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第十一章朝天闕第一節一個美國記者的目光(一)
“炎熱的氣候比不上中國民眾的熱情,從山海關前線到撫寧遷安,我圍著冀東走了一圈周都能夠感遭到那種火一般的熱情,這是光復的地區,也是淪陷時間最長的地區之一,僅僅比東北地區稍短一點自1吼年在中國官方記錄中稱為第二次長城抗戰之后,中隊便被禁止進入這個地區,這里的人民有十年未曾見到中隊的身影盧溝橋事變后,當地民眾起來暴動,暴動在初期取得了極大成功,光復了大半個冀東,但很快在日本人從前線抽調部隊的反攻下失敗,我采訪了那些參加過暴動,后僥幸逃生的起義者,他們向我引見了七年前的那場暴動,于是這場不為外界知曉的暴動才清楚展現我們面前暴動的過程其實很簡單,日本人將主要兵力投入到對中國內地的進攻,冀東空虛,當地gc組織和救國會趁機發起旨在驅趕日本人的暴動,這場暴動遍及冀東八縣,一度切斷了北平到山海關的鐵路交通日本人匆忙從前線抽調回來兩個師團,對起義部隊展開瘋狂進攻,起義部隊人數雖然占優但缺少鍛煉和裝備,大部分潰散,小部分向關內轉移,在日軍追殺下,很快失敗向我描述這場暴動的老兵,如果不是他說,你根本不可能想到他曾經參加過這場血流漂杵的戰斗,他子村莊里普通村民沒有任何區別,黝黑的臉膛,長滿老繭的雙手頭上囊著當地的白頭巾講述中他不斷啜泣,眼淚不斷流下來,他的部隊是在長城附近被打散的從遷安到長城,沿途都是起義者的尸體,日本人不斷追殺,部隊在西撤時,尸體幾乎堵塞了河流由于我與戰區司令莊將軍的關系,我獲得了很多采訪機會,這些機會讓我能接觸到大量其他記者難以接觸到的東西這場起義失敗的原因很多但在這場起義中,開創了國共兩黨在敵后的合作,可隨著暴動的發展,兩黨不可避免的產生矛盾,這種矛盾在過去很多七年中在很多地方都發生過過,由于對地盤,對糧食對軍隊的期望,兩黨都展開爭奪,以至發生火并他們之間的矛盾被日本人抓住了,在日本人的進攻下,兩黨武裝都無法站住腳最終主力都逃進關內,只有極少數人留了下來我曾經到戰后的天津采訪,天津城遭到的巨大破壞讓我非常驚訝,但這種破壞在冀東似乎很少見,日軍幾乎是撤離冀東,除了唐山之外冀東的其他城市幾乎沒有遭到戰爭的“摧殘”至少看上去是這樣這讓我暗暗放心,終究要恢復重建平津地區已經耗空了國民政府的錢袋但很快,我便知道我錯了日本人在冀東的統治極其殘酷,冀東暴動雖然失敗了,可反抗的火種種下了,在接下來的六年中,反抗者們活躍在長城兩側,他們利用長城兩側連綿不斷的群山,頻頻打擊日軍,襲擊日軍守備隊和運輸車這種戰斗被說成敵后游擊戰,這里的戰斗沒有政府軍那樣宏大的場面,沒有萬炮齊鳴的恢弘,但它的殘酷卻不遜于艱苦的鄂北會戰,喪失驚人的淞滬會戰,這里的戰斗往往是為了爭奪幾十斤糧食或丹支槍展開“在這里生存是第一位”當地gcd根據地的指揮員老李說道,是的,生存是第一位,日本人為了剿滅這里弱小的抵抗隊,沿長城走向,將長城兩側十公里寬的區域變成了無人區,這個地區的所有居民全部遷走,拒絕者全部被殺,有些村子,整個村子被日軍殺光我觀看了數個萬人坑,這些萬人坑中埋葬的全是被日軍槍殺的普通平民,這些萬人坑中的尸體,年齡最小的大約個月,最大的大約有七十多歲,在挖開的墳墓中,他們幸存的親人小心翼翼的將他們尸骨抬出來,重安葬在冀東各個地區都發覺了日本人的暴行,中隊的迅推進,俘獲了一個完整的軍隊,這些軍就是被日本士兵稱為慰安fù的女人:我詢問了慰安fù管理人員,這些不像是士兵,而是商人,很老實的回答了我們的問題慰安fù是日本軍隊的一大特色,出于榮譽感,日本軍官不愿擔任這種角色,同樣的理由讓高級軍官也不愿將這種組織列入軍隊編制中,于是這樣的組織便交給了商人,但在軍隊的編制中,這些人被列為消耗品的確,她們是一些消耗品,每個慰安fù平均每天要接待上百名士兵,高強度屢次的工作,讓她們的身體很快變得麻痹,變得疲憊,或者染上fù科病,變得不能再工作負責這隊慰安fù的中年男人叫牧草,在中國已經六年了,曾經在山面河南察哈爾等地活動過,他經手的慰安fù有上千人,我詢問了慰安fù的來源,牧草告訴我,慰安fù的來源有三個,貧窮的日本女人,從朝鮮征集來的女人,在占領區抓捕的中國女人,在撤離時,非日本籍慰安fù全部被槍殺,只有日本人才能隨日本軍隊撤離 對大多數中國女人和朝鮮女人來說,她們并不是自愿來這里的,應該將這種行為定為有組織的強jiān
日本軍人在這次戰爭中,雖然展現出了很強的戰斗力,在多數情況下,他們都是以寡敵眾,即便在最困難的情況下也能堅持戰斗,但在另一方面,日本軍人也展現了他們的另一面~獸性我從來沒見過這樣充滿獸性的軍隊,在很多時候,他們表現出過常人能理解的獸性,幾乎每個日本士兵都可視為罪犯他們視殺人為樂,無論是七八十歲的老人還是幾個月大的孩子,他們都能夠毫不皺眉的揮刀他們視強鼻為樂,無論是七八十歲的老fù人還是七八歲的小女孩,他們都能嗷嗷叫的撲上去,就像從未見過女人的野獸 我曾經思考,是什么東西將他們變成了這樣?是戰爭嗎?
不對,戰爭同樣降臨到中國,中人不像這樣:戰爭同樣降臨到美國,美人也不像這樣:蘇聯人,英國人,他們同樣在進行戰爭,但即便在艱難中,依舊保持善的本性 在戰爭前,我曾經在日本旅行和工作過,那時的日本,干凈,溫和,每個人都那樣有教養,但是什么讓他們變得讓我變得無法認識的人呢?
牧草卑微的低著頭,穿著和服的女人們溫順的低著頭,柔順的黑發披在白皙的脖子上,我禁不住想起了本尼迪克特先生,本尼迪克特先生曾經這樣描述日本人,在日本人的血液中充滿了菊花的溫柔,和武士刀的寒冷菊花和武士刀,兩種截然不同的特性,兩個互相矛盾的特性,竟能如此完美的出現在同一副軀體中,令人難以想象在漫長的歷史中,這個島國民族究竟發生了什么,讓他們變得如此矛盾?這需要歷史學家去好好研究下,這大概是個世界性的難題七年的戰爭,同樣讓我了解了另一個民族,中華民族,是的,中華民族,這個以龍為圖騰的民族在西方,龍是邪惡的意味,但這里,這個有三千年文明的歷史古國,他的人民卻自稱龍的傳人:但在這次戰爭以前,我曾經對此不以為然龍,驕傲,自大,充滿力量,是傳說中最強大的生物,是這個世界的統治者:但中國人呢?是那樣卑微,那樣弱小,近百年來,幾乎所有強國都能夠從這個國家拿走他們想要的任何東西,軟弱,成為這個民族的代名詞根本無法將他們與驕傲的強大的龍聯系起來可這次戰爭,我們看到一個完全不同的中國,他們柔弱而堅強,他富于犧牲,勇于犧牲無論是在淞滬戰場還是在緬甸叢林,亦或是華北平原,長城內外的群山,他們都勇往直前的沖進徑烈的炮火他們忍耐著史無前例的痛苦,忍耐著巨大的傷亡,從現在不完全統計,整個戰爭期間,有四百多萬士兵陣亡,從上將到列兵,各種軍銜都豐他們缺少物質,從糧傘到布匹,各種物質都缺,但他們咬著牙承受著,無怨無悔這是個堅韌的民族,這種堅韌在苦難越大時越明顯,這個時候,就能發覺,他們不愧是龍的傳人,有龍一樣強大的毅力,在敵人面前,他們就像龍一樣高不可攀戰爭,這個繞不過去的問題,還在繼續,可勝利卻已經不遠這場戰爭,將結束中國這混亂的百年,隨著社會改革的順利推進,這個陳舊的國家,充滿生機充滿了希望”韋伯推開窗戶,陽光投射進來,瞇著眼看看陽光,他大力伸個懶腰,讓自己疲憊的腰得以松緩,低頭吹滅還在騰躍的油燈,將好收起來,封在信封內有人在院子里說話,韋伯聽出來,是白修德和查爾斯的聲音,他推開門出來,查爾斯看著他通紅的兩眼“又是一個通宵”查爾斯笑道 “沒辦法,老板讓我做個系列專題”韋伯的神情中有種滿足感,在西方記者中,他是在中國最久的人,幾乎從未離開過中國戰場,而且由于他與莊繼華的關系,接觸了大量中國戰場第一手資料,所以主編希望他作個系列專題,全面引見這場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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