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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二章 喜事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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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二章喜事連連  韓遂被他親手殺死了!

  可是董俷并不覺得很開心,反而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對所有事情都失去了興趣。

  鮮卑人?就交給呂布吧。

  他不是號稱和鮮卑人有仇嗎?那么外人加進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治理朔方,安置氐人、羯人?

  貌似這是朔方太守徐晃的事情吧。做人要學會放權,徐晃那么興奮,自己冒然插手進去,會打消了徐晃的積極性,未免有些不美。還是讓徐晃把這件事承擔起來。

  流民安置?屯田?

  我要是知道怎么屯田,早就過去幫忙了。

  算了,讓羊衜過去幫忙吧。堂堂七世兩千石卿校出身的大公子,總不成天天讓他做書童,對不對?

  反正羊衜的老子對屯田很有一套,有什么不懂的,就讓羊衜寫信問他老子好了。

  至于追擊南匈奴殘部的事情嘛…

  格老子的,我手邊只有四百多人的巨魔士和七百人的背嵬軍,難道讓我帶著一千多人去攻擊七八萬人嗎?這種高難度的事情,我沒興趣。不是有張郃龐德在嘛,選鋒軍經過兩個月修整,已經湊足兩萬精銳,想必收拾那些殘部不會有什么問題。

  要知道,這兩萬人當中,大部分都是經過戰陣的老兵,和新兵蛋子的戰斗力,可是截然不同。有選鋒軍追擊,再加上陳到的堵截,足以在稽落山口全殲南匈奴部。

  至于呼廚泉,暫時無需考慮。

  在漠北的呼廚泉目前不可能產生威脅,因為和連在呂布的牽制下,不可能給他幫助。

  董俷仔仔細細的梳理了一遍,覺得留在朔方,已經沒什么用處。

  還是回安定吧,加緊時間將安定、北地、石城三郡的屯田軍調撥至朔方境內。七八萬屯田軍,對朔方而言算不了什么,可至少能解決胡漢的人口比例失調,徐晃可以趁此機會繼續訓練精兵,緩解他目前治理朔方郡所帶來的壓力。恩,就這么決定。

  想想時間,從八月出兵到現在,一轉眼已經小半年的時間。

  董俷無心繼續留在朔方,于是召集了眾將,在安排了選鋒軍追擊南匈奴軍的事宜之后,董俷把張郃龐德單獨找過來,將張掖軍的情況告知了兩人。

  沒辦法,萬一選鋒軍和張掖軍相遇,彼此不明情況,互相殘殺那才是笑話呢。

  而且對于龐德張郃二人,董俷給予了充分的信任。由于徐晃在擔任朔方太守之后,董俷有任命他為度遼將軍。徐晃原本擔任的匈奴中郎將一職,則有龐德擔任。

  張郃任北中郎將,蘇則擔任選鋒軍軍師,班咫隨選鋒軍出征,任護軍校尉。

  一切安排妥當之后,董俷則帶著典韋等人,回轉臨涇。

  春暖花開,初平三年的春天,格外美麗。從朔方一路南下,董俷在二月中回到了臨涇的家中。

  到了臨涇之后,董俷并沒有馬上回家。

  他先來到了就坐落在大都護府旁邊的弘農王府邸,拜見弘農王劉辨和太后何氏。

  辨的氣色看上去很不錯,董俷到來的時候,他正在和夏侯蘭一起練武。

  算算年紀,辨已經十三四歲了,近七尺的身高,看上去已經有了成年人才具有的風范。

  他在演武場中,胯下一匹白龍馬,掌中槍,和夏侯蘭打在一起。

  那夏侯蘭不愧是呂布所看中的人物,槍法精妙至極,大槍一抖,梨花萬朵,寒光閃閃。

  劉辨的武藝和夏侯蘭相比,顯然不是在一個等級上。

  當然,夏侯蘭也不可能和他真打,槍出留有三分余地,但依舊顯示出不俗的威力。

  可以看得出,這夏侯蘭的槍法是下過一番苦功的。

  劉辨雖然不是夏侯蘭的對手,可是卻表現的很沉穩。大槍翻飛,雖處于下風,但卻沒有露出敗相。二人你來我往,兩匹白龍馬錯蹬盤旋,在外行人看來,卻是熱鬧。

  在演武場門口,小黃門楊謙恭敬的站立。

  看到董俷來,他連忙過去行李,驚喜的說:“武功侯,您這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武功侯?

  董俷一怔,“我什么時候成了武功侯?”

  這爵位,到了縣侯一級,一般就很難再有升遷了。

  所不同的就是封邑土地的大小,人口的多少而已。軹縣,原本是司隸的一個小縣,雖富足,但土地和人口卻遠遠沒有吳忠縣的土地和人口多。而吳忠縣和地處隴西地區的武功縣相比,又差了不少。論土地面積,這武功縣算得上是一個大縣城。

  這也就代表著董俷的封邑,比之當初的軹縣至少增加了百倍。

  董俷對這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感覺。

  反正地方再大,和他的關系也不大。家里也不缺那點錢糧,他只是奇怪,自己什么時候成了武功侯呢?

  楊謙連忙說:“武功侯還不知道?您奪取朔方,大敗南匈奴,太師上疏,為您請武功侯,圣旨在五天前送了過來,您現在可是驃騎將軍,武功侯,咱大漢英雄之中,唯有霍驃騎能與武功侯您相提并論,就連定遠侯,嘿嘿,比起您也要差一些。”

  驃騎將軍?武功侯?

  董俷撓著頭,不由得啞然失笑。

  楊謙突然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臉,“瞧奴婢這張賤嘴,光顧著和您說話,居然忘記了通稟弘農王。我這就過去…”

  “算了,我們就在這里等著。”

  董俷說完,瞇著眼睛看著演武場中生龍活虎的劉辨,暗自感嘆:如今的辨真的和當初不一樣了。幾年前,一個連劍都不敢拿起來的小家伙,如今耍起槍來,也頗有章法。也許再過些時日,辨就不再需要我的保護,可以自由自在的任意翱翔吧。

  對于劉辨,董俷有一種很復雜的情感。

  似是君主,又好像是兄弟…

  眼看著昔日性格懦弱,沒有絲毫自信心的辨一天天的穩重,成熟起來,董俷還真有點覺得不是滋味。

  楊謙讓人送來了一張椅子,請董俷坐下。

  “太后何在?我一會兒去給她老人家請安。”

  “呵呵,太后啊…她老人家現在就在侯爺您的家里呢。”

  董俷又是一怔,“在我家?在我家做什么?”

  不過這話也不好說出來,太后去自己家中,那是一種榮幸,一種寵信。雖然何太后和劉辨如今都是靠著董俷來保護,可不管怎么說,太后就是太后,不是一般人。

  扭頭向演武場中看去,董俷一開始有些心不在焉。

  可漸漸的,他皺起了眉頭,疑惑的看著夏侯蘭,目光中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這夏侯蘭的槍法,看上去可是有點眼熟啊。好像在什么地方見過,一時又想不起來。

  是敵人?還是故友?

  董俷自認他的故友并不算多,就算是有那么幾個,如今也只怕是成了仇人。

  敵人?若是敵人應該會印象深刻。就比如呂布的戟法,董俷就可以一眼辨認出來。

  唔,有點像是陳到的槍法,不過和陳到的槍法好像又不是很一樣。

  董俷撓撓頭,也沒有再想下去,因為劉辨在打了二十多個回合后,被夏侯蘭把他手中的兵器挑飛出去,只能拱手認輸。

  啪啪啪…

  董俷站起來,輕輕的鼓掌。

  劉辨側目一看,頓時喜出望外,跳下馬飛奔過來,“董卿,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臣剛來,見大王練槍,故而不敢打攪。”

  “恩,恩…董卿,孤最近和夏侯蘭學習槍法,你看孤的槍法怎么樣?”

  若是換一個飽學儒生,肯定會義正詞嚴的說:大王萬金之軀,當以學業為重,怎能因此而荒廢時光?

  也許在無數文士的眼中,端的是那句話: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好在董俷不是那種窮酸腐儒,對于劉辨習武,倒是非常贊成。他性子原本就是有些懦弱,習武在一定程度上可令其變得剛強起來,未必就是一件壞事。而且,辨還是個小孩子,更應該有自己的興趣。偶爾習武,對他的好處可不是用一兩句話可以說出。

  當下笑著點頭,“大王的槍法不錯。”

  “真的?董卿你也覺得孤這槍法不錯嗎?”

  “不過好像有點不夠圓轉。大王剛才與夏侯蘭最后一招,若是走騎龍式,他那上平槍可未必能崩開大王的兵器…楊謙,把大王的槍給我拿過來,讓我看一看。”

  楊謙笑瞇瞇的答應一聲,跑去演武場把劉辨的兵器拿了過來。

  夏侯蘭在旁邊,有點不服氣的看著董俷。他沒有和董俷交過手,所知道的,也都是聽說而已。武人的骨子里,總是難免有些傲氣。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就是這個意思。

  聽董俷評點,夏侯蘭的臉色一變。

  而董俷接過了楊謙遞過來的大槍,掂量了一下,微微一蹙眉。

  這桿鐵槍不是不好,想想看,就算劉辨如今不是皇帝,可畢竟也是皇室宗親,董俷對他的照顧更是無微不至。想要什么兵器,自然不會太差,只是對劉辨而言,這鐵槍就有些重了。

  “大王這槍…”

  董俷腦海里閃過了一個念頭。

  上一世山村中,也有老人家精通武藝,但當時的董俷,并沒有太在意。

  不過老人家所用的槍,叫做花槍,以白蠟桿為槍身,不過七八斤,倒是很適合劉辨。

  董俷好像捕捉到了什么靈光,可是一下子有沒有了。

  他撓撓頭,把那鐵槍在手中撲棱棱一抖。董俷曾經學過指月錄,對槍法并不陌生。

  這沉甸甸的鐵槍到了他手中,就這么一抖,仿佛有了生命一樣。

  耍了一招四夷賓服,隨后輕輕一退,大槍崩搖,換做了跨劍式,發出呼呼的風聲。

  只兩招,夏侯蘭的眼睛就直了。

  所謂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夏侯蘭雖然不是童淵的弟子,可是也學了六年的槍法。資質上他比不得趙云那樣的好,可說起基本功來,也是非常的扎實。一眼就看出,董俷也是個懂槍的高手,只這兩招使出來,怕連小云都達不到這種水準。

  不禁敬服的看了董俷一眼,暗自道:董殺神,果然名不虛傳。

  董俷收勢,笑了笑,“大王這槍有些重了,所以施展起來,招數就顯得很滯澀,不夠流暢…恩,不如這樣,過些日子,臣找些材料,為大王專門做上一桿槍,如何?”

  劉辨驚訝的看著董俷,“董卿,你還會打造兵器?孤怎么沒有聽說過。”

  “練武的人,若不能熟悉自己的兵器,又怎能使用的好兵器呢?”

  董俷說完,呵呵的笑了起來,目光一轉落在了夏侯蘭的身上,“不過夏侯將軍的槍法,的確是不俗。只是氣機未曾相連,只能單純的以力運槍,終難有所大乘。”

  以力運槍?

  夏侯蘭眼睛一亮。

  董俷的這番話,他似懂非懂。

  不過學武的時候,童淵曾說他的槍法,只是招式純熟,憑著蠻力用槍。可是,

  不憑力氣用槍,那又該那什么用槍呢?童淵沒有解說,只說這是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覺。能不能練好槍法,不是在于力,而是在于心,在于那種玄之又玄的感覺。

  趙云在下山之前,找到了那種感覺,槍法一日千里的進步。

  可是夏侯蘭至今仍不明白童淵的話是什么意思。

  有心想要請教,可又有點拉不下臉。想當初,他可是指著董俷的鼻子臭罵,現在又找人家求教,未免有些…

  看著夏侯蘭苦苦思索,董俷也不挑明。

  扭頭道:“大王,你用槍,不要只求招式。招式只是讓你的身體對兵器熟悉,更重要的,是要練好基本功。若你想練好槍法,就把最基本的招式拆開來使用,他日達到了一定地步,就可以水到渠成。”

  “恩恩,孤記下了!”

  夏侯蘭是劉辨是宿衛,同時也是劉辨的貼身保鏢。

  可是在劉辨的眼中,最值得信賴的人,還是董俷。所以董俷的話,一定不會有錯。

  董俷難得有空閑可以和劉辨這么說話,仿佛又回到了早先在雒陽時的歲月。

  一別半年,二人之間的話可多了去。

  劉辨在王府的書房里坐下,就讓董俷坐在他的旁邊。

  不停詢問他在朔方打仗的事情。從奇襲莫護跋,到大城塞決戰。

  那血與火交織在一起的景象,仿佛就呈現在了眼前。

  說到緊張處,劉辨的臉色蒼白,手不停的發抖。而夏侯蘭則是眉飛色舞,看上去非常的興奮。

  但是說起了那坑殺十余萬匈奴兵的時候,劉辨的眼中蒙上了陰翳。

  “董卿,這樣做會不會太殘忍了?”

  如果是在以前,劉辨絕不會有這樣的反應。可是現在,這話語中,卻有了質疑的味道。

  不管是誰做的,劉辨開始學會了思考。

  董俷很開心,同時也有些失落的感覺夾雜其中…

  他輕聲道:“大王,臣跟您講一個故事吧。有一個農夫,在雪地里看到了一條凍僵的蛇,于是他就心軟,把那蛇放在懷中,用身體為它取暖。可是蛇暖和了之后,卻一口咬在了農夫的身上,把毒液都注入了農夫的體內,令農夫很快就死了。”

  劉辨一怔,輕聲道:“那農夫真傻!”

  “您也覺得農夫傻嗎?可是您難道不覺得,歷代先皇對匈奴采取姑息養奸的態度,難道就不傻嗎?那匈奴人、鮮卑人,就是養不熟的蛇,一俟他們強大起來,就會狠狠的噬咬我們。一次,兩次,當我們身體強壯的時候,還能抵擋那毒液,可在身體虛弱的時候,只需要一下,就可以要了我們的性命。大王,您覺得我們和農夫有區別嗎?”

  劉辨沉默了…

  而夏侯蘭在一旁聽著,卻忍不住連連的點頭。

  “大王,武功侯說的在理。臣在家鄉時,常有胡人突入關東,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往往胡人過處,只剩下一片狼藉。男的被他們殺死,女人被他們擄走,做玩物…臣當年和小云一起拜師學藝,所希望的,也正是藝成下山,能殺死胡虜。”

  董俷沒有在意夏侯蘭所提及的小云。

  因為他并不知道夏侯蘭的家鄉是在何處,自然也無從知道,夏侯蘭居然是他心目中偶像的好友。

  只是略感詫異,點了點頭。

  “可是羊先生說,要以仁恕感化…”

  話說了一半,劉辨閉上了嘴巴。那農夫和蛇的故事,還在耳邊回響。

  蛇,真的可以感化嗎?

  “董卿,孤明白了!”劉辨臉上綻放笑容。

  董俷也笑了起來,“大王能明白這故事的含義,也就不枉費臣講述這故事的苦心了。”

  夏侯蘭卻在靜靜的看著董俷。

  他似乎有點明白了,這個看上去極其丑陋,甚至可以用猙獰恐怖來形容的丑漢,為何能得到劉辨的信任。

  董俷從來不會把他的意見強加給別人,對你說:你該這么做,你該那么做。

  他會用最簡單,最容易理解的方式,讓你去接受,去承認他的觀點,非常溫和的方式。

  這個人,真的是那些傳言中所形容的不堪嗎?

  夏侯蘭不禁心中產生出了一絲動搖。

  對于董俷那些不利的傳言,全都是道聽途說。

  比如他殺士人,藐視漢律,咆哮公堂,欺男霸女,好色如命…

  夏侯蘭仔細的想了想,殺士人?貌似只是在雒陽那兩次,而且都是事出有因;至于咆哮公堂,藐視漢律,當時尚有漢帝在,連漢帝都不說話,似乎也不是那么嚴重。

  還有欺男霸女,好色如命…

  不可否認,董俷一妻兩妾的確都是人間絕色。

  但貌似一個人是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婢女,一個是隨同董俷出生入死的紅顏知己。

  蔡琰?更不可能說董俷是用強硬的手段搶來的吧。

  要說起來,董俷堂堂驃騎將軍,武功侯,卻只有一妻兩妾,似乎并不是很過分。

  反倒是許多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家伙,家中妻妾成群。

  據說那王允被抄家的時候,可是有十幾個妻妾受到了牽連…

  反倒是轉戰中原,鏖戰隴西,雍丘救駕…所有的一切都表示,董俷對漢室的忠心。

  難道說,我和小云都上當了?

  夏侯蘭在這邊胡思亂想,董俷和劉辨卻是談笑風生。

  就在這時候,楊謙慌慌張張的從外面跑了進來,一進門就說:“武功侯,生了,生了!”

  董俷懵了…

  什么叫做我生了?

  反倒是劉辨驚喜的站起來,“楊謙,是不是蔡家姐姐生了?”

  “恩,恩…生了,蔡夫人生了一個大胖小子。”

  董俷說:“慢著慢著,楊謙,你剛才說誰生了一個大胖小子?”

  “蔡夫人,就是您家的蔡夫人啊!”

  董俷腦袋嗡的一聲響,第一個反應就是:姐姐什么時候懷了身孕,為何我不知道?

  “快帶我去!”

  董俷也顧不得禮儀,拔腿就往外跑。

  劉辨嘻嘻哈哈的跟著就追了上去,倒是把個夏侯蘭扔在一旁,有點不知所措。

  的確是蔡琰生了!

  不過又是早產…

  董俷出征的時候,蔡琰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雖說她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媽,可那時候有老爹照顧,所以還好說。蔡琰的學識很淵博,人也很聰明,可偏偏在這件事情上,有點犯迷糊。她不舒服也不和濟慈說,直到董俷出征,身體很明顯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說起來,蔡琰的身體并不是很好。

  加之時常擔心董俷的情況,故而又一次的早產了…

  董俷回到漢安都護府,也顧不得董綠任紅昌那責怪的目光,急沖沖的就往后院跑。

  “姐姐生了?姐姐什么時候生了?”

  何太后在院門口把董俷攔住了…

  這時候的何太后,看上去不像個太后,更像是一個長輩一樣,翹著腳點著董俷的腦門子。

  “武功侯,你可真是…媳婦要生了,你回來也不先回家看看,居然跑去和弘農王嘮家常,你可真行,你可真行…辨,董卿回來了,你怎么不告訴他這件事?”

  劉辨往董俷身后一躲,看樣子有點害怕。

  “母后,孤看到董卿回來,一高興就把這事情給忘記了!”

  何太后不禁為之氣結,搖著頭連聲道:“一個糊涂的武功侯,還有一個…你們兩個,還真是一對兒啊…快進去吧,昭姬沒事,給你生了個大胖小子,可真像你。”

  說到后來,何太后忍不住笑了。

  董俷不明白她為什么笑,急急忙忙的沖進了臥房。

  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子羊水的味道,蔡琰靠在厚厚的褥墊上,臉色看上去格外的蒼白。

  “出去…”

  濟慈眼睛一瞪,“有你這么當爹的嗎?回來了也不先回家看看?”

  這時候的董俷,手足無措。

  看到蔡琰身邊有一個黑不留丟的嬰兒,卻看不到樣子。急得他抓耳撓腮,連連告饒。

  濟慈這才算是放過了董俷。

  三步并作兩步,跑到了蔡琰的身邊。

  董俷先是一把握住了蔡琰的手,“姐姐,為何不派人通知我?”

  “夫君領軍作戰,妾身怎好讓夫君分心。家里有我們的女神醫在,你又擔心什么?”

  說著,撐起身子,把那嬰兒抱在懷中。

  只見那嬰兒,肌膚黝黑,稀疏的頭發略帶著一種枯黃的顏色。胖墩墩,看上去少說有八斤重。五官擠在一起,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活脫脫當年董俷剛出生的樣子。

  董俷瞪大了眼睛,好半晌擠出了一句話:“怎么長得如此難看?”

  蔡琰心里咯噔一下,不禁感到一絲擔憂。

  她是大婦,嫁給董家也有四五年了,除了小文姬之外,再也沒有生下一個孩子。

  董俷這話的意思,是不是說他不喜歡?

  不過董俷咧嘴笑了起來,“還別說,這小子還真的是像我。你看著眼睛,這鼻子…”

  董綠借口說了一句:“比夫君小時候卻是好看了些。”

  滿屋中的人,頓時大笑起來。

  也難怪,在這些人當中,比較了解董俷小時候的,也就是董綠。

  這嬰兒長得已經夠難看了,董俷小時候比他還難看,那也許真的是有點見不得人。

  董俷抱起了嬰兒,哈哈笑個不停。

  小文姬和董冀一邊一個的扯著董俷的袍子,“爹爹,讓我們看看,讓我們也看看。”

  蔡琰這心里面,這才算是松弛了下來。

  至少夫君看上去,還是蠻喜歡這個丑丑的小子。

  濟慈笑道:“武功侯,您先是朔方大捷,如今又喜得貴子…還有啊,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董俷愕然的看著濟慈,卻發現濟慈正看著任紅昌。

  剛才進門的時候心急火燎,董俷沒有留意。這會兒才發現,任紅昌竟也是挺著肚子。

  “紅兒她…”

  “已經快六個月了,恭喜侯爺!”

  “同喜同喜…”

  董俷的腦袋里是一片空白,硬是半天都沒有回過味兒來。

  任紅昌也有了?

  算算日子,那不就是在他出征前的那一段時間懷上的孩子嗎?

  這要么不來,要么一起來…怎么生孩子也是一波一波的,這么古怪?

  任紅昌羞紅了臉,螓首埋在胸前,不敢抬頭。何太后在一旁看著,也不由得心有感觸。

  她看了一眼劉辨,心里卻在想:如果當初不是不其侯改變主意,想必現在辨也快要做父親了…

  如今,辨雖然不是皇上,可是看上去,卻比以前快活了許多。

  也許真的是應了那句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說不定不娶那伏家的女娃,也是好事。

  何太后如今的心胸,可比早先在雒陽時的心胸寬廣了不少。

  略一惆悵之后,她隨即釋懷,笑著加入了打趣董俷的行列。開玩笑,好歹她是太后,這一加入,連帶著濟慈、董綠一起給繞了進去,把三女說的是面紅耳赤,低頭不語。

  當晚,漢安都護府大擺宴席,一方面是慶賀董俷凱旋歸來,一方面也是為了祝賀他喜得貴子。

  臨涇地方官員,紛紛前來道喜。

  就連這臨涇城中,素有威望的皇甫家族,也派人前來道賀。

  皇甫家族?沒錯,就是皇甫嵩的家族…在臨涇,最大的世家,就是這皇甫家族。

  董俷抱著兒子,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

  老子又當爸爸了,誰說封建社會不好,老子如今可是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不對,還有一個沒出生!

  何太后坐在演習的上首,劉辨就在她旁邊。

  董府的家宴,沒有許多規矩。小文姬牽著弟弟的手坐在董俷的下首,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打量劉辨。此時的劉辨,靦腆的好像個女孩兒一樣,低著頭不說話。

  “爹爹,弟弟叫什么名字?”

  董冀已經五歲,身子骨看上去還是很單薄,輕聲的詢問。

  董俷想了想,“臨涇于大漢北方,我又剛在朔方獲勝。如今是年初,莊子曰朝菌不知晦朔,恰是初始之意。就叫做朔吧,董朔,諸位以為這個名字如何?”

  典韋第一個叫好,連連點頭,“董朔,是個好名字。”

  他話鋒一轉,“二弟起名字皆有深意,不如我下一個孩子,就由二弟你來取名字吧。”

  董俷啊了一聲,看著典韋。

  沒等典韋回答,就見沙摩柯站起來,舉著手大聲道:“還有我,還有我…”

  “你們…”

  董俷反應過來,忍不住放聲大笑。

  “恭喜大哥,恭喜三弟啊…”

  也許真的應了那句話,生孩子是一波一波的。這不,典韋的老婆,沙摩柯的老婆也懷上了。看起來用不了多久,這漢安都護府就要變成保育院,可真的要熱鬧了。

  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董俷懷抱董朔,腿上一邊坐著小文姬,一邊坐著董冀,是來者不拒,一口一碗酒。

  這一場酒宴,一直吃到了大半夜。

  眾人這才盡興而歸,各自回去休息了。

  而董俷則抱起了董綠,回到了那令他熟悉而溫馨的愛巢之中。

  這一夜,卻是道盡了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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