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驃騎行 第二四五章 國運昌盛

  平元年末的一場大戰,不管對于關東諸侯而言,還是說,都是損失慘重。\.0М/

  有道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憑借雄關阻敵于關外,董卓看似占了很大的便宜,可死去的全都是軍中強勇。

  而關東諸侯,更成了天下人的笑柄。除了曹操在這一場戰斗中脫穎而出,得了高義之名外,幾乎沒有人得到什么好處。

  北路軍:上黨太守張揚、河內太守王匡、山陽太守袁遺、青州刺史焦和、西河太守崔均戰死疆場。漁陽太守公孫瓚損失慘重,一萬白馬義從,只余下了不足三千。

  中路軍:長沙太守孫堅幾乎是全軍覆沒,只留下了一家子孤兒寡母;陳國相許揚、沛國相衛弘、后將軍袁術、廣陵太守張超皆戰死、行奮武將軍曹操,下落不明。

  南路軍:班咫在伊闕關設計,火燒伊闕關,于亂軍中殺死潁川太守李旻、南陽太守張咨。荊州牧王睿被張郃俘獲,豫州牧孔伷等人見勢不妙,連夜自伊闕關退回陽翟。

  至于西路軍,馬騰、張邈二人聯手,一度勢如破竹,但最終被牛輔阻攔與隴西。

  但前方大勢已去,張邈更因為騰子駒兵出河谷,不得不撤兵回轉金城。

  馬騰趁勢占領了武威,但隨即就發現,自己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境地之中。張掖頻繁出兵,襲擾武威后方。牛輔出兵占據了北地郡,將馬騰一部死死壓制在武威一地。

  張掖…

  馬騰很想攻打張掖,可他知道。如今之計。還是先自保再說。

  至此,二十二路諸侯死了十一路諸侯,袁紹所部不得不在河水解凍之前。退回河內。

  所謂聯盟,也隨之煙消云散。

  薰卓病倒了!

  在董俷火燒延津,逼退中路軍的捷報傳來后,董卓自豪的拿著手中地捷報,于朝堂上傳閱文武大臣。

  “此乃我家獅兒,天下誰可與之爭鋒!”

  說完。不由得放聲大笑,令文武群臣,包括漢帝劉辨,都不由得色變。

  一個個心中苦澀,逐字逐句地品讀完了捷報中的內容后,不禁面面相覷,無人出聲。

  李儒為智囊,董俷為臂膀…

  誰可與之爭鋒呢?

  所有人的心中。不約而同地浮現出了同樣的疑問。

  但是在當晚,董卓卻病倒了,而且病的不輕。畢竟快六十歲的人了,在過去的一段時日中。薰卓所承受的壓力,絕非外人可以想像。內有內鬼。外有強敵,對于戎馬一生地董卓而言,幾個月來,他腦子里的那根弦,馬上就快要支撐不住了。

  種拂臨死前的話語,士孫瑞的背叛。

  這一切對董卓而言,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他一心期盼武人和士人的合作,能重新振作漢室朝廷,再現中興的局面。那時候,他就可以名垂青史,享受伊尹、霍光那樣的榮耀。可是,士人一次次地冷箭暗算,讓董卓那顆滾燙的心,漸漸的冰冷。

  你們想要飛蛾撲火,我也絕不心慈手軟。

  薰卓一次次的對自己說,而且也確確實實地這么做了。

  但血洗陽大戶,與其說是一種報復,倒不如說,是一種發自于內心深處的恐懼。

  這一次李儒看出了端倪,下一次,他還能看出來嗎?

  在這種極度緊張地情緒之中,董卓整日的提心吊膽。陽大捷的消息傳來,使得那根崩的快要斷掉的弦終于松弛下來。可這一松弛,緊跟著就是一場大病襲來。

  大宅門內,濟慈為董卓號了脈,憂心忡忡的走了出來。

  蔡和蔡.

  濟慈輕咬櫻唇,低聲道:“胸悶氣短,乏力脈結,此乃心氣不足的癥狀。氣為血之帥,起行則血行;氣滯則血瘀;氣滯血瘀,則氣血不通,不通則通…太師今后,實不易再經刺激,暴喜傷心,憤怒開懷,過之,則有性命之虞,當小心才是。”

  這心氣不足,用一個比較現代的術語來說,就是心臟病。

  蔡u.

  事實上這種狀況,從董璜死后,董卓就時常發作,只是他不說,別人也沒有在意。

  蔡道:“那該如何調養才好?”

  濟慈歪著頭想了想,“和喜怒而安居處;節陰陽而調剛柔,太師當以靜氣寧心為主,不宜過渡操勞,不宜大悲大喜,不宜過渡飲酒,不宜聲色犬馬,總之兩個字。”

  “什么?”

  “平、和!”

  李儒在一旁聽罷,不由得苦笑搖頭。

  平、和?

  說的倒是容易。如今陽已經亂成了一團麻,外敵尚未完全退去,如何的平和呢?

只是濟慈是董俷  他不好破口大罵。

  “文正…”

  薰卓突然在屋中叫起了李儒的表字。

  濟慈一把拉住了李儒,“林鄉亭侯切記,莫要讓太師情緒起伏,更不要讓太師操勞。”

  這女子,怎地如此無禮?

  李儒心里不快,不過表面上卻沒有流露任何情緒出來。

  而且,濟慈也是好意,做人總不能好賴不分,李儒微笑著,點頭表示明白。

  薰卓靠在軟褥上,精神看上比早上好不少。

  “岳父,可好些了?”

  李儒忙過去為董卓拉上了被褥,關心的詢問。在私下里,李儒還是習慣性的稱呼董卓為岳父。而在官面上,則以太師代替。畢竟這是陽,多少眼睛都在盯著他。

  這禮儀之說,可不敢輕視。

  薰卓笑道:“區區小病,你擔心什么?我不過是操勞過度而已,休息一下好多了。”

  “岳父還是要多注意身體才行,否則阿丑回來了,肯定要找我麻煩。”

  聽到阿丑這兩個字,董卓臉上的笑容更多了,氣也順暢的不得了,好像喝了蜜一樣。

  一家人和和美美,才是正道。

  就好像現在,李儒和西平這樣子一文一武…只可惜,那文秀不爭氣。

  想到董璜,董卓就覺得一陣氣悶。輕聲咳嗽,嚇得李儒站起來,就要叫濟慈進來。

  “坐下坐下,我又不是小孩子,沒那么金貴。”

  薰卓咳嗽著,示意李儒坐下來,“阿丑那邊的情況已經平定了吧。”

  李儒點點頭說:“大致上已經平靜,我已傳令下去,讓西平拋開手中的事情,盡快趕回。”

  “成皋呢?”

  “袁紹退回了河內,目前尚在城。不過我觀此人,賊心不死,當盡快除掉才是。”

  薰卓沉吟片刻,“袁隗雖死,但袁紹依舊不可小覷。你說的不錯,當盡快鏟除…不過,我覺得最好不要我們來動手。小皇帝不是想要當事嗎?就以他的名義吧。”

  李儒一怔,“岳父這是什么意思?”

  薰卓咬著牙坐起來,從枕頭下面摸出了一個盒子。

  打開來,只見里面有一個黃綢包裹的四方形物體。董卓拿出來,把黃綢輕輕打開。

  李儒不由得失聲驚叫,連忙捂住了嘴巴。

  “玉璽,這是傳國玉璽?”

  薰卓微微一笑,點頭道:“其實早在我遇刺之后,阿丑就把這東西送了過來。呵呵,這小子也不知道是從哪兒找出來,有時候我就在想,這也許是老天賜予我董家的寶貝。他把這東西交給了我,我一直沒有使用,而是偷偷的保存起來,以備不測。”

  李儒眼珠子一轉,頓時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岳父的意思是,以小皇帝的名義命令韓馥,誅殺袁紹…”

  早先,董卓的命令不被人承認,所卻的就是這一方玉璽。如今玉璽在手,也預示著漢室的皇統在董卓的手中。誰敢不尊令?不尊令的結果就是,號令天下討伐。

  別小看了玉璽,其意義可深遠了去。

  薰卓早一步把玉璽拿出來,固然可以震懾諸侯,但內部不安定的因素,依舊重重。

  索性借此機會,一次爆發出來,永絕后患。

  薰卓也是在冒險,內憂外患之下,一個不深就會遭致性命之危。

  但他也只有賭這一把,而且他贏了。李儒沒有把死間的事情告訴董卓,是因為害怕董卓在著急上火。畢竟,董卓所承擔的壓力,他這個做女婿的,可說是很清楚。

  薰卓點點頭,“此次大勝,足以威懾天下,至少我們可以平靜很長一段時間。恩,再以小皇帝的口吻,傳旨幽州牧劉虞,就說漁陽太守公孫瓚大逆不道,罪不容赦。”

  李儒連連點頭。

  “對了,孟津的情況如何?”

  “魏越的援兵抵達之后,劉備一部見情況不妙,就連夜退走。孟津已無兇險。”

  “很好,這樣子的話,我也就放心了…文正,你就按照我的意思,去處理吧。”

  “小婿遵命!”

  李儒深吸一口氣,起身告辭。

  出門的時候,他忍不住又扭頭看了一眼董卓。

  臃腫肥胖的軀體,橫在榻上。想當年,這是一頭馳騁西北的雄獅,可現在呢?雄獅業已衰老。

  不知為何,李儒的眸中,閃過一抹淚光。

  岳父他…真的老了!

  緊張的時候過去了,總要有些輕松和愉悅。

  松弛一下,松弛一下…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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