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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六章 盧龍塞

第三二六章盧龍塞  呂布為什么會突然與公孫度聯手夾擊遼西?

  這話,就要從董俷送信給呂布,請他出面平息公孫度和樊稠之間的沖突開始說起。

  說實在話,呂布在接到了董俷的信時,卻是一肚子的不高興。

  想當年你董西平有你老爹撐著,指使我干這個,干那個也就罷了。如今你已經落魄到了西域,居然還派人給我送信,讓我做什么調解人?我如今可是堂堂幽州牧。

  的確,呂布現在的官位很能唬人。

  幽州牧,溫侯(縣侯),衛將軍,哪一個頭銜拿出來,也都是讓人不敢小覷。

  雖然董俷的這封信里面,話說的很婉轉,也很客氣,并沒有指手畫腳的含義在里面。

  可呂布還是覺得,這心里面的心氣不是很順。

  依著呂布的性子而言,是不想管這件事。雖然遼東和樂浪是幽州的治下,可呂布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找袁紹的麻煩。若非袁紹,他怎么會有云中那一場慘敗呢?

  魏攸出面勸阻住了呂布。

  劉虞死了…自扶呂布上位之后,魏攸的身體也開始變得不好了。

  畢竟這年紀大了,加上幽州的惡劣氣候,公務繁雜等等,讓魏攸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不過在聽到董俷來信之后,他還是拖著病體找到了呂布。

  呂布正在花園中和妻子嚴氏、來鶯兒飲酒。除了這三人之外,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孩子。

  男孩兒名叫呂擷,是呂布和正妻嚴氏所生,年已十四。

  這嚴氏,也是并州大戶,當年呂布能崛起,里面有不少嚴氏的功勞。這嚴氏生就豪爽的性情,能文能武。兒子呂擷也是身體健壯,比之同齡人高了不少,也魁梧許多。

  這呂擷追隨呂布學武,一桿方天畫戟使得出神入化。

  只是年紀尚小,呂布對之極為寵愛,不肯讓呂擷走上戰場,故而至今是聲名不顯。

  女兒呂欣,年方六歲。

  是來鶯兒和呂布的結晶,小小年紀不但有母親的美貌,也頗具父親的英氣。

  別看呂欣是庶出,可一家人對呂欣的喜愛,甚至過了對呂擷。用呂布的話說,“我這女兒,是天生的富貴命。將來若非是雄霸天下的英雄,休想娶走我的女兒。”

  所以,當魏攸來訪的時候,呂布也沒有讓妻妾離開,反而抱著呂欣相迎。

  在塞上人看來,讓妻妾出面款待,是一種對客人的尊敬。但是這種風俗若是落入了士人的眼中,卻是極端的侮辱。女子怎能登上臺面?演義里,呂布在徐州曾讓妻妾出面迎接劉備,卻氣得張飛拔劍要和呂布決斗。事實上,除了看不起呂布之外,這里面也有一定的文化觀念習俗上的差異。只是呂布和張飛,誰也不肯解釋。

  好在魏攸也是生在在幽州,對呂布的這個習慣,倒是能理解。

  坐下之后,魏攸寒暄了兩句,開門見山道:“主公,聽說您不打算出面調解遼東和樂浪的沖突?”

  呂布臉一沉,點頭說:“布確是不想出面。那遼東、樂浪地處偏遠,我何苦為此事而出面?讓他二人斗個你死我活,我坐收漁人之利,豈不是省了很多的麻煩?”

  魏攸搖頭,“主公,你錯了!”

  若換個人這么說,呂布早就一腳踹翻了桌案,拔劍殺了對方。

  可魏攸不一樣,那不管怎么說,都是呂布的半個老師。

  心里雖然有些不快,但呂布還是耐著性子說:“先生,布那里錯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又有什么不對?”

  魏攸道:“主公以為,最大的敵人是誰?”

  呂布想了想回答:“并冀的袁紹,塞外的鮮卑,都是我之大敵。”

  “那主公以為,與這兩方交鋒,又能有幾分的勝算?”

  呂布想了想,卻沒有回答。

  魏攸正色說道:“鮮卑雖然勢大,不過卻已經是盛極而衰。和連與其父相比,一個是老虎,一個是不成氣候的家狗。有張遼徐晃在朔方牽制,和連縱是有心,也無力南下…不過并冀袁紹,卻非同一般。主公就算能勝他,也絕不是旬日可做到。”

  老頭子說這番話的時候,很沉穩,也很直接。

  呂布雖然驕狂,卻不是一個不知道好歹的人。聽老頭子這么一說,也忍不住點頭承認。

  “若主公與袁紹交鋒,那公孫和樊稠二人,不論哪一個勝利,必將實力大漲。到時候,他處于遼東邊荒,又怎能甘心?一旦鬧將起來,主公你就要面臨腹背受敵的窘況。”

  呂布聞聽,倒吸一口涼氣。

  “若我揮兵攻取遼東樂浪,又該如何?”

  “呵呵,別看公孫度和樊稠現在打得兇狠,可畢竟都是出自一家門下。如果主公出兵,他二人定然會捐棄前嫌,聯手迎戰。莫要忘記,這并冀二州,尚有袁紹。”

  呂布的面頰,抽搐了兩下。

  還是這老家伙看的長遠,我卻沒有想這么多。

  “敢問先生,那布當如何做才好?”

  “公孫度和樊稠,必須并存。二者相互牽制,可保我后方暫時無虞。等我們能收拾了袁紹之后,再對付這二人。到時候我們雄霸北方三州,區區遼東樂浪,不足為慮。”

  魏攸說著,輕捻胡須道:“更何況,我們還可以趁此機會,賣那位西域王一個面子。”

  “為何要賣他這個面子?”

  魏攸笑道:“很簡單,我們需要朔方保持對鮮卑的牽制。主公,你以為那位西域王,會甘心一輩子呆在西域嗎?觀其所為,就是為了清除其后方之隱患。一俟西域平定,董西平定然會出兵…有這么一個盟友在,總好過多一個敵人,是不是?”

  魏攸這一番語重心長的話語,讓呂布陷入了沉思。

  “真的,要幫他嗎?”

  抬起頭,向來鶯兒看去。

  只見來鶯兒正在專心致志的逗弄著女兒,根本就沒有聽呂布和魏攸在說些什么。

  呂布不爽董俷,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原因。

  想當初,董俷在長安剽竊《愛蓮說》一文,做賦贈送與來鶯兒,引得雒陽轟動。

  來鶯兒有一段時間,也因這《愛蓮說》而對董俷無比的癡迷。

  若非知道蔡琰的存在,她絕無希望進董家門,這一段姻緣,還真的有些說不清楚。

  也許有人要問,為何呂布能娶來鶯兒,董俷就娶不得?

  很簡單,呂布的正妻嚴氏,不過是九原大戶之女,說穿了并沒有什么社會地位。

  所以,以呂布的身份要納妾,自然沒有問題。

  可蔡琰就不一樣了!

  飛白先生蔡邕的女兒,當世聞名的才女。這樣的身份地位,董俷可以娶任紅昌和董綠,卻是萬萬不可能娶一個舞伎。那是蔡邕和蔡琰,都無法接受的一個身份。

  呂布也是后來才知道了這件事情。

  心里難免有些疙瘩。之所以拜師魏攸,里面也有一些董俷的緣故在里面。

  武的比不過,文的也不行。連納妾的對象,也是因為董俷不接受最后才嫁給了自己。

  這讓呂布心里面,怎么可能舒服?

  好在,自從嫁給呂布之后,來鶯兒相夫教子,表現的非常得體。

  呂布也是愛煞了來鶯兒,既然大家都聰明的不提及這件事,他也懶得去再翻舊賬。

  沉吟了片刻之后,呂布說:“既然如此,還煩請先生以我的名義書信一封給那公孫度和樊稠。就說我得武功侯的囑托,請他二人就此罷兵,各守其土,不得再有沖突。如若不然的話…我當興兵,與其中一方聯手。到時候可別怪我不講情面。”

  魏攸聽聞,點頭答應。

  樊稠不是個惹是生非的人,他守住樂浪,同時按照董卓的交代,對三韓進行兇狠的打擊。這次沖突,完全是公孫度挑起來。事實上公孫度面臨扶余和烏桓的壓力,也希望能擴展后方,增加勢力。這自然不可避免的,就和樊稠產生了嚴重沖突。

  雖然董卓死了,可樊稠還是忠于董家。

  公孫度卻不一樣,他是個有野心的家伙。董卓一死,關東大亂,他就生出了一些念頭。

  接到呂布的信之后,樊稠自然沒意見。

  可是公孫度卻是滿腹的怨言…不過,他也沒辦法,區區遼東,還真的抗衡不得呂布。

  所以,公孫度就把目光放在了遼西方向。

  公孫范和公孫度,雖然都是姓公孫,可彼此之間,卻沒有半點的關系。

  公孫范在遼西,儼然是自立山頭。非但不聽從呂布的命令,而且屢次與烏桓聯手,襲擾遼東。

  一方面是為了震懾幽州,一方面也是為了安撫公孫度。

  呂布決定和公孫度聯手夾攻公孫范,而后平分遼東,算是讓公孫度這心里平衡了不少。

  興平四年三月,西域戰事已經落下了帷幕。

  翁歸靡被董俷麾下大將越兮所殺,典韋的乞活軍在正月時殺入烏孫,摧枯拉朽一般的直撲赤金城下。元貴靡沒想到翁歸靡十幾萬大軍會被殺得落花流水,根本來不及反應,已經是兵臨城下。無奈,元貴靡獻出降書順表,被押送至漢安縣居住。

  至此,整整持續了一年之久的西域大戰,正式結束。

  蔥嶺、天山各路諸侯國,在得知了大宛烏孫相繼覆滅的消息之后,紛紛上疏投降。

  董俷也沒有拒絕,把這些諸侯王全部送到了漢安縣。

  自有羊續來負責安排這些諸侯王,董俷才懶得去理睬這件事情。

  臧霸率軍陳兵于呼揭草原,與陳到的踏白軍兵合一處,在北匈奴草原上站穩腳跟。

  由此,西域開始了漫長的休養生息。

  盧龍塞,位于徐無山麓的東邊,坐落有兩山之間,一邊是云山,一邊叫做梅山。

  這里是遼西北部的門戶,具有極為重要的戰略地位。

  呵呵,也許會有人詢問,盧龍塞?沒聽說過…怎么什么不什么的,就是戰略要塞?

  其實,這盧龍塞如果用后世的名字來稱呼的話,就叫做喜峰口。

  整個盧龍塞,是依山而建,有三道城墻,形成了一個‘日’字形的防御體系。

  外圍墻高伍長,寬三丈,長一百丈,有石塊從里到外的堆砌而成,中心地帶矗立兩丈高的城樓,名之為望日樓。

  主城墻兩端,修建有扶墻。城墻上也各有一座城樓。

  位于梅山上的城樓,叫做梅樓;位于云山上的城樓,名叫做云樓。

  由主城墻向內進一百步,兩山之間還有一座高大城樓,長五十丈,寬三丈,名為盧龍樓。

  這本是為了阻止胡族入侵而建立,城墻可以說是高厚堅實。

  里面有兵營,有馬廊,還有糧倉。只要守將不是個笨蛋,三千精兵,就可以將十萬大軍阻隔于盧龍塞之外一年之久。可說是占盡了天時地利,為遼西北面之天塹。

  趙云接到了命令,趕赴盧龍塞。

  就這一點而言,公孫范也不是一個廢物。他非但把趙云田豫從白狼調回,而且還任命趙云為盧龍塞主將,有先斬后奏之權利,一應物資,都可以任由趙玉來支配。

  趙云這骨子里,是個極具情義的人。

  如果公孫范還派個人來牽制他,他也就是應付一下了事。

  可公孫范如此,卻是表明了對趙云的無比信任。這讓趙云,又怎能不去盡心竭力。

  以至于田豫苦笑道:“只怕如此一來,子龍更別想從遼西脫身了!”

  是的,趙云已經下定了決心,死守盧龍塞,要與這盧龍塞共存亡。

  站在盧龍城樓上,看著整個要塞都在忙碌著,趙云忍不住,握緊了寶劍的劍柄。

  這一次,他要面對的是呂布!

  自虎牢關外和呂布一戰之后,趙云就更加刻苦的修煉。

  不得不說,他的資質果然非凡。短短數年的光景,他已經盡得舉重若輕的奧妙,并且隱隱有進入舉輕若重之境界的跡象。數年來,他苦苦等候的,就是能和呂布一戰。

  “國讓,我守望日樓,你來坐鎮盧龍樓!”

  田豫一蹙眉,輕聲道:“子龍,你為主將,怎能輕涉險地?還是我來鎮守望日樓吧。”

  趙云說:“國讓,若說決勝于兩軍陣前,馳騁于萬千兵馬之中,你不如我;可是運籌帷幄,坐鎮中軍,伺機而動…呵呵,我不如你多矣。莫要和我再爭,有你坐鎮盧龍,我在前方撕殺的也能安心。盧龍樓為重地,云就把一切都拜托與你了!”

  話說到這份上,田豫還能說什么呢?

  日子,在無聲無息中一天天的過去。

  趙云抵達盧龍塞的六天,呂布大軍殺至關下。

  站在望日樓上,趙云舉目向遠處眺望。只見旌旗招展,幽州軍盔甲鮮明,精神抖擻。

  赤色大纛,上書大漢衛將軍,斗大的‘呂’字,掐金邊,走銀線,在陽光中閃閃放光。

  一匹嘶風赤兔獸,自門旗下沖出。

  馬上大將,身披黃金唐猊鎧,大紅色麒麟戰袍隨風獵獵。掌中一桿方天畫戟,頭戴紫金束金冠,稚雞翎搖擺,端的是人如虎,馬如龍,在望日樓下,走馬盤旋。

  趙云一眼就認出,那馬上將正是呂布。

  看到呂布,就想起了夏侯蘭,就想起了當年在虎牢關下的慘敗。

  也真的是多虧了這些年來的修身養氣,隨著武藝越的精湛,這心性也更加沉穩。

  若是以前,趙云肯定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可是在此刻,趙云的心里,卻生出了一種可笑的想法:端的是天道循環…數年前,我雖奮武將軍在虎牢關下叫陣,一晃六年,卻好像掉了一個個兒,真是有趣。

  望日樓下,呂布厲聲喝道:“我乃幽州牧呂布,大軍已至,爾等還不立刻獻關投降?”

  趙云冷笑回道:“我以為是誰?三姓家奴,也敢妄稱州牧,真不知羞恥!”

  這一句話,把個呂布罵的是火冒三丈,戟指趙云道:“無名小卒,休逞口舌之利,可敢與你家溫侯一戰?”

  “某正有此意!”

  趙云不怕呂布,上一次雖然敗了,可是卻沒有放棄過和呂布再戰一場的愿望。

  既然呂布叫陣,他又豈會拒絕?

  當下點齊一千鐵甲軍,提槍上馬沖出了盧龍塞。

  在這里,卻不得不提及一件事情。隨著董俷雙鐙的秘密被曹操所識破,這雙鐙已經漸漸流傳開來,幾乎整個大漢的騎軍武將,馬匹上全都定有馬掌,配備了雙鐙。

  趙云胯下馬,是一匹白龍駒,卻是純血的大宛良駒。

  要說對趙云,田豫還真的沒話說。

  老田家是雍奴大族,自然也有各種生意往來。田豫出重金,請族人自張掖勾來了寶馬銀槍,包括趙云身上的荷葉明光甲,也是出自于西域,絲毫不比呂布的裝備差。

  當然,比起赤兔嘶風獸,趙云的白龍駒還是差了一籌。

  可即便如此,也已經是大漢武將之中,算得上頂級的裝備。

  趙云躍馬沖出本陣,白龍馬搖頭擺尾,嘶聲厲吼。那赤兔馬也不甘示弱,不停的長嘶,前蹄噠噠噠踏踩地面,向白龍馬出了挑戰的信號。

  呂布一見趙云,不禁暗自驚奇。

  公孫范,一守家之犬,為何有如此猛將?

  到了呂布這個程度,只需要看上一眼,就能知道對手的高低。

  這個趙云,本事可不弱啊!

  但呂布又是何等高傲之人,勒馬喝問:“對面敵將,報上名來。某家方天畫戟下,不殺無名之輩。”

  這也是趙云,若換個普通的武將,呂布二話不說,早就沖上前去。

  如今問趙云的名字,卻表明了呂布對趙云的重視。

  自虎牢關一戰后,已經過去了六年。當年剛下山的懵懂小子,如今也已經變得成熟。

  趙云今年二十七,剛進入巔峰狀態之中。

  聞聽呂布詢問,趙云道:“常山趙子龍,記住你家將軍的名字!”

  說話間,挺槍策馬,就沖向了呂布。

  呂布也不答話,兩腳一顆飛虎蟾,赤兔嘶風獸猛地長身躍起,迎著趙云就撲去。

  方天畫戟本是倒拖,隨著赤兔馬飛奔而出,呂布揮擊劈斬。

  兩匹馬的度都十分的驚人,趙云這一槍刺出,卻是化作朵朵梨花,槍影重重。

  一個是化繁為簡,一個化簡為繁。

  槍戟在空中交擊的一剎那,二馬已經照頭。

  白龍馬甩頭撞向了赤兔馬,赤兔馬仰蹄踹向了白龍駒。這人交鋒,馬也不愿意閑著。

  鐺,一聲脆響之后,兩匹戰馬長嘶不停。

  赤兔獸噔噔噔退后了幾步,而白龍駒則連退了十幾步,險些跪倒在地。

  趙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手臂感到麻。

  呂布也暗自稱奇,心道:這小將居然有如此本領?能接下我一擊,只怕不弱于六年前的虢亭侯。

  “小子,好本事!”

  呂布心生愛才之心,有心想要收降趙云。

  可是趙云卻不肯給他這個機會,擰槍再次出擊。

  趙云的槍法,卻是極為怪異。看似招招竭盡全力,可是每每又留下了詭譎后招。

  呂布若是出全力,卻往往擊在空處。

  而趙云的槍,就如同是盤蛇一般,大多數時候總是處于守勢,一待呂布的攻勢落空,就撲棱一擊,恰好擊在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空擋處,神出鬼沒,防不勝防。

  這也就是呂布,換個人早就丟了性命。

  呂布猶如疾風驟雨的攻擊,不管多么兇險,總是會被趙云化解。

  一個是守,卻暗藏殺機;一個是攻,招招奪命。

  這二人打在一起,從正午打到了黃昏。兩軍的戰鼓,都不知道被敲破了多少面,士兵的喊喝聲,也是變得嘶啞無力。

  漸漸的,趙云可就支持不住了!

  呂布畢竟是呂布,見慣了大風大浪,其經驗比之趙云可就豐富了許多。

  兩人又戰了十幾個回合,呂布突然把方天畫戟交到了右手,身體在馬上一個側身,讓開趙云的大槍,砰的就攥住了槍桿。而趙云也不慌張,順勢推槍,待二馬錯蹬的一剎那,猛然抽出肋下的寶劍,刷的向呂布就砍了過去。

  這一劍,端的是神出鬼沒。

  呂布猝不及防之下,啊的一聲驚叫,撒手松開了大槍,身體往下一個哈腰,森寒的寶劍,斬斷了他頭頂的束金冠。

  不過,這一劍斬出之后,趙云胯下的白龍駒也有些支持不住了。

  前蹄一軟,撲通就跪在了地上。趙云蓬的就摔在了地上,呂布直起腰,見此情形,大喝一聲,也顧不得髻散亂,揮戟向趙云就刺去。

  打了大半天,趙云也有點撐不住了。

  這么狠狠的摔了一下之后,身體也有些散了。

  眼見著那方天畫戟落下,趙云心中暗叫一聲:我命休矣!

  眼睛閉上,但這心里面,卻已經再也沒有了什么遺憾。能與惡虎一戰,生平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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