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這個聲音,冷云先是一愣。接著便露出一臉的驚喜若狂的神情。他總算是找到怪老頭了。
回過神來后的冷云連忙跑到了那血碑之后,這時的他已經顧不上再觀察這塊奇怪的巨碑,但當他看到碑后的情況時,卻不由的大吃了一驚。
“師傅,您這是怎么了?。
碑后確實有怪老頭那熟悉的身影。但此時的怪老頭,全身上下卻連一絲完好的地方都沒有。甚至,怪老頭整個左臂還齊肩而斷,只留下了一小段光禿禿的白色臂骨。
另外,此時的怪老頭明顯比以往顯得蒼老了許多,不但全數的須發都已是一片雪白,就連臉上的皮膚都已然如同松樹皮一般,如果不是怪老頭的記憶一直沒有在冷云心頭淡去。冷云都不一定能夠認得出他來。
而唯一不變的應當就只剩下怪老頭的目光了,看到這份目光,冷云心頭不由的一暖。
怪老頭看到冷云的出現,顯然十分的高興,口中居然傳出一陣長笑聲。“小子,你這次膽子怎么變大了,不在那月魔山好好的呆著,居然敢跑來丹鼎山!”
“月魔山?”冷云一愣,之后不由吃驚的問道:“師傅,您知道我在月魔山?”
此時的冷云可以說是被嚇了一跳,原本他一直以為怪老頭之所以沒有找到他。是因為怪老頭不知道他在哪里,但聽怪老頭如今的說法,這一點顯然不對。
怪老頭一聽這話,直接便哼了一聲,道:“我不但知道你在月魔讓。,而且,我還知道你是莫其誠那家伙的后人!”
說到這,怪老頭沒有再接著說下去,而是轉過頭,看了看自己靠著的那塊血碑,之后才緩緩的道:小子。這次你不應該來的!”
到這時,冷云終于從最初的驚訝中回過了神來,連忙快步走到怪老頭身邊蹲下來幫其檢查了起來。同時,冷云也連忙拿出了一顆天地回春丹。不過當他正想往怪老頭嘴里喂。怪老頭已然搖著頭道:“我現在的身體已經用不上這天地回春丹了 說到這,怪老頭低笑了一聲,道:“我壽元將盡,天人五衰,哪怕是仙丹都已是回頭無術。”
冷云也是一個煉丹師,他自然早就看出怪老頭這般情況是壽元將盡造成的,不然以修士的修為小無論傷得再重,除非散功,不然根本不可能顯得如此的蒼老,聽到這,冷云眼眶中不由的一紅,他不由的想到了當年與怪老頭在一起生活時的情景,雖然那時怪老頭成天都在外忙著尋找靈藥,而他也不是忙著修煉。就是忙著學習煉丹,甚至那時心頭多少還有些抱怨怪老頭將他抓來,但此時,冷云心頭留下的卻只是一份感傷。
見冷云露出這般表情,怪老頭蒼老的臉上不由再一次露出一絲笑容。他這輩子收的徒弟說起來,少說也有三五十人,其中有些甚至連他自己都已不記得名字,但到了最后關頭,趕來這丹鼎山的卻只有冷云這的弟子。
丹毒門歷來就有廣收門徒的傳統,這第一自然是因為丹鼎派的全力剿殺,弟子損失極重,為了門派的傳承,自然就得廣收門徒以免傳承斷絕。而作為丹毒門本代門主。他自然需要以身為則。
第二則是為了廣撒種子,不管弟子最終能成長到什么地步,最少可以給丹鼎派造成一些麻煩。如果運氣好,能遇上一個有機緣達到元嬰期的弟子,那自然是天大的喜事,而這也是丹毒門為什么歷代都不缺元嬰期弟子的另一個原因。
但就在這時,頭頂上空忽然再一次傳來一陣悠揚的鐘聲,一聽這聲音,怪老頭原本平和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臉的狂喜。
“哈小小小哈哈…哈心!第二十一個了!這幫數典忘祖的家伙,我看你們這一次怎么逃過這場滅門之禍!”
鐘聲一連響了九聲,最終才消停了下來,隨著鐘聲落下,怪老頭蒼老的臉上簡直更是笑開了花,而冷云更多的則是被怪老頭口中冒出來的二十一嚇了一跳,顯然,這鐘聲應當就代表著丹鼎派殞落的第二十一名元嬰期以上修為的長老,不然怪老頭不可能那么的興奮。
不過緊接著,怪老頭臉上的笑意忽然消失一空,隨后,怪老頭居然當著冷云的面,靠坐在血碑之上嚎啕大哭了起來。面對怪老頭這一連串的異樣舉動,冷云實在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也弄不清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為什么怪老頭會忽然從大喜轉變成大悲。
“師傅,您這是怎么了?。
在冷云的目斃,中,一臉老態的怪老頭,眼中的淚水就像泉水一般往外冒,雖然冷云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他卻能感受到,怪老頭這確實是在傷心。
之后,怪老頭足足哭了整整半盞茶的功夫,才在冷云的勸慰之下止住了哭聲,不過怪老頭隨后冒出的一句話卻讓冷云又嚇了一跳。
“我是丹鼎派的罪人,我對不起丹鼎派的列位祖師!”
一聽這話,冷云不由的連忙勸慰道:“師傅,丹鼎派是丹鼎派,跟我們丹毒門有什么關系,您又怎么會成丹鼎派的罪人!”
怪老頭一聽這話,明顯一愣,說起來冷云在他身邊的時日確實不長。加之那段日子,冷云不是忙著筑基修煉,就是忙著學習煉丹術,很多言傳身教的東西,怪老頭都沒有來得及教給冷云,所以,冷云對于丹毒門,特別是丹鼎派的認同感并不強。
怪老頭雖有時候感覺有些瘋瘋癲癲,但心智并不低,不然他也不可能成為讓整個丹鼎派頭痛了數百年的人物,想到這,怪老頭不由的又一次轉過頭,望向了自己身后靠著的血碑。
“云兒,你知道這血碑是怎么來的嗎?。
冷云的目光不由的再一次落在了血碑之上,因為這里是血碑的背面。所以并沒有像正面一般有個殺字,通體看去,整個碑面是光禿禿的一片,不過隱約間,冷云居然能夠透過碑體看到巨碑正面那若隱若現的白色“殺”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