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職和副手像是天生會沖突似的,葉秋的主任辦公室和張展的副主任辦公室屬于對立面,這也正和兩人的關系一樣,誰也看誰不順眼。
之前的安保部主任雖然不喜張展的為人,但是兩人還保持著表面上的和睦。而葉秋和張展則是心不和,面也不和。從第一次見面差點動手開始,后面兩人就沒有好聲好氣地說過話。
葉秋來了之后,就將安保部的擔子都給挑了起來。張展雖然不樂意,卻也無計可施。畢竟,官大半級壓死人,葉秋做地是他工作份內的事兒。
葉秋出去的時候,辦公室其它的職業正伸長了脖子朝里面瞅,有些人還一臉辛災樂禍地笑意。
見到葉秋出來,他們趕緊坐下了身子,假裝認真地對著電腦開始工作。
吵架的場地是在張展的辦公室里,房門大開,里面說的話每個人都能聽地清楚。
“怎么?你是什么東西?剛剛當上幾天隊長就了不得了?什么時候輪到你來教訓我了?什么事是最重要的我清楚,不用你來告訴我。那些安保措施重要,為員工定做新工裝發放春節福利就不重要了?”
張展刻薄的聲音傳了出來。現在他學聰明了,知道葉秋可能上面也有后臺,而且姨父特別點過多,說話做事不可蠻干,要講究技巧。無論做任何事,都要占一個理字。沒理也要找理,這樣他才能幫忙開口說話。
張展對葉秋仇恨之極,雖然一直在想法兒對付他,但一時半會兒也無能為力。而安保部里還有一個人也讓張展恨之入骨,甚至仇恨都不在葉秋之下。那個人就是呂彪。
當初他說葉秋偷車想將他給趕走的時候,曲意已經幫他作證了,沒想到呂彪這貨不知道好歹,竟然將實情給抖了出來。如果他當初也站在自己這邊,葉秋那還有機會坐上今天的位置?
原本還想著法子將他的隊長給擼下來將人趕走呢,沒想到他主動找上門來了。有讓他為難的事,張展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我并不是說為員工定做工裝和發放春節福利不重要。但是這些事可以緩一緩,工裝可以在春節過后再定做,那個時候也不晚。去年的工裝就是年后定做的,晚幾天也誤不了事兒。春節福利公司已經給咱們放過了,部里再給員工發放些,我們都是打心眼里高興的。但是這事兒也不用急在一時,大家伙兒也都會理解的。
葉秋聽地出來,呂彪雖然刻意地壓住了姓子,但話里的怒氣已經十分明顯了。
“吆,你說怎么做就怎么做?這個主任給你當?”張展譏笑著說道。
“你——”呂彪額頭上的青筋直跳,雙眼瞪地跟銅鈴似的,一幅要動人揍人的架勢。
“怎么?想揍我?有本事來試試。讓你從唐氏滾出去不算,還要讓你吃幾天牢飯。”張展根本就不懼怕呂彪,無所謂地仰倒在舒適的老板椅上。
“還從來沒聽過有人提出這么賤的要求。”葉秋站在門口說道。
張展見到葉秋過來,也一點兒不怵。這次自己是有的放矢,站住了一個‘理’字。他將這些錢扣著不發,又不是為了中飽私囊,而是為了員工謀福利。即便向上面打起嘴皮子官司起來,他也不怕。
而且,自己這么做還能得到下面人的人心。誰不愿意早些穿上新工裝?誰不愿意在年前再領一份春節福利?早領總是比晚領要好,多領總比少領要好。
“葉主任。”呂彪滿臉憋屈地和葉秋打招呼。
“嗯。”葉秋點點頭,也不多看張展一眼,問跟在身邊的秘書黃營:“安保部的錢在誰手上?”
“在財務手上。”黃營匯報道。“安保部有讀力的財務。但是要使用大筆開銷時需要主任和集團財務部簽字。”
“讓財務過來。”葉秋說道。
黃營立即轉身離開,一會兒的功夫,領著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進來。
中年男人見到葉秋站在張展副主任的門口,心里就是咯登一聲,兩位主任互相不和已經不是秘密,這下子怕是自己兩頭不得好了。
財務姓錢,在唐氏工作了五六個年頭。兩年前從集團總部的財務部下放到安保部來工作,一直至今。雖然他在安保部工作,但是還屬于集團財務部的人。而且薪水也和其它的財務人員一樣,在這邊工作又輕松,他倒是也挺樂意。
也不用黃營介紹,錢會計滿臉堆笑地走了過來,恭敬地喊道:“葉主任,你找我有事?”
一邊說著,一邊要掏煙給葉秋。葉秋擺擺手,示意自己不抽煙。
“是的。安保部的賬戶上還有多少錢?”葉秋直截了當地問道。
“葉主任,錢不多了。每年的年初,集團會特別撥一筆錢給安保部,做為一年的維護和修繕資金。現在已經是年底,那筆錢已經用地差不多了。如果急需用錢的話,還需要向集團財務部打申請報告。”
“可是你看——現在財務部都放假回去過年了。咱們就算將報告打上去,怕是也沒有管事的給咱們批。不行的話,等到明年?”
錢會計小心翼翼地說道,又悄悄打量了眼坐在辦公室的張展,這也是位不敢得罪的主。
“用不了多少錢。只是更換和添置一些設備而已。這點錢應該夠了吧?”葉秋說話的時候,眼睛盯著錢會計看,怕他站在張展那邊,在中間搞鬼。
“夠——大概是夠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兒,錢會計就是不敢看葉秋的眼神。被他這么盯著,說話都不利索了。
“好。把錢撥給呂隊長。讓他去購買東西。”葉秋吩咐道。
“這個——”錢會計看著張展不敢應聲。以前有什么需要用錢的地方,都是張展批條的。現在張展不吭聲,他也不知道要不要把錢給葉秋。
“怎么?有問題?”葉秋不悅地問道。
“沒有問題。沒有問題。”錢會計連忙擺手。只是一臉為難地說道:“這事兒——葉主任是不是和張主任溝通一下?”
葉秋的臉色陰沉下來,轉過身問黃營:“安保部用錢,是誰簽字才能生效?”
黃營如此機靈,哪能不明白葉秋的意思,認真地回答道:“要主任簽字才行。”
葉秋點點頭,看著錢會計說道:“我簽字沒有效果?”
“有效果。有效果。我現在就去準備。”錢會計哪敢再說個不字,腦袋點地跟小雞啄米似的。
“等等。”張展看到錢會計不敢阻攔葉秋,站起身說道:“錢會計,我記得上次和你打過招呼。工裝費和為春節留守人員購買福利的錢都準備好了吧?”
“是準備好了。可是——”錢會計看看葉秋,又看看正在向他使眼神的張展,恨不得捂著臉大哭一場。這他媽是什么事兒啊。你們倆斗就斗吧,我們這些小人物也要跟著遭殃。
“可是什么?上次都給你打過招呼了。難道現在不行了?”張展氣憤地說道。
“張主任,我沒有哪意思。你也看到了——現在錢不多,如果你和葉主任都要用錢的話,這肯定是不夠的。要不,我將錢全取出來,你們倆看著解決?”錢會計也想著要趕緊脫身。
葉秋看了張展一眼,對錢會計說道:“將錢撥給呂彪隊長吧。張副主任那邊的事兒可以暫緩。”
張展滿臉怒氣地沖到葉秋面前,罵道:“葉秋,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別給了你三分顏色,你就想要開染房。憑什么你要用錢就可以用,我這邊就要暫緩?”
葉秋冷漠地看著張展因為氣憤而有些扭曲的臉,恨不得一拳頭就他的鼻子給打趴下。
不過葉秋強忍了下來,在葉秋擔任安保部部長的時候,雷雨給他打電話解釋過張展的事兒。唐果現在立足不穩,她需要借助張展姨父萬明云的力。如果將張展趕走,說不定會使萬明云倒向和唐果不和的刑副董事長那邊。
葉秋這邊自然是不會有問題的,如果他較起真來,解決十分張展也用不了他的一分鐘時間。和晏清風那些人比,他太微不足道了。甚至可以完全忽略。
葉秋笑了笑,說道:“因為我是主任,你是副主任。你那邊的用錢,我不批。”
“你——”張展指著葉秋,愣是氣地半天說不出話來。你了半天,實在想不出用什么理由來反駁他的話。
黃營站在后面一臉仰慕地看著葉秋,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整天笑瞇瞇的年輕上司竟然會有這么霸道的時候。
心想,即便不能做他的女人,偶爾來一次激情接觸也肯定會讓人目眩神迷。和這樣的男人做愛,肯定會十分有趣。
09年的春節前夕,一首歌紅遍了大江南北。
大街小巷都放著冉冬夜的《邂逅》,音像店、服飾店、商場、還有公車上的喇叭里,到處都是冉冬夜微微帶些哀怨的語言呻吟。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冉冬夜的第一張專輯銷售勢頭會如此的火爆。而且《邂逅》這首歌勢必成為2010年最流行的歌曲之一。
成名也許只是一瞬間,快的連當事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葉秋將車子停在音像店門口,聽了一整首的《邂逅》后,心想,難怪這首歌能火成這個樣子,比之前聽的第一個版本還好聽。
這樣想著,推開車門向音像店走過去。
音像店柜臺前是一個戴著棒球帽耳朵上塞著耳機聽歌的小姑娘,女孩兒大眼睛小鼻子,皮膚白凈,穿著套白色地運動服,非常地漂亮。見到葉秋進來,對著他做了個邀請的手勢,卻也沒有主動上前去幫忙介紹。
葉秋掃視了一眼店面,幾個年輕女孩兒正在里面挑選碟片。不知道在討論些什么,唧唧碴碴地,旁若無人地笑出聲來。
葉秋用手敲了敲小女孩子面前的桌子,女孩兒抬起頭看了葉秋一眼,將右耳上的一只耳機取下來,笑著說道:“帥哥,有什么事?”
“有冉冬夜的歌嗎?”葉秋問道。
“有。”女孩兒點頭。“我正在聽呢。”
“哦,我想買她的碟片。她的唱片賣地怎么樣?”葉秋關心地問道。
“怎么樣?帥哥,怎么這么關心她?難道你們認識?”小女孩兒笑嬉嬉地開著葉秋的玩笑。“她的唱片賣地很好。非常好。每次進了貨,很快就會賣完。”
葉秋也挺喜歡這個看起來聰明伶俐地女孩兒,而且她喊自己的稱呼讓地秋心里暗爽不已。
笑著說道:“你這兒還有她的多少張唱片?”
“嗯。這個我就不清楚了。需要查一查。你想要幾張?”女孩兒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
“你還剩余幾張?我全都要了。”葉秋說道。他記得冉冬夜當初開玩笑說怕銷量不好一張都賣不出去,自己這樣會不會讓她開心一些?
女孩兒瞇著漂亮地眼睛盯著葉秋猛瞧,笑著說道:“喲,原來你也是冬兒的鐵粉呢。你等等,我幫你查查。昨天才進的貨,今天賣了一天,還有個大姐買了二十張說是要送人。怕是貨源不多了。”
女孩兒從座位上站起來,拉開背后一個小門,進去了一會兒后出來,手里抱著一疊碟片,說道:“只有十六張了。你真的全要?”
“全要。幫我包起來吧。”葉秋說道。
“好。稍等。”女孩兒拿出個精致的包裝袋,將碟片放進去后,將包裝袋遞給葉秋。兩人的手指頭有短暫的接觸,女孩兒的手滑膩沁涼。
“多少錢?”
“一共是三百二十五塊。看你長的帥,三百塊得了。”
葉秋笑著說道:“還是不占你便宜了。”
掏出四百塊錢遞過去,說道:“不用找零了。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女孩兒漂亮的眼眸盯著葉秋的臉,突然說道:“我怎么覺得你很眼熟?”
“是嗎?”葉秋摸摸自己的臉,說道:“認識我的人都說我像梁朝偉。”
“厚臉皮。”女孩兒也跟著笑起來。
等到葉秋提著包離開后,女孩兒還站在哪兒看著他遠去的背景。
“奇怪。怎么就覺得他這么眼熟呢?”女孩兒喃喃自語。
當他的視線無意間轉移到掛在墻上專門為顧客試碟的電視機上時,突然間恍然大悟。
原來,他就是那個在《邂逅?mv里和冉冬夜親吻的男人。
因為《邂逅》大火,以水木大學為背景以葉秋為男主角拍攝的mv也廣為人知。而他和冉冬夜的那傾城一吻也成了公眾津津樂道的話題。
既讓人覺得唯美,卻又感覺有些殘缺。
是因為殘缺而唯美,還是因為唯美本身就是一種殘缺?無數的評論者將這個片段摘出來并使用大量篇幅評論,兩方斗的不可開交。
葉秋今天將張展整的顏面盡失,出來又有個小美女可以調戲,覺得生活還是有奔頭的。況且,這樣讓葉秋覺得充實。
拆了一張碟片塞進車子音響里,將其它的碟片裝好,放進了后車廂。買齊了禮物后,向布老爺子的家趕過去。
是布布開的門,見到葉秋提著大包小包站在門口,臉上情不自禁地就露出喜色,但是覺得這樣不好,又很快地掩飾住了。
葉秋自然注意到布布的這些小動作,卻假裝沒有看見,笑著問道:“爺爺在家吧?”
“在。”布布回答后,才想起,他問的是‘爺爺在家吧’,而不是‘你爺爺在家吧’。這小子,擺明了是占人便宜。瞪了葉秋一眼后,才側過身子讓他進來。她在后面關上了大門。
布老爺子站在門口,眼神沒有在葉秋手里提的茅苔和人參等禮物上停留片刻,而是像有戀手癖似地盯著葉秋的手,哈哈笑著說道:“算你小子有點兒良心。我還以為要到明年才能看到你了呢。”
“一直說要來看望你,可是新換了份工作,有些忙。直到今天才抽出時間。”葉秋笑著說道,將禮物交給身后的布布。
“下次不要帶禮物了。人來了就好。”布老爺子說著,就走到葉秋面前,盯著葉秋地手說道:“東西帶來了吧?”
葉秋大方的將噬魂戒遞過去,笑著說道:“老爺子,今天你想研究多久都沒關系。如果研究一晚上,我今天晚上就在這兒睡了。”
布布正放好禮物出來,聽到葉秋的話,臉色無端地就抹上一層紅潤,心虛地看了爺爺眼,見到他正一臉激動地看著手里的戒指,這才放下心來。
“哦。布布——乖孫女,你幫我招待一下葉秋。嗯,盡量少和他說話。我去研究研究這古怪的玩意兒。”
布老爺子嘿嘿笑著,轉身就上樓上走去。
客廳里只有葉秋和布布,氣氛開始變地微妙起來。
因為家里有暖氣,布布只穿了一條七分袖地緊身高領毛衣,胸前鼓漲漲的,將毛衣前襟頂地老高。腰肢纖細,臀部豐滿。那一雙按照黃金比例生長的大腿更是誘人之極,腳上是一雙唐老鴨圖案的棉布拖鞋,很休閑的居家打扮。
葉秋心想,要是布布也像唐果穿起了職業套裝,長腿上裹上一層網狀的黑色絲襪,會不會更加的誘人?
“保姆呢?怎么只有你和老爺子?”葉秋笑著問道。記得上次去醫院的時候,還看到有個保姆在身邊照料著啊。
“回去了。她母親今年身體不好。爺爺說讓她回去陪家人過年。”布布見到葉秋的眼睛一直盯著她的大腿,身體向后退一步。都想用什么東西將大腿給遮住。
“你父母春節不回來?”
布布的臉色有絲黯然,說道:“不回來。他們好幾年不回來過春節了。”
葉秋點點頭,心想,這女孩兒和自己一樣,都是可憐的孩子。
“你呢?我還準備找你——我是聽說你退學了。是怎么回事兒?出了什么事嗎?”布布差點將真話給說出來,恨不得找個地洞給鉆出來。
這些曰子葉秋沒有去看望爺爺,也沒有去找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心里反而有些失落。于是布布就找了考古系的學生打聽,才知道葉秋退學的事兒。
一直猶豫著要不要給他打電話,可是想起兩人發生關系的方式,心里又有些芥蒂。
而且,要是自己打電話給了他,是不是證明自己接受了他?
“你知道我退學了?”葉秋瞇著眼睛笑了起來。原本還以為這次來了布布會繼續擺著臉色給他看呢,沒想到看起來情況好像有些好轉。
“嗯。聽朋友說的。”布布慌張地回答道。
葉秋看著布布微笑,自己哪會認識她的什么朋友?倒是認識校籃球隊的那幾匹牲口,他們恨不得將自己狠狠地按倒在地上揍一頓,那會告訴布布自己的情況?
布布被葉秋看地渾身不自在,瞪了他一眼,說道:“要不要喝水?”
“好。還真有些渴。”葉秋大大咧咧地大沙發上坐下來,對布布說道:“你爺爺有瓶好茶,幫我泡一杯。”
“這茶爺爺平時都不舍得喝。我才不敢給你泡。”布布嘴上這么說道,但是葉秋還是聞到了那種茶葉的味道。
葉秋端著杯子,拍拍身邊的沙發,說道:“來。坐下。我們聊聊天。”
布布不肯坐在葉秋身邊,選擇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你很怕我?”葉秋瞇著眼睛問道。
“當然。要不是對你沒有足夠的防備,怎么會——發生那樣的事?”布布說道。
葉秋點點頭,認真地說道:“我一直想對你說聲對不起,可是覺得這三個字實在太無足輕重了。”
將杯子放在茶幾上,葉秋走到布布身邊坐下,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耳垂,說道:“很漂亮。”
布布平時是不戴飾物的,但是現在耳朵上卻有一對白金的ck耳環。很簡單地款式,但是布布的身材高,氣質好,戴起來很有女人味。
布布的身體僵硬起來,心跳加速,聲音如蚊子哼哼,道:“爺爺在上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