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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00章 堪大用者有幾人(重要總結)

  逆?做皇帝?

  薰俷可從沒有過這樣的念頭。\\.0М皇帝,是那么好做的嗎?做了皇帝,真的很有意思?

  只看看辨,看看協,看看已經亡故的漢帝在生前又是如何百般算計…

  哈,那種日子,過的有意思嗎?

  但董俷可以說出永不背漢的言語來,可是把諾大的家業交給盧植,卻不免惶恐。

  不這么做又不行!

  西域三十六國,盤根錯節,關系復雜。陳到雖有本領,能獨擋一面,但畢竟是過于年輕。賈詡抵達張掖,雖加強的實力。可在另一方面卻產生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誰能鎮住賈詡?這個歷史上連曹操都未能真正降服的人,雖迫于形式臣服于董俷。可畢竟薰俷不在張掖,誰能鎮住此人?陳到不行,黃劭不行,董俷不免惶恐。

  而盧植,不論是在聲望,地位,都可以鎮住賈詡。

  有他在張掖,有助于張掖實力平衡。在這一點上,盧植去河西的好處顯而易見。

  可如果…

  薰俷不敢想下去。

  唯有一搏,賭盧植會幫他。

  當晚,盧植宣布了他的行程改變,將會前往河西。

  對于盧植的這個決定,盧家人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倒是盧毓,表現的非常快活。

  西域有什么?

  風景又如何?

  諸如此類的問題,不斷從盧毓口中說出,令董俷好不頭疼。

  所謂西域,也就是未來的新疆地域。當然這個時期的西域。和未來地新疆景色完全不同。

  水草豐茂。水資源也非常地豐富。

  三十六國只是一個籠統的數字。實際上,在西域長史府的管轄之下,西域何止五十國?

  有名有姓地國家。以天山為分界線,劃分有天山南路南道、天山南路北道、天山北路諸國、以及蔥嶺西諸國。

  所謂的西域地廣人稀,也是一個概念上的問題。

  相比較之下,西域的人口甚至超出了涼州、雍州的總和。僅烏孫、大宛兩國就有近百萬的人口。還有廣義上,亦屬于西域地大月氏、康居等國,也有近百萬人口。

  較小的國家。如小宛、且末,人口只有一兩千,而單桓,人口不足二百。

  而中型的國家,比如樓蘭、溫宿等國。人口多的有兩三萬,人口少的,七八千人。

  若是正經的計算,西域的人口數量。當在三百萬左右。

  盧植在東觀做了多年的學問,對西域也頗有了解。他所提供地數據,還是和帝時期最后一次對西域的數字統計。過了這么多年,肯定會有變化。但相對而言,還算準確。

  而這些數據。對于薰俷來說,卻是極為珍貴。

  雖說占領的河西三郡,但是對于西域的了解,董俷并不是非常地深刻。

  盧毓高興了!

  西域,聽上去好像并不是人們所說的那么荒涼嘛。爹爹地意思,那里似乎很好玩。

  吃罷了晚飯,盧植讓董俷準備了一個小帳篷。

  “賢侄,你可知道,我曾聽伯提過,你曾說大漢朝外患甚于內憂,可是這樣?”

  薰俷下意識的點頭,“學生確實說過。”

  盧植很開心,“我門徒無數,拋開了那個不成器的東西之外,只有你和伯圭意識到了這一點。胡人之亂,確實對我大漢江山社稷,最為危險。光武皇帝時,鄧禹曾設立一計,名為群狼搏虎。其重點就是在于扶植弱小胡人,撕咬當時龐大的匈奴。”

  這可是一個董俷從未聽聞過的事情。

  忍不住啊的叫了一聲,“老師,愿聞其詳。”

  “當年鮮卑、烏桓等部族尚弱小,北方草原上最龐大的,卻是匈奴。故而,鄧禹設計,暗中扶植鮮卑、烏桓等部族,甚至不惜派出博學之士,留滯于胡人區域之中,為鮮卑族等人培養人才。驅使這些部族,不斷撕咬匈奴,是草原處于平衡。”

  薰俷問道:“敢問后來呢?”

  “你可聽說過竇憲此人?”

  “竇憲?”

  盧植點頭:“竇憲,乃開國元勛竇融之曾孫。你所敬佩的定遠侯之兄長班固,亦曾是竇憲的幕僚。此人當年因開罪太后,請擊匈奴,以免死罪。他集合草原各部,于逐邪山會師,擊潰匈奴北單于,出塞三千余里,徹底將北匈奴擊垮,八十一部臣服。”

  薰俷不由得熱血沸騰,“竇伯度,實英雄哉。”

  沒想到,盧植卻苦笑起來:“竇伯度此舉的確雄壯。可是他卻忘記了鄧禹的群狼撕咬的策略。北匈奴被擊潰,草原群狼失去了制約平衡的龐然大物,就開始各自攻擊…所謂弱肉強食,強者越來越強,就比如現今的鮮卑、烏桓,隱隱威脅大漢。”

  薰俷沉默了!

  想想,草原上的發展,的確是這樣。

  特別是鮮卑,在彈汗山立王庭,已經形成了繼匈奴之后的又一個龐然大物。

  而當年鄧禹的群狼撕咬之計,鮮卑又怎么會不防范?如此一來,鮮卑終成大患。

  記得上輩子歷史課中的五胡亂華,好像的確是有鮮卑一族。

  借三國百年之亂,鮮卑、南匈奴等草原部族越發的壯大,最終把兵鋒指向了中原。

  盧植說:“我之所以提這件事,就是想要告訴你。西域的情況,其實就如同當年的塞北草原。想要平定西域,同樣也要采取當年鄧禹所建議的策略。令群狼撕咬。”

  “還請老師詳細說明。”

  盧植卻沒有急于講述,而是笑著站起來。

  此時的他,似乎比之日間的精神好了許多。整個人都變得英氣勃勃,沒有了遲暮之態。

  “西平。我問你…你帳下堪大用者。有幾人?”

  “堪大用者?”

  “就是能獨當一面地人。”

  薰俷掰著指頭,開始計算起來。

  “我兄長、三弟…”

  “典君明,沙摩柯。皆猛將之流,搏殺戰陣中尚可,但若論獨當一面,所差甚多。”

  “龐德、張郃,年少有才,可大用之。”

  “龐令明、張雋義確實不錯。張郃機敏聰慧。龐德沉穩果毅,不錯。但此二人雖有資質,亦需磨練方可成才…龐德、張郃皆少年,雖有才,卻不足以獨擋一面。”

  “我有義、班咫、晏明、史渙,如何?”

  “義,兵法出眾,然性情高傲。若不得勢時尚可。但若得勢,只怕難免驕狂;班咫,性情沉穩,心機頗深。或若能獨當一面。但必須加以防范。至于晏明、史,皆為將才。雖能用,卻不足為道。”

  好家伙,合算著我手下地人,都不能用?

  薰俷有點不服氣了!

“河西三郡,我有大將陳到,又  紹、韓德、董召等猛將可用。”

  “陳到這個人,我沒有聽說過。不過觀其在張掖所作所為,的確可用…至于其他人,亦為猛將之流,不足以大用…西平,我怎地聽你說了半天,全都是武人?”

  “亦有文士…”

  薰俷說完,卻呆愣住了。

  龐統、徐庶、石韜…似乎的確是有用。可這三個人年紀小,尚在求學。沒有十年,休想有所成就。馬均、蒲元,精于機造,恐怕難入盧植法眼。除此之外,似乎…

  “益州人黃劭,為我主持張掖屯軍,性沉穩。”

  盧植露出不屑之色,“黃劭、唐周二人,我聽伯提起過。唐周長于小智,難成大器;黃劭這個人嘛…伯評點說:此人性堅忍,可為細節,但大局卻不足。”

  “我…我還有賈詡。”

  盧植猛然一陣,驚訝地看著董俷:“可是那武威人賈文和?”

  你終于吃驚了!

  薰俷不免得意,輕輕點頭。

  “賈文和…”盧植沉吟片刻,“他曾在陽為郎,我亦對此人有些印象。賈文和,恩,此人倒是值得重視。其人有大略,長于謀劃,只是心機深沉,為孤桀之士。有陳平之謀…恩,不錯,不錯。沒想到,西平你居然能把此人收為帳下。”

  暗自出了一口氣。

  薰俷心道:總算是有你能看上眼兒的人物了!

  哪知盧植卻說:“不過此人很機靈,你若不拿出足夠的手段來,恐難以令他臣服。”

  “正需老師出馬。”

  薰俷又嘆了口氣,盧植所說的這句話,豈不是正說到他的心坎上?

  不過,聽盧植這么一說,自己麾下真正能獨當一面的人物,除了張掖地賈詡、陳到之外,似乎只有義和班咫二人。而且這二人的使用,還要謹慎。薰俷很想說出黃忠、徐晃二人的名字。可又一想,這二人雖與他交好,可未必能真正的收服。

  黃忠,如今是揚州西部校尉,執掌揚州兵馬,可謂春風得意。

  雖然他的家眷在自己手中,可總不成真的以家眷為把柄,讓黃忠拋棄大好前程來投靠自己。

  那西部校尉,雖比不得董俷如今的虎賁中郎將風光,可在權力上,絲毫不弱。

  徐晃亦是如此,安門校尉同樣是風光無比…

  那自己的手下,還有什么人可用?

  盧植見董俷沉思,卻笑了起來。

  “西平何必緊張?你手下如今雖無大用之人,但猛將如云,亦可保自身平安。當今名士,多投靠與門閥。似你雖然貴為亭侯,可奈何你出身…再加之,你早先于黨人多有沖突,那些名士自然對你多有偏見。如今之計,你可取寒士,我愿薦之。”

  薰俷連忙起身,“還請老師指點。”

  “東觀士子,大多清談之士,可大用者不多。然有一人,名氏儀,字子羽,清恪貞素,可為大用…呵呵,你莫著急。氏儀與你那岳丈關系甚好,可由伯出面,代你請之。”

  “多謝老師!”

  “還有一人,名法衍,字季謀,扶風郿人,曾為安定太守。只因其父故去,法衍辭官回家中為父守孝。期滿時,恰逢太平道作亂,法季謀就沒有再出來為官。不過這個人,不可小覷,有奇謀策算。料世興衰,是訓是,暫思經算,睹事知機。”

  薰俷懵了!

  這世上,真地有盧植所說的這種人物?

  聽上去和賈詡,相差不遠。可是,這么一個人,又如何延請?

  盧植看出了董俷心中的想法,微微一笑道:“西平莫要擔心,此人自有我去說服。法衍之父法真,與我、伯交往甚密。若我出面,想必法衍定然難以駁我的面子。”

  “那…有勞盧師!”

  薰俷還是有點暈乎乎地。

  一下子出來了兩個名士,而且是他從沒有聽說過的人,如何能不暈?

  若真地和盧植所說一個樣子,可真的是他董西平的福氣了。不禁有些感謝那些山賊。

  若非山賊出現,說不定就無法遇到盧植。

  不但痛失一老帥,還喪失了很多機緣。這有些時候啊,機緣一說,真的是妙不可言。

  營帳外,夜已經深沉。

  薰俷卻絲毫不覺得困乏,談性甚濃。

  而盧植也是如此,笑呵呵的與董俷談古論今,講述了許多董俷從未聽聞過的事情。

  不知不覺中,寒夜里起了風。

  薰俷正和盧植相談歡愉,突然間聽到有人叫喊道:“不好了,起火了,起火了!”

  一怔,起身走出了營帳。

  “出了什么事?”

  “好像是走水了…”負責守夜的,是武安國。聞聽薰俷詢問,他撓著頭回答道:“天冷,可能是誰不小心吧。”

  這時候,龐德也都走出了營帳。

  薰俷正想要讓人去救火,卻聽盧植說:“西平,別忙著救火,恐怕是有人找上門了?”

  “啊?”

  “這火起的奇怪,你沒見只是外圍小火,為何出現這許多人叫喊?想必是有人想要借這火起的事由,令我士卒慌亂,而后趁機…嘿嘿,此乃小計,焉能瞞我?”

  這老頭子的目光,果然是銳利。

  薰俷也覺察到了其中的端倪。立刻下令,“龐德,立刻傳令,三軍勿動…”

  “不可!”

  盧植顯然已經進入了角色,冷笑一聲道:“既然人家找上門了,為何不好生迎接?”

  “老師的意思是…”

  “龐德!”

  “喏!”

  “命雜兵呼喊,作勢救火。同時調集人馬,讓出前軍大營,我等正好借此機會,看看賊人究竟是什么來歷。董鐵、賀齊,你二人趁機尋找呼號之人,此必為奸細。”

  “喏!”

  “芳,凌操、武安國…”

  “喏!”

  “可在前軍燃起火焰,引賊人上鉤。”

  眾人紛紛領命而去,董俷在一旁觀看,卻絲毫沒有惱怒。若論兵法,誰能比盧植更強?

  盧植扭頭,看著董俷笑道:“西平,我欲觀你虎狼之威,可好?”

  “老師吩咐,俷安敢不從?”

  薰俷輕輕點頭,見潘璋已經頂盔貫甲,做好準備。

  當下沉聲喝道:“來人,與我備馬抬槊,巨魔士接陣,隨我恭候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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