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綿綿,下個沒完沒了。(<ahref"總裁我們離婚吧</a)
李嚴吃驚的看著眼前的小校,半晌后突然把手中的信箋一扔,連聲叫喊道:“胡鬧,胡鬧!”
“正方,何故如此?”
韓嵩驚訝的看著有些慌亂的李嚴,擺手示意那小校退下,上前一步,將掉在地上的信箋拾起來,一目十行的掃了兩眼之后,笑道:“沒想到,劉磐公子居然也能用計了…呵呵,不錯嘛!”
“不錯個屁!”
李嚴忍不住爆出粗口,“打臨浣就打臨浣,憑他手中兵馬,強攻臨浣。又有蔡瑁駐守作唐,何需耍什么花招?或許會花費些時日,但只要穩扎穩打,取臨浣絕非難事。偏偏要分兵…那充縣何需用兵?臨浣一破,充縣必亡。現在一分兵,就等于露出一個破綻,簡直畫蛇添足。”
韓嵩精于內政,卻疏于兵事。
他看不出劉巴劉磐分兵會有什么壞處,可是他相信李嚴,絕不會隨口亂說。
李嚴在府中大堂上徘徊,努力平息了激動的心情。而后展開武陵地圖,苦笑道:“張任有什么本事,我不知道…但沙摩柯卻是久經沙場,胡昭之能,也非徒有虛名之輩。還有周昕,深得秦大人之器重,每逢揚州有兵事,必招周昕商議。你看看,你看看,浣南好打嗎?”
韓嵩看了半晌,苦笑道:“正方,你還是直接說吧,我看不明白。”
“當年揚州有亂,都是以周昕總督糧道。這樣的人物。他會忽視浣南?簡直是異想天開。劉巴攻打浣南,是自尋死路。我敢說,只要他一分兵,一舉一動都落在了壺頭山的掌控中。”
“你是說…”
“劉磐必敗!”
李嚴頹然坐了回去,閉目仰天,輕輕拍擊額頭。(<ahref"太浩</a)
片刻之后,他突然坐直了身子,“德高,我明日就出兵往武陵。你立刻返回南郡…我估計,那壺頭山輸了也就罷了。可如果他們取勝。將會有一連串的反擊。蔡瑁,怕擋不住甘寧。”
甘寧之勇,只有親眼見過,才能明白。
也不能說蔡瑁沒本事,可要和甘寧相比,怕不是他的敵手。
韓嵩一蹙眉,“你現在出兵,好嗎?”
“好不好都要試一試!”李嚴苦笑道:“難不成眼睜睜地看著劉磐送命?如今前方尚沒有戰況出現。想必壺頭山反擊尚未開始。我領兵過山,搶占零陽。劉磐敗了,我可接應…劉磐勝了,我也不搶他功勞。至少,我督戰零陽,能牽制住沙摩柯一部分兵力,算是一個保障吧。”
韓嵩說:“既然如此,我立刻去安排!”
李嚴枯坐冷清的幕府大廳中。看著那墻壁上的武陵地圖,眼中顯出迷茫之色。
只希望還來得及!可是,劉磐輸了,有我去營救…如果我也輸了呢?誰又會來營救我呢?
這荊襄派系復雜,混亂的不得了。
彼此間勾心斗角的厲害。李嚴深知其中的水有多深。
怕只是,這一次就算是他救出了劉磐,也要背上一個黑鍋吧。畢竟,劉磐背后,有劉表撐腰。
算了算了。這個時候想這些做什么?
李嚴用力甩了甩頭。似乎是想要把那莫名其妙的思緒甩掉。他站起身來,轉身回了內堂。(<ahref"518/7/7787/"滅世武修</a)和衣而臥,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睡夢中,他仿佛又回到了當年宛縣那血與火交織的一百天!
第二天卯時,李嚴點起兩萬兵馬,以南郡都尉邢道榮為先鋒,自夷道出發。
逢山開路,遇水架橋。
李嚴不敢行進的過于迅速,天曉得對手會不會有埋伏?
不過還好,這一路上沒有遇到什么險阻。在三日之后,大軍開拔進入山…在班固地《漢書卷二十八上地理志》當中,曾有關于山地記錄。水自山出,東入繇水,而后南至華容入大江。
這山并不大,山中溪澗匯聚與水。
順著水,一路南下就可以出山。一路上道路多為平坦,不過在出山時,道路陡然變窄,水勢也在這里變得湍急,形成了一道兩山對峙的深澗。這里不在有道路,除非乘船而出。而且,大船是不可能從這里出去,必須要以小船方能通過。所以,在此處必須要改道。
一是翻過山谷,二是繞山而行。
按照路程,繞山而行的路程較遠,但如果走起來的話,卻比翻身過山谷要快兩天的時間。
邢道榮在山澗處,也不得不停下來等候李嚴。
李嚴在巡查過地形之后,沉吟片刻,做出了決定,“我們從山谷過去!”
“啊?”
邢道榮很不理解,疑惑的詢問道:“大人,山谷小道崎嶇,幾乎沒有道路。從那里走,要比繞山而行多花費兩天的時間。我們既然趕時間,為什么不繞山而行,反而要從山谷過去?”
李嚴一笑,“兵法有云,虛者實,實者虛。虛虛實實,存乎一心…老邢,我且問你,如果你是沙摩柯,在此設伏的話,會在何處設伏?”
邢道榮說:“繞山而行,地勢寬廣,不適合伏擊。(<ahref"都市特種兵</a)若我是沙摩柯,會在山谷設伏。”
“所以,我要走山谷!”
邢道榮懵了,瞪大了環眼,“為什么?”
李嚴一笑,“連你和沙摩柯都能想出地東西,胡昭周昕,豈能想不出?”
這意思就是說:你能想到在山谷設伏,周昕胡昭哪種人怎么可能想不出來?所以,他們不會在山谷設伏。相反卻會選擇繞山大道設伏。而我呢,偏不走繞山大道,讓他們白費心思。
反正大致意思就是這樣吧。
聰明人,總是喜歡從自己的角度來考慮問題。
至于邢道榮,聽不明白李嚴這話中的含義,只能撓著頭,一邊琢磨,一邊領兵進入山谷小道。
不過,這山道的確是難行!
隊伍行進地很慢,用了一天半的時間。才走了一半的距離。
但山中靜幽。怪石犬牙交錯,景致非常怡人,而且一路上沒有看見半個敵軍的蹤跡。李嚴這懸著地心,漸漸放了下來。不停督促兵馬加快行進的速度,爭取能在天黑前抵達目的地。
至酉時,天將晚。
大軍從一處草木茂盛的山溝中行出。突然間,只聽一陣銅鑼聲響,鐺鐺鐺…鑼聲在山中回蕩。左面山坡上。突然出現無數五溪蠻山地兵,隨著有人下令:“放火箭!”箭頭上裹著沾滿火油的干布,朝著嶺下就射了出去。在茂盛地灌木叢中,不知道放了多少干草枯枝。
并附有助燃地火油。
一著那火星子,灌木呼地一下子就燃燒起來。想想看,延綿數里的灌木從中都是助燃物,這火勢一起,可就收勢不住了。春季。正是萬物復蘇之時,那些灌木被火這么一燒,立刻冒出了滾滾的濃煙,把嶺下完全淹沒。猝不及防地士卒,要么是被大火吞噬。要么就被濃煙嗆得睜不開眼睛。
一邊是絕澗,一邊是大火。
也不知道有多少士兵失足從小道上落入絕澗中。
李嚴心知不好,連忙大聲地喊道:“往前沖,往前沖…”
這時候如果往后退,那基本上是死路一條。唯有向前沖。說不得還有一線生機。邢道榮帶著人。頂著烈焰向前沖鋒。眼看著小道盡頭就要到了,只要出了小路。就是平坦的大道。
那是一條生之路!
可就在邢道榮快要抵達小道出口地時候,只聽山嶺上轟隆隆的聲響傳來。
巨大地巖石從山嶺上滾落下來,帶著強大的沖擊力。邢道榮甚至沒來得及看清楚是什么,被那巨石撞倒,連人帶石頭就掉下了深澗。這萬丈深澗…呵呵,摔下去基本上也就是個死!
不一會的功夫,山路盡頭被堵死…
數百名士卒被巨石砸死在山道上,掉下深澗的人,更是無法計算。
李嚴手扶一塊石頭,瞇著眼睛,透過濃霧向山上看去。就見山嶺上,一面黑色大纛下,一名文士,頭戴綸巾,身穿鶴氅。手中搖著一把折扇,正和一名站在他身邊的年輕武將談笑風生。
大纛上寫著漢安五溪長胡的字樣。
是胡昭!
李嚴抽出寶劍,一手槍,一手劍,厲聲喊道:“往山上沖,往山上沖…給我活捉胡昭!”
聲音嘶啞,很快就被淹沒在嘈雜的叫喊聲之中。不過還是有荊州軍聽到了他的呼喊,立刻隨著李嚴,冒著烈焰往山嶺上沖去。可惜,這山嶺上,足足七八千名五溪蠻山地兵,清一色地竹槍弓箭,腰配漢安刀。
弓箭手分成了三排,輪流向山道上射箭。
大火燒不到他們,弓箭手在軍官的指揮下,毫不混亂,一輪一輪的射出利矢。葬身火海的,不計其數。偶爾有沖出火海的荊州軍,立刻被箭矢射殺。有武藝高強地軍官,能躲過箭矢,但剛一靠近山嶺,數百支竹槍呼嘯著就飛過來。身體被插得如同刺猬一樣,滾入火海中。
胡昭搖頭道:“李正方啊李正方,你很聰明…只是聰明的有一點…呵呵,涼王曾說過一句話: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依我看,這句話放在你的身上,倒也確實合適。”
那意思是說:你總以為你自己很聰明,高人一等。可是卻不知道,正因為你的聰明,壞了你的性命。
邢道榮能推算出山谷會有埋伏。
可是李嚴偏偏認為:一個莽夫都能猜測出來地東西,別人也一定會這么想。更何況他們地對手是我?所以,我的對手一定會在繞山大道上設伏。那么我反其道而行,走山谷就安全了。
其實,他在琢磨別人,殊不知別人也在琢磨他呢?
有時候,聰明地人,卻不長命…只可惜,胡昭的這番話,李嚴是聽不到了。他沖出火海,還不等站穩身形。就見胡昭身邊的青年武將,猛然從一個五溪蠻兵手中抄起一桿竹槍。
大步流星,向前走了幾步,振臂一擲。
竹槍,穿透了李嚴的脖子,巨大的力量將他帶飛起來,噗通一聲,落在了火海當中。
“吾彥,壯哉!”
在臨死前的一剎那,李嚴終于聽到了胡昭的聲音。
那個身高八尺的家伙,叫做吾彥…好大的力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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