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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節 天火(二)

  第八節天火(二)

  民國投機者第三部血火抗戰第二章津浦路防御戰第八節天火(二)

  鈴木貫太郎站起來,慢慢走到窗邊,將窗戶關上,東激動的大叫:“閣下!”

  鈴木貫太郎嘆口氣,沖東鄉做個手勢,讓他坐下,可東鄉卻倔強的站在那一動不動。鈴木貫太郎苦笑下。

  “東鄉君,我知道您很著急,我也很著急,可是您知道,陸軍和海軍都不同意,內閣沒有他們的支持,什么也做不了。”

  “您作為首相,應該發揮您影響力和決斷力。”東鄉不依不饒依舊步步進逼。

  鈴木貫太郎目視著他,東鄉上前兩步靠近鈴木貫太郎壓低嗓門說:“陸軍現在提出了總決戰綱要,這就是個機會,除非他們同意我們在瑞士與盟國開始談判,否則內閣不批準這個綱要。”

  鈴木一愣,在前次內閣會議上,東鄉是反對最激烈的,可現在卻又要拿這個去冒險。鈴木禁不住搖頭:“不行,這綱要太冒險,這完全是要日本滅種,絕對不行。”

  東鄉卻冷笑一聲:“我知道不行,可這只是個綱要,如果海軍能打贏馬里亞納會戰,我們在瑞士的談判可能會順利點,如果不能,海軍陸軍全面失敗,他們還有什么理由反對和談?”

  “可他們要還是反對呢?耍知道,陸軍中可有很多頑固的家伙。”鈴木貫太郎將信將疑,他可是非常清楚陸軍的頑固的,當年就因為他推行了一些和緩政策,陸軍就敢發動二二六事件,現在他身上還有沒取出來的彈片。

  “到時候可以請陛下圣裁。”東鄉目光閃爍,神情非常堅決。

  鈴木驚訝的看著東鄉要知道內閣無法決斷要由天皇圣裁這在明治維新后還沒有過,明治憲法規定,天皇是國家象征但天皇的實際權力不是很大,名義上天皇有絕對權力,實際上憲法規定了天皇的權力由內閣代行,陸軍和海軍有統帥權獨立和帷幄上奏,內閣無法干預,

  這種體制就決定了軍權獨立于內閣之外,這也是陸軍頻頻干預內閣決斷的原因。

  只有天皇有權力制約陸軍但歷任內閣都沒有行使這個權力,今天東鄉提出來了,鈴木貫術郎卻不敢輕易答應。

  “閣下,只能這樣辦。”東鄉神情非常嚴肅,兩眼緊盯著鈴木。

  鈴木想了想說:“先等等吧,您可以讓瑞士大使秘密與盟國聯系,試探下他們的態度我們的條件就是三條,保留天皇制,不賠款,自己審判戰犯。”

  東鄉遲疑下微微點頭,他在心里松了口氣首相終于同意讓他先走一步,這是很的一步,但對日本來說可能是生死攸關的一步,只是,以他幾十年外交經驗來看,英美蘇恐怕不是這么容易接受這樣的條款的。以他的想法只要保留天皇制,其他一切都可以先答應下來。

  可沒等他開口,鈴木又補充了一條:“還要加上不得在我國駐軍,畢竟戰爭還沒有打到我們本土。”

  東鄉沉默了會估計現在無法說服鈴木,只得嘆口氣:“好吧。”

  說完東鄉便準備離開,鈴木又叫住他,他腦子里又浮現出一個新想法:“東鄉君,你看能不能通過南京國民zhèngfǔ與蔣介石聯系,我們以交給江南和滿州為條件…。”

  東鄉苦笑下,鈴木立刻加了一條:“如果再加上朝鮮,半個朝鮮,嗯,或者臺浮。”

  東鄉嘆口氣,鈴木已經老了,有些糊涂了,美英多給了中國多大的好處,臺灣琉球,現在鈴木可以提滿洲臺灣,可一旦在內閣提出來,陸軍海軍會同意嗎?恐怕也一樣會鬧翻天。

  “可以去試試。”東鄉心里沒半點信心:“我聽說中國派遣軍一直與重慶有聯系渠道,可以讓他們試探下重慶的態度。”

  鈴木搖搖頭,他對陸軍不抱什么希望,陸軍的家伙根本不知變遷,只是一味頑固,好像不如此不能表現他們愛國似的,國家的事就是被這些家伙搞壞的。

  “讓他們去試試吧,試過之后,他們就知道國事已經到了何種危急時刻了。”

  鈴木明白了,東鄉根本不相信他給的這點東西能讓蔣介石滿意,讓陸軍去試試,為將來打下基礎。

  陸軍大臣是日本軍隊的實際領導者,是每個日軍將領夢寐以求的職務,可西尾壽造擔任陸軍大臣后,絲毫沒有感到榮耀,只有一堆一堆無法解決的煩擾。

  關東軍要彈藥,要兵力:南方軍要彈藥:中國派遣軍(不包括關東軍)要彈藥,要兵力:國內軍要武器要彈藥要編練新兵:國家生產的鋼鐵鍋銅就那么多,海軍還在搶,搶鋼鐵搶飛機搶汽油,好像窮瘋了,什么東西都搶。

  陸軍省內部也不安靜,岡村寧次帶領北平守軍投降,陸軍省上下大嘩,年青的軍官們沖進他的辦公室,要求開除岡村寧次軍籍,新聞檢查部門立刻行動起來,嚴厲封鎖注個消息。

  大本營內閣聯席會議開了三天,總決戰綱要沒有通過,這讓本就情緒不穩的陸軍省少壯派軍官們登時炸了,在家的軍官們幾乎都沖到西尾壽造的辦公室,要求他對內閣采取強硬態度,如果不能就堅決辭職,陸軍將不派人出任陸軍大臣。

  “啪!”西尾壽造再也忍不住,含怒拍案而起:“你們要做什么!

  國家危急之際,正是我們攜手共渡難關之時!你們卻在策劃倒閣!你們要做什么?想要國家陷入混亂中嗎!”

  軍官們被震住了,辦公室內鴉雀無聲,西尾壽造怒發沖冠,他還在中國時就對陸軍省這些少壯派非常反感,可他也知道這些少壯派軍官能量很大,甚至可以左右戰略戰術,指斥那些中將少將,而他們的目的可能也就是讓自己的肩上掛上顆金豆。

  “從盧溝橋事變到現在,內閣頻繁更換,國家戰略游移不定,前線將士深受其害,每每談到無不切齒痛恨,陛下將陸軍托付給我,我在任期間,絕不允許有這種事出現!“要推行總決戰綱要,必須有內閣同意,在內閣支持下推行,沒有內閣的支持,這個綱要不過一張廢紙,內閣解散了,誰來推行這個綱要,連這個都不清楚,還在這妄談什么國策!我真替你們羞恥!”

  西尾壽造連諷帶刺,軍官們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這些軍官沒遇上如此強硬的大臣,前幾任大臣,包括一向強硬的東條英機,在這么多軍官的壓力下,也不敢如此。

  陸軍省次官今井武夫左右看看,見無人敢開口,局面僵持,只得硬著頭皮出面勸解:“閣下,大家也是心憂國事,言語難免有些著急,并升是真的要倒閣,還請閣下諒解!”

  西尾壽造知道陸軍省的癇疾,所以他在接受大臣提名之前便提出要求,要對陸軍省進行人事調整,實際就是進行清洗,將那些他看不慣的軍官全部清洗,其中便包括前次官木村兵太郎,用他從中國帶回來的今井武夫代替,人事局局長由從華北派遣軍中逃出來的中島康健擔任。

  掌握了這兩個關鍵部門,西尾壽造有信心控制住陸軍省。

  中島康健也同樣在這些宥官中,華北會戰中他是唯一帶隊沖出包圍圈的師團長,在戰后被調回東京出任人事局局長,西尾壽造非常欣賞他。中島康健不愿干這個,他更愿意到參謀部擔任作戰參謀,但西尾壽造卻堅決不同意,要求他必須干。

  今天這個場景,讓化有些明白西尾壽造讓留在陸軍省的目的了。

  “憂心國事?”西尾壽造沒給今井武夫留面子,冷笑一聲嘲諷道:“我看是夸夸其談吧,聽過敵人的槍聲嗎?知道前線的實際橡況嗎?”

  說起這點,當鈴木貫太郎出任首相后,陸軍省內傳出個傳言,中國派遣軍的敗將將統治陸軍省,事后果然,不但西尾壽造當上了陸軍大臣,次官也由中國派遣軍出身的今井武夫出任,而看上去不顯眼卻很重要的人事局局長卻由華北派遣軍的敗將中島康健出任,這幾個人事任命,讓陸軍省那些參謀們有些抓狂。

  中島康健到陸軍省后,受到不少冷言冷語的攻擊,這讓他更認清陸軍省的這些參謀們的狂妄自大,他們甚至不愿承認中隊無論在火力還是在兵力上擁有的絕對優勢,一些參謀在制定作戰計劃時甚至還在沿用戰爭之初制定的一個日軍大隊相當于一個中國師的計算方式,這讓他完全無語。

  今天這些狂妄的參謀們見識了新任陸軍大臣的威嚴,西尾壽造接下來繼續對軍官進行冷嘲熱諷,句句誅心。

  “…躲在東京,躲在陸軍省大樓里,坐井觀天!閉門造車!”西尾壽造抓面前的一疊紙,扔進參謀的身上:“看看你們制定的作戰計劃,就是一堆廢紙!你們知道支那軍現在是什么樣子嗎?!知道他們一個師裝備多少門火炮嗎?多少輛坦克嗎?在以此戰役中能投入多少飛機嗎?一點都不知道,還在這妄談戰略戰術!”

  “閣下!”站在前排的一個少佐忍受不了,渾身發抖,嘶啞著聲音叫道:“您,……”

  今井武夫立刻打斷他:“好了!你們先出去,大臣閣下心里自有主張,不會坐視綱要被耽誤的,都出去吧,中島君,你過來下。”

少佐臉上的決然之色依舊,服部卓四郎拉了他一下,少佐費力的咽下準備出口的幾個詞,慢慢轉身離去,中島康健站在隊伍最后面,漠然的望著這些離開的軍官,同時也迎接著他們眼中的憤怒和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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