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柏潤認為在八道樓子的八個碉樓中四號碉樓是最危險的,六號碉樓是最安全的,所以他親自守在四號碉樓,所以當他聽說六號碉樓失守時,頓時面如土色,冷汗順著脊背流下,完了,八道樓子要丟!這個念頭一下子在腦海里冒出來;但另一個結論也隨即得出,要么戰死要么上軍事法庭!不行,必須馬上奪回六號碉樓,同時防止敵人后續部隊增援,敵人肯定有后續動作,絕不會只有六號碉樓的偷襲。我看書齋他的思路頭一次如此清晰,他隨即下達一系列命令,立刻加強正面防御,警惕敵人夜襲,立刻上報旅部,請求旅部直接支援七八號碉樓,命令預備隊立刻對六號碉樓實施反攻。
嘹亮的軍號把王柏潤的命令傳到七八號碉樓時,二連連長徐焱正在奪回來的七號碉樓里,指揮機槍與日軍對射,碉樓上層也派了兩挺機槍,強大的火力總算把敵人壓制住,就在這時,正面山坡傳來擲彈筒的爆炸聲,日軍在正面發起進攻。
徐焱暗叫僥幸,他剛才在情緒激動下,完全忘記了加強正面防御的問題,一門心思的想奪回六號碉樓,幸虧王團長的命令早到了三分鐘,讓他贏得了時間。
除六號碉樓外,八道樓子全線火堆熄滅,就看見槍口噴射出的烈焰和手榴彈爆炸的火光,火光中,日軍士兵嚎叫著猛撲城墻,城墻上守軍的火力明顯不如白天,但頑強卻依然如故。黑夜也給攻擊者制造了很多麻煩,八道樓子的險要地形成了日軍最大困難,日軍笨重的皮靴在山道上行動非常不便,頭頂上的鋼盔反射的亮光成為守軍最佳射擊目標。
但七號碉樓的形勢依然嚴峻,攻占六號碉樓地日軍以兩挺機槍封鎖住來自五號碉樓的反攻,同時在碉樓頂層設置觀察哨并架上一挺重機槍向七號碉樓射擊。掩護主力的攻擊。
順著城墻向七號碉樓進行攻擊的是二十多人地挺身隊,挺身隊總共八十六人,偷襲中他們損失十九人,包括登崖過程中由于失誤掉下山崖的一人。狹窄的城墻通道第一線最多只能并排走四五人。因此兵力多也沒用。lKmp
及時的命令和調整,讓六號碉樓失守的損失降到最低初,但七號碉樓受到地壓力依然非常大;正面日軍的炮火不停的落在碉樓四周,順著城墻進攻的日軍也在拼命進攻,徐焱親自留在碉樓內指揮防御。\\\\這段短短的城墻立刻成血肉橫飛的血光之路。
鄭洞國在指揮部接到報告頓時勃然大怒。他完全憤怒了,在旅部有明確命令的情況下,王柏潤居然還敢如此玩忽職守。
“馬上槍斃他,馬上槍斃!這個敗類!混蛋!丟,老子要斃了他!”鄭洞國拍著桌子大罵。
“槍斃他是小事,有兩件事必須馬上作,第一只可派人增援;第二命令提醒注意正面敵人地動作。”杜聿明心里也很憤怒,宋云飛地提醒如此及時。可他們居然完全不但回事。以至于導致目前的危險局面。
“不夠,這樣還不足以奪回六號碉樓,把戰防炮調上去。”宋云飛忽然插嘴道。此刻沒人再對他說話表示異議,相反還非常重視他的意見。自從日軍夜襲地消息傳到指揮部后,所有人看向宋云飛的眼光立刻變了,變成了欽佩,他對日軍行動的預測居然如此之準,簡直可以說日軍就是在按照他的想法打仗。
鄭洞國想都沒想就下令道:“立刻向師部報告,請求師部把獨立炮兵團調歸我部指揮。”然后又說:“告訴王柏潤,奪不回六號碉樓。他就不要回來了。命令旅直屬營立刻增援七號碉樓。”
他的話音剛落。參謀就叫道:“旅長,師長電話。”
鄭洞國拿起電話剛說一句師長。話筒里立刻傳來劈頭蓋腦的斥罵聲:“鄭桂庭!你干什么吃的!八道樓子要丟了,別怪我不顧同學之情!立刻給我奪回來,奪不會來你就把腦袋擰下來!”
鄭洞國一聲不發地聽著黃杰地臭罵,他無言回答,等黃杰的怒火稍歇后,他才說:“師座,我已經把旅直屬營調上去了,天一亮就發動反攻,不過六號碉樓地地形實在太險要,我請求把炮兵團調給我。”
電話里黃杰沉凝片刻后答道:“好,我向軍長報告。”
十七軍有兩個炮兵團,獨立炮兵一團和二團,這兩個團都有戰防炮,但奇怪的是,這兩個團都歸軍直接指揮,三個師的師屬炮兵營只裝備了迫擊炮。
不一會,黃杰的電話到了,他的火氣依然很大:“鄭桂庭,你給我聽著!第六旅十一團劃歸你指揮,炮兵一團也歸你指揮,軍長命令,六號碉樓怎么丟的怎么奪回來,奪不回來,上至師長,下至營連長,所有相關人員都要上軍事法庭!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鄭洞國大聲答道。
鄭洞國放下電話,嚴厲的對指揮部的所有人說:“軍長命令,六號碉樓怎么丟的怎么奪回來,奪不回來,上至師長,下至營連長,所有相關人員都要上軍事法庭!各位聽清楚了嗎?”
“是!”眾人齊聲答道。
就在鄭洞國調兵遣將時,圍繞六七號碉樓的戰斗更加激烈了。
日軍不顧夜戰帶來的困難,不停頓的向七八號碉樓發起進攻,子彈劃破夜空,呼嘯著奔向城樓,大批士兵沖到城墻下面,城樓上的手榴彈雨點般落下,爆炸掀翻了堅硬的巖石,尸體在煙霧中騰空而起,然后重重的落在遠方。
順著城墻進攻的日軍在重機槍和擲彈筒的掩護下,步步向碉樓逼近。徐焱打得性起,一把推開機槍射手,自己蹦到射手位置上,抓起機槍就在狂掃。
“啪、啪…..。”一連串子彈打在石壁上,濺起的石子打在他的臉上生痛生痛的。“媽的!來吧!”機槍狂亂的向下面掃射,封死了敵人進攻的道路。
占領六號樓的日軍處境相對要好些,在兩挺機槍的封鎖下,攻擊進展很慢,幾乎每一步都要留下幾具尸體,鮮血汩汩淌出,染紅了有數百年歷史的青石。
的激戰在天明十分才完全停止,日軍守住了六號碉樓,中隊也守住了七號碉樓,從正面進攻的日軍扔下滿山的尸體退走了,六號碉樓的日軍挺身隊成了一支孤軍。將領們開始琢磨如何收拾這支孤軍。
天光大亮時,旅直屬營增援上來,帶來鄭洞國的命令,七八號碉樓必須守住,擅自撤退者一律執行革命軍人連坐法,這兩個碉樓的指揮權歸直屬營營長尹國平。
鄭洞國在指揮部里也坐不住了,他把旅部交給副旅長,自己趕到八道樓子下第八團團部親自督戰。杜聿明也感到此戰關系重大,而且他想更深切感受一下日軍戰術,也跟著他到了八團團部。
八團副團長榮俊賢向鄭洞國匯報了昨夜的戰況,昨夜激戰,守在長城上的八團二營傷亡一百四十二人,但傷亡主要集中六七八號碉樓,駐守六號碉樓極其附近的士兵三十四人全部陣亡,七號碉樓的十八人也全部陣亡,在隨后抵御敵人的進攻中,又陣亡四十一人,目前兩個碉樓還剩下七十六人,現在旅直屬營營長尹國平帶了兩個連增援上去了,另一個連我讓他留在在山下作預備隊,局勢已經穩定下來。
“王團長決定對六號碉樓進行反擊。”榮俊賢最后說。
“說具體點。”鄭洞國不耐煩的敲敲桌子,榮俊賢說道留下一個連做預備隊時他沒有表示什么,這樣做是對的,兩個碉樓容不下四百多人。
“從兩邊進行夾擊。”榮俊賢只補充了一句,六號碉樓的地形就決定了只能通過城墻進攻才有攻取的可能,這沒什么出奇的戰術。
“那好,執行吧。”鄭洞國略微沉凝下斷然說道,杜聿明眉頭略微皺皺,可他也找不出更好的戰術,唯一可以補充的建議是等炮兵到后再發起進攻,不過炮兵最快也要等兩個小時,可不能再給日軍兩個小時的時間,那時正面日軍又會發起新一輪進攻。
隨著天空中生氣一顆紅色信號彈,從七號碉樓和五號碉樓上殺出兩股灰色人流,但這兩股洪流剛出樓口即遭到六號碉樓的火力阻擊,灰色人流被切為兩段,前面部分沒有回頭,依然堅持向前沖鋒,在他們沖到一半時,即遭到日軍機槍的阻擊,沖在前面的翻身載到,后面的立刻匍匐在地,尋找掩蔽物,但光禿禿的城墻上除了尸體外,在也沒有其他掩蔽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