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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節 心思

民國投機者·第三章風起廣東第六十節心思  中山去世的消息是13日傳到興寧的,其時東征已無大下興寧后校軍進入休整之中,追擊林虎的任務由粵軍陳銘樞旅和警衛軍吳鐵城旅進行。

  棉湖兵敗后,林軍見校軍旗幟則走,林虎本欲堅守興寧,等待時局變化,蔣介石采用圍三闕一的方式,集中兵力三面進攻,本以為會有場惡戰,結果一個小時進城,東征軍傷亡不到百人,卻繳獲大量林虎儲存在興寧的武器彈藥。

  4日,興寧北門外大刁屋壩,壩的北方搭起一座簡單的頂端的橫幅是“追悼孫總理暨東征陣亡將士公祭大會”,橫幅四周松柏環繞,白花點點;臺上正中央掛著孫中山的大幅照片,照片正上方是一朵巨大的白花,白花兩側懸垂兩條黑紗纏繞相框,白花之上懸掛橫幅“高明配天,博學配地”,相框兩側的挽聯是“主義揚中外,精靈炳日月”。陣亡將士的挽聯是:“討逆立功先我死;沖鋒摧敵世盡驚。”橫額為:“主義之花”。整個會場莊嚴肅穆。八名校軍教導團戰士分列左右持槍護祭。大壩上集滿參加公祭的各界群眾,人人臂上都帶黑紗胸前配白花。

  莊繼華雙目含淚,與鄭洞國并立在全營之前,不過就算他身邊的鄭洞國也不知道他并不是真正悲傷孫中山,因為自孫中山北上之后他就當孫中山已經死了,今天他的悲傷主要還是來自對陣亡將士的傷痛。

  東征以來,幾次重大戰役均由校軍發起或為主力,特別是棉湖一戰。教導一團傷亡慘重。包括三營黨代表蔡文舉在內地官兵陣亡接近一半,其中劉峙地三營賞格連長陣亡兩個,九個排長陣亡七個。戰后蔣介石巡視戰場。心疼得差點當場落淚。俄國顧問也一改往日的輕視,加侖告訴全軍官兵,蘇聯紅軍以勇敢聞名,但棉湖這樣的仗,紅軍也很難打下來,并當場解下自己地佩劍送給何應欽。

  場上校軍上下被悲痛籠罩。三千兵馬出黃埔,現在傷亡即達三分之一,其中不乏好友,一個多月前還在一起訓練,一起討論革命,講述理想,現在卻已經天人兩隔,戰斗時讓他們無暇思考。現在悲傷難以壓抑的涌上心頭。這種感覺不是其中的人很難體會到。

  蔣介石主祭,宣讀祭詞:

  “維中華民國14年314,弟子蔣中正致祭于總理孫先生之靈前日:嗚呼.:托命耶別北上,以軍校既成、繼起有人、主義能行、雖死無憾之語語中正,而于昔年蒙難之地,留此明教以為紀念,豈兩之奠早夢見于吾師耶,…。”

  莊繼華看來蔣介石的祭文中最重要的是“繼起有人、主義能行、雖死無憾”,蔣介石什么意思呢,這是對大家說,總理將后事委托給我了,什么后事呢?推行主義,那么怎么才能推行主義呢?軍校校長的身份肯定不行。

  莊繼華心中贊嘆蔣介石要官地手段比起前世的很多人高明多了,這篇祭文肯定要發給廣州的國民黨胡漢民,北京的中央委員們,只是不知道他們能不能看懂。

  當然莊繼華這是瞎擔心了,有人看懂了的,而且不止一個。

  蔣介石宣讀祭詞后,帶領全體校軍官兵向總理宣誓:“我陸軍軍官學校全體黨員,敬遵總理遺囑,繼承總理之志,實行國民革命,至死不渝。謹誓。”

  林虎逃離廣東后,洪兆麟部在福建督軍周蔭人的支持下,開始對閩邊界展開騷擾,粵軍第二師在大浦、茶陽、松柏關一線還有小規模戰斗外,其余各地的戰斗都已平息。

  公祭的第二天,蔣介石在水口乘小火輪前往頭與許崇智商議東江地善后事宜。過了坑之后,沿途見不少士兵把守河道,檢查過往船只,俞濟時靠近蔣介石低聲說:“這是粵軍第二師在搜查林虎部隊的流散官兵。”蔣介石冷冷的反問道:“是嗎?”

  俞濟時蠻有把握的說:“是地,我軍進展太快,很多小股林軍來不及退走,在這一帶流竄。”蔣介石聽后不置可否,俞濟時看看天色,提醒到:“校長回艙吧,就要下雨了。”蔣介石搖搖頭,其時船舷處是淋不到雨的,俞濟時主要還是擔心安全,這一帶地林軍還未清剿干凈,留在艙面很危險。

  見蔣介石不肯回艙,俞濟時給一旁的王世和遞個眼色,王心領神會轉身就去安排警戒。

  天空中輕輕揚揚飄下絲絲細雨在水面擊在水面,蕩起點點漣漪,細雨中不時漂過一兩艘小舟,在小火輪激起的波浪中起伏。

  雨水洗刷了空氣中的塵埃,和軍人身上的硝煙;雨水也同樣驅走了喧囂,只剩下曠野中的寧靜。

蔣介石很享受的在船上欣賞兩岸風光,不時與俞濟時王世和說笑兩句,衛士  介石興趣盎然,也都一臉輕松。

  到梅縣時,俞濟時向蔣介石請示要不要在梅縣停靠,蔣介石沒有絲毫考慮就否決了,這讓俞濟時心中有絲不安,梅縣是粵軍第二師師部所在,第二師依然在蔣介石的指揮序列之下,如今過門不訪,張師長心中會不會產生什么想法。

  決定不在梅縣停靠后,蔣介石就回船艙休息去了,衛士們就更放松了,除了站崗的外,都聚在一起說鬧,聲音難免有點大。

  不一會船艙里就傳出蔣介石煩躁的罵聲:“娘西匹,鬧什么,還讓不讓我休息了。”俞濟時趕緊過去讓他們小聲點,然后又靜靜的守在蔣介石的艙門外。

  俞濟時當了一段時間地侍從副官對蔣介石地脾氣有所了解,他知道蔣介石這是有心事了。但他不敢問。也不能問。

  第二天午后船到頭,蔣介石下船后就直接去了許崇智的總司令行轅,許崇智行轅就設在原陳炯明行轅林家祠中。

  進入行轅后。蔣介石就向許崇智的辦公室去,在許崇智辦公室門外坐著一個年青地軍官,那軍官看見蔣介石過來,便站起來向蔣介石敬禮,蔣介石也沒回禮,便要推門。“蔣校長,許司令不在。”

  蔣介石開始也不以為意,讓他奇怪的是他問許崇智去哪里了,軍官卻支支吾吾的神色尷尬,原來許崇智去了頭有名的妓院海上花;如果換個人問,軍官肯定不會,但蔣介石是許崇智的盟兄弟,與許崇智關系密切。而且蔣介石是從興寧來的說不定有什么大事,他不敢隱瞞。

  蔣介石聞言發了陣呆,然后轉身離開,他沒有去找許崇智。而是帶著俞濟時王世和在行轅外找了個旅社住下。

  海上花是頭最大地妓院,在這里可以欣賞韓江、榕江、練江三江入海。除了主樓外,還有一個占地幾十畝的院子,院里仿造蘇州園林修了不少假山亭臺,一條小溪從院子里蜿蜒流過,姑娘們的房間就隱藏在小溪兩岸的翠竹繁花之中,冷不丁進來還以為是進了大觀園,而不是妓院。院里的姑娘主要來自江南,小部分來自湖南;江浙姑娘白嫩嬌媚,湘女則以多情聞名,再加以調教,一顰一笑無不勾人魂魄,當然這些姑娘是用來接待高官富商的,一夜床頭之金,普通人要忙乎半年。至于本地的那些又黑又瘦的姑娘則留在樓上招待普通客人。

  就在蔣介石進行轅地時候,海上花當家花魁小貂蟬的房間里,許崇智與一個中年人躺在睡榻上吞云吐霧,小貂蟬坐在許崇智旁邊不是點煙就是端茶,偶爾還用那白嫩的小手在許崇智腿上輕輕捏把兩下。

  許崇智感到煙癮差不多了,便把煙槍往床上的茶幾上一放,小貂蟬很乖巧地把就把茶杯遞到他的嘴邊,許崇智就著小貂蟬地手上喝了兩口,然后對中年人說:“亞龍兄,你回去給他們講,我們粵軍要團結,前幾年競存與總理鬧翻,責任不在他們,只要他們肯定回來,我許崇智一定歡迎。”

  亞龍將煙槍放在茶幾上,然后坐起來,接過身邊姑娘遞來的茶杯,順手又摸摸姑娘小手,然后才說:“許司令放心,這話我一定帶到,其時,洪司令和謝軍長派我回來就有這么個意思,大家都聽許司令的號令,有錢大家賺,有煙大家抽,何必打來打去的。”

  “這就對了,只要我們粵軍團結起來,實現大聯合,什么軍桂軍,還不是一堆狗屎。”許崇智笑呵呵的,眼睛都瞇成一條線了。

  “我們廣東本來人杰地靈,這些年被那些外省人糟蹋得不成樣子了。”亞龍說完,在姑娘臉上擰了一把,姑娘嬌笑道:“討厭,人家不也是外省人。”

  “哈哈,你這樣的外省人,爺喜歡。”亞龍哈哈大笑著說。

  許崇智笑嘻嘻的看著亞龍的樣子,忍不住把收放在小貂蟬的大腿上柔模兩把,然后又問:“洪兄、謝兄他們有什么要求沒有?”

  “嗯,洪司令希望回潮就行,謝軍長的意思也是這樣,不過林虎哪里他們還沒聯系好,要等我回去再說。”亞龍的手已經伸進姑娘的懷里了。

  “好說,福建那個地方我待過,窮山惡水,別說軍餉了,能有口吃的就不錯了,哪有這里好。”許崇智終于忍不住把小貂蟬也樓進懷里。

  “不過許司令,在軍餉、裝備方面大元帥行營要一視同仁,而且不能追究以前的事。”

  “放心吧,總理已經死了,廣州這一畝三分地上我許崇智說話還是管用的。亞龍兄,難道還信不過我”

  “那里,那里,現在天下誰不知道許司令的虎威,麾下校軍驍勇善戰,所向披靡;孫先生是為司令作了嫁衣裳了。”亞龍嘿嘿的笑著恭維,眼中卻閃過一道得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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