是如果出現大隊的卡修,那就糟糕了。潰敗如同雪崩,一旦波及到這…他一個激靈,目光暴漲,沉聲道:“各部落作好防守準備,警告潰敗的士兵沿兩翼方向撤退,膽敢沖擊防線者,殺無赦!”

  “這…”手下臉色微變。

  “還不快去?”王怒喝道。

  接到命令的各部落不敢怠慢,立即進入戰斗警戒狀態。

  他們扎營的是一處地勢頗為平坦開闊的大裂縫,七個部落分散列于王庭周圍,層層拱衛,戒備森嚴。所有的戰士都進入了戰斗位置。

  咚咚咚!

  地面顫抖,像有無數野馬奔騰,有經驗的戰士臉色頓時微變,這是很多人在奔跑時發出的聲音。

  “來了!準備戰斗!”第一線的小隊長臉色發白,但是強忍鎮定,發布命令。

  誰能想到,他們層層布防的基地,也擋不住敵人的步伐。

  潰逃的戰士越來越多,敵人就像狼群,在后面拼命地驅趕著驚慌的羊群。他們已經收到情報,絕大多數的基地并不是被敵人攻破的,而是被這些潰敗已經完全失去理智的自己人攻破的。

  轟隆隆聲越來越響,也越來越密集。

  小隊長臉色也越來越白,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裂縫的轉角。當第一個逃兵出現時,他瞳孔猛然收縮,嘶聲喊道:“準備戰斗!”

  與此同時,前方數百名士兵扯著嗓子喊:“王令,沖擊本陣者,殺無赦!”

  另一群人更是拼命喊:“從兩翼撤退!從兩翼撤退!”

  最前面的士兵臉上布滿恐懼,他們只會喊:“救命!救命!”

  小隊長拼命克制心中的恐懼和不忍,閉上眼睛,揚起的手卻猛地揮下:“沖擊本陣,殺!”

  早就蓄勢待發的士兵同時投出手上的標槍!

  為了抵抗這波沖擊,派在最前方的士兵都是精銳!

  五百名精銳擲出的五百支標槍力量驚人,尖利的嘯音掩蓋過其他所有的聲音,一頭扎進這些潰兵之中。

  鋒銳的標槍帶起無數血花,許多標槍甚至連續洞穿數人的身體,潮水般的潰兵硬生生被犁出一道約五十米寬的空白地區。

  潰兵勢頭一滯,他們不能置信地看著眼前無數倒在血泊中的尸體。

  “王令!沖擊本陣者,殺無赦!”

  森寒的喊聲不帶一絲感情,這些潰兵眼中終于恢復清明。

  “王令!從兩翼撤退!”

  恢復理智的潰兵們猶豫了一下,很快像遇到礁石的洪水,分作兩股,沿著陣地兩邊流去。

  而此時,沒有人注意到,巴格內爾帶著隊伍,悄然抵達到摩哈迪域陣地的側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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