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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九章 八百死神

  “好。孤封你為蕩賊中郎將,率兵與孤一起戰張魯。”寇封眼中有了些笑意,說道。

  “諾。”袁約應諾了一聲,隨即站立了起來,轉身對著己方大軍大吼道:“大楚,乃是天威,本將已經歸順。服從者,隨本將去殺張賊。”

  “殺。”

  互相對視了一眼,沉默了片刻,這一批夷軍,發出了凌厲的喊殺聲。不過,卻全部都反撲向了張魯大軍。

  他們才是個個都是親身體會到楚軍戰力之強大的人,令人生畏。再加上夷人天性沒有什么信義之說。

  中場變節,也就沒有什么讓人意外的。

  不過,楚軍以凌冽威勢,威服夷人,中途變節。這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是王道,是什么是霸道。

  有人認為行仁義就是王道,行殺戮,威懾就是霸道。

  但在寇封看來,只要能夠懾服宵小,供我驅策,這就是王道。

  今日,能夠懾服夷人,中途變節。就是楚國王道的證明。

  前方雙方大軍漸漸靠近,楚國的連弩,以及張魯軍的弓箭,都已經開始互相對射了。

  “嗖嗖嗖。”

  “撲哧,撲哧。”

  沙場上箭矢呼嘯,繼而射入人體的聲音,不斷的傳出。

  “啊啊啊。”

  無數敵我雙方的士卒慘叫著一聲,倒地不起。

  后方,一桿“楚”字帥旗下,寇封策馬而立。神色冷硬,猶如君臨天下的王者,自信且自負的注視著自己的軍隊,打敗這些雜牌軍。

  “殺,殺,殺。”陳大策馬在中側,手中鋼刀一次次的揚起,一次次的落下,砍翻了無數張魯軍士卒。

  身旁,身側都是大批大批的破軍營士卒。

  作為尖刀,戰在最前方。

  他們所面對的也是張魯最精銳的軍隊,張魯親自策馬在遠處,身旁有幾個穿著道服,道士摸樣打扮的人,正在不斷的鼓舞士氣。

  “天君在此,我軍必定所向無敵。”

  “天威臨之,我漢中必定大勝,楚軍必敗。”

  一個個老少不一的道士們不斷的指揮著身旁的親兵,大吼。聲勢凜冽。

  但是那些漢中軍隊,卻恰恰吃這一套。

  一個個士卒在這些道士們的鼓舞下,面容漲紅,猶如吃了興奮劑一般,不要命的在前沖殺,阻擋陳大他們的進攻。

  “神棍加軍隊,戰斗力果然是成倍上增。”陳大微微感受到了一股壓力,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陳雄。率軍開路,既然不害怕死亡,那就殺的他們害怕為止。既然不恐懼,就殺的他們恐懼為止,既然不敗退,就殺的他們敗退為止。”

  陳大大吼了一聲,那冷厲的聲音猶如從九幽傳出。讓人不寒而粟。

  前方有十五萬大軍,而陳大則要率領大軍,把這支大軍攻破,敗退,潰敗,甚至于屠殺。百戰精兵,不懼死亡。

  百戰名將,不懼殺戮。

  陳大今日就要讓天下人看看,“楚”字帥旗所向之處,膽敢抵抗者的下場。在這蜀地之中,不需要什么“張”,“劉”,“孟”等雜牌旗幟,只要一面“楚”旗迎風飄舞,雄霸在此。

  其余統統都要毀掉。

  “諾。”破軍營統帥,剛剛才率兵分尸了樸胡,逼迫袁約這個堂堂夷帥在陣前忍不住恐懼而投降的陳雄,大聲應諾了一聲。

  率領八百破軍營士卒,脫引而出。形成一柄鋒利的匕首,直插張魯。

  “殺。”此刻沙場上兩軍交鋒,數十萬人廝殺在一起,組成了驚天動地的廝殺聲,但即使是在這片廝殺聲中,八百破軍營士卒的聲音,卻依然如同驚雷一般,平地乍起。

  一聲狂吼,即使是坐鎮后方的寇封,也能輕耳聽到。

  “楚”字帥氣下,寇封策馬而立,居高臨下,對前方的占據看的清楚,雙方大軍在短暫相持。

  所謂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樣的廝殺,即使功成,恐怕自身也會損失慘重。所以,寇封的楚軍從來不希望與任何人進入僵持階段。

  也從來沒有。

  為什么?

  因為寇封花費了巨大代價,楚國的上兵,破軍營士卒,從來沒有讓寇封失望過。

  雖然只八百人,但是戰力可比你一般的一萬精兵。更加重要的是,因為戰力凝聚在八百人身上,行動非常靈活。

  突破力非常強大。

  就猶如一柄刀的刀刃,乃楚軍的精華所在。這柄刀只要砍入敵人的傷口,就能一直突破下去。無人能擋。

  直到對方害怕了,驚懼了。慌亂了,敗退了。

  不用太多,數十萬大軍交戰,一點點的敗退,就能導致全盤崩潰。寇封的五萬精兵,就能順勢突破,干翻張魯的這二十萬大軍。

  因為從寇封起兵以來,破軍營就沒有讓他失望過。先是他自己率兵,后來他當上諸侯,職位就讓給了陳大。

  如今陳大也已經貴為鎮軍將軍,職權就讓給了陳雄。

  一直以來,都是百戰百勝。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破軍,破軍,天下的軍隊,都是擺在場面上,讓破軍營去破除的。

  江夏黃祖如此,劉表如此,五溪蠻族如此,孫權如此,曹仁也是如此。敗在破軍之下的大將多不勝數。

  這也是寇封率領五萬大軍抵抗張魯,并且在情報得知張魯的大軍增加到了二十萬也怡然不懼的重要原因。

  因為楚國有一柄刀,鋒利的刀。

  八百破軍士卒在陳雄的率領下,不斷的揮舞著楚刀,步步染血,步步殺戮,凡擋在面前的,無一不是一刀立斃。

  “撲哧,撲哧。”

  鮮血飛灑中,士卒們神色冷漠,身體更是冷靜無比,面對他們所造成的種種殺戮,面對迎面而來的利刃,他們的神色始終沒有變化。

  一刀,又是一刀。

  或輕巧的割開敵人的咽喉,順勢砍掉了頭顱。力氣大一些,會橫刀在前,從側把敵人攔腰截斷。

  或剛猛一些的,從上而下,把人劈成兩半。

  這八百士卒就是讓人恐懼的死神,所造成的殘忍殺戮,讓周邊的人恐懼,膽寒。

  “啊。”一個年輕的張魯軍士卒,在看到身旁的袍澤,被這群迎面而來的破軍中的一個體格大的嚇人,雙目冷的讓人恐懼的士卒砍成兩截。

  腸子都流了出來,但是其中上半身還能動,口中嘔著鮮血。雙目中,痛苦與絕望并存。當他看到這么殘忍景象的時候,仍不住大叫一聲,再也控制不了心中的恐懼,轉身而走。

  但是他沒走出散步距離,就被迎面而來的一刀砍翻了。

  “后退者殺無赦。”一個督軍雙目冷漠的看了一眼被他砍翻的年輕士卒,大吼道。

  “后退者,死后不能升天。”

  “潰敗者,死后不能升天。”

  后方的道士們,見軍隊有不穩的跡象,頓時扯開嗓子大吼道。

  道家講究的是白日飛升,是沒有死后入地獄的說法的。他們認為死后也能尸解成仙。對于張魯五斗米教派信徒來說,死后不能升天,才是最大的懲罰。

  “殺,殺,殺。”頓時,恐懼之心被暫時止住了,士卒們血紅著眼睛,不要命的超前拼殺,忘記了恐懼,只剩下了狂熱。

  “幸好,孤的軍隊也不是能以常理推斷的大軍。”張魯軍的后方,張魯策馬而立。他見前方局勢穩定了下來,不由伸手擦拭了一下頭上的汗跡,猶如劫后余生一般,慶幸道。

  剛才,他看到又是一小撮士卒殺出,繼而他的大軍只是堅持了片刻,就開始潰敗后。張魯真的是肝膽俱裂。

  幸好,他的大軍也不是凡軍。是以區區一郡之地,就能與劉璋抗衡的道軍。

  但是張魯卻沒有留意到,他左右兩側的鄭度,閻圃的神色變化。

  鄭度的神色極為慘白,麻木,絕望揉搓在一起,就猶如死人臉一樣,沒有一點生氣。太強大了,太強大了。

  剛才因為是夷軍與之在前方交戰,他們沒有親自感受到。所以即使重視,也還是低估了這支軍隊。

  但是此刻,他們與這支軍隊靠的如此之近,那兇悍的氣息直撲而來,即使站在這里。鄭度也覺得渾身發冷。

  麻木,絕望是因為他知道,張魯的大軍可能抵抗不了多久了。所謂道軍,靠著信仰來支配軍隊,強迫士卒廝殺。

  而且士卒還心甘情愿。

  但是畢竟也是有底線的,張魯雖然號稱漢中都是他五斗米教派的信徒,但是信仰有堅定,不堅定之別。

  信仰最堅定的,往往沖在最前方。不堅定的就靠后。

  現在能暫時擋住寇封的大軍是因為堅定不要命的在前撲殺,等那些信仰堅定認為死后能夠尸解升天的信徒,死光,死絕以后。

  這情況就會顛倒過來。

  剩下的信仰不堅定的士卒會因為心中恐懼,而四散潰敗。這就是張魯的軍隊,能夠戰勝劉璋,但是顯然不能對付楚軍。

  若說張魯是天君,那么楚國大軍就是死神,一群死神。讓人心生恐懼,最終四散潰敗的死神。

  鄭度作為劉璋帳下臣,也知道這一點。

  閻圃就要更加的清楚了,作為一個智者,他哪會相信張魯是什么天君。不是天君就是常人,只要有常人就會有失敗。

  這支楚隊太強大了,強大到已經超出了所能承受的極限。

  閻圃痛苦的閉起了眼睛。

  他們以軍隊對抗楚軍,猶如螳臂當車,果然是錯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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