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石居然會讓他來籌建情報處,這實在讓莊繼華意外可是以后的國家情報局,未來的軍統或者中統。這種秘密機關權力雖然巨大,可也危險,莊繼華從來沒寄希望蔣介石搞民主,獨裁者的秘密機關掌握者多半下場凄涼。
“校長,我不太適合作這種工作,我這人的缺點是太容易相信人,是這行的大忌,而且我也不夠心狠手辣,干不了這行。”詹姆士邦德、伯恩這樣的人,那個不是是心黑手狠;自己這樣的善良人還是離這行遠點。
“行不行你都要你先把這個情報處籌備起來,其他的以后再說。”蔣介石也感到莊繼華不是個很好的人選,根據他的觀察,莊繼華太注重情誼,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稱為圓滑,比如楊其剛和鄧文儀,莊繼華與他們的交情并不好,可是在很多場合,他卻在維護他們。蔣介石幾乎可以肯定如果現在要他去調查這兩人,莊繼華給他的報告多半是沒有任何問題。這個位置必須是最可靠的人,更確切的說是岑春炫那樣的忠狗才行。
蔣介石再度感到手下的人才太少,軍校中冒出來的莊繼華、蔣先云、李之龍、胡宗南、賀衷寒,這些算是出類拔萃的了,可是其中的員占了一半,這些人必須控制使用,國民黨內的還只有莊繼華能獨當一面,其他的還需要磨煉。
“別說了。我也不會讓你始終待在這個位置上,你先干著,有了合適地人選再交給他。”蔣介石見莊繼華還有推辭,便以下決定的口吻說。停了下,又補充道:“不過,文革。我知道你對有好感,但情報處中的成員只能是純國民黨員。”
莊繼華心里清楚了,蔣介石對還是深有戒心,這種關鍵部門決不愿被滲透。他假意問:“校長,您要不提我正想向您推薦陳,他其實是很適合擔任情報指揮的。”
蔣介石對他笑笑:“我不是對有偏見,只是現在有些人太狂妄,以為離了他們。我們國民黨就不行了,我們必須防著點。”
蔣介石這一笑,莊繼華明白了,自己那點心思已經被蔣介石看穿了,只好尷尬的說:“學生明白了,只是員多數都是秘密身份,我也不知道那些是,那些不是。”
莊繼華心想先下點藥,到時候給你加點塞。沒想到,蔣介石似乎早有預防:“你可以先在賀衷寒他們的學會中找人。凡加入地都要嚴格審查,審查期間不能進行核心工作,另外情報處人員發展程序必須由我批準后才能實行。”蔣介石的聲音轉為嚴厲,莊繼華明白蔣介石的決心已下,不過其中具體執行中還是有很多空子可鉆的。
情報處的事情談完后,蔣介石很興奮的談起訓練標準。蔣介石早在日本學習的時候就很羨慕日軍中推行的《士兵操典》。黃埔軍校成立后他就想搞個類似地手冊,一直沒機會,沒成想莊繼華現在總結出來了,他唯一懷疑的是這個標準是否可行,莊繼華當然不敢保證標準肯定能行,因此建議是以這個標準為草案召集全軍營以上軍事主官,加上蘇俄顧問,共同制定一個訓練標準。蔣介石欣然采納。
第二天上午蔣介石把整理訓練標準的事交給何應欽、錢大均等人后,下午就去頭,莊繼華俞濟時等人隨行。
在春天的陽光下坐船是一件很遐意的事情,沿江兩岸一遍翠綠。小火輪劃過江面,將江水分成兩行,激起陣陣浪花向岸邊拍去,岸上綠蔭中不時閃過一兩個扛著鋤頭或背著背簍的農民,偶爾一群鴨子在浪花中嘎嘎的撲騰。
莊繼華搬把椅子坐在船首艙面上,松開軍裝,任由江風吹拂身軀,昨天與蔣介石的談話后,他就開始著手準備建立情報處,不過他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始。
情報處的特性決定了不可能公開招募人員,更何況蔣介石的意思不管現在還是將來這個情報處都只能由他控制,這給莊繼華制造了很大障礙,他只能在黃埔軍校學生中招人,對二期學生他不熟悉,一期同學他雖然熟悉,可是一期同學中好像沒有搞過情報地,至少在他的記憶中沒有。
因此沿途他都在腦海中對一期同學進行過濾,最后他選定了一個人:范漢杰,范漢杰本身是廣東人,考入黃埔前是桂軍中的上校支隊長,相當于團長,畢業后在教導一團擔任黨代表;范漢杰的優勢在于在桂軍中有比較廣的人脈,與粵軍中將領也有較多的關系,這些社會關系讓他比較容易開展工作。
船快到頭時,莊繼華 漢杰到情報處地請求包給蔣介石,蔣介石略加思索就后用電報發給梅縣校本部,命令范漢杰立刻到頭蔣介石處報到,所遺職務由何應欽另外任命。
蔣介石這次運氣比較好,他到林家祠堂時許崇智正在行轅中,許崇智的副官讓蔣介石在客廳等候,自己進去通報。
蔣介石沒說什么,只是靜靜的坐在客廳里,但俞濟時卻感到很不舒服,因為這以前都是不用通報的,蔣介石可以隨時進許崇智的辦公室,但蔣介石沒開口也只好忍氣吞聲。過了好一會,許崇智才出來接見蔣介石。
莊繼華沒進客廳,他就待在行轅的院子里。林家祠堂的建筑結構與廣東的很多祠堂一樣,不過更寬大恢弘,整個祠堂分為前后兩進,前院原為林氏宗學,林家子弟都要在此啟蒙讀書,后來科舉廢除,學校盛行后才逐漸廢止。行轅占據地也只是前院,后院乃林家祭祀祖先的場所,供有林家歷代祖先牌位,這種場所自然是不容侵犯的。
行轅里不時有來辦事的粵軍軍官,偶爾幾個相熟地遇見還要一起談論幾句,他們對站一旁的莊繼華等人幾乎都視而不見,行轅里負責接待的也沒過來招呼他們。
這種情況莊繼華還能保持平靜心態,前世就遇見過,其他幾個衛士就有些不舒服了,幾個衛士互相交換眼色后,湊在一起低聲商量對策,莊繼華發覺后趕緊制止,他把幾個衛士叫到身邊低聲命令他們忍耐,任何情況下不許鬧事,要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莊繼華名義上是蔣介石的副官,但衛士們都看出來了,他的地位還在俞濟時之上,也不敢不聽他的。
過了會,從軍需處出來個上校,上校滿臉憤怒的向許崇智的辦公室走去,邊走還邊嚷嚷:“我要見總司令,總司令得給我主持公道。”
從軍需處里追出來個少校,拉住上校的胳膊,勸解道:“俊如兄,冷靜點,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嗎?上面就給我這么多,你叫我怎么辦。”莊繼華這下認出憤怒中的上校是第一支趕到樟木頭的粵軍七旅團長衛立煌。
衛立煌掙脫少校的拉扯,脹紅著臉說:“這太欺負人了,我一個團2000多人,軍餉延誤也就算了,可這伙5000大洋,你叫弟兄們喝西北風呀!”
少校激道:“軍費不足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俊如兄、衛團長,你先把錢拿去,不足的部分我們以后慢慢補。”
“慢慢補?上個月還少我們團2000洋的伙食費,現在還沒補,軍費不足,那為何莫雄他們的伙食費發足了的?七旅就我們團伙食費是5000,其他團都是10000,你怎么說?”衛立煌怒目圓睜脖子抖。
“怎么分派是章處長定的,我有什么辦法?”
“章處長?哼,他是怎么定的,打仗的時候我們沖在最前面,不打仗了,我們就沒用了,是不是?”
衛立煌和少校在院子中爭吵,四周站滿看熱鬧的官兵,這些人邊看便低聲議論,莊繼華悄悄向人群靠攏,想聽聽他們議論些什么。
“這衛胡子又來鬧了,每個月一次,每次結果都一樣。”
“這外鄉佬也是,傻不拉肌的,其他幾個團的團長都是那里人。”
“要說也是,不能老克扣他一個人呀。”
“屁,誰說他一個人,還有王懋功。”
“王懋功不是走了嗎?”
“所以他聰明,衛胡子傻呀,人家就明白外鄉人在我們粵軍中是混不出頭的。”
莊繼華聽到這里已經明白衛立煌為什么要鬧了,但也為衛立煌感到悲哀,無論是在樟木頭還是在棉湖,衛立煌都證明他是個驍勇善戰的軍人,可是在現在這個畸形的按地域劃分的軍隊組織中,居然沒有前途,居然有人在處心積慮的想把他趕走。可悲!
衛立煌的聲音驚動了辦公室里的許崇智和蔣介石,兩人一前一后出來,見院里的情況,許崇智臉色陰沉,蔣介石先開口喝止:“看什么看,這里是總司令行轅,各人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院里的軍官們見許崇智臉上神情不好,趕緊散去,等人都走光了,許崇智臉色才松緩下來,他招呼衛立煌道:“俊如,有什么事進來說,別在院里吵,這成何體統。”
衛立煌一聽差點沒憋過去,鬧半天還是我在無禮取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