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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節 圈套(二)

  第二部經略西南第五章跋涉第五節圈套(二)

  民國投機者VIP第二部經略西南第五章跋涉第五節圈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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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繼華如釋重負般站起來,李之龍終于看到了他一直以來的擔心,從回國到現在,他們沒出什么大的波折,其中固然有前些年遺留下來的信任,但最主要的還是莊繼華十分小心的處理他與蔣介石的關系,維系蔣介石對他的信任,那兩億大洋并非僅僅是因為抗戰的需要。

  “在田,你現在能看到這些說明你開始成熟了,”莊繼華露初欣慰的神色,他繞過桌子走到李之龍的面前說:“西南開發要想成功需要很多條件,資金、技術、人才等等;可這些都是技術層面的,真正的要害是來自政治層面的支持,這是決定性的,這種決定性的支持是維持他對我的信任上。在田,你必須幫我。”

  李之龍心中迷惑,他下意識的問道:“幫你?幫你什么?我們不是正一起干嗎?”

  莊繼華搖搖頭,他盯著李之龍的眼睛緩慢的說:“我要你為了我改善與校長的關系,取得他的信任,你能做到嗎?”

  李之龍有點傻了,他不知道莊繼華為什么這么說,他不是已經見過蔣介石了嗎,以前的事情他已經放下了,為何莊繼華還要如此說。

  “在田,應該說我們倆與校長多多少少都有些心病,我不愿反共,校長是清楚的,他多多少少原諒了我,這固然是因為我以前為他立過功勞,更主要的是我從未瞞過他我地觀點。所以他可以接受我容忍我,而我也一直很小心很小心維持他的信任,為此不惜提供兩億大洋給他。()但是這種信任是有底線的,一旦觸及那根底線,以前所有的疑慮都會爆發….”

  正說到這里。桌上的電話鈴響了。莊繼華轉身拿起電話,話筒里傳來杜聿明地聲音:“文革,明天我們要舉行戰場推演,你來嗎?”

  這個戰場推演是幾天前定下地,川北紅軍在去年冬天發動的攻勢被阻止后。雙方進入休整。十二月劉湘在成都召開作戰會議。決定組織二十萬大軍分六路向川北發起進攻,作為蔣介石的代表曾擴情也出席了回憶,他代表蔣介石宣布從西南開發經費中撥出八百萬大洋作為剿匪軍費。另外支持川軍五百萬發子彈,兩萬支步槍。三百挺機關槍。

  六路軍隊的組成如下:第一路鄧錫侯所部十八個團由鄧錫侯擔任總指揮,從廣元、紹化向木門、南江進攻;第二路由田頌堯部的二十四個團從閬中向南部,巴中進攻;第三路由李家鈺和羅澤洲兩部聯軍十五個團組成,由李家鈺和羅澤洲分任正負指揮向巴中東南地曾場口進攻;第四路由楊森部地十二個團組成,從蓬安縣巴中鼎山場和通江進攻;第五路有劉湘部地二十四個團由王陵基擔任總指揮,向宣漢發起進攻;第六路由劉存厚殘部改編的二十三軍組成,由軍長劉邦俊任總指揮向城口、萬源進攻。

  按照劉湘的計劃,整個作戰分三期進行,第一期東線占領宣漢、城口、萬源;西線南翼占領巴中南部;鄧錫侯部占領旺蒼壩、木門場為下次占領出發地;第二期作戰各部進攻通江、南江、巴中;第三期作戰六路會攻苦草壩(據偵察,此地為紅軍首腦機關所在地)。(歪歪書吧)

  三月初川軍各部調動部署完畢,劉湘下達攻擊令,川軍各部發起進攻,紅軍在宣漢南部和巴中進行節節抵抗,王陵基和楊森攻勢順利,劉邦俊部順利占領城口;在西線北翼紅軍利用地形實施堅決阻擊,鄧錫侯進展緩慢;西線地中線,田頌堯順利收復南部,隨即向巴中展開進攻,到四月初時,第一期作戰目標全部實現,休整十天后,劉湘下達第二期作戰攻擊令,川軍各部這時發現紅軍的陣地突然間變得堅固了,各部進展十分緩慢,劉湘焦急中命令王陵基加強進攻,為各部做出表率,王陵基加緊進攻地結果使他的部隊變得突出,徐向前抓住戰機,集中紅軍主力第九軍和第三十軍向其反攻,在碑牌河至北山場之間擊潰王部八個團,幸虧郭勛祺拼死阻擊,部隊才沒有完全崩潰,王陵基羞愧之下,脫離部隊回老家修養去了,劉湘下令唐式遵接替王陵基擔任第五路總指揮。

  王陵基的失敗讓劉湘有點狂妄的腦子清醒過來,下令調整部署,直到五月初劉湘才下令恢復進攻。杜聿明他們想做的就是對這次進攻的推演。

  莊繼華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我來,明天什么時候?”

  “上午九點三十分,”杜聿明說到這里,停頓一下:“文革,李安定的事我也聽說了,要不要我們大家一起給校長求情,我來起草。()”

  莊繼華想了想說:“光亭,這事不能一起寫,要寫單獨寫。”停頓了下,他又猶豫著說:“最好別寫。”

  “嗯,為什么?”杜聿明的聲音透著疑惑,莊繼華游移不定的說:“算了,你自己定吧。”

  放下電話,莊繼華發了會呆才慢慢轉過身:“你知道校長最擔心的是什么嗎?”

  李之龍想了想說:“忠誠,我們黃埔同學的忠誠。”

  “這話只能說是對了一半,甚至連一半都沒達到,”莊繼華說:“他最擔心的是有人在黃埔內另成一派,所以他如果抓到鄧主任,就會殺掉他,因為鄧主任會在黃埔另樹一幟,進而動搖他在黃埔系類的絕對權威。”

  “你不讓光亭他們聯名,是不是就是擔心校長認為你在黃埔內拉幫結派?”李之龍問,莊繼華點點頭,李之龍心里直冒冷汗,他終于承認自己不是搞政治地料了。莊繼華心機的深遠是他所不能預料的,他想起中山艦前莊繼華對他的種種規勸,那時候他是何等風光,獨當一面,大權在握。有最高領導的信任(當然那是汪精衛)。可轉眼間就淪為階下囚。

  現在地莊繼華與那個時候地他是何等相似,但莊繼華卻沒有沖昏頭腦,依然冷靜的分析局勢,這是他的幸運,也是大家的幸運的。(萬卷書屋)

  “可是陳誠。胡宗南。賀衷寒。陳立夫他們不是同樣組織小團體嗎?校長就沒管。”盡管承認了莊繼華地說地沒錯,可他還是有些不解。

  “那是因為他們絕對服從校長,更主要地是他們的團體是在工作中慢慢形成的。陳誠提拔地都是從他的老部隊十一師和十八師出來地,胡宗南則更是校長伸向西北的一支手。校長必須扶持他,所以有事情校長也阻礙不了。”莊繼華說:“不過有一條,不管是陳誠還是胡宗南,他們的就算以他們為首領,但也必須忠于校長,而且在他們的小團體中,校長室第一位的,首領是第二位。”

  李之龍想了想點頭承認,的確上下級關系,私人關系,這些是自然形成的,不管是誰都阻止不了。

  “靜江先生眼光老辣,當初我想拋開校長自己來干,可他一眼就看穿了這個想法的幼稚,才把我推到校長的跟前。”莊繼華嘆口氣說:“但是我和校長有嫌隙,而且是政治上的,所以我不敢結黨,但是我也必須要有與我一條心的人。”

  說到這里他指指窗外,語氣沉重的說:“在田,別看這里那么多人,只有你才是我真正相信的人。”

  李之龍并沒有露出激動的神色,他只是贊同的點點頭,顯然他也得出了這個判斷,莊繼華北上,為什么要把杜聿明帶走,讓他來全面負責,莊繼華是在扶持他成為開發隊的二號人物。(萬卷書屋)

  “西南開發的真正危險不是現在,而是將來,是在抗戰開始后,或者西南開發成功之后,”莊繼華接著說:“現在校長還需要我的資金,我在海外的人脈,來實現西南開發,但抗戰一旦開始,或者隨著工廠礦山的增多,產生巨大的經濟利益,那就會引起很多人眼紅,會有很多人要求分一杯羹,那時才是我們真正危險的時候。”

  李之龍臉色一下變得慘白,西南開發的計劃他是知道的,如果按照這個計劃完成,就算完成八成,那也是近百家工廠,幾十座礦山,他的產值將達到驚人的幾十億元,面對這樣一座金山,那些權力人物會忍得住?

  “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莊繼華看著李之龍的臉,慎重的說:“我一個人看不住這些東西。”

  “你要我怎么幫你?”李之龍定定神鄭重無比的問。

  “首先解開你的心結,盡管你把它鎖在你心底深處,可無論我還是校長都十分清楚,你對當年的事情并未忘懷,所以你要找機會向校長證明,你已經忘記了,讓他相信你。”

  莊繼華的話擊中李之龍心底最深層的秘密,他有些苦澀的點點頭,可實際上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怎么才能讓蔣介石相信他。

  “我會給你創造機會的,但在平時,你也要注意,別以為校長不知道開發隊內的事情,這里面校長不知安了多少耳目。”莊繼華的笑容同樣苦澀,可看到李之龍的神態,莊繼華不得不換個口吻為他寬心:“在田,校長是有些毛病,比如喜歡攬權,好獨斷獨行,但有一點我是相信他的,那就是他不會賣國當漢奸,國家利益始終在他心上。所以為了國家,你也應該與他和解。”

  李之龍艱難的答應了,莊繼華很是欣慰,臨了李之龍問:“李安定的事你打算怎么辦?要不要我也去做保?”

  “不行,你不能動,光亭他們可以寫,但你一個字都不能寫,明白嗎?”莊繼華非常認真,李之龍想想后明白了,首先他與李安定沒有任何來往,其次蔣介石還不完全相信他,不能給蔣介石處理他的借口。

  “我是肯定要寫的,怎么說李安定也在我手下干過。萬一君山是奉校長的命令通報我的呢?我不是有個護短的名聲嗎?”莊繼華有些自嘲的說。

  李之龍先是楞了下,隨即就笑了,他聽懂了莊繼華的話,這件事撲朔迷離,暫時看不清情況,那不如按照以往慣例來辦,否則蔣介石照樣會懷疑。

  兩天后莊繼華的電報發到南京,楊永泰拿到他的電報有點哭笑不得,莊繼華是這樣寫的:“校長鈞鑒,聞李安定同學被捕,我心中十分震驚,他有今天自然是他辜負校長教誨的結果,但安定同學追隨校長,奮斗十余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學生斗膽請求校長從輕發落,以全師生之誼,同學之情;若不能釋放,可否交給學生,安定以前為我部下,且西南開發需要人才,勘探隊在會理附近發現一大型鐵礦,此地為漢彝苗雜居之處,乃古代犯人發配之地,安定同學可以去這里從事礦山開發,直到過自新。”

  “這個莊繼華呀,真是恃寵而驕。”楊永泰搖頭說,陳布雷聽聞后,伸頭過來看,忍不住也樂了。

  “委員長不是在曾擴情冷欣的求情信上批復了嗎,若再有求情者,以同罪論處。”陳布雷有點擔心的說。委員長的心腹愛將,才不會處置他呢。”楊永泰搖頭說,上次蔣介石親自揭開西南開發的謎底后,他就知道西南開發誰也動不了,至少莊繼華在西南開發完成之前是絕對不會有事的。

  “西南開發初見成效,莊文革居功至偉,有所逾越,想來委員長也不會怪罪。”陳布雷的話書生氣十足,讓楊永泰感到有些滑稽。

  從盤尼西林開始引起的對重慶地區的報道持續不斷,記者們妙筆生花把重慶寫得跟天堂似的,楊永泰看后都忍不住想“移民”過去了,更何況那些什么不懂的老百姓,中國掀起了不大不小的重慶熱,而作為一座新城市的創造者,莊繼華的聲望自然空前高漲,在這種情況下,就算他再逾越點,蔣介石也不會處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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