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蔣介石夫婦在國大黨領袖的陪同下游覽了新德里周邊的名勝古跡,印度同樣是文明古國,周邊名勝古跡無數,這些名勝古跡主要是宗教,蔣介石夫婦這才發現,印度宗教之多,簡直數不勝數,不過大致分印度教,伊斯蘭教,佛教,者那教,錫克教;這些教派下面還有分支,這些分支多如牛毛,供奉的神也多如牛毛,連尼赫魯都搞不清。
可讓所有人意外的是,張道藩居然對這些卻非常清楚,如數家珍,在尼赫魯等人面前大大露了把臉,也讓蔣介石宋美齡驚訝萬分。
蒙巴頓在總督府宴會之后,就沒再露面,緬甸的事已經不是他所能管的了,這已經提交到開羅首腦會議,由雙方政治領袖來決定。
在這些游覽中,蔣介石進一步說服了尼赫魯等國大黨領袖,同意在戰爭期間支持盟國反法西斯戰爭,不與英國政府作對,不過他們也要求盡快釋放甘地,這點上蔣介石也同意了。
在印度盤桓五天后”蔣介石乘上去巴格達的飛機,然后轉到開羅。當飛機在開羅上空盤旋時,蔣介石饒有興趣的打量下面的城市,黃蒙蒙的漫天黃沙,看不清下面的景象。
開羅”中東最著名的城市,有記載的歷史超過了世界任何一座城市。沙漠就在離城幾十公路的地區,尼羅河穿城而過,沿河兩岸的清真寺和天主教堂,每到晚霞降落,便傳來清揚的鐘聲和祈禱。
一座座金字塔沉默的矗立在漫天黃沙中,狂風刮過,黃沙漫天飛舞,露出下面青色的巖石。金字塔莊嚴而沉默的守護著這遍土地。
從遠處開來一隊轎車,車頭飄著各色旗幟,轎車在金字塔下停下,侍從立刻散開,悄沒聲的在周圍布置一道警戒線。蔣介石宋美齡從車內下來,抬頭看看巍峨的金字塔,心中震懾不已,感慨片刻,蔣介石首先回過神來,扭頭看看另一輛轎車。
那輛車的車門已經關上了,從一輛輪椅在眾人簇擁下正向這邊走來。蔣介石輕輕碰了下還在震驚中宋美齡,然后率先走向輪椅。
“總統先生。”
羅斯福抬頭看看蔣介石,露出笑容:“委員長先生,每次看到這古老的金字塔,我心中都充滿感慨,埃及的那些杰出的長老們,就住在這里面,看世事滄雜,人間痛苦。我們人類發展到今天,經歷了多少災難。”
這時從后面的車上也下來一隊人,中心的是個叼著雪茄的大胖子,周圍是群穿著英裝的軍人。
“總統光生深有天主的悲天憫人之心。”宋美齡微微一笑,略有些討好的說道。
“歷史總是歷…”羅斯福的神情有些懶散,靠在輪椅上,瞇著眼睛仰頭看著陽光下的塔尖:“我們在這金字塔下,召開一個這樣的會議,這古老的金字塔將成為我們衷誠合作的見證。”
到開羅兩天了,從會議一開始中英兩國便陷入激烈的爭執中。緬甸問題,殖民地民族獨立問題,下一步進攻方向問題,殖民地民族獨立問題;蔣介石和丘吉爾各持己見,寸步不讓,羅斯福居中調節,可這次蔣介石表現得極其強硬,堅持認為,戰后應該給予所有殖民地民族以獨立;在緬甸問題上,他則認為英軍戰斗力低下,將緬甸交給英軍是對整個戰局的不負責任,現階段應該由中隊暫時駐守緬甸,將來則應該交給緬甸獨立政府。
丘吉爾對蔣介石裸干預英帝國極其殖民地事務感到極其惱火和恥辱,極不客氣的告訴蔣介石,緬甸是英國殖民地,中國應該將包括仰光在內的緬甸領土交給英方;此外,英國在全球的殖民地是英帝國自己的事務,用不著外人來說三道四。在下一步進攻方向上”盟國應談繼續向印度支那半島進攻,中隊可以分兵兩路,一路越過中越邊境向越南老撾進攻;另一路則從緬甸東進,同時還武斷的決定應該由英國將領韋維爾擔任總司令。
眼見雙方爭執激烈,羅斯福心中無奈,建議暫時休會,大家來看看埃及著名的金字塔。羅斯福已經預想到開羅會議會很激烈,可沒想到,居然如此激烈。
在籌備開羅會議時,原計劃是中美英蘇四國首腦會議,但斯大林感到德軍夏季進攻已經展開,庫爾斯克地區戰斗激烈,他無法參加這個會議,但又不愿意派莫洛托夫代替他出席,建議將會議延后,到鋒年底或眸年初,在德黑蘭或莫斯科召開,原因是他不能離開國內的時間太長。
這個時間被中國戰場的進展打亂,中隊一次次勝利,中英在緬甸的沖突,讓羅斯福迫切認為,應該盡快召開一次這樣的會議,既然斯大林暫時沒有時間”那么中美英三國首腦先開,把會議結果通報斯大林,反正對日作戰現階段指望不上蘇俄。
羅斯福把這個決定通報了斯大林,希望得到他的諒解,斯大林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我同意”,丘吉爾圓乎乎的臉上,一雙小眼睛滴溜溜直轉,兩腮上的肥肉一抖抖的,活像冰混淋上快要融化的奶駱:“總統先生,委員長先生,我們在這里商議的結果,將影響世界一百年。”
羅斯福目光一閃,嘴角掛出個笑意:“是這樣嗎?我希望如此。你看那金字塔,它在那已經兩千年了,兩千年里,這里來過很多征服者,希臘人,羅馬人,迦太基人,法國人,可最后留下的只有這座金字塔。”
丘吉爾心中咯噔一下,羅斯福沒有提現在這片土地的主人一——英國人,希臘人走了,羅馬人走子,迦太基人走了,法國人、拿破侖走了,英國人呢?能長久占領這塊土地嗎?
在這個會議上,不,不僅僅是這個會議,丘吉爾深知,經過這場大戰之后,世界將徹底改變,要想保住大英帝國在未來世界的地位”他就必須死死拉住美國,不僅在這場戰爭中,而且在未來的國際事務中,都必須與美國站在一起。
他用眼角瞟了眼旁邊的蔣介石和宋美齡,倆人都帶著笑意。看著他們的笑意,丘吉爾心中有些惱怒,可他偏偏無法發作出來,剛才羅斯福的話實際已經傳遞了個消息,他實際支持殖民地民族的獨立運堊動,至少是同情。
一群人慢慢在金字塔下散步,在金字塔的對面是斯芬克斯巨大呆板的頭像”幾個人都沒有進入金字塔的想法,在金字塔下面有幾個工地,現在這些工地卻毫無人跡,只有負責安全的士兵。
“古埃及文明,古印度文明,古巴比倫文明,以及我們中國文明,何在一起被稱為四大文明古國,這四大文明古國是我們人類文明的發源地,可惜的是,現在只有我們中國還有獨立,其他的都淪為殖民地,可正如總統先生說的”無論是希臘人還是羅馬人,最終都是這片土地的過客,最終這片土地還是會回到他的真正主人,埃及人,手中。”宋美齡語氣柔和,仿佛在感慨歷史。
“可惜的是,歷史不能重復,夫人”,丘吉爾冷冷的說:“歷史發展證明”西方國家才是領先世界的,近百年來,大英帝國為了幫助世界進步,不惜余力,正是由于大英帝國的努力,世界才有今天的自由文明。”
“夫人,先生們”,羅斯福見兩國又要爭執起來,便立刻打斷他們:“我想,我們還是先討論對日作戰,戰爭應該怎樣進行呢?委員長先生,我和丘吉爾先生認為,軸心國必須無各件投降,您是否贊成這個意見?”
“當然,我非常贊成這個意見,他們必須無條件投降。”蔣介石的態度非常堅決。
羅斯福滿意的點點頭,在北非戰役結束后,羅斯福和丘吉爾在卡薩布蘭卡會面,隨后發表聲明,宣布軸心國必須無條件投降,蘇俄和中國隨即發表聲明,支持這個提議,今天蔣介石再次親口證實。
羅斯福臉上帶著微笑,有意無意的看了丘吉爾一眼,然后才開口:“通往東京的路很多,歸納起來有三條,一茶是太平洋,另一條是中國,丘吉爾先生提出,從東南亞出發,不過首相先生,我認為這各路是舍近求遠,守住緬甸后,滇緬公路重新開通,我們的戰略目的已經達到,剩下的我看來,還是通過中國大陸好。”
丘吉爾心中一緊,知道自己輸掉了第一盤,但他還是不甘心,力圖挽回:“總統閣下,委員長閣下,日本要進行戰爭,東南亞的煤礦,鐵礦,石油,橡膠是必不可少的資源,我們測算過,日本要沒有了這些物資,戰爭能力將下降70。”
羅斯福和蔣介石心知肚明,丘吉爾堅持在東南亞發動進攻的目的還是想用武力收復東南亞,重新確立英國在東南亞的統治地位,可是他忘記了,英軍在東南亞兵力不足,他必須依靠中隊,可中國人憑什么去為英國的利蓋流血?
中隊在戰場上的卓越表現,讓羅斯福對中國大陸路線充滿信心,至今為止,對日本陸軍最漂亮的勝利全是中隊取得的。鄂北戰役,兩次緬北戰役,讓史迪威的抱怨讓白宮工作人員反對他充滿懷疑,因為他抱怨的對象,先后消滅了幾十萬日軍,收復了大遍中國領土,完全不像他描述的那樣,甚至最相信他的馬歇爾都表示懷疑。
“首相先生”,察覺羅斯福支持中國大陸路線,蔣介石心中很是興奮,不過表情卻很平靜:“就算攻占東南亞,日本人依舊可以從東印度群島,菲律賓獲得石油橡膠,從中國的東北獲得煤炭和鐵礦;相反,我軍北進,占領山東后,盟國飛機就可以直飛東京上空,對日本本土進行轟炸,如果光復東北,我們可以每天去冬天丟炸彈。”
“首相”,羅斯福決定表明他的態度,同時希望丘吉爾讓步:“我認為委員長閣下的顧慮是有道理的,我的空軍將領告訴我,只要占領山東,日本全境就在我們的控制范圍之內,委員長閣下,你們距離山東還有多遠?”
“已經在山東邊境了,江北戰區司令官莊繼華將軍已經提交山東作戰計劃,為此我同意從遠征軍中抽調了三個軍,到七月底,對山東的攻擊兵力將達到五十萬人。”蔣介石想都沒想說出來子,實際上,莊繼華提供的計劃是徐州作戰,圍殲徐州附近的五萬多日軍,然后看有沒有機會繼續進攻,光復整個山東。
羅斯福雙手一攤,對丘吉爾說:“首相先生,我們的目的是制止并懲罰日本侵略者,中國大陸應該是我們最短路徑。”
羅斯福的話算是為兩天來中英兩國爭論的一個問題畫上了句號,丘吉爾有些郁悶”不過這個問題并不是要點,殖民地問題、緬甸問題、美援物資才是最要緊的。其實,羅斯福對此心知肚明,爭奪進攻路線的目的實際是爭奪美援物資”從中國大陸進攻,這不需要英隊,緬甸將轉入防御狀態,就沒必要占用那么多物資,可以這樣說,從現在開始,輸往亞洲戰場的物資,九成會運進中國。
丘吉爾沒有當場提出美援物資問題,在全球戰場中,德國才是重點,英美早就明確了,德國第一,他相信羅斯福不會削減歐洲戰場的物資配額。
“斯芬克斯,在埃及的神話傳說中是仁慈和高貴的象征。”羅斯福望著巨大的獅身人面像,被嚴重風化的雕塑,雕像的鼻子和胡須已經無影無蹤。
丘吉爾卻又感到不妙,他立刻補充說:“可是在希臘神話中,卻是恐懼和誘惑。”
“恐懼怕是沒有,誘惑倒是很強”,羅斯福笑道:“開羅是個迷人的城市,不單單有金字塔,還有尼羅河,埃屈爾?波洛先生曾在這各河上悔破了一樁離奇的謀殺案。”
“哈哈哈。”丘吉爾和宋美齡幾乎同時笑起來,蔣介石卻只是禮貌的笑了笑,他根本沒聽懂,這個什么埃屈爾?波洛是誰?他從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