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繼華慢慢坐回座位卜。馬富初提出的問題讓他十分為缸汛速思索里面的成敗利弊,那個謬先生遲疑下不滿的說:“上海那個證券交易所就是應該砸爛,怎么又想起搬到成都來了,你以前不是也認為應該關閉上海證券交易所嗎,怎么又要建一所了呢?”
“關閉上海證券交易所是因為這個。交易所已經完全蛻化變質,成為一所由權貴操縱的賭場,而股票證券卻是企業募集資金的重要手段,對國家經濟非常重要。”馬寅初見莊繼華的態度,以為他不清楚證券的作用,便想向他普及下證券和證券交易所的知識。
但他的話網落,莊繼華就皺眉問:“那么怎么保證成都的證券交易所不淪為權貴的賭場呢?另外還有,有足夠的上市公司嗎?以目前中國工業規模來看,能有多少家上市公司?特別是如何進行監管?”
這短短幾個問題,馬寅初就知道不用再做什存普及了,他立刻說:“這個我有個設想,證券管理機構應該由一個專門的委員會來管,這個。委員會應該是獨立的,成員不能在任何一家上市公司任職。”
“這些成員如何產生呢?”莊繼華又問。
莊繼華的問題讓馬寅初有個。感覺,他不反對證券交易所,但卻更關心證券交易的監管,這讓他受到鼓舞。
“由國家財政委員會任命馬寅初有些興奮:“機構設置可以仿照紐約證券交易所,設主席和委員,負責監管證券交易,制定交易規 莊繼華想了想,輕輕搖頭:“馬先生,這樣作是不行的,從本質上說,紐約證券交易所更像是家俱樂部,國家制定有證券交易法,國家對交易所的管理依靠證券交易委員會進行,在美國,對證券交易是監管與管理分離,政府負責監管,交易所負責管理。丐先生,對證券交易所我沒有反對的意思,我擔心的是如何監管?如何才能防止公司弄虛作假。欺騙投資者。讓股市成為他們的提款機?所以要想建立這樣一個交易所,必須首先做好這點,做到公正公開,避免受到國家機器和權貴干預,否則寧可不辦。”
莊繼華的態度非常堅決,證券交易就是個魔鬼,從兇年到毖年,制造了無數災難,從政界到經濟界人上,對他的態度是愛恨交織,誰都無法否認他的巨大價值,可誰都不敢小小窺它無與倫比的破壞力。
“文革。你懂的東西不少嘛,對證券也懂。”那漢祥笑著問,他對證券似懂非懂,在南京時曾去上海證券交易所看過,對里面的熱鬧有些不解,不過他很清楚這能帶來巨大財富。
莊繼華心說恐怕這些界我不了解的東西還不多,他淡淡的說:“我在歐美經商時曾經涉及過證券業務,看過些這方面的資料。
二九年世界性經濟災難就有它的功勞,此后美國加強了證券監管,相繼制定了好幾個法律 “證券交易的最大危害就在缺少監管,我以為建立證券交易所是可行的,便于企業募集資金,迅速恢復生產。但必須要有嚴格的監管,上市公司必須做到財務公開,打擊非法交易;內幕交易。馬先生,我以為您的工作重點應該放在這上面,另外還有不要事事指望政府,在有些時候,政府也是不可靠的,交易所董事會應該是個獨立機構。”
馬寅初沉默了,在他的設想中不是沒有監管,但他寄希望于政府,依靠政府進行監管,上海證券交易所就是個沒有政府監管的交易所,因此產生大量弊端,正是吸取這個教,他才把希望寄托在政府上,但他沒想到。莊繼華竟然不相信政府,要回到由交易所自律的道路老路上,這讓他有些失望。當然他也不是完全沒有所的。莊繼華提出監督與經營分開的思路到是個不錯的思路。
成都各界都在等信任主席的施政綱領,但他們失望了,簡樸的上任儀式后,莊繼華就像消失了一樣,再也沒見他發表過任何演講,連公共場所都很少去,不過他美貌的太太到是惹出了一則新聞,劉殷淑帶著孩子去武侯祠游覽后,在武侯祠外居然受到兩個不開眼的袍哥的糾纏。而且警察就在旁邊。
這件事讓莊繼華勃然大怒,成都警察局長被撤職,由二十一軍原軍法處長粱宏亮出任成都警察局長,梁局長上任后立刻開展打擊黑社會運動,大批稱霸的各區袍哥被捕,剩下的被迫逃出成都。
除此之外新主席沒有任何舉動,省政府的主要官員也沒有變動,唯一的變化可能就是張瀾出任教育廳長,張瀾到任后在教育廳引進了一批教育界人士。使教育廳成為變化最大的部門。但在新聞界看不到的地方,變化卻在悄悄發生。
陳公博上任之后才發現,為什么陳立夫沒與他搶四川省黨部主任的職位,他在這個位置上幾乎如坐針氈,從省黨部秘書長羅林韜到下面的各個科室全是莊繼華的人,而且他們自有一套做事方法和規章制度,他布置的任務要是符合他們的做法就照辦,要是不符合,就根本執行不下去。而他拿他們沒有一點辦法。
除了下面的人外,莊繼華對黨部抓得也很緊,上任的第三天就到黨部來了,陳公博還清楚記得,當莊繼華來時受到的歡迎程度與他上任的冷清形成鮮明對比,讓他心中非常不舒服。
在隨后的會議上,莊繼華當作他的面向下面布置任務,要求各級黨部加強對減租減息的復查,派出大量干部到各地調查物價和農業安產情況。
“值此國難之際,黨部要在社會生活中起到核心作用,每個黨員都要起到模范帶頭作用,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加強新生活運動,自覺拒絕腐化生活 想起莊繼華在會上振振有詞,陳公博就氣不打一處出來,在這個會上,莊繼華毫不掩飾他要干涉黨部作的野心,絲毫沒把他陳公博放在眼里。
幸虧這是陳公博,要是換了周佛海,恐怕當場就與他吵起來,陳公博則要深沉的多,他沒有與莊繼華當面爭吵,反而在會上強調黨部要支持地方政府的工作,高度評價減租減用”小時回顧了當年在廣州搞減租減息的經示莊繼”甘格要比你老的多。你不能太讓我下不來臺。
“陳主任。明天的頭版審閱了嗎?您要是同意,我們就發了。”電話里傳來四”日報主編那川味很濃的普通話。
四川日報是四川黨部的官方報紙,陳公博上任后規定每天的頭版必須送他審閱。只有他同意后才能發,這個做法曾經遭到秘書長羅林韜和宣傳處處長杜華龍的反對,經莊繼華協調后。這條規定才落實下去,這更讓陳公博感到莊繼華的無處不在。
“我還沒看完,過兩個小時你再打來吧。小。陳公博說完就把電話掛了,然后從文件中找出那篇文章。
文章不長。標題是《歐戰時英法德的戰時經濟政策》,在這篇尖章中,作者詳細對比了歐戰中。英法德三國對經濟采取的管制措施,這些措施對支持戰爭產生的巨大作用,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德國就是因為經濟上的失敗。最終導致戰爭的失敗。
很快陳公博就看完了,他在心里輕輕搖頭。這又是個書生常談的話題,自從盧溝橋事變開始,就有人提議對經濟實施管制。可兩年下來,經濟管制依舊沒影,別人不清楚,他心里可是清清楚楚,孔祥熙所屬財團就是利用這段時間的混亂大發國難財,要是管制起來,他們怎么發財,他才不會制定這種政策。
這讓他想起在來四川之前,在武漢召開大本營會議,由于各地物價飛漲,各方對主持經濟的孔祥熙多有報怨。孔祥熙為擺脫責任,把財政困難歸結到軍費猛增上,要減輕財政壓力,就必須裁軍,可以想象,這樣的建議不但蔣介石不會同意,恐怕軍事委員會的成員也都不會同意,戰爭期間裁兵,這是在開國際玩笑。
“這樣的文章有什么用,看來四”還是缺少人才呀。”雖然心里這樣想,可陳公博拿起筆準備簽字同意,可轉念一想感到不對,這是第幾篇了?他站起來走到報架上,食起夾住四”日報的報夾,翻看最近幾天的報紙。昨天的第二版是從歐戰看戰時經濟政策的必要性,前天是頭版頭條,物價飛漲對抗戰的影響。
翻看數天的報紙,都有關于戰時經濟政策的報道。陳公博放下四川日報,又拿起成都日報、成都商報,晨報等報紙,他發現這些報紙對戰時經濟政策的報道也同樣很多,有不少是成都商界名流和大學教授的文章,商報和成都日報上面更是公開提出應對生活必需品進行管制。
看著這一篇篇報道,陳公博噢到一絲異常。如果以前對四川的新聞管制不了解,現在他對這套管制方法已經非常清楚了,這些報道沒有宣傳部的同意是不可能發表的,特別是其中指責政府對物價上漲管理不力,這樣的用詞在往常肯定會被刪掉。
“這背后肯定有文章。”陳公博查完最近的各家報紙后,仿佛看到莊繼華的影子在背后搖晃,他要干什么呢?陳公博心里開始琢磨了,是不是打算把手伸到孔祥熙的領域,真要是這樣,那就有好戲看了。陳公博現在很想知道莊繼華要怎么作,孔祥熙會作出何種反應。
他拿起電話給重慶的汪精衛打了個。電話,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了汪精衛,汪精衛聽后好半天才說:“公博,這與我們無關,你就坐山觀虎斗吧。這事你不要沖在前面。小。
電話的聲音比較嘈雜,電流干擾聲比較大。不過汪精衛的話他還是聽清了。放下電話,陳公博就在稿件上簽上同意。給汪精衛不是征求他的意見。而是揮聽虛實,陳公博知道汪精衛周佛海最近的舉動,可在關鍵進度上卻向他隱瞞了,這讓他感到寒心。
坦率的說。他不贊成這樣莽撞的與日本人和談。汪精衛的這步棋非常危險,可一旦汪精衛真的這樣走了,他改怎么辦?這么多年了他一直緊跟汪精衛反蔣,他要走了,自己該何以自立。汪精衛的事讓他煩躁不安,所以他根本沒心思與莊繼華爭什么,否則拉下臉來調整黨部人事,他完全可以弄些自己人進來,也不至于如此窘迫。
“陳主任”。秘書長羅林韜敲門進來,遞上來兩份文件:“這是各縣黨部交上來的各地物價調查報告,以及各地居民登記情況匯總。”
陳公博接過兩份報告,這兩件工作是在上次會議后,莊繼華布置下去的,陳公博當時就很納悶,莊繼華為何讓黨部作這樣的調查,不過現在他已經有些了解了。
“陳主任,您最好看看”羅林韜見陳公博將報告放到文件堆里,沒有看的意思。便好意提醒道。
“為什么?。陳公博抬眼反問道。
羅林韜心說,要不是莊主席特意提到要與你搞好關系,鬼才懶得提醒你,他平靜的說:“以我對莊主席的了解,他布置這些工作,肯定是有目的的。他現在在等機會,機會到了,就會與我們談,到時候,我們要拿出意見來。”
陳公博抿了下有些干澀的嘴唇,看來莊繼華也沒跟他們談,這個。發現讓他心里稍微好受些:“莊主席那里送去了嗎?”
“送去了。”羅林韜老老實實的答道,他見陳公博依舊沒有看文件,便再度提醒:“莊主席以前就強調過,調查數據不能只來自一個方面,我估計三青團和地方政府也都有類似的報告交給他。”
陳公博點點頭,心中更加確定莊繼華在規劃個大行動,否則事先不會作如此周密的準備。
“我馬上看”陳公博散漫的說,羅林韜見狀心中嘆口氣,站起來準備離開。陳公博卻把他叫住,猶豫半響才慢吞吞的問:“林韜,你再黨部工作有五年了吧,對莊主席了解多少?”
很想把陳公博拉進陣營中來,只是不知道是否犯禁,為難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