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聽說莊繼華這個名字時,我還是個青年,在陸軍服務,擔任陸軍記者,1945年我在德國采訪了很多德軍將領,其中包括閃電戰的創始人古德里安將軍,我刻意恭維他是第一個懂得坦克的人時,將軍表示不同意,他告訴我,這個世界上最先明白坦克對戰爭的巨大影響的人不是,而是一個中國將軍,他叫莊繼華。
隨后將軍興致勃勃的談起了這段往事,也解開莊繼華將軍在德國的一段經歷。
莊繼華將軍是在1927年冬季到德國的,根據德國政府與中國政府的協議,他進入柏林軍事學院學習一年,在這里他結識了當時擔任坦克總監的古德里安將軍,不過總的來說,在學校里他不是一個活躍人物。
古德里安將軍很欣賞這個來自中國的留學生,他們對坦克有著相同的興趣,他們共同研究出了坦克的攻擊隊形和防守隊形,火力支援方式,補給方式,組建裝甲兵,發展自行火炮以及坦克戰的戰術原則,諸兵種合成戰術等等,最讓我驚訝的是,古德里安將軍告訴我,滅亡法國的曼斯坦因計劃的最初提出者居然是莊繼華將軍。而隨后曼斯坦因元帥也證實這個說法。
不過讓古德里安將軍遺憾的是,莊繼華將軍顯然不愿在軍隊中,他拒絕了古德里安將軍的挽留,而是脫下了軍裝。
摘自美國華盛頓時報專欄記者埃蒙斯.希爾《莊繼華傳》
“1928年,德國出現一種被稱為聚酰胺的東西,這種象蛛絲一樣細。象鋼絲一樣強,象絹絲一樣美的東西就吸引了女人地眼睛,勾住了全世界男人的心,因為他的發明者和生產者(雖然他不承認)莊繼華先生,把它變成了一雙雙透明的襪子,這種襪子很快風靡全世界,美國的姑娘們在絲襪和男友之間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前者,今天絲襪已經是每個女人的必備著裝。”
摘自《服裝發展史》
“……金融界還有一種觀點,認為大蕭條是中國人的陰謀。1929年10月24日紐約股市大崩盤前,中國人在倫敦期貨市場瘋狂賣出了大豆、面粉。在紐約股票交易所沽空幾乎所有股票,在這群中國商人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莊繼華先生。”
摘自著名經濟學家克格曼.馬斯維茨《1929.大蕭條》
“…….1931年9.18事變的消息傳來,唐人街上一遍沉默,我們都很哀傷,祖國又一次遭受劫難,隨后1.28上海抗戰爆發,美國華人踴躍捐款捐物,華人地心隨祖國的命運跳動,但隨后傳來的淞滬停戰協議和滿洲國成立讓唐人街如墜冰窟。我還記得那一年的春節,唐人街上沒有一絲喜慶,勉強組建的舞龍隊在沉悶的鼓聲中舞動,沒有歡呼。沒有鞭炮,誰都沒心思,這時姑父(當時還只是我父親的一個朋友,小姑總是顧著他順著他,我也懂了爺爺常說的女生外向是什么意思了)從鼓手手中接過鼓錘。他的臉陰沉得可怕,鼓聲隆隆,震得人心怦怦直跳,我忍不住告訴爺爺,讓他別打了,爺爺卻不聽我的,只是拍拍我地頭,眼中含淚。
第二天姑夫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足足關了三天三夜。小姑急得不知道該怎么辦,象只無頭的蝴蝶,追著父親和小叔問罪,她認為是他們得罪他了,等姑夫出來后,爺爺、父親、小叔和姑父一起在書房里說了整整一天。隨后。姑夫和小叔就準備回國了,消息傳出來后。小姑老大不高興,她還沒畢業,爺爺不準她跟著姑父走,氣得小姑三天沒跟爺爺說話,讓她的母親三姨奶奶直沖爺爺發火,可爺爺依然不答應。”
摘自梅馨蕊《我的姑父姑母》
上海,東方地明珠,冒險家的樂園,不久前的戰事,沒有嚇退來自各國的冒險者,碼頭上,來自美國的亞利桑那號郵輪緩緩停靠碼頭,碼頭上接親地或伸頭眺望,或高舉寫著名字的紙牌,焦急的看著正在下船的乘客。
郵輪二層上三個青年靠在船舷邊上,安靜的看著熙熙攘攘下船的人,中間的那人有三十來歲是三人中年歲最大的,他腰挺得筆直,望著大上海,默默的一言不發,旁邊兩人似乎也感受他地情緒,也一聲不響看著這座龐大的城市,不神情卻各不相同。最年少的透著喜悅和興奮,另一個三十來歲的帶著眼鏡的人卻很平靜。
“文革,都快走光了,我們也走吧。”眼鏡平靜的說,他仿佛知道莊繼華為什么不動。
“不急,少卿兄,這一上岸就再也沒有安靜地時候了,我們還是享受這最后地寧靜吧。”莊繼華淡淡的說,五年以前也是從這個碼頭離開,他沒想到這么快就回來了,身邊地少卿名叫梅云天,是他在美國認識的好友。
梅家在美國華人中聲望極高,是美國西海岸華人領袖之一,不過梅家在大蕭條中損失慘重,還是莊繼華及時伸手援助,才避免了破產倒閉。
在美國莊繼華很驚訝的發現這個時候的美籍華人絕不像前世那樣,大多數非常愛國,9.18、1.28在華人中引起極大反響,華人青年甚至準備組織義勇軍回國抗戰,可國民政府很快讓他們失望了,9.18一槍不放放棄了東三省,隨后簽訂的淞滬停戰協議又是一個喪權辱國的協議,消息傳來梅老爺子悲痛欲絕,隨后的春節,整個華人世界如同死一般。
莊繼華原以為他能面對這一切,可事情真的發生了,卻又讓他無法平靜。9.18之后他就沒睡過一個好覺,白人的蔑視和華人地悲痛無一不深深刺痛了他,終于他決定回國,他制定了一個計劃,并與梅老爺子父子進行了詳細的討論,梅老爺子還把洛杉磯的幾個華人領袖請來一起商量,最后決定由莊繼華和梅云天、以及洛杉磯有名的華人武師趙嶺東的關門弟子練小森一起回國,而海外就由梅老爺子牽頭負責后勤支援。
莊繼華又看到大上海了,這些年他縱橫歐美,利用前世的知識創下好大一片家業。可他心里始終空落落的,劉殷淑在哪里?他給她去了幾十封信都沒有回音,他不知道她去了那里,是否已經結婚了。但他沒有時間去找他,他的計劃龐大無比,時間又只有五年,他不知道能不能完成。帶著重重心事,莊繼華他們悄無聲息的進入大上海。
“文革,接下來我們作什么?”在上海大成旅舍的房間里,梅云天就問。這些年他與莊繼華交往中對他地為人處事非常佩服,不知不覺中便開始依靠莊繼華拿主意。
“找工部局,成立一家公司,不過。”莊繼華沉凝片刻:“強龍不壓地頭蛇,上海灘水很深,你一個人在這里我還是不放心。”
莊繼華看看梅云天,又解釋道:“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在經商上你肯定沒問題。但在上海,經商可不僅僅是商業上的事,還有很多其他,在美國你根本想不到的事情,而且這不是一兩天,而是幾年,中間稍微出點紕漏,誤了事不說,恐怕還會讓你受傷。所以必須要有個人來幫你。”
梅云天抬頭看著看莊繼華,這是計劃之外的事情,不過仔細想想,他也沒說錯:“那,有人選嗎?”
莊繼華想想后說:“有,至少有兩個。”
洛杉磯有華人報紙。國內的消息常有報道。莊繼華也了解不少,所以他沿途都在考慮計劃中的漏洞。以及如何補救。
“哦!還有兩個之多,說說看。”梅云天有些驚喜也有些好奇。
“第一個人選是張靜江,此人是辛亥元老,民國名人,曾擔任過國民黨中央主席,浙江省主席,以前我在廣州與他有些交往,此人輕財仗義,一諾千金,商業上極為精明和遠見,有民國呂不韋之稱,曾經散家財支持總理和校長,他是我的第一人選。”
“這樣的人物,他能和我們一起嗎?”梅云天有些不相信,這樣的人物能與他們攪在一起。
“說不定,此人面冷心熱,人雖有殘疾,卻有常人所沒有地豪氣,只是前兩年他與校長鬧別扭,校長免了他的浙江省主席職務,現在賦閑在家。待會我們去打聽下看看他住在哪里。”莊繼華想起張靜江的樣子,不由笑了:“少卿,這可是很有意思的老頭子,說不定老爺子可能認識地。”
“沒聽老爺子說過,”梅云天搖頭說:“還有一個是誰?”
莊繼華想想后說:“靜江先生最好,另外這人,我以前沒接觸過,只是聽說過。”
“你就說說吧,大家一起商量商量。”
“虞洽卿,這人我了解不多,不過他最大的好處就是他手上有個船舶公司,對我們來說事半功倍。”
“船運公司!”梅云天有些驚喜:“哪敢情好,那以后長江這條線我們就不用擔心了。”
“可我他對他不了解,讓他加入,風險太大,我們這可不是幾百萬,幾千萬的事。”莊繼華不放心,錢是小事,頂破天損失百把萬,但事情要是給他攪了,時間耽誤不起。
“算了,我們兵分兩路,你和小森去花旗銀行看看款子到沒有,到了就到工部局注冊一個公司。”莊繼華認為這個時代注冊公司不麻煩,何況梅云天還有個美國護照罩著,而且這個公司他根本沒打算露臉,而他還想去找找伍子牛和宋云飛,不知道他們還在不在上海。
“好,就這樣。”梅云天點頭答應。
“唉,莊叔,我師叔還在上海嗎?”練小森急急忙忙的問。
“我比你還急,也不知道他們在哪,五年了。誰知道他們還在不在上海。”莊繼華有些苦澀的笑了笑。
莊繼華偶然在洛杉磯武館中發現他們練武地套路與宋云飛相同,與趙嶺東談起,才知道他們原是師兄弟,趙還是他們的大師兄,莊繼華把宋云飛的境況告訴了他,趙嶺東聽說他的幾個師弟都戰死了,只有宋云飛還活著,還在遵照師傅的囑托,苦苦尋找救國之路,也不由淚滿沾襟。從此對莊繼華另眼相看,這次莊繼華回國,他特意派最得意的弟子回國助他一臂之力,而他自己在洛杉磯協助梅老爺子父子。
練小森嘆口氣沒有答話,臨走前師傅交代他有機會找找師叔宋云飛,現在看來一時半時不可能找到了。
按下梅云天和練小森不說,單說莊繼華,他出門后就到原來的地方去問,當然找不到,連住的人都換了好幾波了。
無奈之下只好往回走。這時從身邊過去一個穿著咖啡色西裝的人,身影是那樣熟悉,莊繼華走了兩步忽然轉過身,望著那個背影看了看。拔腳就追。
“陳賡,沒想到….。”莊繼華追上去拍拍那人地肩頭,那人轉頭看著他,莊繼華本有些驚喜地聲音嘎然而止。
“干啥,干啥?小癟三。拆白黨呀。”那人一口上海方言,滿臉大胡子,左腮有一道長長的刀疤,他嗔怪的拍拍肩頭灰塵,又摸摸口袋,象看賊似的看著莊繼華。
莊繼華趕緊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認錯人了,對不起。對不起。”
那人罵罵咧咧的走開了,莊繼華失望地轉身回旅舍了。
可他沒想到,轉過路彎后咖啡色向后看了看,立刻加快腳步離開這里,又過了兩個路口,拐進一個商社。商業規模不大。店前冷清,門口還有幾個擦鞋攤。咖啡色走到擦鞋地面前,伸出角,擦鞋工熟練而快速的為他把鞋擦亮,然后咖啡色晃晃悠悠地走進商社,進門之后,他臉上的神情立刻變了,順著樓梯快步上樓,直接朝最里面地一道門,一陣忽急忽緩的敲門聲后,門開了,咖啡色閃身進去。
“陳賡,你總算來了,路上順利嗎?”周en來有些焦急的問道。
“還好,我在路上遇上個人,差點被他認出來,,所以多繞了兩圈,來遲了。”咖啡色摘下禮帽,又摘下嘴唇上的胡子,以及臉上地刀疤,露出他的本來面目。“誰呀?”周en來問:“連你的化妝都能認出來。”
“你猜,這人你也認識。”陳賡笑著說。
“哦?”周en來有點驚訝:“這我可猜不出來,國民黨中我認識的太多。”
“莊文革。”
“是他!”周en來很是驚訝:“他不是出國了嗎?什么時候回來的?你沒看錯吧”
“絕對沒有,他還在喊我,結果被我糊弄過去了。”陳賡非常肯定。
“你看他回來作什么?”周en來濃眉緊鎖,別人不知道莊繼華地厲害,這兩人可是知道的,周恩來還讀過蔣先云的備忘錄,在南昌時,蔣先云還告訴過他,這是他與莊繼華一同商議的,當時沒認識到,可現在看來,這個備忘錄是最好的應變措施。后來他們得到消息莊繼華出國,從此脫離軍界,蔣介石還為此發過幾次脾氣。
“別人或許還能猜出個四五六來,這莊文革,我猜不了。”陳賡苦笑一下。
“這樣吧,讓刀鋒去跟著他,這人遲早會受到蔣介石重用。”周en來說。
“好主意,刀鋒以前就在身邊,與他關系很密切,他又有護短的名聲,絕不會懷疑。好,我這就去通知他。”陳賡興沖沖的就要走。
“等等,這就急著走呀。”周en來連忙叫住他:“你的事還沒談呢。”
陳賡這才想起到這里來的目地:“有什么任務,請上級下命令吧。”
“不是,中央對你的工作有新的安排,為了加強紅軍建設,中央決定派你去鄂豫皖根據地,國燾同志已經去了,蔣先云、徐向前、許繼慎都在那,你們都是黃埔一期的同學,彼此都很熟悉,可以順利開展工作。”周en來說。
“讓我去蘇區!”陳賡一下子就蹦起來了:“中央英明,我竭誠擁護。”可隨后他又擔憂的問:“那上海怎么辦?”
“李克農同志接替你的工作。”周en來心事重重地說,隨著蔣介石在中原大戰中取勝,國民黨地統治越發穩定,對共c黨的打擊力度越來越大,中央在白區已經很難站住腳了,陳賡去鄂豫皖實際是屬于第一批疏散人員,其后他也要去江西,中央最后要全部遷往江西,這已經在政治局會議上決定了。
陳賡起身要走,周en來叫住他,想了想說:“告訴刀鋒同志,要做好長期潛伏地準備,到時候我會派人與他聯系的。”
“明白了。”陳賡帶上各種道具后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