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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節 局勢

  歷史在1924年底出現一點偏差,在另一個時空孫中山北上之后,譚延愷擔任北伐軍總司令,繼續北伐,而后在贛州戰役中失敗,東征之前與贛軍糾纏在贛南,另一支稍早出發的軍隊則創造了奇跡,樊鐘秀率領7000豫軍,橫行五省,轉戰2000余里,于萬軍中殺出一條血路,最后到達豫南。但在這個時空,歷史改變了運行軌跡。

  平定商團之后,孫中山在廣州部署東征陳炯明,可還未實施就北上了,譚延愷的贛軍于是停留在韶關,對江西取防御態勢,但樊鐘秀卻如另一時空那樣率軍北上了。

  樊鐘秀豫軍皆是河南子弟,思鄉情切,對停止北伐很不理解,軍心動搖,迫于無奈樊鐘秀向孫中山要求單獨北伐,孤軍北伐自然受到廣州軍政大員的反對,孫中山于是向樊鐘秀保證一年之內消滅陳炯明,然后北伐。沒想到孫中山北上之前,樊鐘秀又來要求北上,并提出總理到北京,身邊沒有一支靠得住的軍隊是不行的,自己在河南,一旦北京有變,可旦夕而至。如此孫中山才同意樊鐘秀北上。

  孫中山決策改變,譚延愷停留在韶關和樊鐘秀的北上卻影響了徘徊在湘黔邊界的川軍熊克武和東江陳炯明,進而影響到第一次東征。這些事我們以后再說,先說說熊克武。

  熊克武是四川人老同盟會員,參加過廣州起義,辛亥革命時組織蜀軍政府,后參加二次革命,失敗后逃亡,護國戰爭時在蔡鍔部效力,后組建川軍第五師,然后參加四川的軍閥混戰,1918年孫中山任命熊克武為四川督軍,楊庶勘為四川省長,由于熊楊之間矛盾重重,熊克武對孫中山任命楊為省長大為不滿,轉而走向聯省自治的道路,孫中山曾派蔣介石入川,但蔣介石走到夔門即被熊克武派人攔回。在時任廣州大元帥府秘書長謝持的支持下,楊庶勘與川軍國民黨派系的石青陽、呂超等聯合倒熊,熊克武則聯合劉湘、劉存厚等川軍進行抵抗,這場戰爭熊克武先敗后勝,最終將國民黨的其他派系徹底趕出四川,隨后熊克武與劉湘又爆發戰爭,這次熊克武是先勝后敗,最終敗出四川,帶兵退到滇黔邊境,唐繼堯和熊克武也有宿怨,也派有重兵監視熊部,熊克武彷徨無計之下派但懋辛到廣州希望能參加北伐,同時把部隊帶到湘黔邊界。孫中山表示歡迎,不過孫中山告訴但懋辛短期內不準備北伐,讓熊克武把軍隊帶到廣州來,隨后但懋辛隨孫中山北上。

  熊克武收到但懋辛的信后卻猶豫了,直到25年初才開始率軍向廣東進發,當然這是后話。不過他這一耽誤就沒有能參加第一次東征和廣州平叛,也成為莊繼華為他羅織的一大罪狀。

  再說陳炯明。退回東江之后,陳炯明無時無刻不想重返廣州,23年陳炯明曾經發動過一次反攻,打到廣州城外時遭到樊鐘秀豫軍的反擊,三個主力師被擊潰,至今陳部官兵對樊部豫軍還心有余悸。商團陳廉伯來與他聯系時他還有些猶豫,現在孫中山北上,最有戰斗力的樊鐘秀豫軍也北上了,這讓他有了些底氣,于是他從香港回到惠州,籌備西進重返廣州。

  前者的動作莊繼華不知道,后者莊繼華從報上得知。他不知道東征具體是什么時候開始的,但從這些報道中他感到東征就快要開始了。自從他發出十問后,余灑度始終沒來找過他,《士兵之友》對他的批評雖然還在繼續,但調門下調八度,也再沒有余灑度的文章。不過他暫時也沒有心思卻操這些心,他現在要參加的是畢業演習。

  “敵人已經占領瘦狗嶺至石牌地區,并前出至石龍一帶,我軍的任務是反擊敵軍,奪回瘦狗嶺。”嚴重介紹完敵情后看看坐下的各分隊長,然后說道:“這是你們在軍校的最后一次演習也是你們的畢業演習,我雖然擔任指揮官,但校長吩咐過了,行動都由你們執行,我只負責指揮協調。導演部設在珠村北帝廟,考評組成員和協調員將跟隨每個小分隊行動。行動方案由你們討論后提出,我批準之后上報導演部。”(我也不知道那個時候是否叫導演部,查了許多資料也沒有搞清楚這個問題,這里就借用現在的叫法。)

  一聽這話,下面的蔣先云、胡宗南、黃維、許繼慎、陳賡、范漢杰等幾個分隊長立刻興奮不已,要知道前幾次演習,都是由上級制定好方案,他們只是執行而已,這次卻幾乎完全有他們作主,之所以說幾乎,那只是他們提出的方案要經過嚴重的批準。

  “對面有多少敵人?”黃維問道。

  “大約兩個營,教導團一營和二營,總數大約九百人。”嚴重答道。

  “指揮官是誰?”蔣先云又問道。

  “教導團參謀長朱棠。”

  “敵人是否已經占領石龍?”

  “不知道。”

  “敵人的兵力部署是什么?”

  “不知道。”

  連續兩個不知道,讓眾人情緒冷靜下來,開始感到事情有些棘手。敵人總兵力近九百人,是他們的兩倍,瘦狗嶺屬于白云山南麓是方圓幾十里中地勢最高的山頭,以弱勢兵力仰攻優勢敵軍,難度可想而知。

  嚴重見眾人不在言語,便提醒道:“你們的時間只有三天,出發地就是我們腳下的魚珠炮臺,三天內沒有拿下瘦狗嶺就算你們輸。”

  眾人感到有些束手無策,敵情不清,誰也不敢提出作戰方案。

  “怎么樣諸位,別啞巴,說話呀。”嚴重笑著問道。

  “總隊長,這導演部不給個方案也就算了,怎么敵情也不給呀。”胡宗南抱怨道。

  “我看這樣,派人偵察,查明情況。”蔣先云建議道。

  “對,我去。”許繼慎自告奮勇。

  “,你怎么不說話,這可不像你。”嚴重知道莊繼華最近的麻煩,但他是個純粹的軍人,不想也不愿介入政治;他欣賞莊繼華,不希望他就此沉淪。

  “你去不行,我建議陳賡去。”莊繼華開口道,雖然他現在身陷麻煩中,但演習中還是擔任一個分隊的分隊長。

  “我怎么不行。”許繼慎不服氣的反問道,莊繼華的十問雖然針對的余灑度,也讓一些共產黨員心里有些不舒服。

  “你的軍人習性太明顯,而且你的口音還有一些湖南味,容易引起懷疑。我可不想演習剛開始就失去一位分隊長。”莊繼華一點也不顧忌:“陳賡就不一樣了,純正的廣東話,而且扮什么象什么,天生的演員。”

  眾人一下全樂了,陳賡笑道:“,你既然知道,當初為什么不讓我演主角,非要我扮個女人,讓李之龍撿個大便宜,害我到現在也不知道名角是啥味。”

  “切,你還不便宜,那可是第一女主角,可別不拿女主角不當角呀。我可告訴你,當心我把你的這話告訴金慧淑,讓她找你去。”

  “別,別,老兄,就當我沒說。”陳賡臉色有些發白,連忙告饒。

  這個金慧淑是廣東法政學堂的學生,血花劇社在法政學堂演出后,金慧淑就找到李之龍要求轉學到黃埔讀書,李之龍剛一猶豫,立刻就被冠以歧視女性的罪名,接著從李之龍的思想根源查起,帽子一個接一個,把李之龍嚇得面無人色;陳賡實在看不下去,在旁邊接口說黃埔軍校是不是招收女生要校長政委說了算,金慧淑立刻掉轉槍口對準陳賡,而李之龍立馬就跑,回校后陳賡臉色發白的大罵李之龍不夠朋友。從此血花劇社成員談金變色,視法政學堂為畏途。

  “那可不行,在座的可都聽見了,”莊繼華一本正經的說道,心里卻想起當初陳賡害他請客的事情:“你總得表示表示吧。”

  陳賡腦筋一轉就明白了:“好你個莊,這事還記著呀。”

  “當初我可損失十塊大洋,那可是我四分之一的財產,今天怎么也得找一點回來。”莊繼華嘿嘿奸笑兩聲。

  “小心眼,小氣鬼,典型的葛朗臺。”陳賡怒罵道。

  “你罵得越多我記憶力越好。”莊繼華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蔣先云笑道:“對,到時候我給你作證。”

  胡宗南有些莫名奇妙,他不知道金慧淑是何許人也,但三人的態度讓他極為不滿,他敲敲桌子,大聲道:“這是在開戰前會議,你們閑扯些什么。”

  嚴重根本不明白他們在說什么,只是看著三人在輕松的開玩笑,但他心里卻贊賞不已:這是大將之才,其他人不如此三人。

  臨戰能做到心中不慌的人才能擔當重任,而只有心中有數有招的人才不會慌。

  “別急呀,壽山大哥,等我和陳賡把帳算清楚了再說。”莊繼華不慌不忙的說。

  蔣先云笑道:“陳賡說句痛快話吧,行還是不行,大家可都等著的。”

  陳賡不服氣的說:“我不就說句女主角嗎,況且我也沒瞧不起女主角的意思呀。”

  “我們聽到的可不是這樣的喲。”莊繼華和蔣先云互相擠擠眼,心照不宣的笑了。

  “你們難道要…捏造….”陳賡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嘿嘿,莊繼華和蔣先云同時奸笑,陳賡臉上一陣變色,終于妥協:“好吧,大不了請你們一頓。”然后不服氣的說:“你可要小心點,我遲早要找回來。”

  莊繼華哈哈一笑:“我小心著呢,吃飯是小事,可別為這耽誤偵察。”

  “去去,得了便宜還賣乖,大不了第一個月的餉就算沒領。”陳賡沒好氣的說道。

  “那就行,不過你打算去哪兒。”蔣先云問道。

  “不是說石牌已經被占領了嗎,我先去石崗,再去石牌。”陳賡說道。

  “不,這樣不行,你不能直接走石牌過去,而要從南面繞道走灘村,玉卉、楊村,石牌回來,回來路上要特別注意石崗的兵力情況。”莊繼華說道。

  “走這么遠?來得及嗎”鄭洞國問道。

  “我贊成,石牌的防范肯定很嚴,直接去哪里恐怕不行。”許繼慎說道。

  “我也贊成,但是只派陳賡一個人去恐怕不夠,保險起見,再派兩個組。”胡宗南補充道。

  “對,壽山大哥說得有理,讓仇西帶人去,向石龍方向作戰術偵察,由擴大哥帶人向石牌以北作戰術偵察,最好抓兩個俘虜回來。”莊繼華建議。

  “可是這樣我們也只清楚了石牌敵人的情況,那么瘦狗嶺附近敵人的部署呢?”

  “陳賡多帶幾個人,在楊村分兩路,一路向瘦狗嶺方向偵察,一路走石牌方向。”蔣先云想想后說道。

  “嗯,這樣好,節約時間。”胡宗南點點頭。

  “陳賡,你可別冒險,總隊長下個命令,陳賡必須走石牌方向。”莊繼華看看陳賡,見他躍躍欲試的樣子,知道他在打壞主意,便提醒道。

  “好,這個命令我下。”嚴重說,他也看出這幾個都不是什么好鳥,抓別人心思一抓一準。

  “好,就這么定了。”

  “同意。”

  “同意。”

  “那么我就上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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